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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凭着一手优异的装死绝技,不负众望地活到炮灰组。但是还没有外号。

混迹江湖,出门在外总要有名号傍身。

对于混江湖的人来说,名号就跟衣服一样,一个人混江湖连名号都没有,那跟在街上裸奔没什么区别。跟路边叫不出名的混混一样。

混混是一帮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专门给人找麻烦的失业青年。

如果混江湖又不想成为一名混混,那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加入帮派。

一个人在江湖上混,那叫混混,但一群人在江湖上混,混出名堂叫门派,混不出名堂叫帮派,混得再差一点就叫黑帮。

哪里都有混混,黑帮里也一样。

只不过黑帮的混混从来都看不上街上的混混。

他们挂了名号以后就不是普通的混混了,而是一名高级混混。

为了不让人看衰,在阳光下他们花钱总是要比所有人都要阔气,在阴暗里又比会计更懂得算计得失。

谁也不要笑他们穷,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钱,混混来钱总是很突然就有钱了,而且他们有钱的时候可比大多数人都要阔气。

阔气的像这钱就不是他们的一样。

今天他们三人负责监视路头帮会总部周边的帮众,一有风吹草动就去通风报信。

繁华的街道上,夹道的商户小贩,摆摊卖艺者卖力招揽客人,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没有人知道陈大河正带着帮派精英去覆灭路头帮帮会总部,这表示他们隐瞒工作做得很好。

要干大事,每个人脸上免不了要多几分沉重。

章来说:“你这烙饼看起来好好吃,哪里买的。”

周昆说:“街头的徐家会,3铜钱买的。”

章来恼火说:“一张死人烂饼,就敢收3铜钱?他当我们是路边的混混吗?我们可是大河帮派的混混。”

混混有时很阔气,但有时也很要面子。

“我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其他人都收5铜钱。”

这也是混黑帮少有的好处。

梁津也是混黑帮的,自然不能给黑帮丢脸。

沉着脸就跑到徐家会烙饼摊,问:“这饼多少钱一张?”

“5铜钱。”

梁津要了10张饼,指着远处的章来说:“我和他是一伙的,便宜点。3铜钱。”

小贩看了一眼。

“你们都听到了。老板,把我的饼分给他们,5铜钱一张。”

梁津从客人手上收完钱满意的点点头,因为他觉得这方法简直太聪明了。

小贩一直看他收钱,看得目定口呆,看得像出了神。看完钱都不赚了要出来给他跪下。跪下来不是因为要膜拜他的智慧,而是他不像黑帮,更像奸商。黑帮里的奸商。黑帮会给他们留条路,但奸商不会。

“大爷,以后保护费我一定准时缴纳。像大爷你这样收保护费的人才,我以前实在没有见过,只求以后也不要遇见才好。”

梁津拿了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口袋有钱当然是要花掉的,至于怎么花,梁津还没有想到。

几人在街上巡逻。

章来扫了一眼,“喂,梁津,别东张西望啊。会看漏的。”

周昆说:“张大胆人称张刀疤,祥和里一条街的老大,听说他最近在郊外发了一笔横财。这次我们应该也能分到奖金。”

梁津跟在两人身后,朝下一个望风的路口走去,面对这炮灰的工作,他已经说不出什么感觉了,只关心一件事,“今天几点结束啊?”

章来说:“你在说什么?在他们赶回来火拼前都没理由结束吧。”

他的背影在前面显得豪情万丈,他又说:“我们可是黑帮。”

梁津无力反驳。可是今天有来自二级区域“金岗寨”的法术展示,我连票都从黄牛手上买好了。

贪钱的人不一定怕死,但连小钱都贪的人,那一定怕死,怕死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干黑帮,所以梁津不适合干黑帮,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来自二十一世纪。

而这里是修真者的世界。

梁津想起初来那天,天空还飘着雪,刮着风。

他在冰面上,耳边呼呼的响,睁开眼就看到四周白茫茫一片,一条雪线划开天地。

这白的是雪,呼的是风的鬼天气。有一条蚁线出现在视野之中。

等蚁线靠近才知道是一条雪地商旅的车队。车上的喧嚣盖不住呼啸的风,就像飘零的雪掩盖不了他的存在,车队上好奇的人纷纷探出头看他。

脑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这人是个世外高人,大冬天带着浴缸到冰面上泡澡,想必是在修炼一门极寒功法。

第二,这人有病,大冬天带个浴缸到冰面上泡澡。

前者不屑跟他们打招呼,后者也不想打招呼。所以路过的时候,人们只是悄悄议论,没人朝他出声。

梁津想不通,自己只不过加完班回家泡澡小憩,怎么一醒来特么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四周白的要命,又冷又大风。

常年看小说的他,很快理解他是穿越了。

穿越倒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别人穿越好歹有超能力,或者系统什么的,再不济起码还穿着衣服,轮到我,怎么开局就是个缸。

与其让我带个缸,不如给身棉袄好过。

下次能不能等我穿好衣服再穿越啊!观众里面也有未成年,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啊!

为避风雪他只能躲在温水里,好不易见到个商队也不来搭救。

怪不得人家都说社会越来越冷漠了!

在浴缸久留不是办法,四周荒无人烟,下次可不一定有运气碰到人。

梁津只能想尽办法呼救来引起他们注意。

梁津的呼救引起了商旅们的注意,分出一队人马朝他驰来。

主要还是没见过有人在三级风雪里一丝不挂地在浴缸里上蹿下跳,人都是好奇的。商旅们朝他摇手呼喊。

眼尖的商旅们一开始以为他是在修炼,靠近以为他是行为艺术家,没想到单纯是个露体变态。

他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能毫不顾忌的向别人展示他的短处吧。

本来就不长,冷的时候就更短了。

包的跟粽子似的商旅说:“你看,不穿衣服的变态,在冬天也是不穿衣服的。”

长着八字胡商旅说:“那会不会是因为他在洗澡,洗澡是不用穿衣服的,洗澡还穿衣服才真正奇怪。”

“难道在冰天雪地的户外,冒着风雪洗澡,就不算变态了吗?”

八字胡想了一想,说:“你说的对。抱歉是我的错。”

八字胡把一块冰魄石输给了粽子商旅。

说完他们调转车头离开。

梁津急的大喊:“搞什么!我不是在表演,我是在求救啊!”

梁津一踏出浴缸,寒冷瞬间包裹了他,全身瑟瑟发抖。

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在议论,幸好一旁的护卫出手救了他。

眼看他浑身冒热气,寒风刮到他身上,浑身热气腾腾的生机就冻成碎冰落到地上。他的身体开始呈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瘪。

很快身体被抽成人干,开始无力地往下倒。他们确定了,这人不止是个变态,还是个白痴。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耳朵还很灵敏。

“啊!我的皮草!你在干什么,徐一路!”粽子商旅在喊,“这个变态没穿衣服的,别蹭我的皮草!”

“这人是真的蠢蛋吧!怎么连护体罡气都不用,直接用肉体硬抗三级寒风,这层寒毒他受得了吗?”

梁津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话,可是他连开嘴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冻得发紫,只在暖和的绒衣里发颤。跟着梁津的力气消去的还有他的意识,在一点点的逐渐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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