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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万胜门所有门下弟子,全都聚集在练武场上,各按辈分和师承分开站好,给中间留出一大块空地来。

太湖剑派的众人也在大胡子掌门的带领下,来到场边。

萧诚萧掌门带着周长云和孟济两大弟子,落座在场中。他长出一口气,大声道:“大家都坐吧。”

所有人都席地而坐。

“今日,我万胜门的至交,太湖剑派,不顾路途遥远,前来鄙门派访问,以武会友,是万胜门,也是我萧某人的荣幸。”

胡掌门起身拱手道:“萧兄客气了。诸位,太湖剑派和万胜门同为武林正道的中坚力量,我等为了锄强扶弱,恪守正道,正是要勤练武功,才能荡平妖邪,行侠仗义。所以我带领弟子,前来一会,就是为了增进友谊,也希望以武会友,使不管是万胜门的弟子,还是太湖剑派的弟子,都能有所收获,有所长进。”

“不错,胡贤弟所言极是。”萧掌门接口道:“往年都是由我和胡掌门较量一番,如今我年事已高,不便动武,经胡掌门建议,我们各派一名弟子上场比武,相互较量,相互借鉴。”

大胡子点头道:“既是如此,小李,你便代表太湖剑派,向万胜门的师兄讨教一下武艺吧。”

一个坐在后面,三十来岁的弟子站起身,拱手道:“是,师傅。”说罢大踏步走上前来,站到比武场的正中,对萧诚躬身道:“萧掌门在上,弟子是太湖剑派胡掌门座下弟子李符,不知是哪位师兄代表万胜门赐教弟子?”

吴望坐在众弟子中间,靠近万莫敌的耳朵边悄悄道:“这又高又瘦的家伙,一定是早就准备好的。你看派弟子出战也是他们掌门提出来的。”

万莫敌点头小声道:“是啊,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面子,不知道师公会派大师伯还是二师伯出场。”

没等萧掌门说话,一旁的周长云躬身道:“师傅,弟子主动请缨,由弟子代表万胜门,与李师弟切磋几招。”

另一边的孟济立刻也拱手道:“师傅,弟子也请求,让我出场。”

胡掌门此时道:“萧兄,不瞒你说,小李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年纪虽然不大,但以得我的真传,假以时日,武功将不在我之下。”

此话一出,万胜门众弟子互相交头接耳,场面有点闹哄哄的。

吴望撇撇嘴道:“这大胡子还要吓吓师公哩。”

万莫敌低声笑道:“干脆像卢师叔说的那样,上陆师叔,保证不输吧!”

这时萧掌门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这才道:“长云,孟济,你们有心,我都明白。但是今天,我要另择一人出场。一鸣,便由你代表我万胜门,与这位李师弟过上两招,互相切磋印证一下吧。”

马一鸣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拱手道:“是,师傅。”

这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为哗然。周长云和孟济都脸色一变,明显萧诚此举,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吴望吃惊地道:“怎么师公会选我们师傅出场啊?”

万莫敌也道:“平时不见师傅武功有多厉害啊,这下不是铁定出丑吗?难道是因为这个李什么太过厉害,师傅不想大师伯和二师伯丢了面子,才让我们师傅上去顶缸不成?”

萧掌门咳嗽两声,又道:“一鸣,你不必紧张,这只是切磋,不必考虑胜负,尽展所学即可。”

胡掌门也道:“刀剑无眼,你们两个点到为止,切不可误伤了对手,伤害两派来之不易的情谊。”

吴望和万莫敌都偷偷握紧拳头,为自己的师傅暗暗鼓劲。

李符和马一鸣来到练武场正中央,互相拱手致意。

马一鸣道:“李师弟,指教了。”

李符也道:“马师兄,请指教。”

马一鸣退后几步,解下自己腰上的佩刀,苍啷一声,宝刀出鞘,握在手中。

李符也退后几步,将背上长剑拔出,左手捏个剑指,遥遥锁定马一鸣。

“两位请开始吧。”萧掌门一声令下,这场切磋正式开始。

马一鸣长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迅速接近对手,手中宝刀由上至下,使出一记万胜门镇门刀法“五虎断门刀”中最寻常的一式——猛虎下山,只为试探对手的虚实。

李符不急不乱,左脚微微退后一步,手腕抖动,手中长剑先往下垂,而后剑身上挑,正好搭在马一鸣刀锋之上。猛虎下山威力惊人,李符借力使力,抽身退后三步,正好避开猛劈而下的刀锋。

一招未能命中,却在马一鸣意料之中,立刻收回刀身,改竖劈为横斩,又出一刀。怎料想下一招尚未使出,李符剑锋已至!

“好快的剑!”马一鸣心下一惊,连忙转攻为守,刀身划出一道短短的弧线,护住自己身前。

铛啷声响,剑锋与刀刃不住交接,传出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马一鸣越打越是心惊,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抵挡对方如潮水一般的攻势,根本无暇反击!

围观的万胜门弟子,无不为马一鸣捏一把冷汗。太湖剑派的众人却好整以暇,面色沉静。

李符一剑快过一剑,马一鸣终究在速度上落了下风,几乎抵挡不住,不得已之下,也管不了是否丢人现眼,一个后滚翻,脱出战团。

“呼……”暴风骤雨般的攻防暂告一段落,众人都暗自出了一口气。

眼见对手逃开,李符怎肯罢休?手腕抖动,挽个剑花,踏步又刺向马一鸣腰腹。

马一鸣得了一口喘息,心知绝对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若是一味的以快打快,自己绝无胜算。立刻双手握住刀柄,内力灌注刀锋之上,不再注重速度,而只管自己的刀力是否雄浑,瞄准李符刺来的剑锋,奋力劈斩。

铛一声巨响,李符脸色一变,手中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长剑几乎拿捏不住,不敢怠慢,立马退后半步。

马一鸣一招见效,重重踏前一步,紧追不舍,第二刀,第三刀又斩出。

刀势一刀强过一刀,威力一刀大过一刀,纵然速度缓慢,李符的长剑偏偏无法穿透这股刀威,只能不断以剑身敲击剑锋,身体往边上退却。

万胜门众人心中都默然惊异,没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马一鸣,刀上的工夫如此了得。萧诚端坐在上方,看在眼内,不住暗自点头。

连劈五刀,终于在第五刀上,刀锋上的威力聚集到顶峰,众人仿佛感到刀刃带起的风割到了自己的面上,无不骇然。

场外的感受已是如此,场中对阵的李符更是感觉浑身被这股刀势压得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仿佛都有所阻碍。他不得不奋起全力,连续刺出三剑,妄图继续以游击的方式,降低对手的威力,而避免正面硬拼。

可当剑锋刚刚格住刀锋,李符忽感不对,对手攻势骤然加速,自己竟来不及撤剑再刺。饶是李符反应迅速,立刻洒脱剑柄,狼狈地就地倒滚,避开攻击!

长剑被刀锋一磕,砰地一声飞出老远,落在练武场边上!

马一鸣五刀走完,气势已尽,收束招式不再进击。

“好!”万胜门弟子爆发出欢呼声。

万莫敌道:“师兄,是咱们师傅赢了么?”

没等吴望回答,只见萧诚萧掌门一个踏步,身影如行云流水一般来到李符长剑的边上,再用衣袖一拂,长剑如长了眼睛一般,倒飞向李符。

李符错愕之际,伸手接过长剑。

“继续。”萧掌门站在原地,双手背负身后笑道。

李符转头看了一眼胡掌门,胡掌门微微点了点头。

马一鸣重起刀招,提醒道:“李师弟,注意了!”

“马师兄,请。”李符再鼓舞气势,摆个起手式。

两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方才剑被击落,也不过是因为李符初见五虎断门刀中“威虎”一脉的精要,一时失手。这下再次进招,心下多了几分小心,不再冒进攻击,而是攻守平衡。

马一鸣也尽展所学,不只是威虎一脉,猛虎、飞虎的招式也是轮番使出,令人目不暇接。

两人半斤对八两,正是一对好敌手,正好可以尽展双方门派武功的精要之处。两派弟子都认真瞩目,暗暗拿自己的武功去一一印证,或多或少都有所进益。

又过了几十招,双方似有默契,双双往后一跃,兵器收束,拱手致意。

马一鸣道:“李师弟剑法卓绝,若不是我虚长几岁,定要败在师弟剑下。”

李符也道:“哪里哪里,马师兄刀法不凡,我本早就输了,是萧掌门再给的机会。”

萧掌门捻须笑道:“哈哈,两位的表演甚是精彩,我看就做和局结束吧?你意下如何啊?胡掌门?”

大胡子也笑道:“那我们太湖剑派岂不是占了便宜了?哈哈。”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嘛。”说着,萧掌门缓步走上前去,伸手接过马一鸣手上的刀。

“一鸣,当这招过来的时候,应当这样,较为妥当。”说着手使宝刀,就地教起弟子来。

大胡子也大踏步走到场中,拔出自己的长剑,与萧诚一招一式比划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担心对方学到自己门派武功的要点,开始讲解起来。

众弟子自然是屏息静听,生怕听漏了半点精要之处。

这场教学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有心学武的弟子无不如痴如醉。

用罢午饭,回到房内,吴望叹息道:“唉,怪我武功太低,师公讲的那些刀法,我听也听不懂。十成里只怕没听懂三成。”

万莫敌脱下鞋袜,躺到床上,闭上眼睛道:“咦,师兄,我感觉师公讲得挺简单的啊,我能听懂个七七八八呢。”

吴望盘起腿,用手捏个剑指,以指代剑,虚舞了几招道:“那是你聪明。哎,那个李符剑法好厉害,能和师傅打个平手呢!”

“是啊,是挺厉害,不过我们师傅也不赖,算起来应该是赢了才对!师公好偏心!”万莫敌对结果还耿耿于怀。

吴望道:“输赢又有什么了不起,来者是客嘛。喂,你不是说你差不多都听懂了么?快起来,你演咱们师傅,我演那个李符,我们两个比划比划!”

万莫敌一听来了精神,马上爬起来,从床头拿过一柄木刀,单手叉腰,用木刀遥遥指着吴望道:“好啊,看我用师公亲传的绝技杀你个片甲不留!”

吴望从门后操起一根木棍儿,权当做宝剑,故作深沉地叹气道:“唉,小莫敌,可别输给为兄所用的别门派的武功哟!”

“做梦!看刀!”万莫敌学着马一鸣,以一招猛虎下山开始这一场“较量”。

两个人打打停停,打累了就坐下了歇会儿,互相探讨一下招式,歇够了就又操起“武器”继续切磋。只感觉时光飞逝,转眼天就黑了下来。

“哎哟,师兄,天都黑了,难怪我肚子都饿了!”万莫敌摸摸咕咕直叫的肚子道。

吴望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吃饭去啊!”

万莫敌道:“现在哪还有饭吃?厨房都熄火了吧。”

吴望摇头道:“不会,今天晚上掌门师公还得宴请太湖剑派的人,厨房肯定还有吃的!”

两个人说走就走,一路小跑从厨房后门摸了进去。万莫敌小时候曾经在厨房待过两年,熟门熟路,掌勺的厨子都挺照顾他的,到了这就像到了老家似的。

万莫敌偷偷摸摸从锅里翻出两个鸡腿,正递给吴望一个,就听见王厨子道:“狗儿,又来偷东西吃啊?”

万莫敌站起身来,啃了一口鸡腿道:“王大哥,我们这不是误了饭点嘛。”

“吃吧吃吧,饿了谁也不能饿了狗儿啊。”王厨子道,“可是这鸡腿不能白吃,吃完了得给我跑两趟路去。”

“没问题!不就是跑路嘛,小事儿,包我们身上!”万莫敌拍拍胸脯。

王厨子又端出两盘小菜,两碗米饭,让两个人吃了个饱。

“这两碗汤是我刚做出来的,赶紧给掌门那边送去。送完了再回来。”王厨子指着两个大碗道。

“好咧!”万莫敌和吴望一人端了一碗,直往外冲。

“哎,都当心点,可别给洒了,更别掉地上给摔了啊!”王厨子在后面喊。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把汤送到大厅。

大厅里摆了两张大圆桌子,主桌坐了两位掌门,几个万胜门的弟子,还有几个太湖剑派的弟子,剩下的太湖剑派弟子坐在另一桌上。

宴会正到酒酣耳热之时,大胡子掌门笑道:“实在抱歉,我太湖剑派门下,一律滴酒不沾,只有我这做掌门的,陪萧兄喝几杯啦。”

萧掌门摆手道:“不妨碍,不妨碍,饮酒其实对我们练武之人没什么好处,太湖剑派如此禁酒,令萧某人佩服。”

万莫敌和吴望把汤给端了上去,马一鸣坐在萧掌门下手,正陪两位掌门饮酒,奇怪地问:“怎么是你们两个小子在端菜送汤?”

万莫敌笑道:“闲着无聊,到厨房帮帮忙嘛。”

两个人哪敢多待,转头又回厨房去。

“哎,师兄,你看他们喝的,是不是就是师傅房里的那坛酒啊?”

“可不是嘛,只怪我们太笨,打不开盖子。看上去真的是好酒呢。”

万莫敌眼珠子一转,笑道:“师兄,一会儿我们再送菜过来,就多待一下,观察观察到底是怎么开的盖子!”

“好办法!”吴望赞道。

两个人很快又端来一道素菜,出门的时候悄悄躲在门口往里瞧。

等了半天,终于看马一鸣拿起坛子,搬动机关,将酒坛盖子打开,给两位掌门和自己都盛满了酒。

“就他们三个在喝,肯定喝不完!我们还有机会!”万莫敌兴奋地在吴望耳边道,“师兄,怎么开你可都看清楚了嘛?”

吴望道:“当然看清楚了,放心吧。”

两人又跑了两趟,再次确认清楚,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一夜无话,太湖剑派的人次日清晨便踏着第一缕阳光,离开了田柳镇,一路向西北方向去了。

太湖剑派本来在万胜门东北方向,这看得出他们此去真的是另有目的地。

经过元宵节,连带着太湖剑派一阵闹腾,万胜门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过万莫敌一直心心念念的美酒,却一直没有机会喝上。

太湖剑派的人刚走没两天,萧掌门便偶染风寒病倒了,一直他的房间里静养,哪里还有他们两个摸进去偷酒喝的机会?

所幸一直以来,都是周长云和孟济两个人代为处理门中大小事物,萧掌门纵然病倒,也没有影响门派的日常生活。而马一鸣则肩负起照料萧掌门起居的重责。

一晃半个月过去,萧掌门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而一天天加重起来,现在竟无法下地,只能卧床休养了。

“三师弟,你再去请几位名医来给师傅瞧瞧啊。”为首的三名弟子聚集在马一鸣的房内,周长云急切地催促道。

吴望和万莫敌两人就在隔壁,不用耳朵帖在墙上都能听见。

马一鸣叹了口气,道:“这附近几个大城市的名医都请来瞧过了,没人能看出来师傅得了什么病,要么就扯些阴虚阳虚,开点不着边际的方子,要么就干脆摇头走人,连诊费都不要。”

孟济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看只能去谢家请人来瞧瞧。”

马一鸣道:“也是,再这么拖下去,本来瞧得好的病,都给拖到没救了。可是谁去请?我可走不开师傅身边啊。”

孟济道:“要不然我去吧!”

周长云道:“这去谢家来回少说二十天,耽搁一阵说不定要一个月,我们三个哪离得了那么久?”

马一鸣提议道:“这样吧,让陆霜和卢志两个去,他们武功还不错,也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周长云道:“也只好如此。希望谢家能给我万胜门这个面子。最好能请到谢二爷或者谢三爷。”

孟济道:“这两位都年事已高,要让他们跋山涉水过来给师傅瞧病,只怕不易。”

周长云道:“也是,不管是谁,只要是谢家的人就成!我立刻修书一封,三师弟你带给师傅,让他签个名字,再取件信物给陆霜他们两人带上,今天就出发!”

说着就听见笔墨纸砚摆开的声音。

万莫敌悄悄在吴望耳边问:“谢家是什么门派?是医生么?”

吴望回答他说:“我曾经听我二叔说起过,是江湖第一的名医世家。”

“那干嘛我们不早点派人去请啊?”万莫敌不解地问。

吴望道:“寻常的病怎么请得动他们?再说,这种名医诊费都很惊人的。刚开始都以为师公只是风寒,并不要紧,休息几日便好,可是谁知道越来越重,师傅这一个月来来回回请了多少所谓的名医,你又不是没看见。”

“那这谢家的名医就一定比之前那些强么?”

“那也未必,只是倘若谢家的人都瞧不好师公的病,只怕是……”吴望不敢往下说。

万莫敌接着他道:“只怕是万胜门要换掌门了,是吧?”

过不多时,就听见马一鸣走了出去,而后又反转回来,还带来了陆霜和卢志两人。

周长云道:“陆师弟,卢师弟,这是师傅签字的信件,这是师傅的信物,你们两个好生收好。想必三师弟已经给你们讲清楚了,务必尽快将谢家的人请来,要是迟了,只怕师傅他老人家……”

陆霜道:“诸位师兄你们放心,我和卢师兄一定把谢二爷或者谢三爷请来。要是请不来,就是绑也要绑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胡言乱语!”马一鸣罕见地动了怒。

陆霜连忙道:“三师兄你别生气,起码的道理我还能不懂吗?就是跪死在谢家门口,我也要把谢二爷、三爷给请来。”

周长云忽然道:“唉,我知道两位师弟平时看我这大师兄不顺眼,但现在事关师傅的性命,两位请一定不要因为我的缘故,怠慢了这次的使命。”

历来都城府极深的大师兄,何时如此失态过,看来是动了真情。就连一向少言寡语的卢志都道:“大师兄,何必这么说,我们这次去为的是师傅,自当全力以赴。”

周长云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供你们雇佣马匹或者是车船所用。这另有两千两的银票,以备谢家有什么金银上的要求。不必考虑付出多少,只需想着师傅的病情。”

几个师兄又多多叮嘱了几句,这才把陆霜和卢志送出门外,去谢家找寻萧掌门最后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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