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房间，方桌前围坐着六个人，男生们继续着路上的生意话题。
张夏一多看了几眼后面才加入的吝丛野——公司技术部，93年生，科技大毕业，业务能力极强。
他戴着圆形近视镜，右脸有道浅浅伤疤，话不多。
“夏一，想什么呢？”
王天竹圈过她手臂，张夏一回神。
“没什么。”
今日的王天竹在黄色衣服的映衬下更加光耀，整个人神采奕奕。
“听同学说，昨天的比赛赢得很不容易？”
“还好啦，今年我们的实力很强。”
“是啊，还好有张程源加入。”
她眼中的闪烁星光、心动流连过于明显，张夏一跟着动了动嘴角。
“叔叔这几天怎么样？”
“我们已经决定手术了。”
“真的吗？”
“嗯。”
“一定会顺利的。”
“希望如此。”
“两位大美女聊什么呢？吃菜啊，一会儿该凉了。”
“好，”张夏一拿过酒杯，扬起笑脸，“预祝你们一期项目圆满收官，大家财源广进！”
“祝程夏蒸蒸日上，早日上市！”
“等会儿啊，我突然想到，这个程夏？嘶...这名儿是当年你自己拍板儿定的吧？张程源，你解释解释这名儿你是怎么起的！”
张程源眸子一沉，手中用力握了握。
如果霖桐不提，他都忘了自己从没和张夏一说起过。
“张程源、张夏一，你说说，这不是巧合吧？”
“他那么没创意，还能想到什么名字啊。”
听张夏一那么说，张程源勉强笑了笑。
“是啊，来，喝酒吧。”
霖桐瞅了眼，笑咧咧地摆了摆手。
“行，喝酒喝酒！小一一，天竹美女，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找霖桐哥啊，千万别客气！”
“好，一定不会客气的。”
“谢谢霖总。”
“天竹你也别叫霖总啦，直接叫哥，大家都自己人。小一一，以后张程源要让你不高兴了，也跟我说。”
“嗯，他对我挺好的，都是我欺负他。”
张夏一笑着看向张程源，他无力地扯动起嘴角。
...
第二轮一行人到了夜场。
“小一一，最近你们都爱玩儿什么啊？”
“我随便，跟着玩儿就行。”
“真心话大冒险？”
“哥，你果真跟我们有代沟啊！”
秋焕然笑出来，一脸嫌弃。
“哪来得代沟啊？你哥我是怀旧，追忆一下。”
霖桐又开了瓶洋酒，把杯子叮当地放在几人面前。
“就玩儿这个，输了的干4个。”
“四个？哥你准备喝晕我们啊！那别大冒险了，就真心话吧！”
“也行。小一一，张程源喝不了你替他呗？”
“行啊。”
“那稳了，我转了啊。”
霖桐大力脱手酒瓶，几人定睛看着，速度逐渐慢下来，第一次指向的人是吝丛野。
“那从我开始吧？”王天竹饶有兴趣，笑着看向他，“初恋在几岁？”
吝丛野扶了扶眼镜，人显得腼腆。
“十八岁。”
“可以，那我下一个，哥你还有什么爱好？”
“你小子这都什么问题啊？还说我不会玩儿游戏！”
“我觉得问题挺好，我们第一次见，我好奇！”
张夏一示意吝丛野继续说下去。
“平时喜欢画画，还有，”
“等等，暂停啊！作为最年长的大哥，我规定，这种问题不行，不带节奏就喝酒，重新开一轮儿！”
吝丛野转酒瓶，没用什么力气，很快指向了秋焕然。
“又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真让我这个大哥头疼啊！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的？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美女为什么不见？”
“你才喜欢男的呢！霖桐哥你听好了啊，我喜欢身高166、体重50kg、狮子座、A型血的女生！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爱好是唱歌跳舞。英文好、韩语好，喜欢香蕉牛奶和面包。”
秋焕然开口如流水，张程源听着敲打他心上的字字句句，笑容逐渐丧失。
“跑步很快，喜欢开玩笑，酒量一般却不承认，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很好看的人！”
王天竹顺着秋焕然的视线，早已明了他所指何人。
张夏一垂着眼吃东西，默不作声。
“行啊，你是调查了哪家的姑娘嘛！谁啊？你小子最近开窍了是吧！”
“哥，就一个问题啊。”
“好！你不说也行，好事儿好事儿！跟你喝一个。”
轮到张程源转酒瓶，这一次指向王天竹。
秋焕然可爱地高举起手，故作挑逗地看着人。
“那我也跟风问一个吧，天竹姐，你也没男朋友，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舒适地靠在皮质沙发上，没人注意到她握紧的手指，一脸恬静在灯光下显得尤为美好。
“有。”
“原来天竹美女心有所属啊，小一一你问吧。”
“...你喜欢的人，我认识吗？”
“认识。”
心情好似拍打起伏的海潮，在清晰又暧昧的夜里来了又消。
她的回答尤为坚定，张夏一笑了笑。
霖桐动了动眉毛，手里一转，酒瓶就像安排好似地指向了张夏一。
“小一一，来了啊！”
“我问我问！”
秋焕然又高举起手，迫不及待要开口。
“张夏一，你，”
“我没男朋友也没喜欢的人，喜欢的类型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张夏一自己也觉得无厘头，玩笑中带着几分赌气。
张程源抬眼，不爽快的脸色被霖桐捕捉到。
“哈哈哈，和你哥我很像嘛，我也喜欢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小一一，你这玩笑开地深得我意。”
“我没开玩笑，敬您一个。”
...
“等会儿走啊，有话问你。”
“明天再说吧。”
“什么明天啊！”
霖桐拽了把张程源，快步向前面走去。
“焕然，你送她们俩回去啊，有个项目上的事儿，我和你程源哥晚会儿走。”
“好，放心吧。”
看着几个人都坐上车，霖桐把张程源拽回到人行道。
“你和小一一吵架了？”
张程源没想到是这个话题，脚下转了一步看向大马路。
“哎呦，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张程源把双手抄进口袋，冷着脸用舌尖顶了顶脸颊。
“她张夏一长那样，不知道多少男的惦记着呢，你早晚得给整没！”
“本来我们也没怎样。”
“你少废话。”
“给我根儿烟。”
“你不是戒了么！”
霖桐还是掏出烟盒，递给张程源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支。
对着马路深吸一口，他又把拿着烟的手垂下，手指轻弹着烟灰。
“你怎么想的？这几年不也没喜欢别人么？”
“没想什么。”
霖桐一把夺过张程源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捻了一脚。
“别抽了，抽也没用。”
“那回吧。”
“张程源你脑子呢？我跟你说啊，这女孩儿就得上赶着！还是换别人你也行？我看你身边儿莺莺燕燕的也不少。”
“什么莺莺燕燕啊，我没想过别人。”
“这不得了，那你就得积极主动，你得让人知道啊！”
“她知道。”
张程源看着远空，帅气面庞清澈冷淡。
“这种事儿强求不来。”
“你说你张程源差啥啊！你信我吧？凭你哥这些年情场走一遭，小一一对你肯定是有感觉的！你别太墨迹了，说不定哪天就来一各方面都不错的小伙儿给你后院放把火。”
...
张程源看着窗外灿烂霓虹，回想起那年他煎熬而心动的等待、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落空，还有现如今与她的点滴，全部历历在目过于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