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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余修手挥动卷起衣袖。

看着眼前欲对不识之人下此狠手,眼神中的怒气遮掩不住。

“在敬剑山上,我本以为你只是心性不好!所以才让你下山做录名这些小事,磨磨你的脾气,却未曾想你竟对他人下此毒手!”

“长老!是此人…”

“住口!”还没说完的余城就被三长老打断了话。

余修指着躺坐在地上的张今对着他厉声呵斥:“这小子才剑修二境如何伤得你,如何闹得了事?!”

余城见他不分青红皂白,也是不再解释,怒气冲冲的推开人群往敬剑山上而去。

刚才录名的小剑修唯唯诺诺的靠近三长老说明了原由。

“长老,此事你错怪三师兄了,先前有个剑修五境的修者大闹录名处。师兄本好言相劝,谁料那恶贼竟然出手伤我等师兄弟,三师兄他上前出手想打退闹事之人,那人修为在师兄之上,我等祭阵正要缚得此人,谁知这两人出手救了那恶贼,师兄与他二人理论,二人狡辩不是同伙,师兄看到——”

小剑修指着还躺在地上的赵际、刘归二人。

“看到二位师兄伤势如此之重,一时才想了结了此二人。”

余修眼中愧疚一闪而过。

回头来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张今。

张今冷不丁的被这个长老目光吓了一跳。

暗叫不好,这长老莫不是要打杀我为刚才那人出气吧。

余修上下打量张今:“你是哪个宗门的?为何来此闹事?”

毫无情感的声音让张今心一凉,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不可。

他有些结巴的回着问话:“无、无宗门…”

余修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分辨他是否说谎,见他结结巴巴,脸上又是惶恐,才确定他确实无宗门,是散修。

“散修?”

张今脖颈以上还是不受控制,慢慢的点了点头。

余修又转头看另一个方向的谢英招。

“小子,你呢?”

谢英招倒是显得冷静些,沉稳了气息,思索着该怎么介绍他的师父,他的师父他也不知道名字。

他定了定神:“愈山老剑修门下——谢英招。”

他的话让余修一下蹙眉,显然他是认识谢英招口中的愈山老剑修。

许陶然不是不收弟子吗?

“你是,那人的弟子?”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想出声确认一下。

谢英招点点头。

余修得到确定低头思索着什么。

口中喃喃:“前几年我送余城去可是将我一顿羞辱。如今又收这小子,莫不成这小子有过人的天赋?”

余修抬起左手张开手掌对着谢英招。

张今见状连忙起身,也不顾是自己的错。

“此事实我张今一人所为!与他无关!还请仙人勿要连坐!”

余修抬起右手双指运气,在张今周围成了一道屏障压制住他。

刚伸出手想拦的张今突然感觉周身如同提线木偶被人牢牢控制住。

余修以相同手法压制住谢英招,谢英招还没来得及运气就被余修剑气压制。

余修手掌一道较淡的鸢尾剑气朝谢英招而去,谢英招正闭目等着剑气了结他。

来此一趟却要搭上性命!可怜娘还不知道!

谢英招心中升起一抹悲凉,可惜他还有许多东西还没去了解,可惜他还有好多疑问没有解开…

片刻过后谢英招预想的剑气伤害并没有来到。

身上的束缚感也消失了。

张今本也闭眼不看他,想着自己也将被了结,如何又顾得住他。

片刻无事发生,张今也睁开眼看谢英招所在的地方,预想的血流满地没有出现。

余修出言调侃:“你二人还真就视死如归?我清剑宗何时落了擅杀之名?”

余修只是想着探一下谢英招根骨修为,却不料此人一副视死如归之模样,一时间也忍不住发笑。

探完谢英招根骨修为,反倒是让余修疑惑。

这小子剑意根骨都不如余城,从剑气中感觉到的也只是心性比余城沉稳一些。

可上次他带余城去可是,一说余城底子差,心性乱。

二说余城悟性不够,又说他各种不好。

还辱及清剑宗,自上次之后余修还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改日定要去问个清楚,余城暗下决定。

回过神看着谢英招。

“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就自行离去吧。”

谢英招一愣,一时间被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羞愧,但转念一想张今呢?

他上前一步出声询问:“仙人,那他呢?”

他指向被剑气缚住的张今。

余修转头看了一下张今。

“此人坏我清剑宗筹备剑修大会之事,是否是那人同伙还未确定。我清剑宗需要带他上山严加审问。”

张今心中大骂。

清剑宗这帮小人,还是个欺软怕硬的货,他师父是愈山老剑修就无关,我是散修就抓我是吧。

谢英招想了一番,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张今,但此事他确实无关,这余修长老虽然为人好不会害张今性命,怕是惩罚是少不了。

还是想出声为他解释。

正欲开口,看见他欲言又止的余修抬手拦住他的话。

“此事已定,若是再辩解即同罪。”

谢英招低头看见脚下尘土,知道再难回转。

“那仙人可否允许我与他说几句话?”

余修听到他提的要求,也没再为难。

“嗯。”

余修放手撤去张今周身剑气。

张今感觉周身一松,才略微喘着气。

张今看见谢英招向他走来。

“可还好?”谢英招虽然不是那么与他,如今境地还是没有不管。

远处院前梨树开了花,此时的地面已然祛去潮湿,几处打斗留下的痕迹提醒张今觉得今日他怕是摊上大事了。

“无事。”张今想清了也洒脱了起来。

谢英招见他如此,提出了解决的方法。

“我回愈山我就去寻师父来,听这长老所言,与我师父也算有些交情,他定不会伤你性命。”

张今洒脱的笑了一下。

“哈哈哈…”

“小公子,我书看的不多,也知人之幸都在相识之间。”

他低了眉。

“只是,我还不是天下第一剑修,如今在此就要把性命搭上。”

又抬起头,丢去恐惧,笑里明媚带着些许可惜。

“不过与君相识,算得我人生一大幸。”

张今知道他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来相救,只是觉得谢英招能有救他的想法在他心里是除去父母对他第一好之人。

谢英招宽慰着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来的。”

张今笑了一下,就径直向余修走去。

“走吧。”

谢英招身上灰尘还未拍去,就一直看向他的身影。

可能是他此生中第二次接触分别,一次是他娘亲送他上山。

何况此时分别,他生死未知。

最是人心难测的道理他谢英招从小就知晓,所以他的心性才会比张今等同龄人沉稳。

微微清风拂起张今衣衫,点点灰尘被风吹落,他还是想起什么回过头来。

“小公子!”

谢英招扬起头看着他。

“若你有空,还请去愈山村张家跟家母说声!”

谢英招点点头。“我一定去,也一定会到敬剑山!”

直到梨花飘过眼前,谢英招才反应过来人已走远。

张今与余修等清剑宗门的人一同离去奔敬剑山去。

一路沉闷,余修卷着衣袖负手。

“你到显得洒脱。”调侃之意没加一点掩饰。

张今闻言才从左瞧右瞧中回过头。

“我张今说了一人所为,自然一人所受。”

余修欣赏的点点头,这小子品性他倒是喜欢。

敬剑山在阆州城北边,离愈山还有四十里路。

路上尘土未干沾了行人鞋底,草地间都是雨水味。

张今一行人走了许久,穿过一处高密林子,敬剑山赫然出现在眼前。

敬剑山高耸入云,瞧着也有千丈高,一座主山在前,底下山门上大写敬剑宗三字。

台阶一句向上,听闻有敬剑山上云阶三千阶,此时张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张今本来第一目的便是拜师清剑宗,奈何无拜帖。

余修与其他弟子上下山早已习惯,所以这上台阶对其并无难处,可怜了张今爬得气喘吁吁。

张今是边走边心中骂。

这么多台阶,还不如在此了了。

抬头看余修竟然一口气都不喘。

要不说修为高好呢,连气都不喘。

张今心中懊恼,早知路上寻个机会跑了。

今日总算没有拜帖就能上敬剑山,可是却是这般下场。

三长老用余光扫过张今,他的表情变化丰富都被瞧进了眼中。

“这敬剑山三千阶,要磨得就是心境,此山都上不得,何谈上得剑修飞升境。”

张今腹诽。

如此上下,非要废人腿,再说,我又练得不是剑。

要是让余修听见,肯定是满脸黑线。

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是不停歇的走到敬剑山顶。

近似爬上来的张今双手撑着最后一阶,抬头看见大小亭台楼阁,还有练剑场,还有正事大殿…算得上豁然开朗。

张今被眼前清剑宗的事物惊了眼。

这天下末流的清剑宗都如此气派,这天下第一宗该是何等景象…

余修负手径直穿过山门,向正事殿而去。

身后的张今也被清剑宗的弟子催促向前走去。

而张今则是一副刚进城模样,左顾右盼的样子让身后催促他前行的清剑宗弟子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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