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将证书和奖金展示在家里的饭桌上,格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我反复强调,这是你丈夫修斯文创下的辉煌时,格格一把搂着我,亲了个够。然后格格从我身上跳下来说,证书归你,奖金咋处理?我说老规矩,全交给你呀。格格说,你不留点零花钱?我说,你就是我的零花钱!格格说,太老套了这话,你该说,有你格格我啥都有了。我说,我嘴拙。格格说,好吧,我最近看上了一枝绩优股,我要拿这笔钱狠狠地赚他奶奶的一把!我说,你说是啥,就是啥!
格格想和我亲热,我想到我身上有个妖叔,这时候应该叫妖怪!我说,算了吧,晚上再说。格格想了想说,你咋不主动呀,这样的好事儿,我一直的观点的是,格格是我的女仙、女神,我不能亵渎她,我的任务就是把她当仙人供起!还有更不好启齿的是,我太监了。
第二天上午,省、市作协召回了重大的庆祝会。会后大家赴宴,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直黑沉着脸的莫戎终于出招了,他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因嫉妒都快要出血了。我赶紧转移视线。
祝贺。
我说谢谢。
真是你写的?
我早已想好了对策,我说梦中有高人指点,白天我把它记录下来的。
你是说,是梦中的高人指导的?那岂不是抄袭的。
我说,我的成功在于我会做梦。
莫戎说,既然你都这样说,那完全可以证明,你真是抄袭的的,但抄袭谁的呀?
妖叔代我说,抄袭我的。
谁?莫戎反问。
妖叔说,我在人群里。
莫戎说,你露个脸我看看。
妖叔将我那小说背诵了前三章。
莫戎强调说,确认你抄袭的。
我点点头说,确实不是我写的。
莫戎说,奇怪,那个被抄袭的,咋不出来受奖呀,你这个冒牌货。
我说,那说我的梦中人,梦中人怎么出来啊,他见不得光的!
莫戎说,我该不该去主席张那儿举报你呀?
我说,你只要能找到我的梦中人对质,你请便吧。
莫戎去边走了一圈回来。
莫戎上下左右的打量我,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我也冲他笑了笑。莫戎说,你遇见了梦中人,有没有变化?我说,你这么聪明,自己观察呀。你不是修斯文了,哈哈,除了声音,啥也不是。经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自从妖叔进入我的身体,我身体发生了巨大变化,皮肤变白了,人长帅了,但是让我揪心的是,下面那个小弟弟缩小了,缩回到我到肚子里去了,只留下一点儿尾巴在外面,便于尿尿方便。我曾问过妖叔,天啦,难道我变成太监了。妖叔说,你的底细我清楚,你的几部网络小说都太监了,你不当太监谁当太监?
我明白了这是文学女神对我的惩罚,我此前曾经尝试过网络小说的创作,写了“猪八戒救妹”“太阳神功”“一品大和尚”等三部,因点击率不高,读者不认可,我没写完太监了。
我说我太监也是有原因的,我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写出的小说就是没有别人的点击率高,又没签到药,而看那些点击率高的,流量大的签约能赚钱的,那水准也不过如此啊。妖叔说,你要明白网络小说的读者都是十七、八岁的娃娃,他们的欣赏水平和你是肯定有差异的,你认为好的,他们会认为不好,你认为是垃圾,他们可能认为是珍宝,鸟毛都没长齐展,懂多少?但是现实是无奈的,读书都是年轻人,中年人尤其付费的读者比鸟毛还少,你总不想辛苦写下的东西,颗粒无收吧,那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关乎自尊,关乎创作热情啊。我补充说,网络小说没得写头。
妖叔说,那你继续写你的传统小说吧。我也是这样想的。
妖叔说,传统小说挣不到什么钱哟,有的还要倒贴钱,为了出书。
我说这也是我纠结的地方,看到有些网络作家一年几百万、几千万地赚,心里愤愤不平呀。
妖叔说,你要不认命,就得重新来过。
我说我从不认命,那些年轻网络作家能干的,我也能干!这就是我的性格,要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
妖叔说,难道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写作?
我点点头说,哦呢!
你要记得这是从你嘴巴说出来的话。
我说我这个人往往嘴巴说的,和内心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嘴巴说我能挑一百斤,事实上我能挑一万斤的,但是写作除外,那是心口一致的。
妖叔说,这才是真实的修斯文。
我说,我除了装猪,啥都是真实的。
妖叔说,装猪是大快人心的事儿,哈哈。
我说,你太不是东西了。
妖叔说,骂道好,我本身就不是东西,我是河妖。
我说,你为啥要害我。
妖叔说,谁让你是上面来的呀,还投错了胎。
我说,我是下来玩的。
妖叔说,休想。
我说,遇见你真倒霉。
妖叔说有个人在找你,他找你几年了。我说我还有人值得找吗?妖叔说,你又口不对心吧,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我问找我的人是谁?妖叔说天上的文学之神,——文曲星。
因我不是原来的修斯文了,莫戎嫉妒心暂时少了很多,然后冷冷对我说,你不是羞死先人,我才放你一马,否则你活不过明天。我说谢谢你让我活,活,活下来。
你信不信,我要李学文领不到下个月的工资,也就是10天。
你是啥呀?这么有啥本事!
莫戎得意地说,你嫉妒了?
我说,当然。
莫戎说,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说,比掏心挖肺还难受。
莫戎说,很好,你体会到我的痛苦了。
我继续说,正因大家都痛苦过,还是放学文一马吧,等你、我更强大了,也让他体会下嫉妒的痛苦,毕竟我们是文坛三剑客,是文友呀。
莫戎说,正因为是三剑客,我要除掉他,我问他,难道你要独霸文坛?莫戎说,文学算个鸟儿,我只是不想让你嘚瑟,我说,我知道,你搞文学是为和我赌气!既然恨的是我,何必迁怒学文呀!莫戎说,搞文学哪有搞女人舒服,我说是吗?我没那体会。莫戎说,你要没现在的娘娘腔,还是原来的修斯文,我第一个灭的是你。我说,我知道,我都成半个女人了,你这样的好男何必跟女人斗呀。
莫戎把我拉到屋子外面,见周围没熟人,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镜子,在空中晃了晃。被他镜子照到的鸟儿瞬间从空中消失。莫戎说,你今后如果能力比我强,那鸟儿就是下场。莫戎收起了镜子。
我的确吓着了。驻扎在我心里的妖叔说,赶快装傻。我说谢谢莫哥,放了我一马,莫哥哥不用担心,我能力远远赶您不上呀,下辈子也赶不上。莫戎说,你这是真心话?我拍着膛子发誓,我要找到那个梦中人,让他受到惩罚,谁让他逼得我去获奖啊!或许我因激动声音变动的幅度大了点儿,让莫戎抓到了把柄。
莫戎定定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有仙界背景,怎么会变呢?变成了娘娘腔。我赶紧撒谎说没有,是因为那次受了伤,元气大损,就变成了娘娘腔。莫戎说,你要感谢受了伤,捡回一条命。我说是的,这叫坏事变好事儿。莫戎问,受的什么伤?我说,那天晚上我去育印塔看河景,不小心一脚踏空,从山上掉下来摔伤了。真的?那天被我弄折的树枝葛藤可以作证,我说你不信可以去看一看嘛,树枝葛藤被我弄断了好大一片,还捣毁了一个鸟窝。莫戎说,我要去的,我要验证此话的真假。放下心后,我把话题转移到李学文的身上,还是恳求让他放过他,莫戎没搭理。
我以为恳求有了效果,回到屋里,我继续哀求。莫戎端起酒杯去了别处,我这才想起,他并没有给我敬酒。
见我获奖,学文更加努力了,我劝学文还是别写了,免得惹麻烦,学文说,不行,你获得了大奖,吴美给我下达了任务,我要不抱个大奖,她要跟别人跑了。我说再写下去,莫戎会要你的命的。学文说,不能因为嫉妒狂赌威胁,放弃我视若生命的文学。我再怎么劝也劝不住。学文说,他要和我比发表数,这样对他是一种促进,我经不住他的哀求,加之,在莫戎眼里,我不是原来的修斯文,我答应了学文,继续写作,少去发表。
见我和学文在省、市报刊上有作品发表,尤其学文很活跃,莫戎急了。他赶紧去省上和市里报刊请吃饭,拉关系,跪着恳求编辑大爷发他的散文,有的正直的编辑不吃他这一套,他便使出新招,请高手代他执笔。我晓得的他花代价请了个叫莫动的省级作家替他写散文。莫戎的观点是,不写不说,要写他必须要压倒我和学文,我们发一篇,他必须不能少于我们的发表数。这是一个友好的编辑悄悄告诉我的。
莫戎最恨的人是应该是李学文,因为他的诗歌发表的概率大,且学文的发表欲也强,一个月不见铅字,心里像猫儿抓,所以特别的拼命,为了和编辑搞好关系,他学会了钓鱼,将钓来的舟河鲤鱼当礼品送给编辑。这还不够,他还打出了夫人牌,常带着漂亮老婆请编辑们烫火锅、撸串串,都知道文化人对美女是敏感的,美女是创作的灵感呀,自然也是编辑选稿的兴奋点,吴美柔柔地一声编哥哥,要动筷子;辑弟弟,水路走起,唤得编辑大大们,呃呃的叫个不停。他的行为感动了编辑们,外加他确实很努力,诗也写得不错,他的大作也就一首一首的被刊用,逐渐成了米城著名诗人。我为学文高兴,在作协见面时,我总要夸他几句,学文也夸我,说我的小说可读性高,鼓励去获诺贝尔奖。我们彼此互动,这让莫戎坐立不安啊!干脆会没开完,他转身离开了会场。
又一次会完,从作协出来,恰巧我们三个人碰在了一起。莫戎最近很使力,在晚报副刊上连续发了几篇散文,而恰巧李学文这一个月没有作品发表,莫戎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他得意地挖苦李学文说:“哼,大诗人,咋一月没见你的大作,该不是江郎才尽了吧,哈哈。”本来这期日报副刊有学文的一组诗歌要发表,但据内部透露,学文的诗是被莫戎的散文给硬挤掉的,莫戎请那个省级作家写的散文的确水平比学文高出一个档次,学文心里本来窝着火,这让莫戎这句话给点着了。
李学文讥讽道:“哼,这几个人肚子有几斤几两,又不是不晓得。”于是,学文揭了他请人代笔的短,这可把莫戎惹急了,他再次对学文大打出手,不仅把他按到在地上脚踢手打,还咬掉了学文的半截耳朵,这还不够,他掏出水果刀,要废了学文拿笔的手。
我说:“文友之间的正常竞争,比的是作品!”
莫戎说:“别给我提文学,老子要的是竞争!”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即扑过去抱住莫戎,掩护学文逃离。学文捂着耳朵逃离了现场,飞一样朝医院奔去,而我却脱不了身了。
莫戎抓着我的手,死死不松开。
他骂道:“就是你个狗日的,刺激我弄文学,把老子弄神了。”
我说:“我又没有喊你弄。”
他说:“妈妈的,这好比你弄美女,你在弄,我在看,心里像钻子在钻。”
我说:“你,你就莫看嘛。”
他说:“看你弄,我不弄,我心里像刀子在捅。”
我说:“既然难受,就莫弄了,我都不弄了。”
莫戎这才停止了使力,他定定地看着我,说:“你要说话算话。”
我心虚地点点头,我后悔说这句话,谁也没有剥夺我创作的权力呀,但是已经说了,也只有认了。
他接着诅咒,说:“哼,你要再弄文学,我先弄死你。”
见他对学文的残忍,我真的害怕那样的恶性事件在我身上发生,于是我很少动笔了,偶尔写了也不拿去发表。几个月过去了,见我没了新作,作协张主席不高兴了,批评我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我回复他的理由是,我在弄一部长篇小说,很费神的,没时间写小小说了。张主席说,呀百字的超级微型小小说也没有?我说,我心里有,只是没有说出来,我有了你能确保变成铅字吗?张主席说,斯文呀,你是我推荐的下届小说委员会主任人选,切莫辜负我。我只好喏喏着,我心想,谁让我被莫戎要挟了呢。见我没发表作品,莫戎高兴了,主动找我谈话,还老夸我小说学得很好,这样好,厚积薄发,不像那个李学文,利欲熏心,是小丑。我问,厚积一般得积多久?莫戎说,给女人生孩子差不多吧,积十个月,然后下个蛋。我说,也可以这样理解吧,我每隔十个月发一个小说,你没意见吧。莫戎说,那要看啥篇幅,小小说,或者超级微型小小说,不到一百字那种可以,多了不行。我说,你知道我为啥怕你吗?莫戎说,本尊地位摆着的呀。我说,错,我是善解人意。我又说,我怕拿起文学的刃,刺激了你的嫉妒心!莫戎说,你对未来的亿万,百亿万富翁,敢这样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哈哈一笑嘲讽说,你凭啥能当亿万富翁?做梦也得晚上呀。莫戎说,我是财神赵公菩萨转世,信不信。我说,不信。
莫戎说,我会让你信的。
我时不时地和他斗上一斗,这样才不会暴露我扮猪的真实目的。妖叔赞同。
莫戎就是这样一个人,干正事,也就是搞创作,不及我和学文,但其它手段远在我们之上,比如在公司,他很快就成了一把手家中的坐上客,公司的女人对他有一种崇拜的眼色。在作协,他总能让自己愿望达成,在市作协的换届选举上,我和学文本是内定的小说委员会、诗歌委员会的主任人选,但因莫戎作品、人品等因素,没资格提名散文委员会主任。莫戎岂肯罢休,他动用了他所有关系,使用了他能使用的所有手段,硬是把我和学文拿了下来。为此,他和作协张主席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吵闹了大半晌,最后莫戎完胜!莫戎的杀手锏是:说我和学文的作品存在严重的导向问题。
他收集了我们有批评社会不良风气的个别段落,他拿来加以扩大化和上升化,张主席吓着了,他知道这个莫戎是啥也干得出来的,为预防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张主席只好把我和学文的名单拿了下来,而他自己上去了。为此张主席一晚上没睡着觉,还洒了几滴眼泪。张主席后来告诉我说,下届作协副主席就该是他了。我安慰他说,下届还早,把心放下。张主席说,他要当了副主席,我就辞职不干了。我说你不干,难道要把位置让给莫戎?张主席气呼呼地说,那怎么可能!我朝张主席竖起了大拇指。
以上桥段还没法动摇我们三剑客的根基,莫戎人生的转折点,应该从大中街那个拆迁开发项目算起。之前,我和莫戎干完活儿常在一起探讨创作,可是自从大中街项目竣工后,我俩的关系变了,具体说我俩的阶层变了。
我除了添加岁数,没有其他变化,莫戎的生活水准明显高出了我几个档次。他从棚户区搬迁到了高档小区,三十几万的奥迪私家车替代了自行车,还荣升为开发公司办公室主任。这还不够,他还换了老婆,横刀夺了同事老江的爱,娶了空姐冯宝珠,为了扩大家族产业,莫戎出资,让宝珠开了家建筑装饰材料公司,生意爆好,经营不到一年,就垄断了米城的建材市场。莫戎的资产很快上亿,他的奇迹给米城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
我还是老样子,一个整天和材料打交道的小文员。但我知道,我是被罚下凡间的,我没忘记我的使命是盯住莫戎,这个任务是河妖派给我的,我总觉得不正式。河妖说,你总有重视的时候。我问什么时候?妖叔说,不久你就明白了!我冷笑说,你吹吧。妖叔说,那就说说吧,本来仙界要派专门的大仙来给你下达任务指标,但是为了考察我,就把这个活儿派给了我,上仙让我告诉你,你下凡间的任务此前是隐蔽潜伏,但是现在莫戎接受了西方魔都的密令,从米城入口抵达地宫,摧毁东半球,你的任务就是断然阻止他!
妖叔说,我再强调一次,不能让莫戎知道你有监督他的实力!我说,猪的生活何时是个头呀!
我问你知道莫戎的行动步骤吗?
妖叔说,第一步霸占美女,第二步攫取财富,第三步直达地宫,第四步摧毁东半球。目前莫戎在第一、二步行走。妖叔说,他是两步并行。从今天开始,我睡觉也得睁一只眼睛,注视这个莫戎了。妖叔说,必须的。
妖叔给我的金手指,我能白天做梦,眼睛一眨梦就来了,梦见别人的隐私和真实的一模一样,比如,我想到一把手的神秘,梦中就能看见他和情妇在哪儿幽会的等等,一把手和女人那个喜欢后交位,但是有一样障碍没办法突破,就是没梦见过莫戎,尤其他暴发的秘密。我在琢磨,是我的修为不够,还是莫戎魔法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