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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每天很开心,经常独自一人也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活脱脱像个疯子。一个百年不遇的试药奇才啊!怎么弄也不用害怕他两眼一闭,变成了冤死鬼。他脑子里许多神奇的药方终于可以一一验证,钟离仿佛看见金光灿烂的圣品丹药在眼前跳舞,他能不兴奋吗?莫小邪却欲哭无泪,开启了地狱般的悲惨生活。莫小邪每天被迫吞下许多稀奇古怪的丹药,接着开始忍受稀奇古怪的折磨,奇痒阵痛那是正常反应,皮肤能敲出金属之声,脑袋上突然长出一撮绿毛,一会儿狂笑不止一会儿伤心欲绝……莫小邪终于明白,玄天宗那些骄傲的弟子为何看见钟离,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过不了多久,他估计自己也会疯了,到时候是不是像这位一品药师一样,每天很开心?

当药室里最后一张羊皮,飞入角落的大木箱,钟离这才放下笔,看着这几个月的成果,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拍了拍莫小邪的肩膀和蔼可亲地说道,原料不足了需要去收集,你可以下去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忘记师叔对你的好,有空常来走走。

师叔实在太好了,小邪绝对不敢忘记!莫小邪闻言大喜,接着哭丧着脸连连点头道,他现在看见五颜六色的药丸就心生恐惧,只希望赶快离开这里。

“哈哈!小子,算你懂事!”钟离丝毫不理会莫小邪郁闷的心情,狂笑一声道,“来,运气于掌,试试你有多大的力量。”

钟离得意地提了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立在莫小邪面前。青石上有七个拇指大小的白色圆点,七个圆点连成一条勺状曲线,第一个圆点周围有一拳头印记。

在钟离的指点下,莫小邪开始运功,气海里的元气翻腾,越聚越多,逐渐被压缩成了一只拳头大小凝实的气团。气团沉积,蕴含一股躁动的能量,莫小邪几乎按捺不住时,元气从气海喷薄而出,流经心脉旁,直达右手臂。

莫小邪握拳,猛喝一声,一拳击中青石上的拳印。轰地一声巨响,青石微微晃动了一下,前面两个白点的白色圆点,突然全部消失,过了一会儿才显现出来。

“才两星?!还是太弱了。”钟离显得很失望,淡淡地说了句。青石是验证武士实力的道具,名曰试星石,七个圆点代表武士七星等级,在元气的力量击打下,青石吸收能量,能量的大小通过七个圆点反应出来,消失的圆点对应武士的等级。

“我是两星武士!啊?哈哈!”莫小邪高兴地跳了起来,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位两星武士。要知整个清风镇也就几个一星武士,他现在是清风镇最厉害的人!

“小子,你还差得太远!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士,目光如此短浅!”钟离怪眼一瞪,狠狠地敲了一下莫小邪的脑袋。莫小邪尝遍了各种奇怪的丹药,一旦出现危及性命的时候,混沌天珠就会自动吞噬了这些狂暴的能量和毒性。钟离炼制的丹药可不是普通货色,随便一粒都是千金难求。新品出来,必须经过试药才能验证效果,而钟离炼制的新品可会要人性命的,一个闪失试药者就会一命呜呼。而莫小邪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怎么也弄不死,虽然吃尽了苦头,收获却极大,试问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把一品药师炼制的丹药当豆子吃?因此莫小邪的修为不知不觉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进展虽不惊人,却也堪称神速。

“是!师叔,小邪受教了。”莫小邪开始对这位疯癫师叔有些崇拜,那些让他看见就发毛的丹药没那么恶心了。也许经常来这里吃吃丹药,是个不错的主意,莫小邪暗想。

“小子,丹药只是辅助,激发修炼者的潜能,若过量服用,只会适得其反,轻者入魔,重者毙命!”钟离警告道,当然对莫小邪这种怪物般的存在,这条法则似乎失效了。不过若基础不稳固,仅仅想依赖丹药大幅提升修为,非常危险。犹如空中起阁楼,看似美妙实则华而不实,不堪一击。

莫小邪尴尬地傻笑了几声,连连点头,为自己不劳而获的想法感到羞愧。若无一年多的辛苦修炼,无天外天传授的壮体术和引气之汤药,莫小邪根基怎会如此扎实?若无药师钟离的不凡丹药和对症治理,在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莫小邪恐怕连先天之气都感应不到,又何来修炼之说?万物有因必有果。

这时云雾传来一声高亢惊喜的鸣叫,一点白影瞬间落在了药室外的悬崖上。

“大呆师兄!”莫小邪张开双手,高兴地迎了上去。

“嘎嘎!”大呆一晃在原地消失了,钟离也消失了。剩下莫小邪茫然地张开手,站在悬崖边上不知所措。

“砰砰!噼啪!”这时药室里传来一阵阵乱响,紧接着一道白影浑身冒着黑烟,从药室里慌张地逃了出来,长爪一伸一把抓住莫小邪,朝悬崖外的万丈云海俯冲而下!吓得莫小邪大叫一声,拼命抱紧大呆坚硬的钢爪。

“该死的呆头鹅!下次逮住你,一定拔光你的毛,炖一锅鹅汤!哎哟,可惜了我的离火丹啊……”身后远远传来钟离愤怒的咒骂声,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落在莫小邪耳中。原来大呆师兄闯进药室,偷吃了钟离师叔的离火丹。可是平常钟离师叔对他非常大方,离火丹随便放在桌子上,他至少吃了不下二十粒,也没见他怎么心疼?

“师兄,你吃了师叔几粒离火丹?”大风贯入莫小邪口中,声音细不可闻。

嘎嘎!大白鹅在云海里滑翔,连续发出三声得意的鸣叫,离火丹是它唯一的最爱,每次得到天外天的允许,去药室办事,它一定会想办法弄几粒吃。

“才三粒?”莫小邪一愣,可见钟离的丹药非常珍贵,大呆师兄为了得到几粒丹药,都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差点被钟离用火把它烧焦了。但在药室钟离对他却非常大方,丹药几乎被他当成豆子吃。刚才钟离师叔故意传话给他听,一定怀有深意,意思是你小子以后要记得师叔的好,多来药室看看。莫小邪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大白鹅长翅一收降落了下来,天外天正在外面晒制一张张羊皮。莫小邪走过去恭敬地叫了声,天叔!

大呆!又偷吃了药师的东西?要注意形象,知道吗?真不该让你去药室。天外天瞪了大白鹅一眼。大白鹅抖了抖还在冒烟的翅膀,洒了一地灰尘,迈着碎步不声不响地钻进了密林里。小子!没给我丢脸!天外天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莫小邪的脑袋,像是鼓励又像是另有深意。玄天宗用了近两年的时间,耗费了不少的心血,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若天机盘预测是真的,此子就是天选之人,玄天宗定会不惜代价去培养他。不过现在一切还只是一个谜,莫小邪也只是一个运气较好的流浪儿。

夜晚,莫小邪来到了练功的地方,将手搭在膝盖盘坐在地,口中默念壮体术的要诀,气海中的元气随之缓缓流动,这次莫小邪没有刻意避开心脉,任由元气冲刷过去。元气一入心脉,就急剧减少,莫小邪催动元气想快速冲刷过去,却眨眼间就全部消失了。莫小邪心气有些浮躁。只有流经心脉要穴,在体内形成大循环,元气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以前修炼避开心脉,实是无奈之举,若依然采用此法,进展将慢如龟速。回来后天外天指出他修炼中面临的最大障碍,告诫他必须试法突破。

气海中重新凝聚的元气,一遍遍顽强地冲刷心脉,不知不觉已到凌晨,气海中的元气已近枯竭,寒意渐盛。莫小邪静静地坐在岩石上,身上披了一层霜雪。厨房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大呆也仿佛刚睡醒,飞入在空中,长翅一展,刮来一道劲风,吹得莫小邪硬梆梆的头发一片凌乱。大呆提醒他今天该干活了,快去挑水烧火。

冬天小溪里的水浅了下去,莫小邪只得用水瓢一勺勺把水倒入桶中,头脑里犹自想着修炼之事,不觉中水桶已满,清水由桶边哗哗流了出来。莫小邪手握水瓢一怔,若有所思,莫非自己的心脉处藏了一个干涸的水池?用大量的元气填满它后,问题自然就解决了?莫小邪眉头露出喜色。

“若那处是大海,你怎么填满它?”天外天忽然出现在莫小邪身后问道。

“怎么会了?”莫小邪不自然地说道,他只是一个身体有些异常的普通人,胸中并无凌云之志,何来广阔无边的大海?

“世间修炼之道,唯快不破,你可试试此法,速极则达。元气分化成几股,一浪推一浪,前浪未尽后浪又至,总有一浪渡过,这是取巧之术。但这分化之术,练成却是不易。”天外天缓缓说道,心中暗想,若你心中真的盘踞着一头猛虎,喂它蚊蝇之腿,又有何用?

“分化之术?”莫小邪似懂非懂。

“气海之元气本是一体,功行气生,意动气随。驱动意念强行把先天之气分割成几段,控制其后发先至或先发后至,这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非几日之功可达。”天外天脸色变得有些沉重。岂止是几日之功,心分几念,这是修士也很难掌控的功法,一个不好就会变成疯癫,甚至坠入魔道。当年药师钟离炼药时,冒然使用此法,差点变成了一个废人。天外天提出此法,虽有些鲁莽,却是唯一之法。莫小邪吃了那么多一品丹药,每颗丹药价值连城,几乎吃掉了玄天宗一半药材库存,才换来一个区区的两星武士!代价确实有点大。若玄天宗其它弟子知道此事,肯定恨不得把莫小邪揍成猪头,大骂废物,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们平时只有累积三件功劳,才能获得一粒一品丹药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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