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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一些意识上的冲击比真实的物质所带来的感受还要来的刺激。尤其是那种五感被封闭,隔绝于世界,心中只有一道执念,在维系着最后的清明,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身上的细胞像死了一般,意识却能架空于身体之外,完全看到自己所处的世界。那是一方上下沉浮,时而凝实,时而涣灭的天地。即便在人的潜意识中深刻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你只能任由自己在其中盘旋。得不到一丝的挣脱。

而有的人就在此刻陷入那种沉沦之中。

不得不说,人的意志往往会高于生理上的控制,在执念的冲击下,沉沦中的人可以感觉到触觉在一点点的恢复,血液在血管内的涌动,一股炙热从心底升起,以心脏为起点压过全身,由此带起眼瞳内的刺痛,在人的脑海中,原本的世界开始崩坏,因为那道刺痛,开始涣散出一片白芒。白芒逐渐扩张直至覆盖了世界的每一处,像充满了刺激性气味的火药桶等着一簇火星的溅起,再一次的执念冲撞,点燃了一切。

像人类最原始,面对自然毁灭力量时,而产生无往的振奋一样,因为执念而强行打开身理上的五感所造成的振奋,对于此时的感受者来说可是比子弹穿过身体的感觉,强烈的不知几倍。

一刹那。精神脱离出那种状态而来到真实的体感世界,感受着神情里流露出的凝滞,先前沉沦的人睁眼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如石像般呆立,甚至都不曾理会自己在一片建筑废墟内。

当然也是怪周遭环境的阴暗充斥着沉沦者绝大部分的视线。

在黑暗中,人的适应本就会变的更为迟缓,身体受过刺激更是会延缓适应速度,所以更旷论那要适应这一切的人刚刚还经历过颠倒镜像的意志挣扎。

也许是人待在脑海中的梦境时间太久,神志在恢复的同时,其嘴也是喃喃出声,给环境的阴暗带来诡异的色彩。

“活下去,血,血。”

声音轻微,如门板咯吱作响,阴暗中高尖的音节,对于适应者本身也有着极大的负荷。但此时,这种音调中弥漫出野兽的威慑,这到是出乎常理。

许久后,沉沦者眼中开始有迷茫与凄凉之色涌动。迷茫是因为他不知道,这种不时地陷入昏迷的状态还得持续多长时间,凄凉则是即便是这种状态的体会时间也在无时无刻的减少。

他的生命在飞速的流逝!

但他明白活着就有一切的可能,即便现在身陷苦海!即便迫于身体上的病情,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间徘徊!就算这样也打消不了他活下去的动力,无论何故。

所以他去克服生理上的束缚,击破内心的屏障,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活着。因为他也知道,只有活着他才能继续他疯狂的复仇!

这正是他“金夏燚”最后所剩下的疯狂!

有够讽刺,为了仇欲而迷茫不堪,可现在,自己连活着都得硬挺。

“现在我必须得撑到找到那些人的时候,这样自己的怪病才有破解的希望,他们一定会有着尸体后备的资料。”这句话深刻的表明在疯狂的复仇中,还有着金夏燚现在危及生命的病情不得不去找到那些仇家的原因。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这么多年的医学经验可以破解自己身上由尸体噬咬而来的怪病,但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他如今只知道通过饮人血

能延缓病情的发作。如果不饮血的话,不出一个星期自己的生命力就会像火柴一般燃烧殆尽,至于最终如何彻底康复,便不是现在金夏燚有能力去破解的事。

“哎!”

这是金夏燚心里为此的最后的一句无奈惆怅。

然后,他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所处的地带。

这是一片废弃的小区住宅,而自己身陷在其中的一所屋子里,他很奇怪究竟是谁将自己带到了这里。难不成当初自己从公园昏倒后梦游到这里来的。

想来想去之后,依旧思索不出个结果。金夏燚开始用自己刚经历完病疾的身体缓慢爬起。四下游走,找寻着出去的方法。

走了良久后,漆黑依旧萦绕在眼中,仿佛永远也找不到出路一样,身上的机能在原本就消耗的前提下,急速的流失着。虚弱感又是自心底无力地涌起。

“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带着粗喘呼吸的言语自金夏燚口中传出,而回应他的还是那不变的黑暗。就在其打算席地而坐略微休息时。

一道自前方黑暗中潜席而来的低沉话语,阻断了金夏燚的动作。

............

“尸体的头颅弄的怎么样了。”

依稀带着低沉如黑洞沉浮的声音在这间被严密隔离开外部的房子中传了出来。

言语的主人在说完话后,其眼神不注的投向在房中隔离室内,更准去的说是隔离室内的巨型容器上,那里面有着一具头颅悬浮左右。

“好消息,我们得到了一些不同于之前的样品。”

研究人员看着来人,也不拖沓,转手将之前整理完的资料与一块成装在托盘上的腐肉递向后者。

一手接过了资料,来人在随意翻看了一会后,终是在一刻上停了下来。看向了那正望着自己的研究者,眉头一紧说道。

“细胞感染不稳定?”

听到在来人看完资料后,依旧对研究表示不满意的言语。研究者也是一阵惊悚,缓缓说道:“那个,张器亿先生,我们已经有了较之以往突破性的进展,至于细胞感染的成功率,那是需要能接纳来源于尸体上演变的DZ因子的细胞的特殊受体才能成功感染。而那种受体在人类的身上存在的极少。我们正......”

就在研究者将要滔滔不绝的讲下去时,一根手指横在了其前面。然后他便感觉右肩一沉,再扭头看时张器亿的整条手臂都押在了上面。这令的其浑身开始冒冷汗,但更令得研究者感到绝望的,是张器亿那冰冷话语。

“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能到这里来已经很大程度上接近了我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再给你一月时间,若是我还见不到成品的话,那这个项目便会被废弃,我也会将你杀了。”

说完张器亿微微一笑,拍了拍,那因为话语,而处于呆滞的研究者,转身离去。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一旁,同样被先前张器亿那番话语震的失神的另一名研究者在回过神后,小心翼翼的对着那依旧处于呆泄状态的同伴低声说道:“那个,对于受体的事我们昨晚讨论了一夜,发现如果可以改变DZ因子的信息素,那便可以让其与任何受体结合。不过......”

那呆滞的人一开始,因为张器亿的话被震慑的没什么反应,但紧接着便是兴奋的无以复加,连忙回道:“那还等什么,快开始啊!”

望着,那先前还如同冰雕,转眼就亢奋的不知所措的同伴,另一名研究员也是苦笑一声,缓缓道:“不过,究竟在改良完后因子能不能拥有之前的活性,就不好说了。”

闻言正处于癫狂的前者立马又是颓然了下来,望了望自己的表盘,因为全天处于白昼灯的照耀下他们已经分不清黑夜与白天,而此时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开始吧,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那名提出可能的研究员凝了凝神严肃说道。

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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