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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慢慢降临,妇人背着昏迷的少女推开竹院大门,走进后院,看着迎上来的少年,摇了摇头,唇齿微张,说了几个字后,便转身走进少女闺房。

“什么?二弟被刘英叫走了?”突闻张业平跟着刘英离去的消失,担心之意不由得涌上林慕天的心头。

“嗯!”轻轻地将沉睡的人儿放在床上,文然慢慢退出房间、关上门,看着一脸着急的林慕天,说,“林贤侄先莫慌!当时的情况,拒绝刘英反而不好!”

时间回来几刻钟前

“兄弟,老哥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不如这样,晚上,你来老哥这里,老哥拿好酒,替我这帮不听话的手下,给你道歉,如何?”刘英对着刘辉点头示意,见对方悄然离去,扬起笑意,上前拦住张业平的肩,说道。

“好酒?”随着刘英上前的步伐,张业平将神志不清的人藏在身后,听到刘英说有好酒,想了想,道,“好!到时兄弟准到!”

“哈哈哈,小兄弟豪爽,那在下便备好美酒佳肴,等兄弟赴宴!”对于张业平保护的姿态,刘英自然是看到眼里,但听到张业平已答应赴宴,便也没有多想,只是大笑几声,便带着几个魔教的士卒离开。

“喂!小傻子,你那个丫鬟不要了吧?”刘英走后,张业平才回身望着少女,两眼巡视了一遍四周,却看不到那个将少女来到河边的人,对着少女缓缓说道,“太不忠心了!哪有遇到事便丢下主人的下人啊!”

“……”朦朦胧胧的眼看着俊脸左侧的刀痕,小巧的嘴微微张开,却只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节,“啊!”

“唉!真是傻子!”本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少年莫名感到失望,正欲转身,手腕却突然被纤纤玉手紧紧拉住:

“仙儿……姐姐……告诉她,魔……魔教……”浑浑噩噩额的人突然清明起来,冰凉的手微微颤抖,布满眼眸的迷雾慢慢散去,望着眼前的人,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魔……魔教夫……夫人……桃……桃杏是……咳咳!去救……救……咳!”

鲜血顺着嘴角划过苍白的脸颊,勉强睁着的眼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少年急切的呼声模糊不清,文熙宁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张业平的怀中。

“喂!小傻子?小傻子?”

“熙宁?”早就不见身影的桃杏带着迟迟赶到的文然狂奔而来,焦急的母亲看着又一次咳血昏迷的女儿,心疼不已,从张业平手中接过人时,双手竟微微颤抖,不敢接触。

“……文家婶子,竟然你来了,那妹妹就交给你了!”看了眼低着头的桃杏,望着文然脸上焦急的神情,张业平想了想,道,“那魔教的刘英邀我去喝酒,若我不去,只怕会惹怒他们,麻烦你告诉我大哥一声!”

……

“林贤侄先莫慌,我们先等等,辰时张小兄弟还没有回到,我再去寻人便是!”文然稳定住林慕天,提出建议,“到时候,仙来和林贤侄暗中相随,我们……”

“嗯!好!”林慕天和赵仙来对视一眼,都明白文然话中的意思,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便避不开与魔教交手了,这里也就再待不下去了。

另一边,将文熙宁交给文然后,张业平便大摇大摆地走进魔教的驻扎地,对于拦住他的人,张业平开口便是一句话:

“是你们堂主请我来喝酒的!”两眼扫过小兵们手中的兵刃,嗤笑,“哼!果然,你们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赔礼请喝酒,我看就是想要杀人灭口!”说着,张业平磨拳擦手,很明显想要再打一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住手!不得无礼!这位小兄弟乃是堂主的客人!”

“副堂主!”

“小兄弟,手下的人失了规矩,实在抱歉!”刘辉从最大的一个帐篷中出来,制止住手下的行为后,来到张业平身边,道,“堂主已备好美酒等候多时,请!”

“哼!项羽请刘邦吃鸿门宴啊!不过,”看了看刘辉,又看了看刘辉出来的帐篷,张业平嘴角扬起,“不过,小爷我就没怕过!”

“走!”

……

月儿高挂,银色的月辉零零散散的撒在溪水中,本应安静入眠的夜,却被水旁的帐营传来的阵阵声响打破。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个个涨红了脖子,为正在拼酒的人加油助威。

“张兄弟好酒量,刘英佩服!”又一酒坛子摔于地上,壮汉看着一饮而尽的布衣少年,不由得拍手叫好。

“张兄弟这般豪爽之人,为何要娶那么一个痴哑女为妻,一辈子将自己困在在桃园之中啊!可惜可惜!”壮汉身旁的男子看着已有醉意的少年,突然感叹道。

“什么妻?八字还没一撇呢!”手里拿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坐在长凳上的少年听到男子的问话,嘟囔之声才落下,酒醉之人立刻反应过来,接着道,“虽然那小傻子痴痴傻傻的,但是却没瞧上我!因此我的求婚,人家可没应啊!”

“什么?有这种事?”刘英大叫出口,却又在自己副堂主的眼神示意下闭了嘴,听得刘辉道:

“看来张兄弟真是喜欢那少女得很啊!不然也不会被人拒绝了,还不离去啊!”

“那当然了!”低头取酒的瞬间,染上醉意的眼在眼眶中转了个圈,抬头继续摇头晃脑,“小爷说要娶她,那娶定她了!绝不反悔!”

“小兄弟,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帮你吧!”见时机到了,刘辉连忙将话题引过来,“今日我教的人得罪了兄弟,我们还没想好怎么赔礼呢,不如就让我们帮你把这婚事定下来如何?”

“嘿嘿!那敢情好啊!”

……

“怎么还没回来?”虽然知道自家兄弟的能力,但义弟在魔教的地盘迟迟不归还是免不了会担忧害怕,坐立不安的林慕天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终于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拿着残阳便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看看!”才抬起脚,张业平带着醉意的声音,便在陶然轩外高声响起:

“岳母,我又来了!”

“!”杂乱的脚步声,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人,林慕天和赵仙来相望一眼,连忙躲了起来。

“嘿嘿!岳母,我又来了!”两人才躲进布帘后,醉醺醺的张业平和刘英、刘辉,以及三五个魔教的小兵便出现在前院中。

“小张兄弟,你怎么……”文然看了眼刘英等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摇摇晃晃的张业平身上,要问的问题还没有说完,便被张业平抢了先:

“岳母,上次你说我没有媒人,这回我可把媒人带来了,嘿嘿!这下妹妹可以嫁给我了吧!”

“这……”

“这位夫人,我们堂主可是头一回当媒人,你可不要拒绝啊!”文然的话才开头,刘辉略带着威胁的声音便随后响起,接着醉醺醺张业平推了刘辉一把,没怎么用力,道:

“刘辉大哥,你,嗝,你别吓着我岳母!”

“小兄弟,刘辉怎么会吓你岳母呢!”刘英含笑看着了眼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少年,回头望着一脸无措的妇人,道,“这个夫人,我可是魔教四大堂主之一猛虎堂主,头回做媒,夫人应该不会让我为难吧?”

“!”文然看着刘英这群人的阵仗,似乎她不答应,这群人就不会离开,一时间手足无措,“我,我”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看到什么似的两眼瞳孔猛然放大,眨眼间又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说道,“不会不会!”

“那就好!”刘英挥了挥手,便将求婚一事定了下来,“夫人既然给本堂主这个面子,那本堂主索性好人做到底,我这位兄弟与你家女儿的婚事便定在后日,一切物品,本堂主明日带人来安排妥当!”说完,又与张业平胡言几句,才带着一众魔兵离开。

“张兄弟,这……”

“嘘!”刘英背对而去,张业平眼中的醉意立马便消失,看着一脸疑惑甚至有些慌乱的文然,张业平轻轻摇头,指着还未远去的刘英等人,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夫人想让我们进入这陶然轩,直接命令我们便是,何必要演这么一出戏呢?”才出了大门,喜气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刘英的脸,闷闷的声音中说着对这一命令的不满。

“我也不明白,想来夫人有她自己的想法吧!”心中虽也有猜测,刘辉却也不敢乱下定语,只对自家不爱动脑的堂主说道,“今夜也许就会有下道命令,到时候也许便知晓了吧!”

“嗯!走!”

“对不住了,文家婶子!”见那群人已彻底离开,张业平冲着文然抱拳弯腰,“因几日前有这理由插了一手,如今只得继续演下去,实在抱歉!”

“二弟!”林慕天和赵仙来走出来,将张业平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二弟,在魔教那里发生什么事,怎么刘英他们回来给你保媒呢?”

“嗨,什么事都没有,就是那个叫刘辉的,一直在追问我为啥不离开呢?所以才把‘求婚不成’的事拿来说道,结果他们便说要给我保媒,让我能娶上小傻……妹妹!”

“不过这样也好,张少侠留在陶然轩就更加应该了!”赵仙来看了眼从刚才便神游天外的文然,想了想,道,“虽是权宜之计,到底是要委屈宁儿和张少侠了,对吧,然姨?”

“啊?啊!嗯,是的!”

看着文然那张明显不知所措的脸,林、赵、张三人心中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一切不过缺最为关键的证据。不过,这位文然夫人却没有任何心思去观察其他人的脸色,随意回答赵仙来的问话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熙宁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天色不早了,你们三人也抓紧时间休息吧!”

“大哥,好久没和你喝酒了!”文然转身准备离开时,张业平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在魔教那,全顾着应付他们了,喝得不尽性,你可得赔我一场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今晚二弟‘求婚’成功,大哥便和喝个痛快!”看了一眼赵仙来,林慕天拍了拍张业平的肩,回道。

“好!赵姑娘来作证,免得你一会儿又耍赖!婶娘你先去休息吧!”

……

渔户家中,这两个旁观者正在一户渔民家中,商谈着什么:

“痴傻时目光呆滞、口不能言,没有自主控制力,对周围的一切没有判断;而短暂的清醒后,体质变差、呼吸急促,伴随着咳血而陷入昏睡?”少年手里端着一杯茶,回想着白日溪边所看到的,在窗边自言自语。

“天命,怎么样?”轮椅少年旁的另一少年看着他自言自语许久,终是没有忍住,急切地问,“对于熙宁的病,你可有什么眉目吗?”

“没有!”端着茶杯的手放在膝上,玉天命对上师兄期待的目光,缓缓摇着头,“师兄,行医救人,‘望闻问切’,缺一不可!”玉天命只是用平缓的嗓音将现况说了出来:

“但以文姑娘现状,可能把脉也没多大的用。毕竟,雪羽宫的宫主现在在陶然轩中!”

“雪羽宫对于宫主的培养,是最为全面的,什么方面都有涉及!”玉天命将目光移向窗外,看着晦明的月牙,叹道,“雪羽宫宫主,医术虽比不上师父,但也受得云雾山百姓的一声‘神医’,如是她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能要……”

“我明白了!”明白师弟话中的意思,应天仇沉默了,“总之,你现在先看着,如果你真的没办法,那我,我再想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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