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青不解问道:“既然这本是世人就有,你在此做的一切意义何在?”
居义远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讲起了一段上古传说。
“混沌初开之时天地灵气充沛,万物生灵吞噬灵气为以己用,灵智未开却已有毁天灭地之能,万物相食从而提升自身修为,创世神见此情形万分痛心,为改此番景象舍去一身神力压制万物,后又怕重蹈覆辙便教化万物。”
陇青不耐烦的回道:“你说的这些只要是个修行中人都知道,不过是上古传说罢了,又能说明什么。”
居义远回道:“陇兄不妨耐心听我说完,创世神教化万物道理如何用天地灵气修行,做完这一切便消散与这天地间。”
居义远说道此处略微停顿,见陇青并未打断自己,而是在认真聆听,便继续开讲。
“初时万物生灵都在按创世神所教之法修行,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因为天地灵气有限每多一人修行天地间便少一分灵气,为解这一问题创世神的几名优秀弟子开始寻找解决之法,但时过境迁仍未找到解决办法,随着修行人越来越多天地灵气也越发稀薄,但此问题随着一名弟子的大限将至而得以解决,其他弟子发现这名弟子在返还天地灵气直至彻底死去。”
居义远停息片刻后道:“故事到这就结束了。”
陇青疑惑,“结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些都是书上有的世人所知的上古传说罢了,我在此可不是想听你说废话。”
居义远微微一笑:“结束了,是你未发现还是你发现了不想说?”
陇青平静道:“不管你怎么想,这此方天下规矩已定,千万年来都是如此,你无法撼动也无法改变。”
居义远不甘愤声道:“不管是身死道消,还是入圣为仙都理应归还天地灵气,而不是开宗立派把天地灵气留于己后,多少修行中人为天地灵气拼的你死我活,各大门派也为争夺天地灵气而消宗灭派,难道此番景象你陇青不知?”
陇青回道:“你我都是出自隐世仙宗,都得先辈之福,你出此言可是违背祖上大逆不道。”
居义回驳道:“世间疾苦,苦从何来?出身若无灵元便无法修行,含灵元而生的都无不削尖脑袋挤进各大门派与隐世仙宗,就为因为那里存有天地灵气能多涨几份修为,能进得各大门派、隐世仙宗便认为是光宗耀祖、得天独厚可俗不知天地灵气本是天地所生万物生灵所有,浩然天下的规矩理因由浩然天下的众生所定,可由不得天上的几个老家伙定夺。”
陇青道:“你既已悟得此道,何不破茧成蝶入圣成仙,将灵气归还于这天地之间。”
居义远摇了摇头,“我若破茧成仙此地必会被各大门派所争夺,并未改变什么。”
还未等居义远说完陇青怒声道:“哪你就在此地消散道法直至油尽灯枯?你此番作为,对的起儒圣,对的南依起吗?”
居义远长叹一声,“我确实愧对先生,更对不起她。”
陇青劝阻道:“现在回头一切还来的急。”
居义远道:“我心意已定,不会回头的,天上那群老家伙也在等,等我回头或身死道消。”
陇青道:“既然结果一样何不回头,为何一错再错。”
居义远道:“错!我从不认为自己错了。”
说到此处居义远猛然抬头,空洞的双眼看着头顶,眼神坚毅仿佛要看穿这屋顶看穿这天空。
“他们认为我此局必输无疑,要我看看这百年来,我的这盘棋局是如何满盘皆输,但他们却忘了对局可不是只下一局。”
说到此处居义远站起身来,骨柴的身躯仿似有无穷的力量。
“我倒要看看这道祖佛陀是何能耐不顾这天不顾这地,不顾这世间众生,我今日虽输,但我要这道祖佛陀下来看看,看看这天看看这地,看看这众生。今日我便要新开一局,拉上这道祖佛陀与这芸芸众生对上一局。”
话音未落居义远便化出万丈身躯,法相天地。
顷刻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居义远~!你蒙受天恩,速速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居义远并未理会而是挥出双臂高至头顶伸入云海,双臂弯曲双手如爪紧扣天空向两边拉扯仿似要撕破这苍穹。
“居义远~!你得天独厚,何犯此大逆不道之举。”另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
“居义远~!还不快束手就擒。”一个凌厉的声音天上传来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居道友回头是岸。”
居义远仍未理会仍是撕扯这天空。
“义远,现在回头还来的急,若此番下去就是为师也无法帮你了。”
居义远听到此言略微停顿后,再次开始撕扯着天空。
“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我定将你形神俱灭。”凌厉的声音再次传来
轰~隆~!一声仿似春雷炸响,响彻这天地之间。漆黑的天上被他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天地灵气随之喷涌而出,一时间各地门派隐世仙宗的天地灵气散往世间。
此时长安书院一名女子踏空而行向东而去,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一人开口道:“师妹你身兼长安书院院长一职,不可插手此事。”
女子道:“你们今日若是阻拦便没了昔日交情。”
另一人道:“奉儒圣之命,今日你是离开不了此地。”
轰隆!轰隆!雷声不断,天空的那道裂口越来越大,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圆,居义远仍在撕扯这天空。夜间熟睡的人们被雷声吵醒纷纷走出门外看着东方的天空,原本黑夜的天空被居义远撕破的缺口所照亮,光亮之中像是有一个身影无法看清,突然那一圆光亮迅速扩大,扩至整片天空整个天下。人们感受这份光带来的温暖、舒适仿似看到了明天看到了希望,不久之后天空慢慢暗淡下来回复了黑夜,东方一缕太阳缓缓升起。
清晨一道身影站着小竹屋前,头顶黑丝随风而动,白色长衣手持书卷,仿似翩翩君子。
柳玖走出书房看到此人有些惊讶道:“唉~师父!你怎么变年轻了?”
说着便朝着此人的方向奔至而去,跑至此人身前发现师父有些异样,阳光透过此人照在地上。
男孩仿似发现了什么,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师父你怎么了?”
居义远伸手抚摸这男孩的小脑袋。
“师父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我爹娘已经死了,你不要也离开我好不好。”男孩抽泣着
居义远轻声细语道:“傻孩子,我不是在这吗?”
听到师父这样回答柳玖放下心来,一股睡悄然涌上,男孩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居义远抱起男孩走进竹屋,将男孩轻轻放在床上,用手檫干男孩眼角泪痕。
屋外的陇青看着屋内的情景,居义远在男孩边上坐了许久然后起身朝陇青走去。
陇青看着昔日好友此时这番景象,沉声开口道:“你要交代什么说吧!”
居义远微微一笑道:“此孩名叫柳玖名字是我取的,他天生聪慧过人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陇青道:“看出来了,他带我来时故意拖延时间,几次都想甩开我,看来他心中已知晓不少,我会将他带至昆仑细心培养。”
居义远摇了摇头开口道:“此孩虽天资聪慧但幼年父母双亡,我遇到他时他才四岁,年幼便饱受世间冷暖,对世间充满恨意与不公,在我身边多年已有些许改善,但你性情温和长年隐世修行对世间了解不多,怕是无法教化好他。”
陇青有些疑惑,“哪,你的意思是?”
居义远有些难以开口思索片刻后,“你能将他带去长安,交于长安书院院长吗?”
陇青本想发怒,但看了眼前此人已是一缕残魂后,“好你个居义远,你为何不自己带他去?”
居义远惭愧的笑了笑道:“我去她断然不会答应此事,你去她没法推脱。”
陇青无奈道:“好吧,有什么话要带给她。”
居义远轻轻摇头,“没有,她现在是不会原谅我的,带话与见面都只是徒添悲伤。”
陇青道:“你接下来要干什么,要去哪里?”
居义远目光看向远处,“在我彻底消散之前,我想好好看看这世间看看此方天下,我不像你天生慧眼,所以要用心去看用心去听。你天生慧眼不好好看看这世间,好好看看此番天下岂不是太浪费了?”
说完居义远便消失在此。
陇青长叹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要走也不打声招呼。”
陇青向他消失的方向拱手鞠躬行礼,拜别昔日好友。
我这是在做梦吗?柳玖心想,这是在哪?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柳玖害怕的哭喊着,“师父!你在哪?我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后男孩远处出现一点光亮,“师父,你在那吗?我害怕。”
那点亮光慢慢靠近男孩,在离男孩不远处停了下来,男孩仔细看着那一缕光,“师父,是你吗?我害怕。”
没有人回应仿佛空旷的空间只有男孩一人,男孩鼓足勇气朝着那一缕光靠近,渐渐的发现这一缕光似个人形,男孩便又加快步伐那人越来越近,男孩越来越熟悉,慢慢的小跑起来,前面那人在对他微笑,在向他挥手像似叫他过去,又像与他告别,男孩越跑越快,越跑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