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位于东湘城的一片湖水旁,四周都归于纪王府,在这个严冬里,湖面已经悄然结冰。
“二弟,娘为啥只给你银子呢?”纪和风看着与自己同行的弟弟——纪渠梁,一脸羡慕。
“可能大哥的万年录抄的让娘不满意吧!”纪渠梁说着,便把手中的银子放进了袖口。
“大哥的志向你不懂,读书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大哥向往的那可是江湖。”
纪和风依旧憧憬着自己的江湖梦。
“借大哥二十两可否?大哥想去办一件大事。”纪和风只是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一位江湖兄弟,也不知道那小子来东湘城了没,留点银子带那货吃顿好的。
“大哥,之前你还欠我五十两没给我。”
纪渠梁虽然年纪比较小,只有十四岁有余,但在记账这方面倒也不马虎。
“大哥想请一位江湖朋友去醉春楼大吃一顿。”
“娘说过,那个地方不好。”说着,纪渠梁便把自己袖口的银子拿了出来,交给了纪和风。
说话间,便已经到达藏书阁的楼下,藏书阁的大门的敞开着的,但里面只有一位人,在顶楼。
“这老家伙,怕是好久都没下楼了吧,门栓都不知哪里去了。”纪和风看着布满灰尘的一楼,心里一整捣鼓。
“二弟你就别上去了。你拜的是观璧山。”
“明白。”
藏书阁的顶楼迎面便是一个石头刻的棋盘,摆在正对窗户的位置,从此处俯视,可收东境一半风景。
纪和风看着这副棋盘,无子,却满是刀琢剑刻的痕迹。
目光看去,仿佛时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而留下的断壁残垣。
师父困于无子石盘,怕是有很多年头了。
“臭小子,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蓬头垢面满是白发的老人。衣着单薄,姿势佝偻。
“见过先生。”
“先生何故不生一火盆?严冬腊月,窗门大开,怕是要寒气入骨,滋生疾病。”纪和风说着,便将自己的御寒外衣脱下。
“穿上!老夫活了一百四十栽有余,真气修行早已自行御寒。”
......
“先生,欧阳路的万年录学生已经抄录了七十三遍了。”
“莱阳二字,取自何处?”
“莱为植物,罕见,性喜水,生于悬崖峭壁的背阴面,一生不见阳光。而莱阳意在表达逆境,一直在阳光下生长的莱,需要每天更加努力的蓄水,才得以生存。”
“好,记性不错。”
“但学生的见解却不止如此,学生认为,生来不见阳光者,不见得就是不能见,敢于尝试,子孙后代才会生于阳光之下。”
纪和风另有所指的说着。
“时候不到,万事切莫太心急。”魏子听到微微摇头。
“孩子,你未经世事,不懂其中门道。你们纪家男儿做事情都是太心急。”魏子继续说着,随后便把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的褶皱。
“欧阳路那老东西啊,害的老夫困于这棋局中三十载有余啊!一个小小的东湘城,老夫竟是走不出去。”
当年,莱阳王朝最具盛名的两位读书人,约定于东境东湘城对决棋力。
一位便是被誉为莱阳王朝第一大史官的欧阳路,以为便是道家正源的主修魏子。
二者皆是自小便为天之骄子,一生读书无数,练的一身的浩然气,到老便是谁也不服谁。
这也是道家和官家的一次交锋,二者皆知其中厉害,所以毫不留情。
因此次对决,莱阳王朝东境边境线前压二十里,威慑甚大,举目关注。
可惜结局以欧阳路身死,魏子被困结束,结局零落,令人唏嘘。
魏子这位道家正源的主修从此退出历史舞台。道家逐渐走向没落。
“下棋真可以把人下死吗?”纪和风有些疑问,他听说过读书人可以做到天地共鸣,传说中有位齐静春便是以读书入圣,截留光阴长河悬挂于自家廊桥下,可谓是天下无双。
“怎么会,只是他寿命已到,非逼着老夫对局,借口以棋局困住老夫,为官家解决我这一大麻烦。”
说着,纪和风便看到了石盘底下,刻着很小的一句话:路愿再陪汝五十载。
“他想困你五十年啊!那先生岂不是还要被困二十年?”
“莫多想,困于不困,皆在老夫一念之间。”
魏子说着,便已经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站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先生,请!”纪和风说道,至于说明来意这件事嘛,先生自然已经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