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源开着车，不时打量着窝在副驾驶上生闷气的人。等到了红灯，伸过一只手握到张夏一手上。
“火气这么大？”
“开你的车！”
张夏一把张程源的手甩开，错杂看着窗外。
“唉，”张程源故意大叹了口气，脸上有余，“真难哄。”
张程源说完就踩了脚油门，继续上路。
张夏一稍稍侧目，看他真的不再理会自己还一副自在模样，心里火气更大，手上一掰将座椅放倒，彻底不看他。
张程源止不住笑意，抿了抿唇，手里打了个方向盘。
车子到了云想国际地下车库，逐渐停下。
“到了。”
张夏一此时恨不得拉开车门跑下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但又气得动也不想动。
张程源伸手摸了摸张夏一的头发，俯过上身，“饿不饿？”
“......”
“哎呦喂！”
他拉过她的手臂，另一手从后背绕过去，轻而易举将人从座椅上抬起。
“你别和我说话，别碰我！”
张夏一推开张程源的身体，看着他那张宠溺温柔的脸，给了个白眼。
“从小就脾气大。”
“那你别理我！”
张程源笑着，更用力地把张夏一往怀里揽了揽，摸了摸她热热的脸颊。
“真讨厌！”
“谁讨厌？”
“你！”
“那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张程源一笑，手扣到张夏一脑后，将她贴抱在胸口，“心里多难受，就打几下。”
“......”
张夏一两眼一瞬变红，把脸埋到张程源胸口，心底的情绪涌上喉咙。
“你讨厌，她也讨厌！我真的讨厌你们！”
张夏一用手捶了下张程源后背，话里带着哭腔。张程源不说话，更用力抱她。
“其实和你也没关系，我没生你的气，也能接受别人喜欢你...但偏偏是...”
“好了，不说了。”
“什么朋友啊！我没办法接受她说的话！我更不会把你让给她！”
“你还想过把我让给别人啊？”
“没有，我就这么说。”
“我是你的，你让不出去的啊。”
张夏一的脸在他手里笑起，张程源低头深深吻了下。
“去吃饭。”
...
“我之前就想带你来这儿了。”
“什么时候？那怎么没带我过来？”
“你生日的时候。”
“哈哈哈，那天我喝醉了。”
“是我过去太晚。”
张夏一牵着张程源的手走在他身后，餐厅在顶楼，二人走在玻璃楼梯上，身边的晚风吹得舒爽。
露台上一片雅致开阔的风光，玻璃围墙外是远方的星火，低头可以看见繁华忙碌的街道，餐桌上的食物已经摆好，静谧又浪漫。
“哇，那些一定很好吃！”
张夏一环顾一圈，定睛到桌上，赶忙跑过去坐下。
张程源好不容易又预定了这家餐厅，看到张夏一开心的样子觉得满足。
“怎么样？”
“好吃，特别好吃！你别看我了，赶紧吃啊。”
“嗯。”
“好后悔啊，生日那天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后悔没听到我的告白吗？”
“啊？”张夏一嘴里食物满满，眼神一转，“啊，对对，后悔那个！也后悔那天没吃上这儿的牛肉。”
“你今天不是要和何奕去组里玩儿，怎么去学校找我了？”
“嗯，本来是想去看一眼那个gay，但她把时间弄错了，我就没去。”
“gay？”
“对，就是何奕的男一号。她说那人是gay，但我觉得肯定不是，他肯定喜欢何奕！”
“你怎么知道？”
“感觉，女生的感觉，特准，你不懂。”
“哦？那你直觉这么准，我喜欢你这么久，你怎么没感觉？”
“我，我有感觉啊，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你太优秀了嘛，我总觉得，你应该不会喜欢我。”
张夏一嘴里咀嚼着牛排，看着张程源不明的表情，拿着叉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想什么呢？我说错了啊？”
“咱俩还挺有默契的，我也觉得你优秀得让我配不上你。”
张夏一放下叉子，艰难把嘴里的肉吞了下去，羞愧难当。
“你不是吧，我有什么优秀的！我就一普通人，你看看你，长得没天理，聪明得没天理，才华横溢还有钱，连男的都喜欢你！你别谦虚了啊！”
“呵，原来我这么好。”
“那你也别太骄傲了，我也就随便说说。”
张程源勾起嘴角，眼里坚定深邃，看得对面的人羞涩又恍然。
“来。”
两人走到露台的围栏处，脚下灯火闪烁。张夏一沿着张程源的视线，看着商业区中的一幢独立大楼，坐落在星火之中。
张程源从背后轻轻拥住张夏一，脸贴在她头发上。
“过几天公司就可以搬过来了。”
“啊？公司要搬到这边吗？”
“嗯，那天你过来帮我吧？”
“...好啊，可这也太突然了，你怎么都没说过啊？你做决定是用一分钟吗？”
“楼两年前我就买了，最近才把尾款付清，以后来这儿吃饭就方便了。”
“张程源，你可真是个有钱人！”
“别挖苦我，我在国外一直跟着学姐做生意，平时也打工打比赛，我的钱都在这儿了。”
张夏一转过身，仰头捧住张程源的脸，满是宠溺得看了许久。
“张程源，辛苦了。”
“有你，我不辛苦。”
张夏一想象不了他以前的生活，只觉得眼前的人踏实无比，崇拜又心疼。
“太牛了！我男朋友，不仅长得帅，还有楼！我太骄傲了！”
张程源两手在张夏一腰上搂紧，下巴抵在她肩头。
“我才骄傲，我女朋友是张夏一最让我骄傲。再说，这楼是你的啊。”
“嗯？”
“阿姨没和你说吗？”
“什么啊？你看电视剧了吗？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别太肉麻了啊！”
“我之前以你的名义买的。”
“...你什么意思？”
“两年前我在阿姨那里拿的文件，用的你的名字。”
张程源把头歪在张夏一肩膀上，任风吹着头发，上方的人在巨大的诧异中久久没开口。
“张程源。”
“嗯。”
“你有病吗？”
“因为你我才能坚持，说实话我是挺辛苦的。”
他闭着眼，口气随意地像在讲别人的事。
“所以你以后不许把我赶走，不许不要我，我不想变成穷光蛋。”
“你就没想过？”
“想过什么？”
“如果我不喜欢你？如果我们俩不会在一起？我是说如果，那，”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也还是爱你。”
张夏一两眼煽动，心尖在战栗，找不到适合的话语回馈。
“你真是个傻子。”
“你答应我，不能把我变成穷光蛋。”
“你是用这大楼绑架我啊？”
“我用我的人生绑架你。”
楼顶微风又起，张程源把身前的人搂紧，张夏一好久都没说话，看着一片深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