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盏烛火把房间照亮,两道身影坐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首位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双眸有神,他坐在那里,有种莫名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他就是统领六部百官的丞相——董天正。
一旁的中年男子就是户部尚书——董翰。
这两位,在神州绝对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人物。
尤其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是不是你派人做的?”许久,董天正开口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气氛。
“不是。”
闻言,董翰身体一颤,连忙道:“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蠢事,就算要做,也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看得出来,他对自已的父亲是敬畏到骨子里,明明没犯错,却不敢直视其目光。
好歹是户部尚书,此刻像是犯错孩子被父母抓个正着。
董天正沉吟,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确实不至于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有人要把屎盆子扣到我董家头上。!”
“怎么扣?”董翰怒道:“是我的儿子死了,不仅凶手没找到,现在永安王府失火,永安遇刺,也要扣到我董家的头上?”
“没这样的道理。”
“再说,这些年来,永安王遭遇的刺杀还少吗?”
董天正神色平静,淡然道:“每逢大事须静心,冲动不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坏事。这么多年,总是改不了这臭毛病。”
“何况,我还没死,是谁想栽赃就能栽赃的吗?”
语气平静,虽是文人,却透着一股自信霸气。
“就拿铮儿的死来说,永安王是有嫌疑,但也仅此而已。
白天刚发生冲突,当晚就痛下杀手,就这么迫不及待?不要把别人当成蠢货!”
董天正冷笑一声,道:“如你所说,这么多年来,永安王遭遇的刺杀数不胜数,为什么每次行刺的刺客都永远留在了永安王府,而他还至今活的好好的?”
运气吗?
一次两次,说得通,十次、百次呢,当别人是傻子吗?
“他如果真像传闻那样废物,只怕早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父亲的意思是,铮儿的死,永安王遇刺,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是,也不是!”
董天正开口道:“永安王并不重要,但他如果现在死了,陛下会不会怀疑我们,会不会向我董家挥动屠刀。”
“有些时候,有些事,只要怀疑就够了,不需要证据。”
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董翰心神一震,试探着道:“所以,幕后之人是要挑拨我们与陛下之间的关系,使君臣反目。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
董天正目光深邃,若有所思:“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扰乱神州,谁知道呢?”
“总之,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铮儿的死就这么算了?”
董翰无法接受。
“铮儿的死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会有清算的时候。”
“最近你可以多和忠勇公接触接触。”
是啊。
他儿子重伤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他能忍得下这口气?
董天正走了。
而董翰没呆多久,起身离去。
……
一抹光亮划破漆黑的漆黑的苍穹,黎明到来。
一场大火过后,半个王府成为废墟,许多身影忙忙碌碌,面带疲惫,像是一夜未睡。
洛凡被一阵乒呤乓啷的嘈杂声吵醒,在床上赖了一会,无奈的开始洗漱。
因为有人要见他,偏偏还不能不见。
“也好,那就见见吧。”
对于洛凡来说,父亲,熟悉而又陌生。
印象中,从来没主动要见自己,今日什么情况,莫不是太阳从西面升起了。
洗漱后,洛凡和宁儿简单的用了点早膳,就离开王府,前往帝宫。
一路上,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说起来,他是皇子,却从没有来过神州帝宫,今日是第一次。
宏伟的建筑,大气磅礴,一路上不断被侍卫拦住排查,还要去禀报,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入。
这样的待遇,洛凡也是独一份了。
要知道,就算是普通官员晋见也不必如此繁琐排查,也不能怪侍卫们,毕竟没人知道他这位永宁王的身份。
洛凡不拦着,“耀武扬威”的侍卫早就早就被宁儿爆揍一顿。
这些家伙,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承天殿内,皇帝洛天行望着坐在不远处的老者,没有皇帝的威严,反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国师当真有办法让凡儿恢复如正常人一般?”
老者面容慈祥,看起来平平无奇,然而,整个神州天下,恐怕没人敢无视他的存在,就算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也一样。
他是神州的国师。
别看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好像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实际上,很多年前他就是这副样子,多年来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没人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
有传闻,神州存在之前他就已经存在,神州帝国的建立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当然,这种说法基本上没人相信。
也太荒谬了。
神州帝国的建立,距今已有千年时间,如果神州都是因他而出现,岂不是说他已经活了一千多年。
活了一千多年,怎么可能?
这还是人吗?
怕不是千年老妖精。
有一点可以确定,在洛天行爷爷那一辈,国师就已经是国师了。
一千多年的说法过于荒谬,一百多年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很多老一辈的人都很清楚。
据说国师知天文地理,可一眼知祸福,一言断生死!
某种程度来说,国师的存在,比皇帝更重要。
说句不客气的话,皇帝换个人也是一样,但国师的存在,无可替代。
甚至有种说法,国师在,神州在。
他就是神州的定海神针。
“老朽岂敢欺瞒陛下。”国师的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些年,老朽翻阅各种古籍,三殿下的病根先天之病,精神残缺。”
“精神残缺?”
“简单来说,就好像普通人,一天不吃不喝,不睡。到了第二天,一定是精神萎靡不振,只要吃饱喝足,再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后立刻精神饱满,生龙活虎。”国师解释道:“三殿下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道理,只是他恢复起来比常人要困难的多!”
就好像人感染普通的风寒,及时治疗,很快就可以恢复,不管不问,一直拖下去,小病变大病,久而久之,甚至会要了人的命。
“国师找到恢复的方法?”
国师笑而不语,洛天行无奈,等洛凡到了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洛凡姗姗来迟。
“见过陛下。”
那一句父亲,洛凡没叫出口。
在他眼里,只是位熟悉的陌生人。
让你叫陌生人父亲,你叫得出口?
此刻,洛天行根本没在意洛凡对他的称呼,急切道:“这是国师。”
“你小时候,是国师出手救了你的命,这些年国师一直为你的病穷尽心血,终于找到治好你的方法了。”
闻言,洛凡目露异色,没有惊喜,没有激动,只有无尽疑惑。
这么多年都毫无办法,我这才刚恢复没几天,国师就找到办法了?
只是巧合吗?
恐怕未必。
洛凡习惯性的表示怀疑。
而且,这老家伙的看他的目光,像是多年没碰过女人的大汉,饥渴难耐,突然有个绝世美女出送上门来,恨不得立刻扒光了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老家伙的眼神,就像把洛凡扒光了,赤裸裸,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察觉到自身失态,国师收回目光,恢复平静,眼底浮现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欣喜,有激动,有悲悯,甚至发自内心的尊敬,这是面对洛天行这位皇帝陛下也从未有过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多谢国师。”洛凡漫不经心的道了声谢,没有深究,转而道,:“不知国师有什么方法能治愈我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洛天行也望着国师,等待他的回答。
国师突然站起身,以往佝偻的身躯,突然变得挺拔如松,精神灼烁,给人一种仿佛在顷刻间返老还童的错觉。
洛凡微微怔神,老家伙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见国师在他身边转了一圈,露出菊花般的笑脸,:“想来是老朽多此一举,殿下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眸光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