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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依旧混淆在寂静的夜色下,街上时有路人缓慢行进,使得世界不显的过于冷清,忽有狂风掠过,带起黄尘漫天,弥散于世人的脸上,引得众人皆是疾步离去,街道上人气尽散。屋外一番世间散落颜良,屋内却依旧翻刻外面时景。

酒无暖色,光韵寒。

倦容写在了人们的脸上,映衬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光彩,即便酒吧的酒水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喝酒的人将酒灌进口中,只感觉一股清流涌动,随即消失,杯空,再满,杯满,又空......

一次又一次,如影炮制。永不停息。

终于在连灌了将近十杯后,人倒在了酒桌上,无人理会,无人扶持。直至最后一位客人的离去,酒保才察觉到那依旧倒在桌上的宿醉者。一把将其拉开。对人影吼了几声,见其未有任何的反应,酒保眼中顿时涌出不奈,使劲的将人一扯,动作也加快了起来,如同提垃圾一般,将人拉出了屋内,一甩便扔到了墙角。这才在松了口气后,关门,大步离去。

人影倒翻在地,空无一人的街上,唯有路灯散发着它那昏沉的光芒,照耀着人影,黑暗中人影因此显的如此碍眼。

就像灯蛾会扑向光亮,人类有时也会受本能驱使。

所以此刻究竟招来的是灯蛾还是别的什么,只有招来的东西才能作答。

闭眼中的晕暗在接触光线时,交汇出一片暗红,促使着宿醉者睁开双眼。双手撑地,借力一起,像风停后的植物一样摇摆直立。手掌抚着脖颈。在轻缓的揉搓下,血肉内的血液再度快速流动,晕厥感逐渐消失。而就在其感觉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归时。

下一刻,脑后劲风涌起。那是种空气在受到急速挤压才会形成的风劲。环境改变带来的冲击感,让得人影脑中闪现出种种器物。棍,棒,砍刀。也就在脑内图像形成的霎那间,其身形如机械一样并拢,那番速度快的难以用肉眼捕捉,再然后,宿醉者面前墙壁,头顶处,轰然炸裂。

墙体迸裂起一片碎石飞溅,人影向旁一扑,脚掌用力的同时,脖颈也是往后扭去,虽说沙尘遮掩了大部份的视线,但依稀可见有两道人影在其中飘渺不定。

待得人影滚落一旁,稳定身形后,烟尘中的那两人不知是谁,开口言道。

语气中充斥着幸灾乐祸。

“哟,还能躲开,不过你得遭点罪了。”

“跟他说什么废话,把钱抢过来。”

尘埃落定,两人的容貌也是被站起的宿醉者迅速刻进脑海里,那是两个较为年轻的男子,皆是一身便装穿于身上。样貌都是烂大街的货色。不过他们眼中的神采倒是与其手中提的铁棍一样,磨损不堪,展露着原始的光泽。

二人前方的宿醉者听闻话后,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将二人望着。面对其这种作态,二人中又不知是谁吼道,将他们的目的再次强调。

“小子,最近手头有点紧,把钱......”

本来到嘴的话语还未脱口。便被沉闷的碰撞声,呛了回去。连带着,吼叫的人鼻间一簇血花飞溅,瞬息化成血雾,容散于泥尘中。

也就在最后一丝血雾褪去的刹那,如铁柱般的身影急射进旁边劫匪的眼睛中,那劫匪面膀还未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势有着惊悚涌起,整张脸便是被拳影尽数覆盖。

因为被击中头部涌现的僵滞,在劫匪身躯翻飞的同时,如触电般席卷全身。

落地时,身体受到的猛烈冲击反倒帮他将那僵滞化解。

在精神的恍惚间挣扎了数秒,逐渐清醒后,其第一反应便是望向前方:那与踢飞自己的人,扭打在一起的同伙。

不过令得他再次心惊的是,此时同伙的状态可谓极其狼狈,一只手搭拉在后臂处,腿脚像是被绳子捆束一样,行动间肆意颠倒。加上那刚才被打的肿包而起的鼻头,模样可以说是凄惨至极。

即便这番场面让得倒在地上的劫匪心惊肉跳。但这种时刻也为有光膀子当铁汉的份。于是其从地面上爬起,摸起铁棍,向人影砸去。

打斗中与劫匪拳脚你来我往的宿醉者,也是察觉到了那急速袭来的铁棍。眼看棍影将至,他却不曾闪避,极为巧合的,那正与其缠斗的劫匪此时也是扑抓过来,企图玩命一搏。

两道攻势越发接近,只见宿醉者翻身侧摆,一腿横扫而出,踢至前方扑抓而来的劫匪身上,这一腿的运力恰到好处,直接是将其扫到后方棍影快要划出的轨迹上。

突如齐来的庞大阴影,让得后方轮旋棍子的劫匪手掌一紧,想要将棍子强行停住,可在惯性的作用下,那棍子却是在其慌乱的目光中脱离出手,砸飞而出。他只能眼睁睁的见到棍子由线变点,与前面同伙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紧随着两道低沉的闷响,印证着棍子的击中与被击中者的瘫倒。

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

扔飞棍子的劫匪喉咙滚动了一下,暴露出他的不安。他不知到该如何应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满脑一片糨糊。

可就在劫匪不知所措时,前方那目露平和的“受害者”突然低沉言语一声,阻断了劫匪一切思路。

“把钱给我。”

劫匪两眼冒神的望着受害者。

受害者看其不为所动,而后竟是在劫匪难以置信的眼中缓缓向其走来。

猎物与猎人开始调换,紧跟着便是猎物的逃离。

那种不顾倒在地上昏迷中的同伙,而只顾自己逃离的亡命架势,看呆了“受害者”。

望着那奔走而去的身影,受害者沉默了半晌。眼睛斜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劫匪,未曾理会,大步挪移的远离了此处。

可就在人影离去不久,其离去的反方向,一副人的身躯被灯光缓缓的塑造出来。在光影的变幻间身躯最终被塑造完整,引衬出其后的一系列动作。

微蹲身形,手臂探出,托起躺在地上的劫匪脸庞。那藏匿于黑暗中的双眼仿佛放出精芒,将劫匪充血的肿包死死盯着。嘴里呢喃出声:“好狠,颚骨都变形了。”

“等我再探探他的底,如果可以的话,会是个狠好的筹码。”

最终其动作停顿在向远方眯眼遥望,他望着黑暗中,那里本空无一物,可在他的眼里却是多了一个人影,而后他的嘴角越发扩大起来。

“呼。”公园某处,先前的宿醉者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躺椅上,即便黑暗中不能明显的看出他的狼狈,但还是能在月光的反衬下,见到其略显坍塌的鼻梁。

手指不自觉的抚了扶自己脸庞上的肿块,又将手置于视野内,上面的脏乱与血迹印进瞳孔中,牵动着他的脑部神经令得他又想起了过往。激起了因为一时贪念而导致自己落入此种境域的悲凉。

“金夏燚你真是可笑!”

心中的情绪因为过往种种逐渐的压抑着,终于支撑不住,伴随着吼声咆哮而出。声音并不震撼反到带着几分沙哑。

但就是这份沙哑让得金夏燚脑中一片浆糊。

、现在该何去何从,逃生后想去找仅一位在世的亲人,怎想到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啊,亲人死了。居无定所的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也许自己默默活着一切都会安好,可在流浪的时候,他试着问过自己,能否放弃这段恩怨,但每次就在自己最难抉择时,

直觉选择了复仇,但此刻直觉也帮不了他,因为最为可悲的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都不清楚!那群人在哪?自己又该如何找到他们?就算找到又该如何将他们击杀?这一切的一切迫使他在原地打转,因为想复仇,他不敢回到以前那种安逸的生活,他害怕回到以往的状态,会就此沉沦,而后凋零,没人记得,仇也报不了。

迷茫中,金夏燚望向天空发起呆来。

夜晚只有点点繁星闪烁,也就是这点点繁星,此刻承载了一个迷途的灵魂全部的寄托。

世人常说精神上的痛苦往往大于物质上的,但有时还有更痛苦的时候,那便是两者叠加,突如其来的闷热充斥身体上下。金夏燚此刻的四肢更是开始逐步的抽动起来,骨头似是被什么蜷动着,回缩,直至缩成一条线,一个点,连带着还有难以言明的剧痛。

从外形上看,此刻的金夏燚浑身冒着冷汗,双臂抱胸,在躺椅上成环抱姿势,不停的打颤。只不过即便是打颤都是没持续多久,他的动作即刻戛然而止,身体像被握紧的塑料失去了力道的加持般,极为诡异的舒展而开。

而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椅子上。

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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