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姐问：“身份？”

我答道：“就用我白飞梦的真实身份，职业改成戚警官手下的一个警员就可以了。”

星姐说句：“收到。”随即响指一打，整个场景开始鲜活起来。

空气开始流动了，微风中传来油漆味、铁锈味和女孩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穿透玻璃的阳光一不小心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开始跟这个情景发生了互动，我成为了这一幕场景中的其中一员——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

此时，案件还没有结束，罗教授张牙舞爪的神态，依然摆在眼前。

我来到戚警官的身边，说道：“警官，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戚警官惊奇地看向我，在这个情景中，他是认识我的，我是跟随他多年的下属，他的惊讶只是源自于我竟然声称找到了证据。

忽然一声惊呼入耳，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声，曾小龙来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说道：“白日梦，怎么是你！我们刚刚竟然都没发觉，多少年不见了？你现在当了警察了啊，好威风啊！”

黎小宝第二个走过来凑热闹，接着无天理、黄殷和叶汛淇也都走了过来，我们简单寒暄了一下，戚警官说道：“原来你们认识。”

我笑笑：“好多年了，老朋友。”

的确是好多年了，这帮老朋友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一直没变。

黑炭头的头还是那么黑，其实当初认识的时候，他可是个挺白净的小伙子，后来某年暑假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块黑炭，我们也开始叫他黑炭头；黎小宝的小酒窝还是那么看起来人畜无害，“小宝贝儿”的外号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无天理还是那么阴沉，却长得更加挺拔了；黄花菜依然是神经大条，大大咧咧的，经常要叶小姐替她捡漏。

叶小姐，叶小姐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动人，那么爱绿色。她披着的白色工作服之下，是一套浅绿的纱裙，衬得她更加漂亮，更加动人。

虽然明知道一切都是幻象，我还是禁不住心情愉悦，若不是发生了严重的案件，这一定会是个动人的下午。

罗教授的叫声很不识趣地打断了我们的重聚：“你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去？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没证据我们可要走了啊。”

我收敛心神，开始了我的推理：“首先，我赞同叶小姐的说法，K29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可是材料是的的确确存在于机库当中的，那么问题便从最开始的如何运走飞机，变成了如何处理制造飞机的原料。”

罗教授打断我道：“你莫不是又要说我们把材料混到核废料里运走那一套吧，需知道......”

此时我又打断了他：“需知道，处理核废料是非常危险的工作，每一个步骤都要求严格严谨。在K29的制作原料中，PGF31虽然也是放射性材料，但其余的材料，诸如合金制的齿轮零件，仪表板上的强化玻璃，乃至飞机轮胎上的耐磨底胶，这些在处理核废料的时候都会被轻易检测出来，要把它们混进集装箱带出去，根本不可能。”

罗教授冷哼一声，算是认同了我的说法，我续道：“于是我就在想，为什么非要把核材料和非核材料两种原料一起解决呢？为什么不能分开解决？于是，我查看了两项文件，第一项，是集装箱的进出记录。每周三撤走集装箱的时候，里面都会装满核废料，集装箱的重量当然也会每周不尽相同，从半年前的记录看来，每周的重量浮动都在大约十公斤左右，但是再看近一个月的记录。”

我说着，拿出了纸质资料，所有人都能看到十三名科研人员的脸色开始变了，有的青有的黄。我接着道：“最近一个月，集装箱的重量都比平均值多出了十公斤，不多不少，正好十公斤，比时钟还准确，而且还是连续四周，这种情况在以往多少年的记录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我可以合理地推断，这四十斤多出来的放射性材料，就是制造K29的其中一种原材料，PGF31。”

十三名教授鸦雀无声，我继续说：“当然，每周的核废料还是会有增多减少，难以人为控制，但如果原本已经多出了十公斤废料，那PGF31放哪里呢？运走PGF31是当务之急，如果是我，肯定会把原本的核废料先取出来，把PGF31先运走，但是核废料对环境污染极大，该怎么处理呢？这时候，这位武先生的推理，便给出了答案。”

无天理恍然大悟，接道：“集装箱内的防辐射材料。”

我说道：“正是。十三位聪明的教授取出了部分防辐射的材料，将它们用在了某个地方，再将取出的核废料塞进去，之后每周三清理废料的时候，就能慢慢分摊运走了。”

罗教授颤着声道：“一派胡言。”可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已经明显动摇了。

我走到那堆之前检查过的纸皮箱前，说道：“你们是真的聪明，这些箱子已经被拆过了，可是又被你们还原了。透明胶带只要用极其锋利的刀子切开，使切开的边缘不致于翻开，然后再按照原来的位置封上，别人就很难看得出来箱子被打开过，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调包。”我看着罗教授面如死灰的样子，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但这是他自己做的孽，必须自己承担后果，我继续说：“如果罗教授依然坚持我是在胡说八道，就现场打开这些箱子如何？”

罗教授还没发话，那位陈教授已经叫道：“不要！”

他这一叫，等同已经承认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箱子有着不能被打开的理由，譬如里面会有很强的核辐射。

戚警官赞许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有核辐射的材料部分已经解决，那么没有核辐射的材料又要如何处置呢？接下来，便轮到我第二项翻阅的资料派上用场了。”我说着，拿出了记载那些摆放在铁架子上的原型机的文件，陈教授当堂跌坐在地。

胜负已定了。

资料上自然有记载着原型机的数量，本应是八架飞机，但现在铁架子上却明显有九架飞机，我解释道：“剩余无法混进核废料里的材料，就在这里，加上‘未开封’的新材料，变成了另一台原型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架消失不见，甚或根本不存在的飞机上，这些一直摆在眼前的飞机反倒无人在意，的确高明。罗教授，十三位教授，即使你们能够勉强解释多出一台原型机，但这些装在纸皮箱里面的核废料，又如何解释得过去？还是从实招来吧，为何材料齐全，你们却还是无法制造出K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