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长街里,现在已经没有行人,星月也渐感太难过了,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了,用云雾遮住了面孔;霓灯在雨丝里格外缥缈,似乎模糊。
无言的沉默持续了好久,他付了钱,终于与她走了。
在黄色的路灯光下,街景却是在前进。
但他心在乱。
乱如麻,狂荡如雨。
于是天,真的来了一场倾盆大雨。
“山路在雨中不敢走,在附近停停吧。”他左手抓着右手的手指,斜着头平静地看向后视镜下的她。
她今天真的对他百依百顺,停在了一间旅馆附近。
他又要求提前在门口停车,让她一个人开到停车场。
她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回头看向他,“别乱来。”
“我知道。”
孤独的身影,憔悴褶皱的黑衣,就那么在旅馆门口前,仰望天空。
一辆车一个人,穿梭进了停车场。
他却盖上了衣帽,一个人,走入雨中。
雨水哗啦啦,打在脸上啪啪啪,泥泞直接来到膝盖的高度。
虽然远方是模糊的霓灯,但是他却只想摆脱。
于是奔跑在狭隘的小巷里。
他不想回到那个广阔豪华的楼宇里了。
他本来就向往自由。
他想回到熟人面前的处处碰壁情况下;也不想无人问津。
他不想被她找到。
于是他疯跑。
可当他累极时,才发现;在陌生的城市里,他无处可去。
于是漫布雨中,满眼是雨幕,满耳是雨声。
在狭隘的小巷里,又见到了之前的那几个染发少年,这次对象不一样了;他们将一个少女逼到墙角,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要化身成为野兽了。
于是,他走近了。
那一晚上,他完完全全放空了自己――疯狂向那几个少年扑打上去;霓灯在巷子外面,欢歌笑声同样也在巷子外面;但是光呢?在哪啊?
——
他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被侮辱式的殴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是一个世纪了,他再有意识时,他的面前,是她。
白色的床,秀色可餐的她。
却有一丝不同;他透过她的肩看见窗外外面是一条长长的喷泉。
他问她,这是在哪?
她说,这里是医院。
他说,她呢?
她说,得救了。
他沉默了。
她安静地看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
在那间十分巨大的医院里,这一个房间的灯光从这个黑夜持续到了另外一个白昼。
中午她走出了医院的房间,他的心蓦然空了,很想她回来,但又怕她回来。
医院的房间摆设简洁,安静,窗外的阳光静谧,温暖。
然而却带着一丝寒意。
等她再回来时,她的容颜已经十分憔悴,散落的夕阳打在她洁白的脸上,“他要见你。”
“一开始就要见我的那个人吗?”
“是的。”
“很好,这个故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她顿了顿,“说不定才仅仅是开始。”说罢,眼波看向窗外云卷云舒的夕阳;那抹艳红在自古而今的时间里寄存了多少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