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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在他们都已经是筑基中期水平,否则早将他们赶出去了。

筑基期在榄天镇,甚至整个一级区域(新手村)来说都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闯荡江湖的武林高手了。

陈猎说:“我可以给你们保护费,但你们能保护我们吗?”

杨长断听完就笑了,看到老板并未说笑的样子,才笑着说:“陈老板,你好像弄错了,这笔钱不是你给我们保护你的费用。”

陈猎也不解。“那是什么钱?”

杨长断说:“是保护我们不给你捣乱的费用。”

听完陈猎就笑了,就凭这句话,这笔钱他已经决定出了。他倒不是害怕这帮筑基佬,他们好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就凭他这角斗场的安保就不止五个筑基,应付他们不是问题,更别说他背后的势力。就算他不出手,光是让那些收了他钱的黑帮帮忙,沙田帮都不是对手。但他还是决定出钱,是因为杨长断的真诚。

只不过这笔真诚的价值是有底线的。

起码在陈猎心中是有底线的,只是这底线往往太低。

“角斗场每天赚那么多,你只给那么点,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呀!给这么点看不起谁呢?”

“那只是表面光鲜,实际角斗场早就没钱了,之所以能苟延残喘,靠的全是向诸位这样慷慨的帮会借钱。”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给你钱?”

“你是来要钱的吧?”

“没错。”

“你先把钱借我,我就有钱给你了。”

谈不到一块的两人吵了起来,双方的人马都站出来对峙。

“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想让我出一分钱,倒不如打死我,看看能值多少钱,都比从我身上拿钱容易。”

“你当真要钱不要命?”

“我是要钱没命,要命没钱啊!一个没命享,一个活受罪。活着真是难受,不如死了反倒解脱。”

陈猎又说:“反正我们角斗场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不肯借我,那就帮我解脱吧!”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开门的不是外人,当然就是我们的梁津。

门一开,就看到杨长断拿着一把菜刀抵在陈猎的脖子,只不过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按住陈猎。看两人表情,陈猎反而像是得胜的那个,他伸出的脖子抵在杨长断的菜刀上。

“你动手啊!”

周围站着一群人在对峙。

梁津看着两人,两人也看着他。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梁津的脑子全乱了,想说的话在脑子里碾得稀碎。

陈猎作为主人,首先开口:“什么事?”

梁津说:“你们会赚钱吗?钱不是这样赚的。”

他当然想这么说啦,可是一紧张就结巴,实际上却成了这样。

“…钱…钱,赚…赚钱……”

陈猎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话却结结巴巴,没什么胆子,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水鱼的样子。

陈猎问:“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欸……”

“你的眼光非常不错,我们公司前景很好。最近正在扩大规模,诚招像你这样的理想青年。进了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待遇好,提成高,还包吃住喔。”

陈猎一下搂住梁津的肩头,笑说:“你还想什么,不用想!硬骨头,骨头硬,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等到梁津报上家门,他立马失去兴趣,坐在案前用手撑着脸,摊手说:“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看哪样带的走,你就带走吧。”

说得混不在乎,好像都不是他的,跟刚才那个视财如命的陈猎完全不同,难不成是他转了性?善心大发?

一个人是不会突然转性的,如果一个人突然转了性,那一定是为了保住更重要的事。或者他知道事情根本不会有任何变化,才不会在乎。

梁津看看四周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带走,很快他就发现要带走这里的东西,首先要戳瞎陈猎后面三个人的眼睛。

他们正愤怒地盯着他。

梁津也不急,他知道要怎么应付他们。

如果是打架,再多十个梁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如果是赚钱,再多十个陈猎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在梁津看来,他们根本不懂赚钱。更不懂经济。

这个世界根本还没进入到真正的工业化时代,要说的话更像是官僚资本主义,准确点来说是门派资本主义。绝大部分还处于封建主义的自然经济。别说金融业的发展水平极低,他们甚至连金融这个词都没听说过。

在经济学方面他们就是一帮举着棒子乱吼乱叫的原始人。

如果将现代化的金融体系跟市场经济应用到这个世界,那基本就是对这个世界经济上的降维打击。

没经历过金融风暴,没见过区域货币大贬值,地区大减薪,城市经济负增长。全球性经济大倒退。

他们当然不知道怎样赚钱才快。

梁津自信满满地说:“陈猎,我知道我们是第一次见,但我们真的很像,都很喜欢钱。”

陈猎浑不在意地说:“这些话,我每天要对自己说一百遍。这样的话术对我没用。”

但是梁津的自信还是让陈猎有些眼前一亮,不自觉高看他一眼。

“听我说,如果你想赚钱,最要紧的不是扩大规模,而是弄清当前形势。努力是赚不了钱的,只有用资产去赚钱,才叫赚钱。”

陈猎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赚钱的方法他想的比谁都多,只不过都没赚到钱而已,现在梁津一句话,被堵住的思路忽然茅塞顿开,无数的念头冒了出来。

无论他怎么扩大规模,改善经营,赚的钱总不会变多。此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努力的不够,原来是方向错了。就好像在一个圆圈上跑步,跑得再苦再累,也无法向前多走一步。感动不了世界,只能感动自己。

外行跟外行说话,有空气就够了。专家说话当然是要讲究实际。陈猎命人端来了一张各个帮派的势力分布的大沙盘,就知道他多实际了,不止是因为陈猎是专家,还是个大师,身份不同,格调当然不同。

梁津听完陈猎的介绍后,说:“其实现在事情的局势不仅非常的混乱,还非常的微妙,简直可以用一个险字来形容。”

“那我们要怎样赚钱啊,大师?”

可以赚钱的事情有很多,可是每件事都不够条件去做。起码要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才能开展他的赚钱大计。靠黑恶势力赚钱,根本不能体现经济学的伟大。

但他又偏偏不能告诉他们,现在赚不了钱。那会让他看起来跟个骗子一样。特别是别人喊他大师,好听得心都在动的时候。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人以为他是个骗子。

他必须说点东西,让他们相信,让他们崇拜,否则会像那些只会在天桥下信口开河的说书人一样。

“想要赚钱,我们首先要认识钱。”

杨长断说:“钱还需要学的吗?我们不是每天都在用吗?”

梁津摇了摇手。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但好在他的世界有,他还记得那个世界发生的事。他还有话可以说,有故事可以讲。

例如索罗斯组团华尔街做空香港,引发的香港金融保卫战。

游戏驿站散户用爱发电,大战华尔街巨鳄。

日本泡沫经济一蹶不振。

美国次贷危机引爆全球。

随便一件事拎出来都能讲上一个小时,两人听到梁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有很多听都没听过的名词,但听上去就感觉到牛逼。对梁津的佩服,不止是五体投地,简直是五脏六腑都投了地。

陈猎说:“哇,大师,你的国家地方不大,事还挺多啊。”

其实无论任何一个人说任何一件事,能不间断、不重复地说上两个小时,是谁都会佩服。

这群活在修真只顾着提升修为,称皇称帝的人们,哪里听过在社会高速发展的资本主义是如何占领市场,如何主动让人用100的银票换成80的银元,换完还高兴地跟中奖一样。

听到梁津展望未来的商业帝国,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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