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作舞人群一眼,深深懊恼,觉得有些自失身份。
穹顶的月光已经被乌云掩去,人们才知道已经有雨丝开始飘落人间。
此言一出,殿内当即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躁动。
“是啊,白帝如今在何处?”“我等在此静等。毕竟白帝也已经好生招待吾等。”“切,小人心腹。区区一担龙胆凤肝也不足道也,何况这些粗鄙事物。”“你说什么?”
大殿里纷纷扰扰,已经有人开始急眼起怒。
一位穿着银色铠甲的青年上前拱手,对着众人道:“诸位稍等片刻,切记此处为皇宫,不可乱动干戈。”蓝色的眼眸扫众人一眼,淡淡的威压释放出来。
“哼!”先前那名有着深蓝色头发的男子冷哼一声,目光炯炯看向青年,说道:“你算什么?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吾来此已经许久,若还不是家父嘱咐,早已经去看看那白帝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从而不敢见人!”
银铠青年还欲再说,在殿外却有人长笑一声。
一声笑若惊雷,一声若天怒!
一股无可抵挡的气息迅速扫过众人,众人顿时有一种被看做蝼蚁一般的感觉浮现心底。深深的压抑瞬间使宫殿安静了下来。
“诸位豪杰,真是后生可谓啊!”苍老的感慨一声,一个白袍老人随着一列人出现却身在队尾。
那列人走在先者,为一个龙颜凤目的青年,一双黑眸如似深渊,长发似蓝色火焰披散在肩后,素衣完美展现了身材的修长,其人风度翩翩,仿佛来自天上帝君。
“诸位久等了,在下深表歉意。”白泽欠身示礼,随后脚步一迈,便来到那张色彩黯淡的正座前。
之前说话的那名青年已经被鹤发童颜,长须飘扬的老者拉到身后、他从僵硬的脸色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揖到地,双肩有些颤抖道:“不敢。是不知名小子年少轻狂,适才胡言。”
那名背对诸位英杰的帝王,看着王座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
可若是有人认真看,就会发现那白帝身后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扭曲痕迹。
众人能够来到这里自然不是傻子,一一作揖,俯首称臣。
在过去多少年间,是这个幼帝,一人平定一个王朝。止外忧,定内患。其杀伐果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今,众人害怕,因为曾经造反过的诸侯国也有嫡子来到此地,而且是不在少数。
这个杀伐果断的帝君,是否会将这些人杀个干净?他们当然不知道,也绝对不想知道!
他转动了身子,坐在王座上,看着脚下的人们,他就是一个帝王。
睥睨天下人。
白泽没有说话,波澜不惊的眼眸扫过每个人,空旷大殿只可以听见下雨的声音。
他或许没有威严的气势,只是一个相貌文秀的君主,但是没有人认为事实是那样。
淡然的目光瞟了殿外老人一眼,老人登时会意,微微一笑,大喇喇的走到王座旁,咳嗽一声,道:“吾帝邀令诸位来此,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十年前那场惊世骇绝,仿佛灭世的陨石雨最后的那块落在皇宫的陨石。发生了异变。依据老夫等人推测,里面可能有一个异世界。”
“便是一月前,封印在皇宫内室的陨石生起金戈铁马,万道惊雷横跨黑云的异境,逐渐到后半夜,陨石里深处冒出一股又一股浓郁庞大灵气。故此吾等肯定,其内蕴有一方世界。适宜诸位豪杰修炼。”
众人一片抬头,动作近乎一致,皆是露出了惊讶欢喜错愣等表情。
无人不心想:“白泽此举无异是收拢人心罢了,害怕当年叛乱再起。只要我等应其心,定然可取惊世机缘。可也定然有须代价”
白袍老人看见众人表情,一丝狡黠的光茫从眼中闪过,又咳嗽了一声,等众人安静时,再讲道:“其二便是......”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泽开口了,却似舌绽春雷,整座大殿回荡着滔滔声响,那声音振聋发聩,若海涛连连,若天公怒吼!威严不可侵犯!
众人脑海一片翁鸣,而异变再生。
之前说话的那名深蓝发色青年忽然脸现狰狞,痉挛般的痛苦宛如毒蛇在小腹乱钻,那种痛苦蔓延全身,他的身体像是要裂开了,黄豆大小的汗水如雨下,他压抑不住那种痛苦到极端的感觉。
“啊!”嘶哑的声音被殿外的语气夹着寒意消散了。却没有人听不到他的痛苦声音。
整座大殿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一位位本来守护诸位英才的老者怒目圆睁,“白泽!你可想到今日后果如何?”
一名老者双手抖出千道剑气,每一丝剑气都宛如实质一般,剑气横空,若非大殿广大空旷,此刻已经伤及众人了;一位老者食指和中指捏着一张符文,随口挥洒,燃起火焰,他通体燃起炽热大火,举手投足间空气中蒸起浓郁白雾;有老者身后祭出一个黑色圆镜,射出百尺银光,整个大殿登时变得光怪陆离;有老者怒吼一声,声音狂暴无比,却有宛若实质令人感觉一层有一层百丈高的海浪迎面而来......
大殿素色石板上雕刻的纹路忽然亮了起来,无数流转的光波闪动,将众人围在一个白色光罩里面。
轻蔑的目光掠过脚下众人,白泽平静的目光掠过一丝冷笑,嘴角却在呢喃,“你们要死多少人才可以停止下来。”
殿外的冷雨渐渐地大了,却始终没有雷鸣。
冷意卷上了那高高在上,被众人看之疯狂的白帝身上。
那淡漠的目光扫之众人,多了一丝意味,一丝既有冷笑,却又怜悯而且淡漠的复杂意味。
......
“铿.铿.铿.......”
火光在黑暗中忽闪忽现,传来一阵金属互击的声音。
白箫披头散发的用手铁链互击脚镣,脸上肌肉绷紧,表情平淡冷漠,目光有着一丝忧伤和一丝苦涩。
黑暗中可以听见下雨的声音,屋檐外的天空展露在他眼前。
“你还要顽固多久?”
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能够隐约看见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轮廓。
互击金属的声音在持续,白箫的表情更加坚毅了。
“你已经断了一只手臂,难道非要再断一只才听别人劝吗?”
“若不是我,你如今就不是在此处,而是在天牢之中。”
“你知道吗,他很想你,你离去了多少年?他虽然是一代将军,可是他此刻也只是一个迟暮,希冀孩子回家的老人。”
白箫猛然抬头,嘴唇动了动。
“嘿嘿嘿嘿嘿......”空洞的黑暗,门外的雨里,一阵冷笑传扬。
过了许久,他才淡淡的道:“他们都是他安排的?嘿嘿嘿,真是好大的算计。龙浩辰不是代替我的位置了吗?何须我回去?”
魁梧的身影没有说话。
黑暗的世界再次蔓延,冰冷的雨意从窗外洒了进来。
“你离开家门时,几岁?”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嘶哑的声音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白箫冷淡的瞟他一眼,“绝代天骄慕王白昊,十五岁从军西战星云,东灭匪寇,纵横天辰十余载,治军以来从未有过败绩。二十五岁时,迎娶星云公主,就算是当时帝王白晨也无法阻拦。一代霸气,却始终为国,嘿嘿。四十岁时,坐下百余子,榻下百千后宫,直堪比白晨帝王。只惜白泽得帝位,虽然不复当年英雄气概,如今仍然是君王之下第一人。我说的可对?”
那身影安静的听完,目光忽然怅惘起来,长叹息一声,“你说的很对。白昊将军领兵不止一次抗旨,却又出奇制胜,他打过一万次战役,便胜一万次。实在是天下无人可比肩。”
“嘿,如今居然算计在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头上,你说可不可笑?”
“你不同。”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何不同?我只是想过好生活,他呢,却联合那个书生到我隐居的地方来害我。我想守护我母亲唯一的血脉,他却要其来取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哪里可再寻?哈哈哈哈......”他一阵狂笑,状若癫狂,甚至已经语无伦次。
“你是他孩子。”
狂笑声猛地一滞,接着怒吼如春雷。
.......
“闹够了吗?”白泽帝一步踏出,来到光罩中间,冷漠的扫视诸位老者。
这些忠心的道人守护在少主左右,不沾一滴酒水,自然无事。而那些已经狂饮或者小服的少年英杰已经毒入肺腑,痛以难言。如今全部倒在地上翻滚呻吟,“杀了我吧我好痛苦”“此毒连秘法都无法逼出,我命休矣。”“这这这,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诸位道友,我等留住白帝要挟众人,取解药。”一老人怒吼,眼睛快喷出火来,如今事情已经是不可善终了。
一爪抓开在虚空留下五道白光,虽然他们打不传光罩,但是自认为足以杀伤白泽。
白泽冷哼一声,数道光茫在空中一骤,瞬间失去了光茫,从穹顶中落下。众人脑海一片嗡鸣,无法思考。
“如果你们顺从我,今日不会死。往后你们也不会死。我说到做到。”
众位老人心死如灰,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人拼死打杀白泽,他却只伸出一只笼罩着蓝色白气如玉的修长手掌,直接将老人拍成血雾。
如此一来,顽抗的人一一死在大殿之中。
血腥的味道弥漫,飘到了远处。
几天后,又来了许多少年英杰,一一是被白泽此种手段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