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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离去!我还有话问你呢,什么是域海之星,它在哪里?”陈浩宇问道。

“它……离你既近……又远……只要……穿过……”传声虫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能不能回到我的时代中去?”陈浩宇着急地问,“还有多少未来的际遇和问题需要我去解决?”

……传声虫已经变得逐渐僵硬起来,不到半息的时间它的足就自动脱落,它已经死了。唉!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陈浩宇后悔莫及,早知道先问问传声虫该有多好。

陈浩宇自责起来,也不知道卫农师叔和变形鹦鹉怎么样了?自己前途渺茫,几近绝境,这点本领又怎么能替师叔遮风挡雨呢?只有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师叔,得尽快多学炼丹药了。

来到药田,陈浩宇开始在田里边走边看,甄选着药材,突然,不远处有个调皮小娃娃的身影一晃一晃地在田间躲藏着,还时不时地从药材的缝隙里偷偷地观察着陈浩宇。

灵儿?陈浩宇迟疑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不,它不是灵儿,而是一个比灵儿小得多的娃儿,连接肚兜都没有带,就那么赤条条地在药草的叶子后面跑来跑去藏匿着、偷看着他这个外来客,这是谁的孩子?卫农师叔这药田怎么会有这般小的娃子?陈浩宇不禁纳闷起来。

“喂,小娃娃,过来,不怕,我又不会吃掉你,怕什么?”陈浩宇向小娃娃招了招手问道。

小娃儿迟疑了一下,想过来,却又迟迟不敢相信人,向前走了一步马上又闪挪开。

“小娃子,我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有遇见你?”陈浩宇直接问。

“我……我怕你,因为……你是陌生人。”小娃娃很机灵地回答。

“哦,我是陌生人,那你对于我而言也是陌生人啊,可是我们互相交流一下不就不是陌生人了吗?”陈浩宇说道。

小娃娃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还是警惕地看着他。

“好了,你出来,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陈浩宇,卫农真人的徒儿,你呢?”

“你猜!”小娃娃还是躲在一株枝叶茂盛而宽大的药草后面探着头回答。

“我猜你应该是卫农真人的……”陈浩宇想说徒弟,可是那就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与这么小的娃娃是同辈中人,可如果不是师叔的徒儿,又哪里会有这么小的娃子一个人在师叔的田地里跑出来玩的?上次来的时候虽然没见过他,但从他在药田的奔跑和躲藏速度看,他很熟悉这里,一定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所以,他应该是同辈的吧。

“对呀,对呀,我是真人的小徒弟。”娃娃抢着回答。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哈哈。”陈浩宇笑着上前主动示好。

小家伙这才怯生生地站了出来,但还是不让陈浩宇靠的太近。

“走,陪我采药吧,瞧,那株,是地景红,我们去挖了它,一会炼丹用。”陈浩宇以老大自居,带着小娃儿在药田里挑选着药材,今晚,要炼一种更高级的丹药,需要大量的药力强、年份持久的上等好药材,师叔既然说了随便用,那就试一下制作更高级的丹药吧,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小家伙不言不语地跟在陈浩宇的后面,时不时地偷偷轻叹一声,高兴之余的陈浩宇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么小的一孩子竟然会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唉,我说,这些药材用了也可惜了,不如去别的地方挖些回来,这里的药材留着以后再用。”小娃娃看向陈浩宇。

“可惜什么,师叔可是让我随便挑选这里的药材呢,你这么点儿的小孩子又怎么懂得制作丹药的材料有多重要吗?”陈浩宇问。

“要是炼不成你是不是就不再挖药材了?”小娃娃问。

“炼不成就继续挖,再去炼丹,我就不信炼不出上好的丹药。”陈浩宇十分自信地说,在这么大点的孩子面前可不能装熊。

小娃娃的脸色有些瞬间煞白,眨了眨眼跟在陈浩宇后面不再言语。

“这棵用了可惜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高,不如先留着它,选些药田边缘的药材来炼制丹药,如果成功了,再来挖这些药草也不迟。”小家伙小心地建议着。

“我又不认识药材的年份,怎么去挖?”陈浩宇回头问。

“喏,那边的都是。”小娃娃用手一指。

“好,我们就去挖些做试验。”陈浩宇去挖了些,一下看到不远处一棵紫乌星斑草,这可是练气不可或缺的主材料,大步向那棵药草走去。

“这……它……别采!”小娃娃在后面突然发声。

“怎么不能采?”陈浩宇止住了脚步。

“它跟前有蛇!还是巨毒的!”小娃娃指了指药草下面。

可不,一条花斑蛇盘踞在草的叶缘边上,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来,它的整个身体几乎与乌星斑草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看它抬着头,可能就以为是乌星斑草的一片蜷缩的叶子呢。

“我不怕它,以前我经常训练怎样捉蛇。”陈浩宇又上前一步。

“那里,那里还有一棵,咱不费什么事就会弄来,又没什么活物看守,省事多了。”小娃娃指向另一边,陈浩宇一看,呵,还真有。

“好,就依你,采那棵。”陈浩宇上前拔下了另一边的乌星斑草,跟在旁边的小娃娃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悄悄地笑了。

陈浩宇让小娃娃在地里等候,自己一个人回到湖底,取出了师叔说的药鼎,一看就知道它有多珍贵,药鼎由内而外分两层,里面的一层是内壁,是高温锻火而成,且不说要达到熔炼此物的高温是怎样聚合的,但从里面的纹理看,能成就如此光滑、均匀而细腻之鼎,就足以证明选料有多讲究:蕴含灵气的的泥土加以精挑细选的石英和高山含铁量最低的云母经过制鼎高手的熟练拉坯和不停地利坯进行修整,也是一项费时的精雕细琢之活计,除此之外,还要有多少度以上的高温才能烧出好的成形药鼎,在这古老的时候这么高的温度又是怎样得来的?难道是当年制鼎之人是神仙不成?还是有着驭火本领的高人?

鼎的外层则是镂空的,八面玲珑,圆润而精致,上面雕刻的盘龙还是流金的,那腾云驾雾的模样还有它口中衔着的球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细看还是缺少了一点灵动,是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成份,但陈浩宇与它对视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高压下的颤栗感,不是惧怕,也不是抵触,更不是什么抗拒,而是一种顶礼膜拜式的敬畏,乃至不敢太正视它。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拥有这么高级的炼药工具有点大材小用了,陈浩宇环顾了师叔房间四周,在一个储藏间的架子上摆着一个普通的药具,外表有些粗糙,样子虽然丑陋了些,但看起来还是很结实的,还是先用它练练手吧,等技艺高超了,有了更大的灵气才去用这等上好的药鼎吧。

“哎,要用就用这最好的药鼎,它可是提高药效成功率的皿物呢,普通的药鼎又怎会进步呢?”小娃娃很老道地指了指流金药鼎。

“我这次炼的只是一些止血疗伤的丹药,用这么高级的药鼎有点可惜了。”陈浩宇摆了摆手。

“试试嘛,我想看看这么漂亮的药鼎能炼出什么样的高阶之物?”小娃娃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陈浩宇。

“嗯——好吧,那就用它试试吧。”

架好药鼎,将药材一棵棵投了进去,普通的柴火是不可能炼出丹药的,只有试着用自己的灵气催动着体内之火,陈浩宇沉着运气,灵气游走于经脉,所到之处,灼感倍至,当将其逼至手掌时,指尖上火苗闪动,成功了!有一撮小小的火苗断断续续地顺着指尖窜了出来,跳至药鼎的底部,将药鼎慢慢地加热起来。

菟丝子、鬼针子……这些起平和作用的药材也陆陆续续地在不同的时间段里被投进了药鼎。

随着灵气的不断输出,火苗也开始由淡黄慢慢地变蓝,陈浩宇兴奋得继续加以灵气,当药材煎至滚沸时,火苗已经能随心所欲地被熟练掌控了,陈浩宇继续延伸着灵气,焰火灿灿,药汁收缩,看呆了旁边的小娃娃。

已经过了半晌时间了,陈浩宇渐渐地体力不支,身体虚弱得厉害,手指也颤抖起来,但他还是咬牙挺住,不能就这样失败了,身后还有个小娃娃瞧着自己呢,一向好强的陈浩宇愣是咬牙坚持着。

待听到药鼎里有种淅淅沥沥的哨音响起,陈浩宇知道,丹药已经快成形了,当最后一缕灵气输进药鼎时,里面是一种有着物体在沿壁滚动着的声音响起,已经开始在凝丹了,被汗水湿透了衣衫的陈浩宇再也坚持不住了,刚一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人就虚脱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着,“呯!”地一声响惊醒了他,睁眼一看,哪里还有药鼎的影子?自己被飞溅的泥土炸着灰头土脸,药鼎连个残渣都不剩下,空气中还留有药草的味道,这是失败了?!师叔的药鼎炸锅了?损失了药材倒还可以,这药鼎损坏了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呀,这可是火云宗的传家宝啊。

陈浩宇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快大功告成了才停歇的,怎么睁开眼睛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咳——咳——没事,失败了再找一个更好的药鼎来,重新炼药。”小娃娃说着还用他脏乎乎的小手搓着鼻子。

“说的轻巧,就以现在我的这点能力,还找好的药鼎,连个普通的药鼎都会被我熬炸了,还有什么资格去享受更好的?”陈浩宇有些失望与愤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嘿嘿,那我们就去散散步步,别灰心,这里好玩的地方多了,我带你去玩吧?”小娃娃问。

“要去你去,我哪里也不想去!”陈浩宇沮丧到了极点,这可怎么向师叔交待呢?

小孩子就是没心没肺,拿得起放得下,一下窜出好远,一溜烟地跑着去玩了。

问题出在哪里?陈浩宇在地上寻找着散落的丹药残渣,一点点去分析着。

嗯?不对呀,这味是鬼箭羽,我当时没采这味药材呀,“嗅——嗅——”陈浩宇用灵敏的鼻子再次闻了闻,疑问一个接一个,再去巡视四周,又发现了一点残渣,伸出右手捏住,放于左掌中,轻轻地摊开,再闻再辨,“透骨草?积雪香?”这两味完全相克的药怎么会同时混合在一起?我没采过它们呀?就是一个刚懂药理的人也不会笨到这个程度?把两种完全相克的药混合在一起熬制?可是分明是从药鼎里迸溅出来的呀?难怪药鼎要炸了,熬制仙药草有个规矩:相克的仙草是不能混合在一起的,它们可是天敌一般,曾经看书上说过:两味有灵性的仙药草在药具里就如同两个摔跤运动员在相互较着劲,致死不会融合,也就是说相克的药物在里面互相作用着,在煮沸的过程,它们之间互相排斥着,其它的药物想结丹,而这两味药却是绞着劲地此生彼长着,不炸才怪哩,可是这几味药草又是从哪里进了药鼎了呢?

陈浩宇百思不得其解。

可这几味仙草药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小娃娃乱投的?不对呀,回来的路上也没见他手里拿了什么仙草叶子啦什么的。

打击伴着沮丧,让陈浩宇难以接受现实,日落旸谷,天渐渐地黑下来,小娃娃怎么还不回来?他跑哪儿去了?也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卫农师叔还没回来,若小娃娃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向师叔交待?更别说天价药鼎了,那更是无颜面对倍受打击的师叔了。

一个人信步来到药田,夜色下那葱茏的药田变得黑幽幽的,放眼望去,个个苍翠挺拔,或微风下树影婆娑,竟然在瞬间有种起舞弄清影的缥缈感觉油然而生。

静坐在田间树下,随性而坐,冷不丁有种毛孔扩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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