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蓝睿行心中明白,知道是一会事,能否躲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闻裘财如此急呼,恐怕危险至将至。
仓促之间遇到袭击,而且是意料之外的背后袭击,蓝睿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的胆量从时候竟然大了起来。
以前挥之即散的江湖人士,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就在蓝睿行惊愕的瞬间,一个瘦小的矮个子挡在了他的身前,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刺来的长剑,只是那一剑太过力大,剑尖依然破进胸膛,血水沿着长剑呼呼的流淌。
他转过头来,对着呆立的蓝睿行说道:“君子不立桅樯,你说的,但你还是大意了!”
蓝睿行这才如梦初醒,大呼一声:“贼子,安敢如此!”,拔剑就要砍来!
那人见势不可为猛的抽回长剑,高呼一声:“瀚海帮欺人太甚,杀蓝贼,得仙缘。”
双方乱斗一团,战的不可开交。
刀剑交鸣,人声鼎喝,残肢与血液彪飞,扑通扑通的便有人陆续倒下。
不知战得几时,大战方停,场间仅剩三名瀚海帮成员,十几人拼掉几十人,尚有数名对手逃脱。
结局可谓惨烈,仙缘迷人眼,几人能看透?
人人皆嗜争,魂归九泉去!
蓝睿行心中大痛,他这一生从未遇到过如此危险之事,险之又险的与死神擦肩而过。而替代他的,是他的兄弟,裘财裘二当家。
蓝睿行跪坐于地,抱着裘财嘶哑着嗓子道:“傻不傻,傻不傻?我死了,你好坐上头把交椅啊!”
裘财艰难的睁开眼皮,颤抖的嘴唇似乎要使出所有的力气:“裘财尚有自知之明,这些年要不是有您照料着,哪里有瀚海帮的今天,裘某也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裘财可以死,但您不能!”
蓝睿行闻之,哽咽难言,心中悲痛更甚!
只听裘财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些年……我已经猜到……您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皇子吧?”
蓝睿行默然点头。
裘财煞白的脸上涌现一抹潮红精神劲似乎也有好转,嘴角带上一抹微笑:“果然……如此!裘财……今生值了!临终……临终之际……”
说到这里裘财似乎有激动,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像一个溺水之人紧紧的抓住蓝睿行。
“如……如有可能,给……帮中兄弟们……安排一个退路!可好?”
“给帮中兄弟们,安排一个退路?”蓝睿行喃喃的重复道,“好!一定!”他铿锵有力的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裘财明白,放心了,他知道他既然答应便会做的到,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保重……”
蓝睿行也同样清楚他的承诺,什么仙缘他不管,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定要给帮中兄弟们安排一条退路,否则他知道他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
在瀚海帮遭遇重大挫折的时候,蓝北辰也同不曾好过,三番两次的化险为夷,让这位太子殿下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虚假皮囊,换上难得的珍重的表情。
若不是还有三位不言不语的剑客跟着,他恐怕早已陨落在这广大的仙府之中。
他知道这是皇帝陛下派来的影子护卫,有他们在心中稍安,毕竟这是皇家精心培育的卫士,皆是忠心可佳之人,虽然不言不语,却百分百信的过。
让他感动的同时,也让他心中颇为自傲!
刚开始时,他也心高气傲,想他是何等身份?贵为大宁朝的太子殿下,世上什么样的财宝能使他动心?世间浊物不过金银珠宝,常人欢喜无比,他却拥之不尽。
入得仙府才知识得浅薄,一如那帮那庸人,几番争抢下来,折了几名影卫,脾气也降了不少。
仙缘虽好也要有命得,当争得争,当避也得避,这其中有个度,把握不好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前方空旷处一栋笼罩在白光中的建筑颇为耀眼,外形如塔。
蓝北辰招呼道:“走,去看看。”
几人行的近了,更见其广大,内里空间数百丈方圆,高有百余米。中间盘膝捻指而坐的是一名年轻人的雕像,年轻人目光轻垂,唇间似笑非笑。
那和善的目光像是垂怜每一位注目的世人,像是有无穷的魔力使人心生敬仰。
几人仰望不免心中恍惚,各种片段一闪而过,而自己好似的一个观望者。
蓝北辰所见到的是一个接天连地的屏障,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在那个屏障之上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而蓝北辰看见另一个自己同一众群人,大声的嘶喊着,向着那个爆炸的方向。
画面如水波般荡漾,一个恍惚蓝北辰又回过神来。
他默然思索,那个爆炸的地方到底发什么?另一个自己又为什么大声的嘶喊?难到这是一个预示?
他不得而知,也没有任何的答案。
见他回过神来了,有两名影卫直接跪于其身前,首次发声道:“若有不测,还望殿下护佑家中老小!”
看着跪拜于地的二人,又看看另一位面色正常的影卫,他心中若有所思,言道:“定不辜负二位!”
望着眼前的雕像心中更生敬畏,难到是仙人的注目?
可以看到凡人的部分人生轨迹?当真是不可思议,直如天方夜谈,若非亲身经历,当真令人难以相信!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
却也在他心中掀起无边的诱惑,那是比世间皇权更加吸引人的东西。
仙缘?若有拾阶而上的机会,便是抛却皇权又有何妨?他心中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