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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忽然响起雷声。

我正在九重天驾跟斗云,从千万公里的天之涯返回临仙门。

忽然,“咔擦”声起,一个霹雳将我击倒,糟糕!我被雷公电母困住了,我的身体快速向凡间坠落去。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骤然响起,彩虹哥哥,别抛下我。

我大声道,格格,我历劫去也。

格格呼唤着,等等我。

历经几万年后的今天,我坐进了四个轮子的的士。

山前路是在罗凤山上新修的一条路,政府为节省财力,硬是在房屋的背脊和石堆上开凿的一条路。坐在的士上观城市全景,视角不错,心情也好,趁老司机和美女用语音套近乎,我也拿出手机滑动着。的士司机看上去鬓发已白,从声音判断女子挺年轻。

老司机和女子正聊得热乎。

老司机:昨晚回去没晚吧。

女子:还好。

老司机:下次见面早点儿。

女子:知道了。

老司机:你男人没为难你吧。

女子:他敢。

老司机:我悬着的心放下了。

女子:他想碰我,我没同意,我是你的,我得给你留着......

老司机:男人挺可怜的。

女子:你可怜他干嘛还......

老司机:我也是挺可怜的。

女子:你老婆还和那个莫戎......

老司机:莫戎让米城男人都当了可怜虫,你刚才说啥,给我留着?

女子:是呀,我把自己给你留着。

老司机:你还是给莫戎留着。

女子:你为啥这样说?

老司机:莫戎差不多把米城女子都祸害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轮着你的。

女子:哼,休想。

老司机:莫戎会魔法。

女子沉默。

老司机或许这才注意到后座上还有乘客,便戴上了耳机。我注意力转向了手机。

我在今日头条看到一则消息,全国最具体权威的文学大奖“妙笔生花”奖总冠军花落巴蜀大地,巴蜀大地用的是笔名,真名也用的是假名,开奖一个月来,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作者,使得十万元奖金没人去领。

我心里明白,那个巴蜀大地就是本人,但我不能去出那个风头,更不敢去领那个奖!

因为我遇到了平生最危险的对手,嫉妒狂魔——莫戎。

关于莫绒的传说多了去了,公司有个保安无意中揭了他短,说了句莫丑,没几天,那保安就从人间蒸发了,因没有找到他被害的证据,此案成了悬案;公司的人都知道,莫戎看上了同事老江的老婆宝珠,也不知道他使用了啥魔法,硬是将美丽的宝珠夺了去,作为公路局长公子的老江,屁也不敢放!莫戎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因为他有个法器,他对外称是儿时在乡下,一个神仙爷爷赠他的。那法器是由青铜、结魄体、灵力等元素制作的一个反噬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证过那法器的威力!在有光的时刻,用它一照,人或者物立即被雾化,像空气一样挥发得无影无踪。

莫戎的人生理念是,人活着就是撕扯,睁眼就是战斗。因诗人李学文在“米城晚报”上比他多发表了一首诗,莫戎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他得知我得了全国文学大奖,莫戎会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莫戎向李诗人发难是从作协那次会议开始的。

我参加过很多会,但没见过这样的混账王八蛋会,那就是作协的会!按理说文人的会应该是很斯文的,但恰恰相反,只要有莫戎在,每次开会不是吵就是闹,这次更奇葩,居然动了手!

与会者约20余人,会议由作协张主席主持。会议的主题是讨论李学文担任诗歌委员会主任事宜。张主席讲完话后,陆续有人发言,基本同意李学文担任诗歌委员会主任,正要进入举手表决时,紧挨着学文坐的莫戎发言了,他说,不仅学文诗写得好,连他老婆都带动起来了,打油诗也写得好,可见学文作为文化人的影响力之大,耕耘之深,我在同意他担任诗歌主任之前,先给大家念一首他老婆吴美写的诗。莫戎拿着手机站起开始念诗:

莫哥,你虽然没有学文长,但你有他不具备的大,学文是诗的王子,莫哥呀,你摘下了散文学的桂冠呀......

会场气氛凝固了。

大家都怕莫戎,没人敢支声。莫戎后面的话更难听了。李学文被逼得不得不说话了。

李学文说:“莫兄,别把话题扯远了好吗?”

散文家莫戎一巴掌打在诗人李学文的脸上,骂道:“龟孙子,你也配当诗人!”

李学文捂住脸说:“你干嘛打人呀?”

与会者还没缓过神来,莫戎举起手机说:“大家看,这是李学文的老婆吴美,勾引我的信息。”有几个参会者真的去看那手机上的信息,李学文急了,脸色涮地白得像一张白纸。

李学文反驳说:“莫戎你不要过分,大家都是斯文人,彼此留点面子好不好。”

莫戎说:“哼,你连管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还配当诗歌委员会主任?你这样的孬种要上了任,谁他娘的服你!”

李学文没有退路了,一惯懦弱的他,这回故足了勇气,说:“好吧,既然你今天把话挑明了,那我们就说道说道,到底是你勾引我老婆,还是我老婆想泡你?”

莫戎说:“讲事实。”

李学文说:“我们去电信局查,看谁发信息在先,谁在勾引谁。”

莫戎一愣,说:“吴美先朝我抛眉眼,去哪查?”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算了,别扯这没用的了。”

我劝了莫戎几句,然后搂着学文坐在我身边,没想到的是,莫戎从我身边绕过去,一把将学文按在地上就开打,还猛地抓住了李学文的命根子......

李学文一声惨叫“妈啊!”

我一把抱住莫戎,使劲让他松手,莫戎像中了魔似的,不仅没松手,反而下了死手!

我哀求道:“张主席,救命呀!”

这才缓过神来的作协张主席,一声吆喝:“拯救诗人!”

二十个参会者全体出动,穷尽全力,才平息了莫戎的愤怒!关于李学文拟任诗歌委员会主任的会,就这样流产了。从那后,李学文失去了男性那方面的功能。

事后主席和我还有一次谈话。

张主席说,就怪你,为什么偏偏把这种人介绍进作协。

我辩解说不是我介绍的,是他厚着脸皮跟着我到这儿来的。

张主席说,也是,面对这样的无赖,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我说是呀,作协也不是政府部门,又没有什么强制手段,面对莫戎这样的人,也没有硬性的措施。

张主席说,我们可不可以开个会员大会,将他除名?

我说那你试试看吧。

真的在一次会员大会上,张主席把这个提议提了出来,结果没有任何人表态,我明白,因为大家都害怕莫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还有个短板捏在莫戎手里,那就是我漂亮无比的妻子,格格!因为,莫戎惦记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凡是米城数得上的美女,他都能惦记上,因为他有超强的控制人精神的魔力。我亲自看见,他用朱砂笔在草纸上画一道符箓,用火烧成灰,放进装有水的碗里,念一阵咒语后,让人喝下,人就只能听凭他摆布了。格格之所以,暂时没有被他霸占,其中有个故事。一次,莫戎将我派到外地出差,然后他提着水果前去我家讨好格格。

格格说,我老公不在家,你来不合适,请回吧。莫戎说,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格格说,其他女人明白,我不明白。莫戎说,你今后会明白的。第二次,莫戎进门将车钥匙放在饭厅的桌子上说,格格,这是我送给你的一部奔驰轿车。

格格说,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何企图?莫戎说,我们都是过来人,不要绕弯子,我看上你了。格格说,可是我没看上你。莫戎说,你看上的是修斯?文格格说,无论修斯文混得怎么样,作为妻子,我必须对他保持忠贞,你就是送我别墅,也别想打动我的心。

第三次莫戎到了我家,他什么东西也没带。他敲了一阵门,格格还是将门打开了。格格说,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莫戎说,我让你感受一下我的一个宝贝,莫戎将反噬镜拿了出来说,我的镜子一照,立马让你灰飞烟灭。

格格说,那你试试。莫戎将镜子拿在手里说,是让你破个相,还是让你从人间蒸发,全靠我的手势。

格格面无惧色回答说,你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这破镜子到底有多厉害!恼羞成怒的莫戎举起了镜子。莫戎说,可惜你这美人坯子,我让你瘸个腿吧,然后他将反吞噬镜对准了格格的大腿,但是,奇怪了,那镜子对格格根本起不了作用,莫戎还没回过神来,被格格一掌推出了门。

我所生活的米城,系依山临水筑成。虽说城市像模像样,但随处可见仙魔造访过的痕迹,当然没开天眼的人是看不见的,据我所知,米城舟河岸畔的玉印塔就有异灵的出没,听说那塔下镇有一个河妖。我一直想写写这方面的题材,因为这题材网络上炒得很火,几乎火暴的小说都涉及了这个领域。于是,在一个淡月星疏的夜晚,我壮起胆子,去那里走了一遭。来之前,一个常在舟河边算命的伪道士叮嘱我,之所我称呼他为伪道士,因为他长年在滨河路上给人算命赚钱,我也找他算过一卦,还算得大差不差!所以我比较信任他,我把我的想法给他说了后,他叮嘱我要如此这般做足功课。那天半夜,我点了香蜡,画了符箓,念了几句《请仙咒》,然后头上顶着个瓦块,蹲在塔上的三岔路口,果然,看见了我不曾经见过的一幕。

全是没有脑袋的人、狗、羊、猫排成整齐的队伍,从我眼前行走,像是要去赶集。忽然一个没脑袋的男人,走着走着,朝我扑来,我“啊”地一声惨叫,身子一翻,朝悬崖下滚去。

玉印塔已有千年历史,它矗立在河畔一座山岗上,塔身距离地面有200米高。醒来发现我被乱树葛藤缠绕在半山腰上。哦四周漆黑一片,我看见像一只萤火虫在我眼前晃动,她一会儿离我很近,一会儿又离我很远,这时,我隐隐嗅到一股血腥的气味儿,我第一反应是我受伤了,身体哪个部位正在流血,萤火虫也似乎也在查找我的伤口,她朝我的身子飞来,我感觉到手臂被蚊虫叮咬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醒来,我已经从上一个树藤掉到下个藤绕,但离地面还很远,望着玉印塔下模糊的一片,这时天快亮了。我很纳闷是谁救了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哈哈,臭小子,拿命来!

我四处张望,天还没有亮,哪来的人呀,难道遇见了鬼?

哈哈小子,你别张望了,我在你的身体里面。

啊!?

声音说,你擅闯我的地界,毁了我五百年的功力,快快拿命来!

我惊讶地问,你,你怎么进到我的身体的?你是谁?

声音说,谁稀罕你这臭皮囊,看掌!

我感觉我整个人被重重一击,挣脱了树枝的羁绊,向河下掉去......

完了,我命休也!

河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向我迎来,我眼睛一闭,只等眼前的大青石,把我脑袋撞得粉碎。

就在头部撞向那石头时,伴随一声“长虹落日”,我整个人定格在空中。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上仙,您说。”因紧张汗液湿透了我全身。

“从今后,你身体属于我了。”

我哪有谈判的资格呀?

我在河畔站定,声音告诉我,我是从你手掌上的伤口,鱼际穴位进入你的身体的。

我叹道,天呀,我身体再不属于我了,你要干什么?

声音说,五百年的灵力,你必须赔偿我。

声音说,我是塔下被镇万年的河妖,下个月修行期满,便可修成人形,进而位列仙班,被你这么一折腾,我要退回出五百年,你说你可恶不可恶。

我赶紧说罪过,罪过,都是文学给闹的!文学害人不浅!

见我态度好,声音少了愤怒。

我说,你能从我身体出来吗?让我看看您长成啥样?你是男还是女?

声音说,我不男不女。

我嘻哈一笑说,阴阳人,哈哈。

你们人类太过愚蠢,还倔强死脑筋,非得把生物分成一是一、二是二,难道就没有第三种存在方式吗!

我说,你能不能显显形,让我一睹您的尊容。

我一糟老头有啥好看的。听着,你眼前要做的是,去把“妙笔生花”大奖领取了。

我支吾说,那个奖没啥意思,还是算了吧。

声音说,你的获奖小说《从来芬芳为谁歌》已经引起诺贝尔文学组委会的关注,你必须领奖,为华夏争光。

获奖和保命比较起来,还是保命重要。我拒绝的念想刚起,脑袋忽然开裂似的疼痛,我只好想,去就去把,大不了死在莫戎手头,而不去会立马死在这老鬼手里。

这个念头一起,脑袋顿时不疼了。天啊,这老头好厉害呀,容不得我半点和他对抗,包括思想!

我说,你收拾我有一整套办法,你有莫戎厉害吗?

老头说,莫戎有多厉害?

我说,他有个法器反噬镜,一照,人就没了。

老头说,是够厉害的,所以你怕他?

我说,谁不怕呀,别说人,就连神、仙、妖都怕,一照全玩完,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老头说,你知道我的厉害吗?

我摇头。

老头说,你安排下,让他来和我比试比试。

我说,算了吧,你要只是个吹牛皮的,招惹了莫戎,会命休矣。

老头说,前面那颗黄角树,你去把它搬到!

我大笑,你吹吧,那树少说也有几千斤吧。

老头儿喊了三次让我去,我一直没听他的,老头儿生气了,在我肚子里一搅和,痛得我差点晕过去了。我只好去搬那树,奇了怪了,我过去用手轻轻一扶,那树木像一颗草那般轻巧!被我搬倒放在了地上。

我眨巴眼睛问,这是不是做梦哟?

老头说,你把嘴张开,

你还要耍啥把戏呀?我想了想,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张下嘴,没多大伤害。我张开了嘴,但见一股泉水从我嘴里喷出,然后在空中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鸟儿,是凤凰,凤凰在空中盘旋一周,立即涌来一群五色鸟儿,围着凤凰飞翔。凤凰飞到舟河的上空,它朝河里喷了一条水线,顿时河面掀起滔天巨浪,巨浪向城市蔓延,眼看就要将整座城市淹没。

我大声说,不要。

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小子怕了。

我说怕了。

声音说,把嘴张开,眼睛闭上。

我站的这个位置已经被水淹到了膝盖。我没有和他谈判的资格,只好乖乖地闭上眼睛。等他一声大吼,得勒。我睁开眼睛一看,河面恢复了原状。那群五色鸟也消失得无踪无踪。

我被这老头儿征服了。

我说,怎么称呼您?

声音说,修斯文,羞死你先人!

我说,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爹哟?

我不是你爹,我是妖叔今后,叫我妖叔吧。

【编辑先生,可否在内容提示那,将最后的弱小,加上个引号,变为"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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