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好。”
余修向他们点点头。清剑宗衣袍皆是白衣衫。不同的是长老是长衣衫,而弟子都是利落的短袍,弟子身上的白衣衫皆有竹影山川,名唤山川衣袍。
过了清剑宗的山门,映入张今眼帘的天地正是四四方方的练剑场,清一色的山川衣衫清剑宗弟子在练剑场习剑法。
张今目不暇接时一道身影入了他的眼。
“长老。”
一声问好引得张今回头看去,霎时间竟然让张今愣住了神。
那道弯腰向余修问安的身影直起身来,青丝以白帛束起,出尘清冷,如今华发渐生,一丝微风吹过,吹得他的发带微微飘摇,吹得他衣袍轻轻晃荡,皂青长勒靴,腰间一把长剑。白马金羁,英英玉立。
虽然他隔的有些远,如此惊为天人,张今想起两个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如此英采,怕是男子都要沦陷,何况女子啊。
张今眼里的欣赏羡慕丝毫不掩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若不是张今自己还会对美人有兴趣,怕是今天就以为自己断袖了。
“如此俊俏,怕是引得天下女子倾心…”
感慨之声被余修听了去,回过头看见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前这人的张今。
余修与其他弟子也没有多惊讶,这种场面逢清剑宗收弟子或者剑修大会时,没见过这个清剑宗的大弟子的人都会露出此表情。
因为他们第一次见到也是如此,乃至今日碰到依然都会让人对他心生嫉妒。
如此容貌,都不可用英俊潇洒来形容此人了,应当用风华绝代。
余修往前走,那人向张今这边走来。
还没等张今回过神,他身后两名弟子拱手作揖向来人问好。
“大师兄好。”
“大师兄。”
那人眼眸一眼未抬,慵懒又清冷的声音如其人。
“嗯。”
两个弟子催促张今向前走。
张今还是三步一回头瞧那身影。
两个弟子出声示意他注意脚下。
“看路。”
张今回过头来,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这人是谁啊?生得如此俊俏?”
还没等身后两弟子回他的话,身前的余修就回答了他的话:“我们清剑宗第十四代大弟子陈清秋。”
张今听了陈清秋三字,也是点点头。
人如其名啊。
过了练剑场,走到一个岔道。
“你们带他先去缚山房。”
缚山房是清剑宗用来惩罚忤逆师父或者犯了什么事的弟子。
张今被两个弟子带到缚山房,两个弟子推开门,还没进门,他就看见了一座小山在房内。
张今被推了进来。
环顾四周,这缚山房倒是干净,就是没有任何可垫做床的地方,就只有被改造的石床,没有干草,没有被子,干干净净。
刚进来张今就觉得一股阴冷从脚底升起,这敬剑山顶本就冷,这地方还比外边冷。
他吞咽一下口水。
“这地方,不会死过人吧?”他有些害怕的喃喃道。
他也是听闻每个宗门都有一个地牢什么的,说不定关押着宗门的仇人,这地没吃没喝的,说不定早就饿死过人了。
张今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于是他也就在石床上躺下。
一躺下发觉了这地越发阴冷,一阵阵寒气从背上灌满全身。
张今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地一定死过人,就是不知道我是第几个。”
张今还在抵抗着石床传来的阵阵寒冷,谢英招也顺着去阆州城时的路,一点点记忆着来时走的哪个岔道,翻过这山脊,愈山就进入眼眸。
谢英招额头点点汗珠,愈山离阆州城还是有些远的,他想着下次不跟着张今来了。
一边用胳膊擦拭额头的汗珠,一边思考着怎么跟师父说今日所发生之事。
低头看着还未干的泥土,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英招也没再多想,走到了渡口,坐了船家的船过了疾江,就顺着小路直奔愈山山腰而去。
谢英招不一会就走到了竹屋前,做好挨骂的准备就推开院门。
弯着腰给院里花浇水的身影没回头看他一眼,身上衣衫的破烂程度还是让谢英招确定就是许陶然,毕竟这地谁敢乱闯,第一次自己来都要被师父收拾。
谢英招没敢进院,在门外作揖问安,语气却是比往日都要恭敬许多。
“师父。”
许陶然起身走向水缸,舀起一瓢水又走到花前,一瓢浇下,些许水溅到他的靴子。
他让谢英招保持作揖的姿势许久才出声:“回来了。”
询问声没有任何温度,让人察觉不到声音的主人是什么心气。
谢英招没敢抬头看他师父,依然保持着作揖的姿势。
“徒儿知错,还请师父责罚。”
许陶然瞧了他一眼。“勿谓言之不预。既然拜我为师,师父定下的规矩就要好好遵守,练剑心不定成不了大器。”
谢英招见他语气缓和些才敢起身,却还是低着眉。
“徒儿去了阆州城,想给师父寻些吃食,这天天野味河鱼,徒儿几天就有些腻味了,想必师父也腻味了。”
许陶然本想责罚他,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再说这事。
“午前你娘来看你,可惜你去了阆州城。”
“我娘!?”谢英招猛的扬起头,脸上欣喜清晰可见。
十几个春秋都未曾离开过娘亲的谢英招离了几日自然会想念。
“像个没断奶的。”
一声呵斥让他又低下头。
许陶然瞧他身后没有人。
“那小子呢?”
谢英招却是支支吾吾没说个清楚,
“师父,这个…他…”
他磨磨蹭蹭的样子让许陶然没了耐性。
“有事就说,支支吾吾作女儿态。”
谢英招一咬牙。
“他被清剑宗的人抓走了。”
许陶然浇水的手停顿了一下。
“怎么回事?”
虽然他一开始没有打算想收张今为徒,这几日也让他看到张今是个品性活泼,性格善良的小子。
他异于谢英招的沉稳,心性浮躁,却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开心之事,他在此隐居许久,不着调的张今让这竹屋有了些许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