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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切按照计划稳步进行着,但上天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世人,在你毫无防备之时,降下一道通天响雷,而这道响雷,这一次精准地轰进了梁卓的耳中。

就在梁卓和秦凡将胡畅送上回到明华市的飞机后,梁卓的手机响起,是魏宏斌打来的。

“魏宏斌?他为什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这有点反常。”看着眼前的电话,梁卓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宁原市出事了?

“先接吧,具体什么情况先了解下。”秦凡也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魏叔叔,我是梁卓,您找我什么事?”梁卓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梁卓,你听我说,不管你在哪里,你马上回到宁原市,立刻马上!”魏宏斌说话的语气强硬,似乎还有些哽咽。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魏宏斌的语气让梁卓更加害怕起来,梁卓知道,每次当自己有这种直觉的时候,就意味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先回来吧,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行踪,到了机场,我安排人去接你。”魏宏斌电话里说道。

“我已经订了今天回宁原的机票,一个小时后起飞。”

“那好,我提前安排人去机场等你。”魏宏斌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梁卓把电话揣进了口袋,但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恐惧,他脑袋里各种想法在激烈碰撞,一时间让秦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梁卓和秦凡均没有说话。梁卓眉头紧皱,时而窗外望去时而低头不语,而秦凡一声不吭地坐在梁卓身边,飞机仿佛静止了一般。秦凡注意到,前一个小时,梁卓反复看着手表,在等待时间中逐渐焦躁,但飞机快降落的后半个小时中,梁卓一眼都没有看手表,真的快接近真相的那一刻,梁卓是不愿意触碰的,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留在这一刻,起码心里能减少一些猜测,稍稍安静一些。

“天是不会塌下来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也担心,但是没确认前我们不能过度猜测,恐惧只会让自己丧失理智判断的能力。”秦凡拍了拍梁卓的肩膀。

“我明白,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梁卓攥了攥拳头。

“快到了,不管怎样,相信你自己。”秦凡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冲着梁卓挤出了一个微笑。

梁卓没有回应,一直到下飞机,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走向航站楼出口。

两个人刚出门,两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梁卓说道:“您是梁卓大公子吧?我是魏部长的司机,等您多时了。”

梁卓点了点头,朝着两个西装男引领的方向走去,并回头示意身后的秦凡跟上。

秦凡也点了点头加大了步子,这时另外一个西装男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只接梁公子,不能带你一起。”

“他是我朋友,是自己人,为什么不能一起走?”梁卓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怒火。

“梁公子,魏部长特意交代过,只能带你一个人去,您别为难我们办事的。”西装男说罢还朝梁卓双手合十做请求姿态。

“算了,卓,我自己回去吧,已经到机场了,我又不是不认路,倒是你,赶紧去吧,别因为这种小事耽误大事。”秦凡说罢,冲着梁卓肯定地点了下头。

梁卓思索片刻,把手里的背包也递给了秦凡:“老秦,你把我的背包也先拿去吧,之后我再找你。”

秦凡接过背包,做了个OK的手势,便转身离去。

坐在车上,梁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市区,只是从市区到市中心的这条路梁卓从未走过,不免警觉了起来。

下车后,梁卓的眼前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字——宁原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的腿在这一刻已经有些瘫软,但是周围人来人往,而且西装男人还在旁边看着,梁卓始终不敢放松警惕,便强撑着往医院里走去,到了医院内部,西装男大步地引领梁卓直上医院的急诊手术室,下了电梯,梁卓看到,此时的手术室外,魏宏斌正坐在门口的长凳上,鲍超在手术室的走廊里徘徊着,见梁卓到了,便都迎了过来。

“魏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梁卓焦急地问道。

“梁书记已经通宵工作四天了,今早从办公室回家,没有让司机送,在路上被一辆货车撞到了,伤得很重,现在医生在全力抢救中。”魏宏斌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那条路他走了多少年了,怎么会出车祸?”梁卓觉得难以置信。

“我们也在调查中,肇事司机已经在做笔录了,问题就出在那段路况没有监控,而且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被媒体报道后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这样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是否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还要看调查结果。小卓,你相信医生,相信梁书记会挺过去的。”鲍超接着说道。

尽管在飞机上已经对可能发生的恶劣情形猜测了一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真的站在父亲的手术室门口,这突然袭来的恐惧和压迫感让梁卓已经构建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门上的等熄灭了,主刀医生从门口缓缓出来:“谁是病人家属,我们尽力了,来最后的道别吧。”

梁卓听到这句话,飞快地起身冲向手术室,刚进门,还没等跑到梁以政的病床前,只觉得眼前一黑,跌了下去,被众人扶起后,梁卓半瘫软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戴着呼吸面罩的梁以政,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压抑,紧紧攥住了梁以政的手,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梁以政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冲着梁卓似乎在笑。

梁卓心里明白,这个动作是小时候和爸爸经常玩的一个游戏,谁输了,就要学大猩猩锤胸口,梁以政的这个动作,是告诉梁卓:“对不起,爸爸这次没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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