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拍了拍巴掌,对他们说道:“嗨儿!刚才活动量太大,累了,歇会儿!你们想不想知道,刚才咱们碰见的阴兵借道是咋回事?”
三个战士抬头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我一看有门,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比画着说道。
“俗话说,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也就是太阳很难照得到的地方。”
“总的来说,这阴兵借道共有两种!一种是大灾大难之中死人过多,另一种就是战争。”
“很显然,我们刚才之所以能够听到枪炮声,证明这里曾经绝对发生过规模不小的战役。”
“要按理说,像这种事,一般人年八辈子都赶不上一回。今儿算你们三个臭小子有福,赶上了一遭,想知道这阴兵借道咋破不?”
“不知道!连长你说咋破?”
首先发问的是仨战士中年龄最小的,他叫杨福恩,性格开朗好动,是今年刚刚入伍的新兵,所以老兵都爱管他叫瓜娃子。这小子刚从新兵连下来就赶上了老山轮战,还没正了八经地接受过我的思想再教育,不过他的性格我喜欢。
我打眼看了一下他旁边的那俩战士,眼睛也瞪得溜圆,兴奋地等着我解开谜题。这时候我也不再卖关子,继续忽悠道。
“简单,拿咱们连来说,就是出发前没看好时辰,光他娘的想着依令按时抵达集结地点了。要是依旧制,啥时候行军,啥时候扎营,那都有严格的规定嘞。就是再牛再彪悍的军队,行军都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出发,要么算准了三更天宿营,反正在古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军队敢在这时段行军的。”
我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杨福恩旁边,那个叫杜二泉的战士探出脑袋问了个为啥?
还有一个叫沈之栋的战士若有所思,全连属他脑子最活泛,班里都称他为小诸葛。他皱着眉头对我说。
“不对啊连长,从古至今都讲究军令如山,若遇战事吃紧,都跟你说的按照这个制度,那得多耽误事啊!一旦延误了战机,主官还不得砍脑袋?”
他说完这话,还不忘了拿眼偷偷瞟了我一下。
我哪里听不出这小子的言外之意,抬手敲了一下沈之栋的脑袋,笑着说道。
“就你小子激灵!书接上文,在这个情况下,要是实在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这个点行军怎么办?”
“那就要吩咐队伍前面的排头兵,事先准备好一只大公鸡,鸡头得用布袋套上拎在手里,到了三四更交替的时候,队伍不停,排头兵随手拧断鸡脖子,不能出血,也不能让鸡见光,更不能让鸡打鸣。”
“而且脖子一拧断,公鸡有烈性,当时不会立刻死,想叫,可喉管断了叫不出来,气的也只能发出咯咯的闷声,这叫鸡咛。也就是替咱们给正在行走的阴兵打个招呼,叮咛一声,大概意思也就是说,逝去的老少爷们儿们,各有各的苦啊,你们赶路,我们也得赶路啊,都是上面派的,麻烦你们让让,别走冲了!”。
杨福恩听完好奇心就上来了,赶紧追问:“真的假的连长!那阴兵能听得懂吗?”
我听完抬手又敲了他一下,回道:“你个瓜娃子!你连长我又不是阴兵,我哪知道它听懂听不懂!”
话一说完,三个战士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一看战士们没有了刚才的负面情绪,便抬头又观察了一下这天坑的情况。
当收眼目光落到杨福恩身上的时候,发现他如今两手空空,便问道:“瓜娃子,你的枪呢!”
杨福恩经我这么一问,先是一愣,当即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他还是年龄小,没有老兵身上的那股子油气,在身边来回的摸了两把,发现真不见了,彻底麻了爪,耷拉个脑袋怯生生看着我。
我确实也有些恼火,这枪是啥,枪就是战士的命。
如今又非比往日,这是在战时!你说你丢啥,也不能把枪给丢了啊!
不过,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发作,强压着火气,不温不火地对他说道。
“你个瓜娃子,还看我作甚,找去啊!枪都能被你给混丢了,小命不要啦!”
他听我说完,忙跌跌撞撞地往我们掉下来的地方爬。
杜二泉和沈之栋这俩老兵油子,知道我现在气不顺,怕我冲他们发邪火,呆在我身边很不安全,战战兢兢地说了句。
“连……连长!我们帮他一起找去哈!”
随后也一溜烟地跑到我一巴掌呼不到的地方,沿着杨福恩去向的两边搜索。
借着他们找枪的空档,我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天坑的出口,盘算着怎样才能离开这天坑。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我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仨小子寻枪怎么没动静了?转过头一看,沈之栋他们在我对面,背对着我,并排站在一起,好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东西。
由于被他们挡着,我啥都看不见,便对着他们喊了一嗓子。
“我说,你们仨挺尸呢!枪找着了就赶紧过来!”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他们吓得一激灵。沈之栋转过头对我回道。
“连长,枪没找到,不过这倒是有个洞,刚才我们好像看见,这有个人蹲着,把枪拿走了!”
“你小子少给我在那胡嗖!这鸟不拉屎的坑,也就是埋了咱们四个喘气地,怎么可能还有别人蹲在那!还他娘的把枪给顺走了!”
“是真的连长!不信你问他们,是吧!”
沈之栋见我不信,对着杨福恩、杜二泉反问,让他们替自己佐证所讲属实并没有撒谎。
我在听了杨福恩和杜二泉肯定的回答后,也感到十分的诧异,突然想起了在林子中被偷袭之事,莫不是那货和我们一样倒霉,也掉到这坑里了?
心中一念,既然想到这了也不敢怠慢,连蹬带爬地奔到他们身边一看,果不其然,在这淤泥旁边确实有个半人多高的矮洞。
我猫下腰,用战术手电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大半截已经被淤泥封住,有明显人为开凿的痕迹。
从手法上看,应该是人为挖掘的不假。有了这一发现,我当时就来了兴致。
虽然心里起疑,什么人会在这儿塌了的天坑里挖洞?
不过现在依靠我们四个,想爬出这天坑是不大可能的,倒不如下到这洞里看看,兴许运气好,还能寻得另一条出路离开这。
我仔细地琢磨一下,当即对沈之栋三人说道。
“你们三个听着,这洞非比寻常,依我的经验猜测,这可能是一处盗洞!不过,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天坑,就靠它了!说实话,进去后,里面究竟潜伏着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大家都保持战斗状态,见机行事!还有,今天在这天坑里发生的事,谁也不得说出去,特别是不能让指导员知道,都听明白了吗?”
沈之栋三人见我一脸严肃,当即直挺挺地齐声回答。
“是”
“你们跟上!”
我说完拔出手枪,第一个钻进了洞里。
在“盗洞”中,我边走边用战术手电查看着里面的情况。这洞打得非常工整,手法极为细腻,绝非是一般土夫子能够打得出来的。
不过,我也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不用炸药都能在岩石上把洞打得这么细致工整。
我思绪乱飘,最终也没有琢磨出个子丑寅卯。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边没路了!我用手电沿着洞壁向上一照,出口就在上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这“盗洞”里着实太闷,我倚在“盗洞”末端的墙壁上喘着粗气,身上几乎已经被汗湿透,很想立马就顺着出口钻出去透透气。
不过凭我以前的经验推断,技艺高超的土夫子,会把盗洞直接打到墓室后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上面应该就是墓室了。
这一旦进了墓室,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这次属误入歧途,才钻了这“盗洞”,并不是专门奔着这墓穴来的,手里除了握着突击步枪,啥治邪克尸的装备都没有,若是不想好,进去可就生死两茫茫了。
更让我郁闷的是,如今后面跟着的是三个不懂世事的战士。我作为连长,这进墓冢“升棺发财”之事,又不能和他们说的太明白。若说毁了我在他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是小,给部队思想添负担才是大。
唉!摊上这档子事,我越想越憋屈,也不免得想起了在内蒙插队的事,要是现在有孟乾坤那孙子在,我俩进这墓冢,绝对能珠联璧合,直捣黄龙。
可现在说啥也没用了,自从十年前内蒙古一别,也不知道孟乾坤这孙子,现在在哪逍遥快活,连个信都没有。
我休息到差不多的时候,回过身对沈之栋三人说道。
“马上就要进墓冢了,都精神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