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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称呼。”男人笑着说。

“谢谢。”陈宥夷也同样微笑着说。

这个称谓对他而言,也确实很符合,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始终坚信着自己是一名旅者,而旅途的终点总是家的方向。

男人继续说道:“那么旅者先生,请跟着我读一遍黄金宣言。”

男人收起笑容,以一种严肃及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空间。

“无论是怎样的苦难与折磨,如黄金的灵魂不死。”

陈宥夷重复着:“无论是怎样的苦难与折磨,如黄金的灵魂不死。”

两人的声音逐渐并合。

“无论是永夜还是寒冬,金色的火焰不灭。”

“灵魂将跟随着自由意志,登上理想的殿堂,等待着下一个闪耀之人。”

一句到此,黄金瞳愈闪愈烈,恍恍惚惚间,他隐隐看到十一道座椅上,每一道都有一个白色的模糊影子,其中有一道似乎还对他笑了一下,下一秒却又消失不见,他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突然,一只手掌伸到他眼前,抖了一下,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张泛着银光的空白卡片,就这么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陈宥夷疑惑道。

男人笑道:“微光碎片。”

陈宥夷接着问:“有什么用?”

“你对不凡者了解多少?”男人问。

陈宥夷微微皱了皱眉,这世界平凡与不凡的界限,他不是很清楚,虽然偶尔能在报纸上看到,某某不凡者犯罪,但人们好像,像是有某种禁忌一样,有意的不去讨论相关的话题,但在《真理学术周刊》上,讨论都是一些非凡性的东西,其中比较多的就是讨论仪式牵引之类的。

陈宥夷试探性的问:“不凡者,需要仪式?对吗?”问完的同时拿走了卡片。

男人笑道:“无法否认。”

“而这一块就涉及到了位列体系,仪式的组合都是建立在位列之下的,这其中就牵扯到@amp;amp;amp;amp;amp;lt;...~”就像是突然电视掉线,他口中发出来的呓语,让陈宥夷本能的感到不适。

“哈哈,这个估计只能等你自己探索了。”男人笑了笑。

“总之,一个人组合的仪式要是不依赖体系的话,那他大概率会沉沦深海变成一个怪物,而在微光碎片的加入后,就不用担心了,换句话来说,你可以一定程度上的自由组合配方。”

听完陈宥夷不禁把玩起手中的卡片,这样啊......这么看来,这张卡片的价值,就有些不可估量了。

“那......”突然他皱起了眉头,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瞪大眼睛向旁边看去,原本应该有一个人在那里的,是的,应该有一个人在那里的!那个......鸽子头套的男人!

陈宥夷深吸了口气,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脑袋里的画面突然被切除,让他有一种产生幻觉的感觉。

“不要去刻意想起我的存在,就算为了你心中那想要拼命的东西吧,不要记住我,永远不要。”耳边突然又传来熟悉的男声,那个鸽子头套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没有了笑容。

陈宥夷刚张开的嘴巴,犹豫了一会又闭上了,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他是真害怕了。

“你该走了,时间已经到了,回去吧,等到下一次召临,我会告诉你一些东西,如果我还在。”男人平静的说。

回去?怎么回去?正当陈宥夷想要询问时,他便突然消失在了高背椅之上,鸽子头套男人似乎也与他一同消失。

就象从未来过。

就算是一眨眼的事情,陈宥夷回到了那条巷子,望着地面上的裂痕,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看向手中的卡牌,似乎在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种种,模糊的记忆中,有着一张模糊的人脸,很多话仿佛也变成了难懂的语言,不过此时他却清楚的记住了一件事,通往神秘的道路或许是家的方向。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一块怀表正静静的躺在他的内兜,他看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在将将卡片收起后,双手插入大衣,不急不慢的离开了这个巷子。

那么,现在又该怎么办呢?陈宥又停住了脚步,他只觉得一阵疲惫,仰望着阴暗的天空叹息着,温度巨降,冷空气刺激着他的面庞,不断的从脖颈处钻入衣服里,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不顾街上的零零散散的几位行人,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寒冷。

“咳咳.....”陈宥夷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也让他放松的思绪,再次紧绷回归,张开的黑色瞳孔,也多了一丝清明。

神秘的事情,姑且暂时只能放在一边了,现在要做的事,是赶紧找份工作,他可不想饿死它乡。

正当他打算迈出向资本家低头的第一步时,有人突然戳了戳他的腰。

嗯?陈宥夷疑惑的低头望向戳他的人,那是一张拽的二五八万的脸,一蓝一红的眼瞳十分气愤的望向他,明明是仰望着他,却硬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意思,显然是缺少了父亲的毒打。

陈宥夷愣了一下,看着气愤的小奇,随后奇怪的问:“你来这干什么?”

“家被人占了!”小奇鼓了鼓腮帮子。

陈宥夷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就他那破地方,还有被占领的价值呢?他接着问道:“被谁占了?”

“看着像警察,两个人蹲在我们家不走了。”他紧紧的盯着陈宥夷,眼神中的怀疑丝毫不掩饰“关于这个,你不想给我解释一下吗?”

“啊,唉,艹!”陈宥夷此时的心情是一锅杂烩,觉得麻烦,又觉得无奈,又表示十分的心痛与愤怒。

不用想,那肯定是来找他的,在这个城市找个藏身之所可不容易,更何况那些买的家具,短短一天,他就从一个社会底层挣扎的打工人士,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游民。

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焦急的问着小奇:“牛顿和爱因斯坦呢?!”

小奇将头转向一边,赌气般的不看向他。

正当陈宥夷以为他只是闹小孩子脾气,想着随便找个什么方法,哄一哄他就好了,结果他却听到两个字。

“死了。”

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飘向远方,在艰苦的日子里,那是他孤独为数不多的慰籍,他只觉得内心深处,一种名为“寂寞”与“悲伤”弦,被触动了一下。

陈宥夷沉默着点了点头,像是并不在乎一样。

小奇撇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牛顿死了,现在估计已经被人煮进了锅里,爱因斯坦受到惊吓跑了。”

陈宥夷点点头,随后迈着步伐啊向着城市繁华地带前进,像是被上了发条的玩偶一样。

小奇跟了上去,并问道:“你干什么?”

“去找份工作。”他谈谈回了句。

小奇疑惑的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生气吗?”

陈宥夷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不再平静,而是饱含了愤怒:“你想看我生气?好啊!”

他大吼着,对世界宣泄着所有的不满!

街上的行人几乎是本人的循声望去,随后就看到他对着空气大吼大叫,大部分都选择了加快脚步。

小奇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愤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

陈宥夷挤出一个笑容:“满意了吗?是不是这样才能符合你口中的命运?我他妈已经受够了!”

“莫名其妙的被推下楼!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告诉我做了一场梦!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傻啊!”他的言语激动,比愤怒更多的或许是委屈,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脆弱。

“我到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啊!”他嘶吼着,归根到底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拼了命的在这个城市活下去,有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还未享受多久,却又被无情的摧毁,一个人又在这风风雨雨的城市,没人能给他的无助给予安慰。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了!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人,我就是这么一个废柴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吼出来最后一句话,似乎已经把愤怒宣泄完了。

小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没有不满,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静静的听诉。

愤怒消耗完了,理性又开始争取高地,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自己有些过于感性了:“抱歉,我.....”他的眼睛突然看向一旁,的一面窗户,反射出来的画面,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有些凄凉又无奈的笑了笑:“或许我早就疯了。”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身躯扑到了他身上,“难受吧?哭吧,使劲哭,至少今天我不会笑话你。”

陈宥夷愣住了,这种拥抱......真安心,但,这算是安慰?本有那么一瞬间热泪盈眶,但听到这一句话,眼睛瞬间就干了。

“呵。”小奇笑了一声,“事先声明,我可不会对我的任何行为表达歉意,同样的,你也不需要对我说任何抱歉之类的话,对其他人也一样。”他那饱含笑意的语气中,有一股绝对不能拒绝的意思,“千万不要这么做,我怕有一天我忍不住。”

“你,为什么?”陈宥夷听着他一股威胁的意思,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亦是.....你最后的尊严,也是我仅存的高傲。”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宥夷感觉有一股十分强烈的戏剧感,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弄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就这样吧!我不太喜欢沉重的话题,好好享受我的拥抱吧。”小奇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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