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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狂风阵阵,白箫伏低身子在远方,只想起了幼时读过的《山海经》中记载着一种巨蛇,巴蛇。里面讲到:“西南有巴国,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郭璞注:“即巴蛇也。”《山海经·海内南经》:“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而今看来,巴蛇吞象,也不假虚。”白箫暗自惊异道,他此刻只想尽快离去,他可不想当君子,也不想心腹无疾,他只想迅速离去,避免遭受池鱼之殃。

在大地龟裂之处已经被猩红的血液染红,它们在隆隆战声中,肆意厮杀,仿佛巨钟擂鼓,震天动地;它们争斗之地狂风大作,一处又一处的树林被压断击飞,大地龟裂,山峦崩摧。

白箫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死死地盯着黑暗天下之间的巴蛇,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抓住山崖上的一处坚固岩石,他现在只能祈祷那臭名远扬的巴蛇不会撞击致此。

巴蛇是象之天敌,以吞象著名,而今那结局已经偏向传说了。巴蛇身躯六丈之长,嘴有獠牙,腹部赤青,双目明亮居然宛若人瞳,只是完全红色。此时它慵懒地吞下巨象,巨象双腿一蹬,便浑身松软地在空中滑入巴蛇口腹,只见那巴蛇腹部明亮的赤青色缓缓恢复成黑色。它的身形开始缩小,变成一个人形的小姑娘模样。她满足地抹了抹樱唇,似乎打了一个饱嗝,喷出一块手臂长的骨头,黑色纱衣下的小姑娘嘻嘻一笑,眼角弯弯有如月亮般,嘴嘟嘟的可爱模样,“呀,三年时间现在就到了。”

“唔。”她漫步似的,到不远处的河边洗了洗脸,看着湖边,湖里倒映着嘴角处的血丝,不禁蹙起秀丽的眉头,“臭笨象,给我吃还不行吗?我三年才吃一只而已,而且有时三年我也不见得吃,只是为了减肥。”她拍拍扁平的肚子,看向远处直插云天的山峰,又自顾自的嘻嘻一笑,她瞧着那天空黄色的苍穹,还有泛白色的云朵,云雾遮掩处就是山脉,这样的世界她觉得实在再好不过了。

骤然间,她的眼角余光瞧见了远处的人。

“呀,又有人进来了,我得赶紧躲起来。”巴蛇小姑娘连忙躲了起来。谁知道在一旁噤若寒蝉的白箫此时此刻心态如何,听到了这些仿佛可以颠覆他认知的事情,他又如何想法。白箫缓缓吐出一口气卷,整个人蜘蛛形状从空中坠落,脚踏实地,瞧着这四处狼藉,龟裂的大地,他反倒是皱起眉头来,瞧向天边的黄色苍穹,云崖天峰,涓涓流水。

这一切和他儿时所得到的山水画,实在太像了。

————

“适才那处妖兽发生了大战,我们如果赶去及时,兴许可以得到一些战利品。”一个少年道。

“哼!”另外一个少年冷哼,“我叫瞿雾峰,是你们看不见的高峰,那东西,只能是我的战利品!”瞿雾峰双手绽放宝术光华,迅速和眼前几个少年大战了起来,那几个只是一方豪强的子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来一个叫做霸王山脉的地方,以为那比武招亲只是一个幌子,到底是要文试,可来到了之后瞧见了一个又一个少年天骄,不禁心里受挫,而今只剩下绝望了。最先说话的那名少年终生瞧不上那些街头卖武光华的大朗青年,而今却是要亲身体验一番了。

“啊!我爹是江州城天武教教主,他不会放过你的!”第一个少年脸部表情惊骇交加,他的尸体化作了焦炭。至于其他几个少年四处分散而逃,皆是脸部表情惊骇交加,甚至是肝胆吓裂了。可瞿雾峰的身形如丸走坂,在这处平原里,他们只能是刀下鱼肉。

做完这些,瞿雾峰将这群蠢笨废物埋在地下,用巨石压住尸体,加以各种野草香料,很快便有各种各样的野兽来袭分吃尸体。远处瞧着的瞿雾峰踌躇满志,他一直向前走,不料这次遇见了数个修习法术的少年,他们的想法也和自己的一样,只是这次他不敢出手。

因为他看见在一棵苍劲古老的高木桦树上,站着一位蓝衫云纹少年。

那少年与瞿雾峰淡淡对视一眼,只是一笑,“何必害怕我呢?不妨来啊。”

瞿雾峰皱眉,就要退走,身后却见一个狮豸红袍的少年走来,狮豸红袍的少年道:“我叫薛燚,欢迎加入我的队伍。”瞿雾峰发现这来历非凡而且修为深不可测的二人就在近前,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了。若是近前,怕是他即刻便会死在地下。

深吸一口气,瞿雾峰看了两人一眼,“好”字话语未落,只听得一个海螺号角的声音响起,众人登时皱眉扫目向远峰。只见一处矮峰云衫处,一个白衣少年吹着一只骨色长笛,表情萧索黯然,呜呜声中一具具全身黑色的骷髅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只小小军团围住了他们。

“顾海棠,你觉得他是会放过你呢,还是我?”薛燚嘲笑道。

顾海棠冷哼一声,“我若不想死,谁能要我死?”

他意由念转,手上戒指方寸物闪烁出一丝流光,一柄沉重云纹仿佛出现之后空气都为之沉重几分的三叉戟凭空出世。

早就见过那柄祖传面对三叉戟的薛燚眉头一挑,他倒是十分好奇眼前这个蓝白长衫云纹少年顾海棠能够发挥出几分威力。

只见顾海棠,用右边一只手握起就是朝着山丘一劈,一道流光凭空凝聚而成,空间还有一丝轻轻的震荡,横扫途中白石绿树,泥土飞扬,大地龟裂,由远而近地将那群尸堆立劈而下。轰隆一声,大片成群的骷髅受到波澜,化作泥屑横飞。薛燚见此深邃地看了顾海棠一眼。众位少年对此却是惊叹不已,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了。

瞿雾峰也是如此,呼吸都变得沉重地看向那少年,暗叹一声不愧是海神的后裔。

昔日的海神凭此神戟纵横海洋一百载,最后羽化飞仙,成为后世传说。而当时海神最强的劲敌——獬豸,也就成为了绿叶,映衬了海神后裔千古的辉煌传说。历代以来,儒道佛还是帝王家都对海神一脉十分看重尊重,没有人轻易敢得罪神之者的后裔。就连当年丘孔儒,儒门的开创者也留下“敬鬼神,而远之”的话语,足见神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如何了。

顾海棠瞥了薛燚一眼,表情孤傲无比。

在二族相互争斗之中,一向是海神一脉居于主导地位,这也就导致了狮豸一脉的薛燚,从小便活在四处逃杀的黑影之中,薛燚恨透了海神一族,甚至是因为他们那一族而导致,他向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至于是什么原因,那便只能死在征战之中了。他逃离了海上世界十余载,遭遇了无数生死磨难,最终才有了现在的实力。可他呢?出生便被冠以天才的名号,那些自己死去活来才能找到获得的修炼天材地宝他都能手到擒来,信手拈来。他实在不甘,紧紧咬着钢牙;他的目光仿佛此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野兽。

然而就在众人松下一口气时,各怀心思时,眼前景物的变化却令他们目瞪口呆。

被一戟光芒撕碎的那群诡异骷髅,居然在空中重新凝聚,原来的百八十个骷髅,而今却翻倍增加。

附近小树林里走出来的骷髅如同黑云,他们的瞳孔里只有幽绿色的鬼火,象征着死亡和罪恶。

瞿雾峰皱眉,他本来就想趁乱离去了,可是眼下见到这一番,这些骷髅如果近身,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脱身。眼见着四面八方来了上百个尸体骷髅,众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这一刻,薛燚也没有自信,也无法笑得出来了。

他们所在的山丘已经被一群又一群的骷髅包围起来了。

所有人严阵以待,没有一位能够再轻言妄语了。

————

在峭壁的另外一侧。

白箫也被一群又一群的尸堆骷髅围了起来,他深吸口气,看着黑压压的四周,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出去了。

正打算拼命的白箫突然意外的发现一个身影。

豁然间,一柄青色长剑仿佛乘风破浪而来,居然在沉压压的骷髅群中一剑开出一条寥廓大路来。

那是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少年。

白箫见此人不禁大为惊喜,居然是失别已久的夏长风。也不知道夏长风当日王府之后如何了,在走过里面三十多个厢房之后也仍然没有见到他的白箫当时以为他罹难了,而今看来却是自己判断错误了。对此他没有一些感伤,他倒是希望自己这样的错误犯得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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