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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余修,可不仅仅是认识,从十五年前开始,余修成了他的背剑童。

随后几年他们一起参加了剑修大会,也斩得数百上千的妖兽,直至十一年前那件事两人才就此分离。

到后来,余修听闻他来了阆州的愈山,就想着请他到清剑宗做个长老,结果去的人不是被打伤就是被骂走,余修怕他一个人寂寞送余城给他当徒弟,结果没瞧上,结果一生气二人也是好些年没有再来往。

许陶然还在想着往日之事,不料他这身后之人却是等不及了。

“扑通!”

许陶然被身后声响扯回思绪,一转身就看见跪在地上的谢英招,眉间紧聚,神情间都是严肃。

他一字一句,带着此时心绪大喊:“请、师父救他一次!”

许陶然看着双膝跪地的谢英招,本来还感慨着友谊情深的内心一下子流露出失望。

许陶然沉声:“怎么?一点事就值得七尺男儿之躯最重要的东西交付出去了?双膝可跪恩情,连天地都不配。”

他眼中的严厉与失望明显得让本就忐忑的谢英招更加一惊。

许陶然眉间紧锁,厉喝跪在地上之人:“遇到事情不是想着找靠山,要想想你能不能做到这件事!要抓住你能抓住的,把它死死握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这才是一个剑修最应该想的。

遇到困境不要踌躇不前,也不要想着有人给你带出困境!”

言语中都是恨铁不成钢,他一开始看重谢英招的就是那种不甘心的斗志,不服气的勇气。

“困境不是无可匹敌的。”

许陶然用运起剑气取出谢英招在竹屋门前的长生剑。

许陶然手横握长剑,站在谢英招眼前,长风吹动衣角,鬓角些许白发让许陶然此时更显剑修风骨。

许陶然训斥还在双膝还在地上之人:“你要靠自己先思量办法去解决。

手中长剑与心神中的勇气才是你最好的武器。”

许陶然呵笑一声。

“与其寄希望在为师身上,不如握紧长生剑,一剑一剑撕开上敬剑山的路。”

许陶然看他眼中错愕与犹豫,故意冷笑一声:“怎么?”

他语气一变喝骂眼前人:“有下跪的懦弱,没有提剑而战的勇气?”

谢英招低头默然,眼中从怀疑与惊惧变成坚定与勇敢。

他蓦的一起身从师父手里拿回长生剑!

拱手向师父作揖:“徒儿知道了!”

字字坚定。

他从未想过这个心境,他从小想到有人笑他就找母亲,有人欺负也带着为了谢家的借口又退一步。

得寸进尺从来都不是自己想到的,别人退一步,有了位置,你才会想着向前一步。

今日,手握长生上得敬剑山!

竹叶飘落在谢英招的身后,竟生“风萧萧兮易水寒。”

清风吹得竹林响,为向士作壮行歌。

许陶然这般才瞧向远去的身影点点头,不过他却一转身取了一块物件就向另一条路而去,显然也是上敬剑山的路。

虽说他鼓励这徒弟靠自己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但是他也答应了谢母好好照顾他,若自己不出现,他一个小小的剑修二境非得让那敬剑山上的人结果了不可。

他拿上那物件就悠悠向着敬剑山而去。

他熟得近路,不稍多久便到了敬剑山,而另一个不知晓路的谢英招可就苦了。

听师父一席话,弄得十年寒冰难凉热血,却如今在这小溪石潭不知方向。

石潭清澈无鱼,是山中活泉。

林丛高密难以辨别方向,谢英招左顾右看才瞧见了不远处有人家,走近一看,是一泥屋,小院用木栅栏围住一方天地,门前两棵桃树,颇有桃源深处有人家之感。

问了院里人家,才知这上敬剑山之路。

走了许久才堪堪走到这敬剑山脚。

看着得有数千的台阶。谢英招也是心中暗道叫苦。

这石阶恐有八千阶不可,这要是爬完了,都不用这清剑宗的人收拾他了,自己都得先行累死。

他是从一开始百阶休息片刻,到后来爬几阶休片刻。

而离石阶不远处的草木间一道身影轻盈,不废气力就走到了半山腰,看着石阶上气喘吁吁的徒弟,摇摇头无奈,果然还是境界太低,这体力也不如其他剑修啊。

经历一番生死爬石阶,谢英招终于到了山顶,腰部以下皆与石板相连,额头与下颚的汗珠证明了他是亲自从敬剑山脚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

“呼…呼…呼…”谢英招一遍遍喘着气。

长生剑也被他随意扔在青石板上。

缓了片刻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抬头瞬间,所有的疲乏一扫而空。

清剑宗的牌匾高悬山门,隐于雾中的亭台楼阁,水榭廊桥都在说着这个隐世的仙门。

如此场景让没看过世面的谢英招也不自禁的喃喃:“如此仙门,才算得上…剑修宗门…”

而阁中的许陶然显然已经到了许久,他从窗边见到了趴在最后一石阶的徒弟,自然也看到了徒弟震惊的神色。

许陶然白眼一翻,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怎么就草率的收了他,这清剑宗才多大,旧时自己挑战各大宗门之时,见到的宗门不下数十,小小的清剑宗的规模自然入不得自己眼。

他暗自碎念:“没出息。”

而被自己师父碎念的谢英招依旧是一脸震惊之色,也怪不得他,毕竟在几刻之前,他见过最大城也就是阆州。如今见到如此仙门,震惊也是正常的。

心中只觉得“是山水峻岭,此处有兰亭。”

他弯腰捡起在地上的长生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敬剑山顶的风光。

向着雾里的清剑宗门走去,跨过山门就看见了那被一块块青石板覆盖的练剑场。

他长出一口气,带着些许羡慕:“天地苍茫,造得如此一方天地。”

谢英招正欲迈进练剑场中,两名身穿山川衣袖的清剑宗的弟子伸手拦住了他。

左边弟子语气不客气道:“你是何人?清剑宗不可擅闯!请回!”

谢英招也没有在意那人的语气,手握长生剑抱拳行礼。

“我是愈山老剑修的弟子,还请二位向三长老通报一声,我来是想带回我的好友。”

门口两个弟子相视,左边弟子靠近右边弟子,与其交耳:“他说的好友莫非是今日山下与三师兄发生冲突的那人?”

另一个弟子肯定了他的话:“应该就是,今日来我们清剑宗的外人就他一个。”

谢英招打断了二人交谈:“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左边弟子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件事:“不如,我们先通报三师兄?”

另一个人点点头。

“好生在这等着,我们进去通报。”

两名弟子一人看守,另一个人快速跑进山门向他们口中的三师兄通报去了。

余城来看赵际的伤势,给他带来了药。

躺在床上的赵际赵际看到他忍着伤势,正准备起身迎接就被余城扶着肩膀再躺下。

余城生硬的说着:“伤没好不要乱动。”

言语虽然没有感情一般,却让人依旧能听出来关心。

赵际吞咽一下唾液。

气息微弱的说:“余师兄…我无事,多谢余师兄关心。”

可苍白没有一点红润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况。

被一个高自己三境的剑修打中,能救回一条命就已然是万幸,没有事是不可能的。

余城言语依旧生硬:“你好好待着休息,这几日的剑术练习我都跟四长老说了,你不参加了。”

听到能逃脱剑术练习他也很高兴,毕竟这四长老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他的剑术练习课上可以说是骂声充斥从头到尾。

整个敬剑山上少有人喜欢四长老的课。

“唉,师兄,那个抓上来的小子他招了没有。”

赵际想到了长老好像带回了一个人。

余城摇摇头。

“三长老不让我们靠近,还没有问…”

还没等余城说完,门外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余师兄!余师兄!”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就冲进门房。看到坐在床边的余城就拉起来,正准备边走边说。

余城驻足,拧着眉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报信的弟子缓了两口气说出原因:“余师兄!刚才来了一个小子,好像是今天被三长老抓回来的那个小子的同伙,他就在…”还没等人说完话,余城的身影就不见了,他连忙跟上。

在清剑宗的牌匾下,握着长生剑的谢英招左走右逛。

远远的一道身影向此处奔来,还未曾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的声音就先到了谢英招的耳朵。

“贼子!我清剑宗三长老好心放过你,你还敢一个人上清剑宗!”

谢英招听到此话,也听出了来人正是阆州城出手的余城。

气息之间这余城就到了眼前,还没等谢英招开口回答,一道剑气就先行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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