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能成功和远大签约吗？”
回去路上，张夏一还在想着前些时候的谈话。
“你觉得呢？”
“我觉得能！”
两人相视一笑，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
看着张夏一进去，张程源也掉头回公司。
穿过操场，刚要去超市，张夏一看到南时元一个人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
“南时元！”
他闻声抬头，无力地挥了挥手。
“你在这儿干嘛，没课还不回家？”
南时元两眼无光，双手摊在身体两旁，“回家没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坐这儿冥想嘛？”
“没意思，什么都意思。”
张夏一少见南时元那副模样，不用多问也知道为何。
“这几天和天竹联系没？”
听到王天竹的名字，本就暗沉的脸更藏不住惆怅。
“没联系，那天见了一面也没怎么说话。她怎么去做家教了啊？”
“家教？”
“对啊，你不知道？”
“做家教？她没和我们说过啊。”
南时元解锁手机，递给张夏一。
屏幕上是南时元和杨甜婉的聊天记录。
那天聚餐后，那家大女儿主动添加了南时元的微信，二人在聊天过程中提到了此事。
“我妈非拉着我去她家吃饭，然后就碰到天竹了！我当时也忘记问了，你说巧不巧？”
“是够巧的...那这杨甜婉怎么回事儿啊？”
“她？她没事儿啊，还挺能聊的。”
“是挺能聊的啊，你俩这都聊到后半夜了。”
听出张夏一语气的变化，南时元连忙要回了手机。
“别误会啊，我就随便侃了侃。”
“行啦，你也别搁这儿呆着了，赶紧上课去吧。”
...
进了教学楼，瞬间一阵清凉。
“呼，活了活了。”
走到楼梯底下，看到不远处的背影张夏一刚要喊出口，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张脸，有些熟悉啊。
啊，刚刚那个头像！南时元的微信好友！
“刚还在说呢，怎么就来学校了啊？”
张夏一惊讶之中小声嘟囔一句，侧身把耳朵推了过去。
“这周末，你就不用再去我家了。”
“好。”
王天竹迈开步子，杨甜婉又在她身后补充一句，“虽然你不是南时元女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女生身上的居高临下让人无法忽视。
王天竹虽面色难看，但意识到过往同学，没再开口继续走向教室。
张夏一从暗处出去，看了眼杨甜婉抚着长发向外走的背影，也快步进了班级。
“天竹？”
“嗯，何奕呢？不来上课了么？”
“她去剧组了。”
“对，想起来了，是那个清宫戏吧？”
“嗯，就那个。天竹，我刚才，”
“都到了吗？”
老师进入教室，走到讲台前。
王天竹拿出书和笔记，把头发绑起。
“夏一，想什么呢，又没带书啊？”
“...带了带了，我以为我又忘了呢。”
张夏一看了眼王天竹专注的侧脸，美艳脸庞一如往常。
...
傍晚时候，张夏一躺在沙发上，手机在肚子上不知转了多久，一个电话也没打出去。
门口有动静，张程源提着水果回去。
张夏一看到大活人，把下午看到的事和他讲了一遍。
“你说那女的什么意思？她才认识南时元多久啊，还让天竹保持距离，她认识南时元也就三天吧！”
张夏一说完，气呼呼地啃了口苹果，双眸火光泛起。
“认识得久有用么？”
张程源剥着橙子，被表皮的果汁溅了一眼的酸。
“天竹对南时元，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心动呢？我觉得南时元挺好，我就挺喜欢他的。”
“你喜欢南时元啊！”
“啊？”看张程源反应夸张，张夏一挥了挥手，“不是那种喜欢，就是作为朋友我觉得他挺好的。人类的感情真是太TM复杂了，难啊！”
是太TM复杂了！
张程源也暗自咒骂，把剥好的水果递给张夏一。
“她要再去找天竹，我就给她打到她前男友都不认识！”
“你别冲动啊。”
“我怎么就不能冲动了？那是天竹！哎对，你说她为什么要去当家教啊？还正好是那女的家里！”
“做兼职，接触社会，也能赚钱。”
“她之前也没做过兼职啊，她又不缺钱。”
“人没说你就先不要问。”
“可是...那行吧，那就等等再说。”
...
本赛季球队状态大好，接连三场都赢了球，队员们的体能训练也加大了强度。
室内训练场，教练双手背在身后，口气凌厉，“速度跟上，跟上！”
今天在A大训练，队员们身着运动衣在做往返跑。
训练场地在大楼一层，二层是舞蹈练习室。
张夏一结束练习，走到楼梯转角时刚好看到训练场边的少女——背影高挑，实属瞩目。
“呵，怪不得刚结束就往外跑，原来是着急来这儿啊。”
劣思佳手里拿着瓶矿泉水，面色嫣然地看着场上的人。
那明目张胆的热烈眼神，不用问明眼人也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真是一片丹心啊~看来我阿姨可以抱孙子了。”
几声大笑后捂住了嘴巴，张夏一笑嘻嘻地出了门。
没多久，张夏一提着三菜一汤进了家门，东西还没放下，电话响起。
“何奕，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片场，等了一下午，刚拍完。”
“我们何演员辛苦了。张程源今天可能会被约走，哈哈哈，你过来吃饭呗？”
何奕坐在休息室，一身古代装束还没来得及换下。
“导演今天下午找我了，说我演技不错，还说晚上让我试试另外一个角色。”
“好事儿啊！那个角色是不是戏份多？几个人试戏？”
“他让我留下和副导演还有编剧一起吃饭，估计就我自己吧。”
张夏一把电话放在脸颊与肩膀中间，手里整理着食物。
“还要吃饭？我怎么听着，有点儿潜规则的意思啊？呵呵呵，我开玩笑。”
“你也这么觉得？可那角色是个妃子，我能活好多集！你说，吃个饭没事儿吧？”
“嗯，认真的啊，你别喝酒。设个紧急联系人啥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把你们吃饭的地址也发给我。”
“好，那我一会儿发你啊，我肯定不喝酒！”
何奕这几年演了不少龙套角色，在油管上也是个有着10w粉丝的博主，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是实打实的努力。
电影看了将近一小时也没听见隔壁有动静儿，张夏一拿起手机给张程源打电话。
张程源刚结束队内训练，正在学校的浴室冲澡。
“怎么不接啊？真和人约会去了啊！给何奕打一个。”
嘟——
“真忙啊，都真忙。”
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肚子又开始叫。
同一时间，海天国际会所，坐着三男一女。
一小时前还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喝酒的人，已经不知喝了多少个。
在导演的劝说下，何奕又干了一杯，好在酒量不错，人还清醒。
“导演，这是我上限了，您别再给我倒了。”
“年轻人，多喝几杯没问题，酒量是越喝越有的！”
房间里放着音乐，何奕忙着和导演周旋，没听见电话响。
“何演员入行几年了？”
“廖编剧，我也谈不上入行，就演了一些龙套角色，有三四年了吧。”
“何奕你演技不错的，再锻炼锻炼接主角没问题！应该早来我们剧组嘛！”
“哈哈哈，牛导说得没错，我们牛导慧眼识英！何奕，还不谢谢咱们牛导？”
“感谢导演。”
众人附和，何奕也陪着呵呵傻笑。
几杯酒下肚，导演开始按捺不住，一手摸到了人肩膀上。
“何奕啊，以你这个条件，只要看准机会，做女主角绝对不是难事儿！签个公司，再推一推，太多的好资源等着你呢，你说是不是？呵呵呵。”
肥手又在何奕肩头捏了一把，满是横肉的脸贴到了眼前。
何奕保持微笑，又给导演添了杯酒。
“谢谢牛导，我敬您。”
趁着大家干杯，何奕在背后按开了手机。
“导演，今天时间不早了，您看，我和编剧就先回去了。明个咱还得开工呢，您也早些休息。”
副导演和编剧都十分有眼色，提议再喝一个就撤。
“说得也是，明天一早就得拍，都早些回去吧，我一会儿找人送何演员。”
“那就谢谢导演了，再陪您喝一个，何奕，一起！”
“好好好。”
下巴抵在桌子上，张夏一正无聊，电话突然亮起。
“何奕，你那边结束了吗？”
“......”
“喂？何奕，你能听到吗？喂？何奕你怎么不说话啊？”
隐约听到电话那边有嘈杂声，却久久没有回应。
张夏一思索了会，看了下时间，拿起钥匙出了门。
一路上，电话里时不时有何奕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在推托什么。
海天会所是针对上流社会开放的娱乐性场所，一向重视客户隐私，里面大多是独立房间。
张夏一上电梯，看了眼手机，确定是205房间。
“在那边。”
咚咚咚。
咚咚咚。
等了片刻没反应，房间里传出喊叫的声音。
“嗷呦，疼死我了！”
连着踹了几脚，门开了，与此同时听到“啪”的一声。
张夏一愣怔看着，房间里的男人半张脸通红，何奕扬着一只手。
“何奕？快，快走！”
“跑！”
“是个刺头儿啊，给我滚回来！”
还没到门口，何奕被导演攥住衣领，身侧着地，实实在在地摔了下去。
“妈的，竟敢动手打老子！”
“你个臭流氓！”
“何奕？”
见状如此，张夏一顾不上多想，随手抄了一把椅子向着导演砸了过去。
“何奕快起来！”
“妈的，又是个臭娘们！”
二人刚跑到走廊，导演马上追了过去，从后面薅住她们头发。
“往哪跑？你们给我往哪跑！”
“你放开！我要报警了！”
“报警？有能耐就报啊，两个臭丫头当爷是吃素的！”
咚地一声，张夏一头撞在墙壁上，一阵晕眩倒了下去，腿上又被踩了一脚。
...
“喂！住手！”
隔壁房间突然走出两人，看着那场景不禁失色。
“张夏一？”
“秋，秋焕然？快，快救命啊！”
导演看来了人，停手把何奕扔到一边，拔腿就跑。
“哥，你快去追！”
秋焕然跑过去把两人扶起，“你们怎么样？能动吗？”
“还好。”
“走，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