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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仆人们早早点亮对对灯笼,青年穿过条条回廊,最后站在一间屋子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飞儿吗?进来吧!”

“小姑!”云墨飞推门走了进去,见一女子坐在木桌前,桌上茶杯中热气腾腾,一双经历世事的眼静静看着他。随手将门关上,云墨飞对着女子弯腰行礼,道,“果然和小姑猜测的不错,魔教的人上门了!”

“魔教重出江湖,下江南是迟早的事。”女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示意云墨飞坐下,问道,“有摸清楚对方的身份吗?”

“没有!”云墨飞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二十三四左右,女的就要年轻些,只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过少女的身份似乎比男子的还要高,我不止一次看到男子在少女示意般的命令下开口。”

“二十三四,十八九岁?太年轻了,看来是洛威重新招来的手下!”女子想了想,今日拜访的人年龄与二十年前魔教的幸存者有出入,所以猜测这两人应该是洛威重新拉拢的人,才道,“他们的身手如何?你可能看出来?”

“少女腰间缠着一藤鞭,应该是使鞭好手,其他暂时倒是看不出什么。那个男的,也看出一些门道。”云墨飞自己到了杯热茶,看着杯子上空飘着的淡淡白雾,道,“那人腰缠绳镖,袖窄却搭着宽袍,想来是一个不错的暗器高手。”

“那少女点名要见您,说是娘亲很是敬佩您,所以要见得您一面,以代母完成心愿,见我说您身体抱恙,他们今日不可能见到您后,男子立马将话题引到业平身上,留下下次见面的借口。”云墨飞一边回忆白日里来客的行为话语,一边道,“怎么看都是冲着小姑您,或者可以直接说是冲着业平表弟来的。”

“嗯!看来阿平的身份已被魔教知道了,云家庄往后,不太平了,飞儿,你嘱咐下去,让下人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谨慎,莫与魔教冲突!”云娘点了点头,十分认同侄子的说法,吩咐一句后,沉默些许,转头又想到一件事,问道:

“对了,有阿平的消息吗?”

“前段时间在洛西一带有表弟的消息,等阿木赶到时,表弟已经离开了!”云墨飞看着鬓角已爬上皓发的姑姑,想到那个无拘无束的表弟,只得一声叹息,“对了,阿木有打探到,表弟似乎和四海镖局的少镖头一起,而且曾和陆家寨有过交手。”

“四海镖局少镖头?陆家寨?”云娘重复着云墨飞的话,冷哼道,“哼,臭小子惹祸的本领倒是建账不少啊?还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魔教重出江湖,残阳出鞘、七剑聚义,而这小混蛋身为雷影剑传人,这个时候竟然找不到人,真是不知怎么说他好!”

“业平表弟自幼不受约束,行走江湖,行的乃是锄强扶弱之道,也算对得起‘七剑’的仁名!”云墨飞看自家小姑谈到表弟时脸上的无奈与自豪,不由得笑了笑,可随后又想到如今魔教肆意妄为,又脸上神情再次认真起来:

“我加大人手,一定要在魔教之前找到表弟,将雷影剑交到他的手里,不然,‘七剑传人’的身份也只是笑谈。”

“嗯!你来安排!”

……

江南,春城

“兵分两路?也对,如今只剩雷影与追风,虽都在江南,却是一南一北两个不同的方向,如果他们要节约时间,兵分两路也在情理之中!”摇曳的烛火尽职地燃烧着自己,照亮这昏暗的房间,少女看着手中的信件,左手食指、中指不停敲打着桌面,问身旁站着的两人:

“可有查清楚龙啸和他那个传人走的是哪一路?”

“来信只告知林慕天一行人兵分两路,却没有说断水的两人走的哪一路。”两人中的长者低声回话道,“不过文熙宁伤势未愈,所以龙啸应该会和她一路;而林少镖头和下江那位的关系,林少镖头一定是前往下江中的一位。”

“张业平必须回樾府取雷影剑,林慕天要负责下江的追风剑传人,文熙宁和龙啸绑在一起的话,如果他们均分两路人马,那就说应天仇和赵仙来一路。”少女将手中信件放置在烛火之上,看着摇曳的火光点燃信纸,慢慢道,“所以不管是下江还是樾府,我们都能遇到断水剑主。”

“九爷,写信通知红姨,注意最近进城的陌生人!”手指微微松开,残存的信纸带着火光飘摇落地,少女起身离开房间,一边走一边对两人下达命令,“阿誉,准备一下,过两天出发樾府。”

“是!”两人同时对着少女的背影行礼,在少女即将踏出房门时,那被唤作“阿誉”的少年抬头问道,“对了,少阁主,那,守剑山的圣女怎么办?”

“她?守剑山的人应该快到了,不用管她!”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留下一句话后,少女再次抬脚离开了。

……

“樾府云家庄,对于经商的人而言,以茶出名;但对于江湖人而言,一套云家枪法,天下无人不知。”篝火照映在三人脸上,中年男子席地而坐,看着正在翻烤鱼的少年,问道,“之前时间紧急,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和云家庄扯上关系,云家枪不传外姓,你又是从何处学得的云家枪?”

“云家枪乃是我娘教的。”张业平闻言,头都没抬一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渐渐散发香味的河鱼,十分自然地说道,“我自幼好打抱不平,但是娘不让我是用五雷剑法,又担心我被坏人打死,所以便教了我云家枪!”

“你娘?她是云家庄的人?”坐在中年身旁的少女闻言,看向正专心烤鱼的少年,问道。

“嗯,没错,我娘乃是云家庄前任庄主云娘!”

“如我未记错,‘玉面书生’张义的结发妻子叫丁兰,你却管云娘叫‘娘’?张四,”龙啸双眼看着张业平,眼中满是好奇,话儿到了嘴边,身旁文熙宁一声咳嗽,便转了个弯,“再靠近火点,小心夜风寒冷!对了,四哥人呢,现在何处?云家庄吗?”

“我爹,死了!”将鱼儿翻了个面,张业平这才抬头看了眼龙啸,道,“他和娘亲,都死了!云娘是我干娘,是将我抚养长大之人,我唤一声‘娘’,有何不可?”

“死了?”龙啸闻言大吃一惊,从地上“腾”的站起,看着坐在一旁、十分冷静说出父母皆亡的少年,道,“张,四哥竟也不在了!我们这帮兄弟,如今只剩断水残存了!”

“……鱼好了,给!”龙啸的话儿落下,三人便沉默下来,直到火架上的鱼儿发出炸裂声,张业平回过神,将烤好的鱼递给两人,淡淡道,“娘说过,她已为两人报了仇,让我不要带着仇恨活下去。”

……

“张哥,魔教果然和你们猜测的一样,重出武林了,可是你们这一辈的七剑,不知现在还剩下几人,对抗魔教啊!”云家祠堂后面,一间小小的屋子中,方桌上供奉着两个牌位,云娘点燃香烛,轻轻道:

“阿平如今已长大成人,一身武艺高强,可我却不知是否该将雷影剑交于他?”

“阿平性子好强,爱打抱不平,从小便惹来不少祸端,心性不定,如若他将来拿着雷影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且不是害了你们七剑名声?”

“可若是不给雷影剑,七剑缺一,不知是否还能与魔教抗衡?”

“张哥,兰姐,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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