夜晚的树林里有点恐怖。马兵不敢往树林深处走，走过去就是连部宿舍。他不能回宿舍，现在他感觉自己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金燕了。

马兵想起跟金燕消魂的一刻，脑子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于乐平在金燕面前手脚那么老实。马兵轻蔑的一笑，得意地嘟囔一句：“没想到让我捷足先登了，成了我的女人！”

马兵越想越激动，这是他过去不敢想象的事情。他和于乐平、大疤、周亚东在下乡前，聚在城里的小饭店里喝酒。喝到高潮的时候，周亚东提议他们四个人拜把子。他们都看着于乐平，从小学到中学他们是好朋友。每每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于乐平掌控着他们的行动。在他们心目中，于乐平就是老大。

拜把仪式很简单，没有桃园三结义那样烧香跪拜磕头。于乐平先举起举杯，报了自己的生日。他们是同岁，生于1957年，只是生于月份不同。各自把生日一报，大疤徐云涛生日比于乐平大五天，马兵排老三，周亚东生日最小。徐云涛说他不能当大哥，还是于乐平当大哥。生日不能改，大一天也是哥。但他们公认，于乐平是他们哥四个的领头的。

想起拜把子的场面，马兵不免打了一个冷颤。这要是大疤和周亚东知道他把于乐平的女人给玩了，大疤和周亚东都能动手打他一顿，把他清除去哥四个队伍，他就要孤立了。即使回到青年点，也要受欺负。

马兵告诫自己，跟金燕好的事情要隐瞒住。今晚回到八叔家，要把这事嘱咐清楚。

树林里的蚊虫直往脸上扑，嗡嗡在耳边响个不停。马兵快速出手拍打脸部和大腿，手掌黏糊糊的沾满血迹。

马兵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他走出树林，看到远处村子一片漆黑。近在眼前的八叔家的房子也没有灯光。金燕自己空守那么大的一个院子，她怎么不害怕？是不是想到他根本就不会在树林里呆一夜。

昨晚上她半推半就地让他压在身上，这个高傲的美人被他征服了。但这能否长久，关键在金燕是否真喜欢跟他在一起。于乐平回来，他们怎么面对，金燕要做抉择了。

马兵慢慢向八叔家走去。他窸窣的脚步声，惊动了院子里的大黑狗，汪汪地嚎叫起来。这些天马兵跟大黑狗混的挺熟，只有马兵吆喝一声，大黑狗夹着尾巴在原地打转，不敢再吠叫了。

“大老黑，是我！”

马兵站在大门口吆喝一声，也是让金燕听到他的声音。他不相信金燕能睡得着。

大黑狗狂叫声更大了。

马兵推开大柴棒子捆扎做成的木门，一闪身进了院里。马兵冲着狗窝走过去，大黑狗立刻停止了吠叫声。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不许乱叫！别人来了狂点叫，我把绳子给你解开，你就趴在大门给我站好岗！”

马兵把大黑狗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大黑狗直往马兵身上扑。马兵喝道：

“老实趴在这看住门！”

大黑狗听懂马兵的喊话，趴在大门口不动弹了。

马兵来到上屋，悄声地喊：

“金燕，你睡了吗？没睡把灯打一下！”

“你回来干嘛？回你屋里睡啊，你别过来！”金燕突然说道。

马兵推开金燕睡觉的西屋门，金燕坐在窗台上。马兵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绳，啪嗒一声把灯打亮。金燕惊叫一声，立刻抓起被子捂住胸前。

马兵看到金燕裸露上身，他关掉灯，脱下鞋上炕。

金燕哭咧咧地说：“你烦人，走开！”

马兵张开手臂，把金燕搂在怀里。金燕挣扎几下，无力地躺在炕上。

马兵一番云雨过后，倒在金燕身边喘着粗气。

金燕穿上内衣，说：“你赶快离开这里，大疤明天早早就能过来，他好像怀疑咱俩了。他要是告诉于乐平，我看你怎么面对你的哥们！”

马兵忽地坐起来，把金燕搂在怀里亲吻起来，好像金燕马上要从他的面前消失了。缠绵好一会，马兵说：

“我宁可跟于乐平断了哥们情义，也不能失去你！你就是我的女人！你答应我，慢慢离开于乐平好吗？”

金燕沉默一会说：“我让你祸祸了，能是谁的人了？不过现在不能让于乐平知道，我们回城后在挑明吧！”

马兵厉声道：“不行，回城还不知道是哪天的事。你要被于乐平祸祸了，我可怎么办？”

“你真缺德！于乐平可不是那样的人，就你是流氓！”

金燕推开马兵，躺下身，把薄被蒙在头上。

马兵也偎依围在金燕身边躺下了。金燕推开他说：

“你不能在这躺着，天一亮大疤肯定来这里。”

“天亮我就走。”

“睡过了怎么办？你回东屋睡，快点！”

马兵下炕，拎着衣服裤子回到东屋。

金燕没睡。她担心睡过了，天亮的时候大疤过来，看到八叔家的人都不在家，只有她跟马兵在家里，一定会对他们俩产生怀疑。这真是做贼心虚呀！金燕去东屋，半天才喊醒马兵。马兵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金燕立刻来了精神，把金燕摁倒炕上，金燕拼力挣脱，也没有从马兵身下逃走。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金燕伸手扇了了马兵一个耳光。

“你胆子真大！大疤看到了，我们怎么面对于乐平！”金燕激恼道。

马兵没有停止动作，草草收场后，穿上衣服快速溜出八叔家大院，钻进树林里。

金燕穿好衣服，把满地卫生纸扫走，开始洗漱。多少天来没有对照镜子看看自己了。被马兵占有后，自己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即怕见到马兵，又想见到他。如果于乐平向马兵这么狂热有多好！

镜子里的金燕，脸蛋像红苹果似的闪着光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淡淡的忧郁。金燕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好，没有了前几天那种惶恐的感觉。但她还是有些担心，感情上难以同于乐平割舍。

于乐平的成熟和稳重，让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马兵是什么？以前对他没有注意过，只知道他学习挺好，父母是矿上的技术员。在选择于乐平和马兵的问题上，她还是倾心于乐平。因为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一种默契，非常爱在一起。偶尔于乐平的手碰到她的手，她的心都剧烈跳动。

可惜，于乐平这个笨蛋有过无数次机会，可他每次要想动她的时候，她稍微一拒绝，他立刻收手。从不在心的马兵却敢大胆地把她占有了。金燕此时的心情越发沉重，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于乐平。

徐云涛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里，大老黑一阵狂吠。徐云涛操起一根木棒，把大老黑打进狗笼里。

“马兵，马兵，你出来！”

金燕的心咯噔一下，多亏让那个马兵提前走了。金燕披着头发走出屋。

“马兵昨晚就没回来，他可能串点去了。”金燕说的串点，就是到别的青年点去玩。附近大队有青年点，都是大连下乡青年。

徐云涛不相信金燕的话，昨天他来时，没有看到金燕，他不能到金燕屋里去看看，现在没有看到马兵，他完全可以进屋去找。

大疤就是这样的为人，对于乐平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