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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足足的模仿了两遍,终于让我摸清了门道,他们要说的是八卦九宫。

依序,那坐在九莽腾蛇椅上的那位爷儿,身材魁梧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中间魁梧,谐音就是九宫格中的中五。

第一幅壁画旁的两个兵,一个弓身猫腰手指天,另一个双手环胸,紧闭双目。这又寓意着什么?弓身猫腰手指天,天上的,弯的是啥?是月亮!

月亮在八卦中为坎,九宫居坎一宫。而他身边紧闭双目的士兵应该是在休息,人盘八门中为休门。

休门居北方坎一宫,五行属水,坎水得乾金而生。若是人的话,应该是个男的,上有兄下有弟,从容休闲。

另外,休门是吉利之门,利于求见领导和贵人,以及上官赴任,嫁娶迁徙,经商建造。但不利于行刑断狱。

有了这一发现,我也就大概知晓怎么离开这神庙了。

我径直地走到第八幅壁画前,守在它旁边的两个藤甲兵,动作所表达的寓意为山和生。

高山八卦为艮,人盘八门为生门,此处绝对是出口。得到这一判断,我开始仔细观察这幅壁画。

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我又把两个藤甲兵挪了下位置,也没有发现什么暗道机关,难道我判断错了?

我正在疑惑,便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杨福恩和杜二泉正在搬动那九莽腾蛇椅上的干尸。

这还得了,惊得我忙喊:“干他娘的啥呢!不要命了!”

杨福恩撅着腚对我回道:“连长,我的枪,枪在这老粽子屁股底下呢!”

他刚说完,只见那老粽子肚子一鼓,嘴一张,破腹飞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六脚长须大虫子!整个腹部散发着幽绿色的浅光,样貌像极了平时所见的萤火虫。

这萤虫一出现,便咧开嘴咬住了杨福恩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吮!其身体也随着获取血量的增加,而迅速地增大!原来幽绿色的浅光,也开始逐渐的变成了殷红的凝血之色。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均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距离杨福恩最近的杜二泉见状,颤颤巍巍地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杨福恩。

“还他娘的傻愣着干啥!救人!”

稍一迟疑,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大萤虫吸血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咋舌!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杨福恩全身已经僵硬,表情扭曲得蜷缩成一团,完全变成了一具干尸。

而那只大萤虫得到了血气的滋养,竟然胀大到半人之高,嘶鸣之声犹如鬼嚎,一拍薄翅便蹿到了神庙的穹顶之上。

我见状连忙举起手枪,对着穹顶之上大萤虫所在的位置连续射击,很快就打空了一个弹夹。

沈之栋在我的掩护之下,连续几个前弓翻,来到杨国福身前看两眼,对着我摇了摇头,表示杨福恩已牺牲。

我一咬牙,那叫一个心疼啊!

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我早预料到了,可是杨福恩他还是一个未满十九岁的孩子,花一样的青春少年,就在这么短短几秒时间纵逝,怎么能不令人心疼!

杜二泉此刻依然瘫坐在地上,嘴里神神叨叨地嘟囔着。

“银灵子,是银灵子!”

沈之栋放弃杨福恩,赶紧奔到杜二泉身边,连续抽了他四个嘴巴喊道。

“兄弟,别犯傻!赶紧向连长靠拢!”

沈之栋说完,便拉起杜二泉奔着我这边狂奔。

我一看穹顶上的大萤虫甲壳极厚,手枪对它根本不起作用,指着九莽腾蛇椅对沈之栋大喊。

“把那椅子上的突击步枪扔给我!”

沈之栋听令,当即撇下站不稳的杜二泉,跑过去拿步枪。

可他刚到椅子跟前,一道血光从穹顶之上直泄而下,刺得我根本睁不开双眼!也就在我闭目的瞬间,背后也随之传来重物撞击墙面的声音。

我忍着刺痛,强行睁开双眼,发现沈之栋已经躺倒在我身边,口吐鲜血,手还在不停地指着前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的妈呀!那原本被杨福恩和杜二泉搬倒在地的莽汉,竟然活了过来,正满脸凶光仰天嘶吼!

在一声暴吼之后,它一脚将九莽腾蛇椅踩了个粉碎,径直的朝着杜二泉走去。

本来还痴痴呆呆的杜二泉,倒是被它这一嗓子给惊醒了,仓促地跪姿撩枪,对着莽汉就是一通猛射。

要不说还得是我带出来兵专业素质高呢!就在这危急时刻,还能临危不乱的握枪还击,这么好的苗子,估计也没谁能培养得出来了。

“嗯?”

还没等我真正得意起来,发现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在莽汉身上,竟然穿体而过,毫无作用。

“擦......这还了得!”

一看这情形,急得我直跺脚,一把操起沈之栋的枪,想着赶过去支援一下杜二泉。不料却被沈之栋一把给拉住,他用嘶哑的声音对我喊道。

“连长,别去,那老小子身壮力沉,打不过的!刚才我撞在这副壁画上的时候,感觉后面像是空的,应该是有密道!”

我看了一眼杜二泉,他应该还能抵挡一会!于是便举起枪托在壁画上敲了敲,回响确实是空空的声音,后面果然是空的。

不过,从刚才的反作用力可以判断,这塑成壁画的格挡强及厚!即使现在手里有把大锤,要想敲碎它也极不容易。倘若这壁画石后面真是一条暗道,那周围绝对会设置机关方便开启壁画石。

手随心动,我连忙对着壁画的四周开始摸索。果然在壁画的右手边,有一块石头是可以按下去的。

如今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也管不了按下之后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关暗嚣了。

我拼了命的用力的往下一按,只听“咔嚓”一声,壁画石缓缓的像门一样向里开启,摩擦出一阵阵尖锐的刺响,露出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当壁画石门一打开,我当先一把扯起沈之栋的胳膊,用力把他拽了起来,推上了石阶。待我一回身,准备去支援杜二泉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被那莽汉提住了脖子。

杜二泉艰难的转过头,对着我喊道。

“快......快走!连长!”

他刚喊完,一直趴在穹顶上的那只大萤虫便垂直的落了下来,六脚抵在杜二泉的背上,嘴巴从他的后心扎了进去。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二泉拉响了胸前的光荣弹!

一道火光突起,随后便传来了连续的爆炸声。是光荣弹的爆炸,引燃了杜二泉身上携带的四颗手雷,滔天火焰淹没了整个神庙。

我和沈之栋,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推着滚下了暗道十几个台阶。

“杜二泉......!”

我嘶吼着挣扎起身,想要冲回到神庙最后再看一眼的时候,那道壁画石墙突然灵嚣一动,又缓缓的闭合了,彻底将我与神庙隔绝。

两名战士啊,两个不到二十岁的鲜活生命,就这么没了!

他们甚至连句遗言都没顾得上说,我悲急之下,只觉得胸口发胀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便不省人事。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沈之栋正背着我沿着石阶向下走。他喘息得十分厉害,每走十几步,就要停下来咳半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我放了下来。可我这脚刚一着地,才感觉到左腿疼的厉害。用手一摸,好家伙!小腿上竟然有一条足足十厘米长的弹片切口,万幸伤的不深。

沈之栋倚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问我。

“连长!有烟没!太他娘的困了,提提神!”

我摸了摸口袋,刚好还有半包。遂取出来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剩下的全部递给了他。

沈之栋接过烟,拎着战术手电照了照,强挤出一丝笑容和我贫道。

“哟呵,连长!从来没见你这么大方过。咋!今儿个不抽军区特供,改抽大前门了,这烟牌子可够老的!”

那时候的大前门,还没有过滤嘴,唾沫一沾满嘴的辣味。

我吐了两口粘在舌头上的烟丝,把烟盒从他手里往回一夺回道。

“别臭美,我就是为了让你见识见识,逗你小子高兴高兴,你还当我真把这烟都给你了!行了,这烟也齁贵的,既然你小子清醒了,那还是别抽了!”

我把那半包烟握在手里,掏出火柴划了一根,正准备点烟的时候,发现胸前竟有一大片被血浸湿的血渍!吓得我连忙扔掉火柴,用手按了按胸口,没感觉到疼,那肯定没有伤口。

不对,这不是我的血,那这血是谁的?

我急忙扯过沈之栋一看,在他背后竟然有一块指肚大小的伤口,应该是先前杜二泉拉响光荣弹的时候,被手雷爆炸后的榴片所伤。

我悲愤的对着他大骂:“你大爷的,都受伤了咋不说话,还背着我走这么远!”

他冲我一咧嘴,顺手扯过我捏在手心里的半包大前门,瘫坐在地上点着了一根,笑呵呵的有气无力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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