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父亲为何让你入观璧山呢？”纪和风从藏书阁回来后，便与纪渠梁一起去向两人的娘亲请安，按理说这是宫里的规矩，在一个边境的王爷府里，倒也是罕见。

与纪和风并排走的纪渠梁听到大哥的疑问，也是摇晃着脑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因为山主说我与观璧山有缘。”

“这种多半怕是托词，我是道家正源，你却是与之对立的观璧派，鸡蛋不放在同一笼子里，怕最后一个笼子都捞不着就坏了。”

纪和风倒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东境现在依旧是正源派为主，观璧山在王朝关中，舍近求远的将儿子送去观璧山，纪和风颇有不解。

“这事也不是老爹能做主的，还不是娘亲安排的？”

“渠梁，你走前面！”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纪王妃的寝宫门前。

.......渠梁满脸黑线.......

“谁让娘最疼你呢？我就像偏房生的似的。”

“儿子纪渠梁（纪和风），向母妃问安。”

“进。”

这破规矩也没见其他王爷府有啊，纪和风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渠梁，开春你就要前往观璧山了吧。”

纪王妃穿着素以坐于门前的椅子上，整个房间的装潢很朴素，一张木桌，一张化妆台加一个火盆。

说话间，前来开门的一位丫鬟低着头，默默将门从外面闭上。

“是的娘亲！”

“苦了你了孩子，不满十五岁的年纪便要远赴他处。”

“娘亲，渠梁愿意！”

“好，比你这个脑袋里只想着去闯江湖的大哥强多了。”

......纪和风满脸黑线......别cue我谢谢......

“娘，我又没说一定要现在去，可以等我练一身绝技时再去嘛！”纪和风舔着脸解释道。

“这个江湖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多少年轻人总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有过人之处，想要在这个江湖闯出名堂，可到最后还不是落寞收场？”

“娘不是拦着你，娘是想让你想清楚，出了纪王府，你便不是少爷，你就是一个浪迹江湖的年轻人，谋生，谋住处，谋钱财。那些你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处处都会让你受限制。”

“有些事情，你弟弟不需要明白，可你需要。”

“和风明白，和风愿意侍奉与娘的膝下，替弟弟尽孝。”

“算了，天色不完了，你俩去洗漱休息吧，”一声叹息，纪王妃便下了逐客令。

两人接连出门，纪和风脑袋里一头雾水，什么事情得我明白啊！你不说我咋明白啊？

“渠梁，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狗屁观璧山吗？”

“大哥，这是娘亲的安排。”

“可大哥觉得，你更应该待在我们纪家，待在东湘城。”

“大哥，每个人都向往自由，但每个人更向往体面的活着。我们已经有了体面的家世了，自由而言就不那么重要了。”

沉默。纪和风突然沉默了。

“弟弟，你原来也不像是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傻呀！”

纪和风半开玩笑的说着，但其心里已经波涛涌云。

“书上说的，书上说的。”

其实，纪和风没明白的事，纪渠梁是明白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纪和风，在昏暗的烛光下，翻看着桌面上的万年录，表情复杂。

“少爷，这盏灯没有了，换一盏吧，还有火盆里的碳也该加了。”

“嗯。”

“少爷，平日里也没见你读书这么用功夫呀！”老郭站在旁边，看着翻书的纪和风说道。

“老郭？你不是一直在老爹身边吗？今晚怎么来我这了？”

纪和风很诧异，老郭是老爹钦点的王府官家，是老爹的贴身随从。

“从今晚开始，在下便是少爷的贴身随从，希望少爷不要赶走在下。”

“老郭啊！你在这个家待得时间比我都长，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这又是我娘的安排？”

“不是，这次是王爷的安排，王妃不曾过问。”

月挂树梢。

就在东湘城的不远处的军营，闻名整个王朝的东境边军沉铁重甲正在悄然集结。

他们行军的方向居然不是东面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