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萧山附近,一人书生打扮,一席灰色长袍,背一箱笼,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清瘦,短须,眼睛小却有神,身材略矮小却挺拔,步履轻盈。
此人姓姚,名启圣,字熙止,浙江人。
这姚启圣边行路边背书,正心情舒畅,忽闻有女人惊呼之声,寻声望去,却见四名官差正在拉扯一名妇人。
姚启圣本有侠义之心,便要看个究竟,那四名官差围着妇人笑声淫邪,那妇人早已惊慌失措,瑟瑟发抖,衣服已被撤下半边,周围并无他人,四名官差更加肆无忌惮。
姚启圣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打圆场,拉来四人后对妇人讲:“你这妇人,如何招惹了四位官爷,耽误官爷的公务你可担当的起?身上可有钱财请官爷喝杯清茶。”。
那妇人早已吓的说不了话。四位官差好生诧异,哪里冒出来的这小个子。
其中一位官差道:“这哪里冒出来的老小子,赶紧滚蛋。”。
姚启圣淡淡的道:“勿急,在下马上滚蛋。”
说罢,拉上妇人就走。
这官差怒道:“找死”。
说罢举刀便砍,姚启圣眼疾手快,近身贴上,左手扣住对方拿刀的手腕,右肘直顶上心窝,“砰”一声,官差飞出老远,顿觉一股血腥涌上,两眼一黑,死于非命。姚启圣顺手接刀,同时飞起一脚正中一人太阳穴上。
另两人见状急忙后退几步,拔刀在手愣了愣神,冲上去与杀姚启圣。那姚启圣虚晃两刀,纵身一跃翻到两人背后迅速两刀结果了两人。
见此情形,妇人已经是脸色煞白不能说话,姚启圣定了定神,将刀扔在地上,扶起妇人离开了。
姚启圣送女子还家,那女子却带着姚启圣在杭州城内乱转,却也说不清家在哪里。
姚启圣心道:“此女子奇怪,莫非不是好人?”。
正踌躇间,却见一人闪现,见那女子称呼“三嫂”。
女子如此这般讲述经过,两人相互客道。来人道谢,便邀姚启圣回家。
姚启圣见来人打扮素净,筋骨结实,行路轻盈,气息深沉稳定,便知乃习武之人。
这姚启圣素来侠义好爽,结交江湖朋友,便不推辞,随那人去了。不多时间,来到城中闹市区的一处宅院。
进门后便有几人迎了出来。女子向众人讲述姚启圣杀官兵相救之事。几人听说姚启圣徒手杀死四名官兵,相互看了一眼,便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随让进屋里喝茶叙谈。
“会稽姚启圣之名,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得以相见阁下,实属有幸。”一人道说道。
姚启圣心道:“此人既知我籍贯,定不是客套,我如实相告姓名,他们却对自己只字不提,非光明正大之辈。”。
姚启圣道:“姚启圣只是与江湖朋友偶有来往,今日之事,不足挂齿,阁下既有不便,在下告辞”。起身就要告辞。
此人忙起身致歉:“实非不得已,并非有意隐瞒,姚先生可听过天地会吗?”。
姚启圣大惊:“难道各位是天地会的好汉。”。
此人便一一介绍。却原来此人正是天地会蔡德忠,另三位分别是:方大洪、马超兴、李式开。
这天地会可是大有来头。天地会源于洪门,洪门源于少林永化堂,明万历八皇子在此出家,习武修佛,后组织僧兵抗倭,满清入关后,永化堂成立反清复明组织是为洪门,太祖洪武当初反元提出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洪门同样沿袭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洪门总舵主朱洪竺,军师陈近南,大将军郑成功,方大洪本为郑成功部将。
后来朝廷火烧少林寺,洪门覆灭,朱洪竺战死。陈近南、方大洪、马超兴、李式开等人生还,随结拜为异姓兄弟,洪门改组为天地会,由陈近南任总舵主。
蔡德忠继续到:“蔡某向来快人快语,姚兄也是汉人,有这好本事,何必投靠了鞑子,我总舵主文韬武略,大将军兵多将广,据海岛可进可退,姚兄何不弃暗投明,跟我天地会的兄弟共建大业,以姚兄之才必得大用。”。
姚启圣忙起身道:“姚某老迈,素无大志,更无意于纷争,只求平安了此余生罢了,至于贵会宏图大志嘛,姚某也甚是敬佩,只叹无力相助。”。
姚启圣继续到:“不过你我既有缘,我们来日方长,日后但凡用得着姚某的地方,当鼎力相助。”。
一盏茶的功夫,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姚启圣起身告辞。
有一人从帘后闪现,此人正是陈近南。
总舵主道:“老滑头,此人倒是侠义心肠。”。
姚启圣出了院门心道:“满人入关多年,朝廷已经根深蒂固,其是几个江湖草莽能够撼动的,过几日便是乡试,我尚有大好前途,岂能与这些人为伍,此地不宜久留,当速离开”。
转眼到了乡试的日子,近日有官兵被杀,天地会出没等因素影响,官兵巡街防备森严。
姚启圣早早准备入闱,却被兵丁拿住,看此人面露凶光,骨骼精壮,凶悍的很,不像读书的士子,会不会是天地会的反贼捣乱来了。
姚启圣大怒,骂道:“王八羔子,不过想得几个钱罢了,为难你爷爷,爷爷有钱,就不给你,没有王法了。”。
官兵气恼,将姚启圣踹到在地,姚启圣自然是不敢还手的。
同乡见状忙打圆场,使银子打法了几人,又从姚启圣怀里翻出考票给几人检验,完毕也就拉扯这姚启圣往考场去了。
那姚启圣嘴里还念叨:“腐败,没规矩,若我将来发达,非整治这帮孙子。”。
同乡几人连忙让他止语。姚启圣,洋洋洒洒一一作答,写完卷子示意交卷离场,却被考官示意不许提前离场,姚启圣感到无趣,便斜躺着呼呼大睡起来。于是连考三场,每场三日不得离场,前后一十二日。
考试结束,相熟的学子相互道别各自返家去了。
8月底到了发榜的日子,姚家派人探榜,却是中了第一名解元,仆人一路奔跑回府上报喜。
这姚家随是望族,却鲜有科举出仕,喜讯传回,姚府上下顿时奔走相庆,姚父更是喜出往外,感谢祖上有灵。
姚家祭祖修坟,又宴请乡里三日以示庆贺。那姚启圣却是依然每日上山采药,下河摸鱼,实则内心也是欣喜无比,暗自现象未来的生活。
话说姚启圣中了解元,本指望朝廷补缺分配官职,可一等就是半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同乡的举人已经有人陆续上任,姚启圣愤懑不以,姚太公自然也是焦急万分。好不容易姚家考出了举人,还中了解元,却连个官职都没有派上,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姚太公,托人见了杭州知府于海丰,送上一万两银子作为酬谢,让于知府给想想办法,于知府回复太公,自己官阶不够,可引荐巡抚关熊大人。
于是太公见关大人奉上白银十五万两,黄金一两,一对祖传玉狮子。这关熊原是明珠门生,与明相关系密切,外放浙江做了巡抚。巡抚关熊大人收了礼物,打法姚太公回家等消息去吧。
约末两月有余,一日,明珠晨起盥漱,丫鬟蓝玉侍候,这丫鬟长得俊俏,肤白如雪。
明珠夸赞道:“丫头手真白,滑如柔荑”。
言巴上朝去了,明珠本是无心之言,姑娘却羞的脸红。
朝堂之上,皇上说道:“广东香山县,已经换了七任知县,财政亏空,窟窿是越换越大,每换一任,亏空愈大,七任知县已全部下狱,后任者是否依然如此?我大清朝泱泱大国就没有一人能治的了香山县吗?还是说我大清官吏尽皆贪腐?或者是,香山县就那么妖孽,到那里当官儿就不怕死的贪腐?下狱一任,新来的继续腐败,一任又一任,前赴后继,没完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臣不敢言语。
皇上看了一眼明珠到:“你管吏部,你说。”。
明珠定了定神道,:“皇上圣明,臣以为:香山之亏空并非贪腐之过,而是....而是源于海禁....”。
“香山县临海而据,土地贫瘠不宜耕种,钱粮自古源于海上捕捞与沿海贸易,海禁以来,贸易断绝,香山县便没了收入来源,近年来,沿海用兵频发,香山县匪徒猖獗,已是入不敷出,赋税难以上交,导致财政亏空,如若解除海禁,亏空问题便可马上解决,否则...,否则却难以解决.....”。
说到此处,明珠不由得冒冷汗,不敢抬头看皇上的反应,朝堂之内顿时没了动静,安静的可怕。
良久,皇上说到:“海禁乃国策,天下一统之根本,不可废止,不开海禁,香山县就没人能治吗?”。
“有”明珠继续说到:“臣荐一人,文武兼备,颇有智谋,有勇武,且品格刚直,素有侠义之名,若用此人,定可平定地方,扫清匪患,解决香山县目前的问题。此人便是浙江新科乡试第一名解元姚启圣。”。
“哦?有这等人物?此人年纪多大了?”皇帝问道。
“姚启圣今年四十有三,正直盛年。”明珠回答。
“好,你安排吧,就让他补香山知县的缺,若果有才能,差事干的好,朕再给封赏。”。
于是,姚启圣便补了香山知县的缺。
明珠退朝返家,府里仆人凡看见明珠,尽皆低头不语,不敢直视,丫鬟们更是远远的躲着。
明珠诧异,心想“莫非夫人今日又惩治府上下人了?”。
明珠步入内堂,见夫人已经在等候。不等明珠开口,夫人先说道:“大人早朝辛苦,我给老爷准备了礼物,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把手扶在了桌上的木匣子。明珠纳闷,看向旁边的木匣子。
夫人起身对明珠道:“去看看吧。”。
明珠打开木匣,又迅速合住,吓了一个踉跄,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却原来木匣子中赫然放着一双断手。夫人冷笑一声,“看来大人是真的喜欢这双手啊。”。
明珠道:“你.......你......”却又说不出话来。
夫人继续道:“我听说大人喜欢这丫头的手,我便命人砍下来送于大人,为妻之贤,还望大人领情,如果大人喜欢哪个丫头的脸蛋儿,为妻便去割下那丫头的脑袋置与大人榻上,大人也好日夜欣赏。”。
言吧,甩手而去。明珠惊吓的直哆嗦,一手撑在桌上,喘着粗气。至此,明珠对夫人又怨又怕。
那姚启圣千里迢迢远赴香山县赴任,福建,广东一带天地会盛行,这一路上没少得天地会照应,姚启圣自有他的疑虑,也尽可能散些金钱给江湖上的好汉。
到了香山县地界,姚启圣没有先进县衙,而是直奔县大狱,七名前任知县依然下了大狱。
狱卒见姚启圣衣着华丽,带着随从,便中规中矩的说道:“来者何人?县衙大狱不得靠近”。
随从上前道:“这是新到任的知县姚大人”。随拿出文书示意两狱卒。
“参见大人”。两人行礼。
姚启圣见两人也算规矩,也没多说什么,问道:“前几任知县大人关在哪里?”。
狱卒道:“大人随我来。”
便带姚启圣去了关押知县的牢房。
姚启圣先选了一位较年长的攀谈起来。
那人见姚启圣进来,也不施礼。
姚启圣道:“大人何故遭此难?”。
“你是何人啊?”。
“我乃新任知县姚启圣。”。
“唉,又是一个,年轻人,你还是辞官逃命去吧。”。
“大人何处此言呢?”。
“若不逃命,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跟我一样,被关进这大牢里。然后就是下一个,一个接一个。”。
“依大人只见,症结何在?为何会如此这般呢?”。
“唉。症结在朝堂,这香山县的亏空是解决不了的,香山临海,土地盐碱不宜耕种,自古以来,就是靠着贸易,商业,现如今,朝廷海禁,阻止贸易,香山县没有了财政来源,每年赋税又不减,这如何能不亏空,要解决问题,非通商不可。没有希望的。我这把老骨头,也没甚活头,可惜了一方百姓,受这穷苦,还有匪患......”。说到此处不禁落泪
姚启圣又跟其他几位交流,大抵如此。
出了大牢,安顿好,姚启圣不理正事,就去市井与百姓攀谈,了解风土人情,了解前几人知县的官风口碑。
一连月余,这七人知县官风口碑都还不错,只是苦于无法改变香山县的现状,百姓也觉得可惜。
这一日,姚启圣来到大牢,命令狱卒打开牢门释放七位前任知县,狱卒不敢多问,照做就是。
七位知县见此情形对姚启圣说道:“大人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大人私自释放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
姚启圣道:“你等休要多虑,财政亏空已经补齐,你们只管散去就是。”。
几人不明所以,正要打问。姚启圣不耐烦道:“休要啰嗦,我自有道理,速速离去。”。随给与每人银两打法几人离去了。
通过几日对香山县探访,姚启圣了解道,香山县的大患两件:其一,财政入不敷出;其二,匪患。
一日,姚启圣召集衙役家丁,当众说道:“我姚启圣,来香山县赴任,愿与本县共荣辱。当今本县两大祸患:其一,财政亏空,其二,匪患,我,姚启圣在此起誓,解决不了两大祸患,我姚启圣对不起相亲,愿以死谢罪,大家都是见证。”
“财政问题,启圣缓图之,眼下,我要尽快解决匪患的问题,讲澳门贼一网打尽,还香山县一个太平。”。说话间,姚启圣看了一眼捕头何兆武。
何捕头低头不敢正视。
姚启圣对何捕头说道:“何捕头以为呢?”。
“知县大人,澳门贼在此地逞凶多年,势力庞大,行踪不定......。”何兆武低声回道。
姚启圣道:“何捕头这是怕了?贼人这么多年逞凶,你等责任何在?要一个怕死的捕头何用?”。
何兆武怒道:“大丈夫不可辱,大人何故出此言?杀贼何惧身死?那贼人若在此,拼杀便是,只是在下没有头绪。”。
姚启圣笑道:“这才是血性汉子,刚刚在下误会何捕头了。”。
姚启圣低头对何捕头密语了几句,何捕头将信将疑,“这能行吗?”
次日,香山县贴满了布告,大意是:香山知县姚启圣已将澳门贼匪首霍吕成捉拿归案,霍匪被抓后,哭天抢地,向知县姚启圣磕头求饶,吓的尿裤子了等等......虽如此,匪首不可饶,三日后斩首......。
暗地里,姚启圣却命何捕头招募强壮年组建民团......
探子将布告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与匪首霍吕成听......,并告知霍吕成香山知县在暗自招募民众,似乎是为了对付他们......
霍吕成听闻大怒,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并没有把香山县的官兵们放在眼里,说道:“我到要看那姚启圣有什么本事,就依他,三天后我带弟兄们去看看他如何把我斩首。”。
忽一人道:“若如此,首领就上了奸贼当了,姚启圣发布布告,定是要让你我知晓,激怒首领。暗地里招募民众定是为了埋伏,就等我们上钩,如果我们去了定要落入圈套。”。
霍吕成转头看此人,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