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省,天青市,淅沥街头旁。
我等了多久了?
白墨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个姑娘过不久就该从校门里面出来了。
白墨撑着把破伞,雨水沿着破口一点一点渗入。透过白墨的衣襟,在他的胸口打转一般。弄得他一激灵打了个颤,随之垂眼慢慢走开。
白衬衫的那姑娘嘴角抿着笑和友人往另一头渐行渐远。
白墨背着包心中有点快哉。
至少今天那姑娘还没有男朋友,那他看的时候又会多几分快意。
迈步间泥水飞溅着,白墨走到一旁的屋檐下收伞卷裤腿。
手微微攥紧裤腿往上翻,旁边两个男孩慢慢走近。
一个男孩眼睛里洋溢着光,和旁边一个男孩说着萧晓鸢今天又是这么漂亮。
那压抑不住的神情叫人吃吃笑,白夜收了收笑意。撑着伞往家走去。
水花于街头水洼中绽放开来随之快速消逝,看似没断过的水花。其实是一朵又一朵接着。
白墨坐在自己老爹开的小店里看着街头的水花,随着老爹呵斥了几声。
这才收了收心,翻开书页看明天该上的课了。
背课文之余卡着个词死活背不出来,两杯米来回淘洗。
就卡着。
最后还是忍不住翻开书本,瞄了瞄几眼。
老爹不爱吃热的,喜欢稀饭放凉一点吃。就给他先搁置一碗放那。
老爹吃饭随口问模拟考成绩怎样样?白墨咬了咬嘴唇嘟囔道:“每科及格差不多。”
白墨他妈絮絮叨叨埋怨了好些话,但后头就跟他说着衣服多穿点。
自个儿注意着点,别着凉了。
老爹吃饭就着点小酒,平时念叨些大道理。有几分大而不对的感觉,就是不太相干的说个那么几句要好好读书。
今天他倒是蛮正经的说了那么几句话:“考不好,考不过大家很正常。每个人都在努力,但是你也应当竭尽全力。如果你竭尽全力却还是差距挺大的,也不能说你做了什么大错。拼点总不会错的。”
白墨就着这股劲头在屋子里头看书,看到乏了便关灯睡了。
看了看街角茭白的路灯,回想起今天的萧晓鸢,嘴角抿着笑便睡去了。
第二天便就是又一轮考试。
这个势头的考试一周里头有好几趟,白墨倒也习惯了。
沙沙笔落在卷子上的声音,风扇转动的风声。
白墨拿着笔吱呀吱呀的椅子微微晃动着。这应该是填这个,这空该填这。脚晃着嘴唇微动写着答案,倒想到智取生辰纲里的那句倒也,倒也。
英语作文也不知道怎么加点简单句的他,勉为其难的加了个不着调的justsoso。
考完总会有两个热衷于对答案的人凑过来,白墨也不是想对答案。
想着下课偷着闲,唠唠两句话。他俩一个班十,一个段十。
省省心吧,去厕所一趟。路上隔壁文科班女生是真的多,白墨嘟囔着跟朋友聊着。悄悄瞄着个角落,用余光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课间有个跑操的时间段,白墨一般挑在这时候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回来吃。
下节课便不是考试了,白墨喜欢东西不是下课解决了,而是上课期间悄悄吃。刺激还有几分吃的更香的感觉。
整了盒小饼干嘎嘣脆那种,老师转身或者是走到一边顺带讲教案的时候。白墨塞一片嘴里含着,给它不发声的吃了。
旁头综合楼重新建,两开挖掘机工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烟灰接着干。白墨跟旁边的林越小声叭叭着:“这开挖掘机干这活估摸着一小时也得好几十。”
林越看了眼老师悄声说道:“哪来那么少开挖掘机也很赚钱的。”
白墨扒拉手上的饼干屑塞过去盒饼干,“要吗?”
林越倒也不客气扒拉撕开,同是后排的两同桌悄悄探了个手来。
给他塞手上。
中午回家吃饭,老爹闲谈两句东头街开庙会这事。
白墨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今天周五琢磨着晚上可以去逛逛。
下午到学校跟几人说了庙会这桩事。晚上便约好一同去。
东头街跟回家的那路有点背道而驰,就没怎么来过。
庙会倒是挂了不少彩灯,不少卖各种小吃的小贩才是好逛的点。
一些信这些东西信的深的人,倒是东头庙一个一个拜到尾。
这头香点着,挨个挨个庙拜着。不知道怎么着倒是想起来一句话。
不至苦处,不信神佛。
白墨还是不太信这东西的,是个新时代的小伙儿。
人有点多,林越他们没碰见。白墨一个庙一个庙且逛着。
糖葫芦老板估摸着赚的老黑了,虽然是叫卖一串七块。属实贵的很。
卖糖人也有,馄饨摊子叫卖的人也有。
东头庙有个至圣先贤夫子庙,古时候应该是秀才举人乡试县试前拜的。
回头却遇上熟人,老爹怎么着来了。白墨是嘟囔着,倒也走一旁去。
夫子庙求学业应该是,是来给我求学业了啊。白墨嘴里叨叨着。
老爹买来三支香有拜天地也拜夫子庙。
白墨倒也买来香待父亲走了,恭恭敬敬插上香拜了拜。
我倒也挺久不信这些东西了,但当个引子吧。希望自个努力点,做好点了。
希望学业有成,希望家里诸事顺利。
这么来个一遭,倒不是很想庙会里头逛了。跟林越他们说了声倒也回去了。
一天下来逛一遭,白墨躺在床上很少很少的回想了一遭自己做的事。
嘴里嘟囔着:我所向往的,我愿意付出多少。
一个浅浅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所向往的,我愿意付出多少。
白墨觉得像是听错了,他想着今天拜夫子那事想着当没什么用。
有用与否,看你自己。成事在人不在天。
白墨这次听清了。的确有个声音,而且清晰的异常。
白墨下意识想说你是什么。
倦意乏意上头,昏沉沉得便躺下去了。
一股子泛着潮湿气息的水雾蒙在脸上有点微微的凉,白墨抬眉头缓缓睁开双目。
这是口小池子周围是这样的淡淡的水雾,小池子的水微带一些浑浊。
他就靠在池子旁的石头上,那个声音于雾中响起。
我就是你。
嗯?
白墨自然是一头雾水,而且这也太诡异了。
不,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雾里有个人影探了出来,我就是你,换句话说我就是前世的你。
这个人长得和白墨一般无二,可白墨就觉得有遭生冷的感觉。
白墨从牙根挤出来几句话,“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你。”
“你想干什么?白墨的神情紧张起来。”
“这是你的心湖,你现在想待着这儿只能靠睡眠后的意识才能到这。我想做什么?这点上。得看你。”人影淡淡回应道。
“你想的希望学业有成,希望家里诸事顺利。可你不见得做的到,我可以帮你。然后你给给予我回报就这么简单的一桩事。”人影和盘托出他所想做的。
“你能帮我做到我想要的,那你又会要什么回报呢?”白墨经了庙会一趟,对这学业有成诸事顺利有那么几分想法。
“每个人活着经历各种事,但总有死的那么一遭。你死后我便是你,你不是我。就这么简单。”人影坦然自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