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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萨力忽见他从怀里拿出那本册子,忽然间眉头微皱,说道:“前辈误会了,这里面不过记了几种阁主让我等来中原寻找的草药,并非前辈所言的什么机密。”

左成尹道:“是要上天还是入地呀?什么药材需要四大高手一起出动,老夫甚是好奇,不如打开一探究竟。”

正当左成尹欲要伸手翻阅之时,突然一柄透着冷气的钢刀砍了过来,他猛地合上册子覆于腰后,手中长剑在胸前划过,不偏不倚的抵住那袭来的钢刀。转头一瞧是那红色腰带的家伙。

“前辈,我大哥已经够礼让了,要是依了我,不如直接抢倒也痛快!”那人如是说道。

左成尹道:“你叫嘎勒是吧,这才像你们漠北鞑子的性格,虚情假意还讲什么礼数!”

言罢,陡然旋转剑身,将那嘎勒弹开,随即一套苍松剑法,迎面而来。

余下三人岂能如他所意,挎起钢刀,步下生风,朝着左成尹袭来。

苍松剑法讲究延绵不断,厚积薄发,起初几招没甚作用先不急,随着剑舞的频率,越到后期威力越大。

青鼎阁观察中原各派的武功,这一点自然是知道的,这四人方才吃了眼拙的亏,直到使出扫叶掌才看出是青栾派武功,既然现在知道了,就定不会让他再如此游刃有余。

四人刀法之猛与方才大不相同,刀刀不离要害,使得左成尹只能防守抵挡,丝毫腾不出空隙进攻。

“哼!这四个鞑子当真虚伪,知道是前辈还以多欺少,出招又如此凶狠。”趴在草丛里的阿靖喃喃道。

一旁的侠客瞧了她一眼,没做回答,转头看了一眼另一旁那小和尚。他得眼中流露着期待,像是盼着四个漠北人赢一样。

看到侠客在看自己,小和尚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装作若无其事样。

眼前战局,左成尹虽然没站着便宜,却也没吃亏,那遁影四侠刀法虽妙,却也一时间难拿大派长老的短。

这四人,一袭退去二又来,三横扫过四劈柴,宛如四人一体的刀阵。左成尹一时逮不到机会。突然收剑,整个人身体向下平躺,却不与地面做接触,只有脚尖连接地面,左手猛的拍击土地,整个人向后滑行数丈有余,与之拉开了距离。

这是青栾派独门轻功,叶落乘舟,虽轻灵婉转,不求迅捷,但就是这几下闪挪便能让对手摸不着头脑。眼下既然攻不上去,那便不如退而求其次,再找机会。

“连我派苍松剑法的招式流程都知道,看来,青鼎阁当真是调查的全面呐。”左成尹道。

萨力忽道:“我们奉命行事,不想与贵派为敌,左前辈快把册子还给我们,我等也好就此别过。”

左成尹道:“还给你们就是对不起中原武林,左某人绝不做这等有违侠义之事。”

“油盐不进的老东西,那就别怪我们了!”萨力忽一反方才的态度,他已然不想在言语上与之过多客套了。

四人站做一排,脚尖点地前推,四把刀并在一起犹如一只巨爪,朝着左成尹攻来。这边抬手欲要抵挡,不料想那四人竟然不是直攻,刀剑甚至都没碰到。四人相继围绕呈一个圆环,遂将左成尹包围其中,他们在圆环外围不断奔走,四个人四个环,隔一人便调转一个方向,这四人的身法之快在夜色下已然看不太清了,扬起的飞尘使得本来就朦胧的四周变得更加模糊。

“老东西,让你见识见识,遁影刀阵的厉害!”嘎勒喝道。

突然外围的两人跳起,轻功傍身,攻进阵心,左成尹只能抬剑抵挡,缠斗几招后,那二人又融回阵中,原本圈内的二人成了外围,他俩却成了内壁,而且整个刀阵越来越小。

草丛中,侠客心想“这五人如果在这么僵持下去,待包围圈越来越小,四人合力攻之,这青栾长老即便武功再高也定会被乱刀砍死。而他本人若想破阵,轻功的话他腾空跃起那一刻,四人中任何一个都能把他逼回去,若是内功或剑法,以他们的速度都难伤其分毫,即便伤也只能伤最内围的那个,可若那样做了,在他攻击的那一瞬间,余下三人立刻变成直刀,他反应再快也难同时躲过三个方向的刀。这阵从里面几乎无解,若要破阵只有从外面进攻。”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人。不过这事被他碰上了,如若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也就罢了,既然是名门正派的长老,那不如索性帮他一把。

这么想着,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小和尚,微微一笑,一把将其抓起,丢向刀阵外围。不过他并没有撞到外面那人,而是被疾走的那人一脚踢进了阵心,说来运气还真不错,里面那三个愣是没碰到他。四人见状顿然驻足,齐刷刷地望向阵中那人。

他四人看见阵中的小和尚皆是一惊,而那人也被吓的不轻。

侠客叹了口气,心想,怎么就偏了呢?随即纵身一跃,长剑出鞘,运起山岚步,直奔最外围那人而去。

那人忽听得一阵剑鸣,猛然回头发觉侠客所在,赶紧操起钢刀,反应挺快,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侠客擎剑一扫,那把刀便被扫落在地,而后长剑在他胳膊上转了一圈,登时停在其肩膀之上,稍微动一下就能削断他的脖颈。

侠客挟持的这位,便是方才第一个跳出来对左成尹不敬的嘎勒。

“敢问阁下是?”萨力忽道。

侠客看了他一眼,道:“无……名。”

一旁紫色腰带那位,记得名叫阿尤卡,他走到萨力忽近前,在耳旁私语一番。

萨力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听闻,近来中原武林,出了个武功高强的流浪剑士,人称剑鬼,难道正是阁下?”

侠客都没有睁眼瞧他,道:“或许。”

萨力忽心想,这人会不会聊天?这么回答让我怎么往下问!

阵中……哦,不对,现在那还有什么“阵”。原本阵中的位置,左成尹看着眼前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他身旁的小和尚到像是缓过了神来,但又不敢有大动作,拼命对遁影四侠他们使眼色,希望能有人注意到。

四人与侠客对峙,眼下气氛有些焦灼,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侠客看了眼左成尹,冲他扭了扭头,意思是让他离开这。一旁四人看出其意,又怎么可能不阻止。

萨力忽道:“阁下并非青栾派之人,何必蹚这趟浑水?”

侠客道:“我……乐,意!”

油盐不进不提,还甚是猖狂,萨力忽可不想再与之多做口舌之辩了,侠客没有瞧他,而他随即便给其余三人一个眼色,脚下踩了三个数,最后一下落下时骤然间,这三人朝着侠客连续进攻三次,侠客倒是全部挡了下来,随后围住侠客站在他周遭三个点上,嘎勒在这之间已经从他剑下逃了出来。

脱出后,与其他三人一齐而上,侠客转而迎击。刀光剑影,迸裂电光,五人拆招你来我往,侠客的剑法不像左成尹,哪有什么循序渐进,只要出手就是惊心骇人的招法。那四人也来不及摆什么“阵”了,只得边防边攻,一方面不给其可乘之机,一方面寻求他们的可乘之机。

这几人交手之际,左成尹注意到了在一旁使眼色的那个小和尚。他瞧见了一开始四人看见他时突变的脸色,想来这人与他们许是认识,随即走上前帮他解了哑穴。

“你是何人?与那漠北鞑子可是认识!”左成尹抬剑一指,问道。

那小和尚先是连连咳嗽了几声,之后装出一副可怜样。

“大……大侠,我是这附近的百姓,被那黑衣歹人捉了才到这里的,平生未离开过镇子,又怎会与那四个漠北人相识呢。”他如是说道。

左成尹道:“百姓?那人看起来武功不俗,如今又出手帮了老夫,怎会欺负普通百姓,我看你身上都是剑伤,竟还如此淡定,普通百姓怕是早受不住了。”

那人道:“我是猎户,平日里也杀过野兽,这点伤吓不到我。”

“既然如此,那老夫来看一下你的脉搏,会不会武功一试便知。”说着左成尹欲伸手探他虚实。

那人动也动不了,心想,眼下若真是被他探出来,可就又多了个麻烦哪。

“四位兄弟,救我!”

他这一喊,在场的几人全都听见了,左成尹也无需再试探什么了,随即抬剑想直接杀了他,那白腰带的乌鲁动作很迅捷,见状,立刻脱战上前,侠客欲想阻止,但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还多亏了用剑撑住,才没露出丑态。连续交手间地闪躲腾挪使得他双腿顽疾再次复发,量他武功再高,现在轻功使不出也没办法追上那轻身而去的乌鲁,况且乌鲁离开之际,其余三人已然又一次迅速将他围住。

乌鲁左手执刀挡住左成尹的剑,右手点解那人的穴道,左成尹被那剑搏开,乌鲁也转身弹开,且在那人耳边低声一句

“给他一掌!”。

左成尹刚回过身来,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包裹着内力的掌法重重的打在了他胸口之上。

顷刻间,左成尹一口鲜血涌出,持剑撑住半跪在地。

“大力金刚掌!少……少林?”左成尹道。

少林武学源远流长,功夫特性早就独树一帜,但凡是学过少林功夫的人,只要出手通常都隐瞒不了。

那小和尚虽是伤了元气,但有筑元功保他不死,被点穴时又偷偷用归元法恢复了一些功力,恢复的不算多,大概三四成左右吧。

一般情况下,点穴后的人就运不起内力了,可武林世界本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筑元功可以在无意识状态下通过呼吸逐渐恢复体力,与归元法配合使用,即便被点穴时恢复一定内力也不是难事,但有条件,就是内功修为一定要够高,不然即便可行,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三成或以上的功力。这么想来这人武功不低,先前那个不纯粹的金钟罩就更让人纳闷儿了。

左成尹看着躲在那四人身后的小和尚,道:“会少林武功还与漠北鞑子为伍,你是漠北少林的人!”

漠北少林,几百年前有中土少林高僧远足漠北所创立,并将武学流传至今。左成尹之所以敢这么猜,是因为武林中人皆知,漠北少林与中原少林不和,其中缘由不知,只知道中土少林的弟子被规定,今生今世不可远足漠北,而他们又多久居少室山静修,因此接触漠北朝廷或是青鼎阁的几率几乎为零。

漠北少林中亦有得道高僧,绝不可能与漠北王室或是青鼎阁为伍,不过树大招风,他们不去招惹,可不代表别人不会来,他们离中土遥远也素来不与其他门派交流,难免会被人猜想。

萨力忽道:“干得好,圆禾兄弟”

圆禾显然是那小和尚的名字。左成尹受他一掌,即便无碍性命,怕也已是伤及心脉呀。

一直待在一旁观望的阿靖此刻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你这家伙真是卑鄙,居然偷袭!”阿靖喝道。

圆禾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行径至此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还是突然过来袭击!”

阿靖一时哑口无言,他说的却是事实。她想说她是走火入魔失了神智,可习武之人把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有些丢人,想想还是算了吧。

乌鲁突然从一侧飞将而来目标正是左成尹,后者抬剑格挡,现在他受了伤根本就挨不住这下进攻,果不其然拿起剑后突然没了力气,听得一声长剑落地,乌鲁看准时机在他双肩连砍两刀,卸了他的力,随即探手,取出了怀里的那本册子。这还没完,他右脚猛得用力,把左成尹踢至后面的树干上,自己腾空跃起,一个筋斗探出钢刀,直愣愣地朝着左成尹而去,那柄钢刀刹那间插穿了后者的身体。

侠客见状,与三人迅速拆解开,即便腿伤难当也顾不得了,急忙朝着左成尹跑去,乌鲁现在杀意正盛,见他要过来,立刻奔上去与之交手。

萨力忽大喊:“四弟,不要和他交手,快撤回来!”

他叫晚了,侠客的剑术远超他们所料,三个人只能勉强牵制住他,眼下乌鲁一个人,根本不够吃的。

侠客长剑擎起,挡住乌鲁的钢刀,而后转动剑身,从中脱出,乌鲁回身之时,那侠客的剑已经落在了他脖颈上,前者猛的用力一劈,这剑下去他立刻动脉破裂而亡。不过他运气不错,躲过了,可是他没想到这是一招可还没完!侠客出手落空后,突然转动手腕与方才同一轨迹劈了回去,乌鲁扭头躲过后,脖子离开了范围,可眼睛却正好在那条轨迹内!这一剑直接砍中了他的左眼,一道激烈的血光从眼窝喷射出来,这应证着他的左眼已是废了。

萨力忽三人赶紧过来,接住差点瘫倒的乌鲁,侠客没有再与他们交手转而走向左成尹。

嘎勒道:“四弟你怎么样了?我去挖出那小子的眼睛给你出气!”

萨力忽道:“东西已经拿回来了,我们赶紧回去,日后再找这小子报四弟的一眼之仇。”

随后四人欲要离开,却被突然袭来的阿靖拦住去路。

她的双手又与之前一模一样,不过脸却没有异样,许是控制住了力道?

“臭娘们儿滚开!”嘎勒道。

阿靖回道:“伤了人还想跑,门都没有!”

他几人赶着离开,不由分说就朝阿靖攻来,嘎勒和阿尤卡他俩一左一右,几乎是簇拥过来似得,心想杀了这丫头赶紧走人。

阿靖双手血脉偾张,本就微长的指甲变得越发惨白。她向后弯腰一个后桥,躲过二人夹击,接着探手抓住他们的脚踝,使出浑身力气向后反转,把他二人直直地摔在地上,之后猛然十指发力变作双爪,恶狠狠抓在了他们的背上。那俩人同时转身脱离,虽是自爪中脱出,可也被那邪门的爪功所伤。

“我去!这什么邪门的武功,抓的老子后背生疼不说,还又痒又冷!”嘎勒怒喝道。

“二哥,今日我们兄弟晦气,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阿尤卡道。

“算是哥几个倒霉了!”嘎勒不忿地说着。

他二人随即刀尖点地,一边后退一边连续挥舞,荡起曾曾灰尘,身后搀扶乌鲁的萨力忽也运起内力,朝着地面一打,这边飞扬的烟尘与刚才叠加,形成了近乎烟雾弹的效果。

圆禾喊道“四位兄弟,带我一起走哇!”

那四人自是听见了,眼下也不会回来。而阿靖这边也听见了,朝着圆禾奔来,一把便抓住他得肩膀,一层寒气降下,圆禾立刻跪倒在地。

待层层烟尘散去,那四人早已不见踪影。

“可恶!”阿靖心中暗骂。

方才打斗时,一旁地侠客给左成尹输了些内力想替他止血,可是伤的实在太重,根本已是回天乏术。

左成尹抓住他的胳膊,道:“少侠,无需再……浪费内力了,看来……老夫今日大限已至……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阿靖抓着圆禾从一旁过来,说道“少林不是武学大派吗?你有什么办法救他吗?”

圆禾道:“少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修身健体,那会有起死回生的法门啊,”

这家伙本就受了伤,虽是恢复了几成,可那也就只能保证他不死,刚才又铆足劲打出了一张,多少对伤势有所影响,现在抵抗就是一对二,他没有丝毫胜算。

“难道他就没救了吗!”阿靖怒斥道。

换来的只有圆禾的沉默不语。

“老夫……多谢姑娘好意,……事已至此,也就认了。不过……死在这几个漠北鞑子手里……咳咳!老夫不服!”左成尹说道。

侠客道:“那,又如何?”

左成尹道:“过些日子……就是上元节,京都禅真寺……八派会武的日子……就在那两日后,届时八派齐聚禅真寺,我派弟子也在其中……望少侠与姑娘……去京都相告,让他们为我报仇。而且……青鼎阁预在当日加害武林各派……望二位务必告知啊。”。

八派会武,是武林盛事,每三年举办一次,主要是交流武功,取长补短之用,每年会选出一位最优秀的青年弟子,而他所在的门派,也必将在武林中声望更盛当时。

届时各派精锐齐聚,若被青鼎阁算计必是一锅端,各派伤及元气,就是他们对中原武林下手的好时机。这消息是在争抢册子之前,左成尹从那遁影四侠口中得知的。

侠客没有回应,阿靖那丫头却很积极。

“行!我们答应你。”那丫头说道。

“多谢二位了……”。

说着左成尹摘下右手的翠玉扳指,那是青栾派信物,掌门与座上长老各有一个,扳指内侧刻有“青栾”二字。

“拿……拿这个去吧,他们……会相…相信的……”。

侠客接过扳指,忽然觉得手掌一沉,左成尹的手直愣愣地落在了地上。

青栾派座上长老左成尹,气绝身亡。

侠客将其放下,起身,他与阿靖二人朝着左成尹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能把他就这样留在这吧?”阿靖问道。

侠客沉默不语。

“青栾派在哪?”那丫头问。

侠客道:“不知道。”

“在翠峰山!”圆禾道。

阿靖道:“我们要不要把他的遗体送回去,也好叶落归根?”

圆禾惊讶道:“大姐,你认真的?翠峰山离这可有上百里路!”

阿靖道:“也是,没个马车怎么带他走呢?”

侠客从怀里掏出钱袋,扔给圆禾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

圆禾接过来还纳闷:“什……什么意思?”

侠客指了指一个方向,现在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朦胧间他们仔细观瞧,那个方向像是有个村庄。

“对呀!村子里肯定有马车呀,虽然是务农用的,那也比没有强啊,买了马车就能带他回翠峰山了。”阿靖如是说道。

侠客指着圆禾,道:“你去!”

“我?我不去!”,圆禾心想,你还使唤起老子来了。

阿靖道:“你不去谁去,是不是你打了左前辈一掌,不然他也不至于被偷袭,你就当赔罪了!”

圆禾道:“翠峰山那么远,我可没这闲工夫!”

阿靖道:“你去不去?”

“不去!”

“好……!”,说罢那丫头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打开后在里面抓出一把,朝着圆禾撒了过去,后者被一股奇怪的香味熏的够呛,连连咳嗽。

“咳咳!咳!这什么东西?”圆禾问。

“是奇香销魂散呀。”那丫头回道。

“那是什么东西?”圆禾问。

“剧毒!”阿靖道。

“你!你这丫头……”圆禾有些语无伦次。

“这毒是慢性的,没有解药的话,你还剩半个月的时间,你把左前辈送回去,再来京都找我,我就给你解药,这之间半个月够用了。”阿靖轻描淡写的说着。

“算你狠!我去就是了。”

随后,圆禾独自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在性命受制的逼迫下,不得不服啊。

他离开后,阿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侠客在一旁看着她,眼神里流露着无奈。

“哎呀呀,这家伙真好骗,哪有半个月才发作的毒哇,这就是个普通的香囊,就是味道被我调的有点重。不会话说,给他十两银子买马车也太多了吧?。”阿靖如是说道。

“路费。”侠客道。

“哦……”阿靖道。

侠客抬手把左成尹的扳指扔给了她,随即便想离开。

“大侠,你要去哪?”阿靖问。

“没我,的,事…事了”侠客道。

“原来……你一直不怎么说话是因为结巴呀。”阿靖道。

侠客突然觉得有些羞耻,他一直觉得只要说的字少就不会被发现,虽然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羞耻心这东西就是这么容易被刺激。

“怎样?”侠客问。

“没关系地,有点小毛病也不影响你大侠的身份嘛,再说了你长的也挺英俊的,没必要因为这点事自卑。”

“这丫头倒是给我宽起心来了”,侠客心想。

“等等!你刚才说“没你事了”是什么意思?”阿靖问道。

“是你,答应的,我,我可没,答应他。”侠客道。

“人家明明是对咱俩说的!”阿靖道。

侠客道:“你要去,与我,何干?”

阿靖道:“喂,你不会认为,这事与你没关系吧?要不是你把那家伙扔到左前辈身前,他会有可乘之机吗?左前辈会受伤吗?左前辈不受伤会被偷袭致死吗?”

侠客不想听他的口舌,抬腿便走。阿靖见他要走突然跪在了左成尹遗体旁开始哭诉。

“啊~左前辈,你走的好冤哪,京都山高路远,眼前这个能帮你的人也要撒手不管了,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前往,等我到了八派会武早就结束了,连这么个嘱托都办不到,您老人家只能含恨而去了啊~”

侠客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不是因为阿靖的哭诉才打算留下的,只是觉得就如阿靖所说,左成尹的死跟自己是有关系的。虽然阿靖这番“表演”纯粹就是想让他留下才做的,而且哭的很假,但他想起了小时候在雨夜独自一人的哀嚎,有仇有恨却不能报的心情他可是深有体会。

况且话又说回来,京都再远现在距离上元节还有七日多天,再怎么样走七天也早就到了。而且就她也算弱女子,那邪门功夫放哪不吓人一跳!

阿靖见他驻足了,便起身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抹那不存在的眼泪。

“怎么了,你良心发现了?你打算帮他了?”阿靖问道。

侠客无可奈何地撇了她一眼,指了指北边的大路。

“去京都,要往这边走!”侠客道。

阿靖笑了笑:“我就知道大侠你是好人,不可能不管不顾地。”

侠客没有瞧她,默不作声。

阿靖又道:“刚才多有冒犯,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标,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阿靖,你叫什么名字?”

侠客本来没想理她,更不想告诉她,但抵不住她反反复复的询问,最终还是松了口。

“李,雨南……。”

(未完待续)

作者语:李雨南和阿靖往京都也需要些路程,而同一时间,京都内也有些新动向。下一章中,本作的第二位主角登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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