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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霄星右手单牵马绳左手握着葫芦用牙拔开塞子连灌数口,一路上元虚和尚紧随他的身后并不与傅霄星有什么过多的交流,本就漫长的路途多填了些许乏味感,最终傅霄星耐不住性子扭头道:“那个元什么的小和尚,你可去过引仙寺?”

“我自小便未出过寺庙,此次远行是小僧第一次磨炼。”元虚上下打量傅霄星一番,此人面白似玉,身上白衣虽做工精良但沾有些许风尘应是长途跋涉所致,再看那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虽自己未见多少世面,但与自己平日里看到来寺内的镖人完全不同,反倒像是一位富家的公子。

“这样啊,世间如此之大,人这一生不多去看看,光在小寺庙中算得上什么修行?”

元虚摇摇头,虽自己并无理由让对方认同自己的想法但自己也要将自己的看法说出:“非也,佛道在小僧看来应脱离红尘,只有无心,将世间一切抛之脑后,潜心修行才可达到佛境的门槛。”

“嗯嗯,看来我们并不是一类人呢。”傅霄星笑道:“不过可能是我对佛学不太感兴趣吧。”

既然话已经聊开了,元虚便想向傅霄星打探一下元海师兄的下落道:“少侠你可知元海师兄现在人在何处?”

“这。”傅霄星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道:“元海那和尚现在正在引仙寺内等着你与佛经呢。”

元虚很显然没有注意到傅霄星的停顿,接着询问道:“那师兄出去这么久时间为何不回寺内,在我下山前师兄弟们还在流传一些奇怪的传闻,敢问少侠我师兄在引仙寺内可好?”

“元海和尚还可以吧,来这有我护送你,他一不会武功的和尚再与我一同前来可能会无辜添乱,他不回来是为了之后等经书到了引仙寺再与你一道回去,岂不省力?”

“嗯,确实。”元虚满意的点点头,傅霄星心中暗暗叹息,若这个远什么和尚到了引仙寺自己的谎言也便拆穿。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若出什么情况到时再说。

半月前,位于隋州金贇城北外四百里地有座小镇坐落在河流与道路交叉口,这便是唐商前往隋王主城通商的必经之路名为风灵镇,一名身着金黄锦衣的青年牵马入镇。

“你站住。”镇守风灵镇的隋兵用手中长戈拦住青年去路,上下打量对方衣装询问道:“你可是千侠庄人?“

千侠庄为唐州名门正派,庄下门客众多,介擅用剑,行事光明磊落,虽隋王与唐王不和,几经交战打得不可开交,但国战之间的仇恨并未波及到江湖门派,更何况千侠庄平日里仗义疏财,无论是何州百姓有难,千侠庄都会尽力相助。

青年见对方并无歹意抱拳回道:“这位军爷在下受庄主之托,路径此地只为寻店歇息,还请军爷放。”

“少侠。”只听一声浑厚中年男声从远处传来打断道:“唐州贼人来这地可要多看管看管,这可是上头的命令。”

青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留着杂乱肮脏胡须的中年隋兵从塔楼上走下,从身着的盔甲来看应该是此处的小户长级别的人物,这种人说有权力但也无权,可谓是狗仗人势。

小户长快步走到青年跟前一把推开拦住他的士兵,用轻蔑的眼神搜索青年全身,最终将目标锁定青年腰间玉佩用手指道:“这,这,有什么证据你不是唐鬼派来的奸细?”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小户长的意图,路过的百姓虽都看在眼里但没有一人敢为青年发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历来如此。

青年短暂的轻皱眉头,对这样的烂人感到十分厌恶,但为了完成庄主给予的任务只得忍气吞声,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青年对自己还是十分有分寸,若是现在与对方硬碰只会坏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青年从脸上强挤出一个假笑道:“军爷这点请笑纳。”说罢便将腰间玉佩取下双手递给小户长,用余光瞥看被推开的士兵,只见对方已扭过头去,可见小户长已不是一次做这种事。

小户长满脸坏笑的夺过玉佩并熟练的塞入怀中,一只手掏掏耳朵好似宣布什么道:“这里没有可疑人物,我们走。”话音落,连头也不回的重新走上塔楼等待下一个“猎物”,被推开的士兵满面歉意的向青年低了下头。

“罢了,罢了,你们都不容易,但请问本镇有无家名叫通远的客栈。”

士兵侧身指道:“向前行到第二个路口右转便能看见通远的招子。”

“谢过军爷。”青年抱拳离去,沿着士兵指导的路走不出十分钟便来到通远客栈店前,门口跑堂见青年牵马在店门前停留,多年接待的经验使他立马上前道:“客官里边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位小二哥可还有一间空房?”

“有的,有的。”跑堂边回边牵过青年手中的马缰,随后向店内喊一嗓子道:“上等客房一位。”

“这位客官路上辛苦了,随我来。”一名打扮不算精致的女子从店内的柜台里走出来,跑堂的将青年的马牵至后院。

“店家现在可有饭菜一用?”青年边随女子走上柜台边的楼梯上到二楼边问,这通远客栈不算大,一层应该是平日里普通顾客用餐之处,算上刚入门那张长桌也就有五张桌子,通往后院的门边供着一尊关公像,踩上楼梯发出“吱呀”危险的响声,二楼的客房也不多一共也就三间。

“要吃啥子随便提,我们厨子都会做。”女子推开位于楼梯右侧第二间客房领着青年进屋。

“听店家口音不是本地人,怎么想到来这地开店?”

“是啊,这事也说来话长,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嫁到这儿来,如果我不嫁到这儿来,我夫君也不会死。”

“掌柜的,这我盯着你先下去吧。”跑堂已经不知何时来到客房门口打断掌柜的“吟唱”帮青年脱围。

等掌柜走下楼去,青年抱拳谢道:“感谢兄台搭救。”

“少侠客气,我们掌柜说不得那些事。”话音未落,青年迅雷不及掩耳顺起桌上一只青瓷茶杯朝着跑堂面门飞去,跑堂来不及反应,靠着肌肉记忆侧身躲开正面并一手平稳的用二指夹住茶杯道:“少侠这是为何?”

“看你轻功不错,你从后院到这客房来连我都没发现,这只是突然性起试试高人的功夫。”

跑堂尴尬的笑了笑打岔道:“这孩子,什么功夫不功夫的,我就一跑堂的,要吃什么我让小姜给你烧去。”

青年见对方如此态度也便作罢,抱拳道:“多有得罪,在下千侠庄何南墨,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也没啥名号,就一跑堂的,叫我小胡就行。”小胡抱拳回道。

“小胡?”

“客官吃点啥?”

算了,算了,就点点吃的等师哥师姐他们吧。何南墨放弃对小胡身份的摸索道:“那就先来一锅水煮鱼再来二两好酒。”

“得嘞,客官稍等。”小胡说罢便像一阵风似的下楼前往后院厨房,不出二刻小胡便将酒菜端上何南墨的客房,顺带着还有一盘下酒的腌菜与一碗下菜的米饭。

“客官这饭菜都齐了,请慢用。”还未等小胡关门离去,只听楼下掌柜迎客的声音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何南墨闻声出客栈,只见店门口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身青色书生衣身后背着三尺七寸的古琴,满面儒生书墨仙相;女子一袭淡粉轻素衣,虽少去胭脂水粉那种艳丽留下的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容颜。

“师兄师姐。”何南墨连忙下楼打招呼道:“你们可算来了,这。”

“何师弟有些话我们稍后再提。”师兄警觉的打断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你姐姐托我们先来保护你,她随后就到。”

“就是说,何师弟你怎么连你师傅给你的长剑都当了。”师姐好似嘲笑的语气,整得何南墨面红耳赤十分不好意思。

“师姐别嘲笑我啦,这不也是迫于无奈。”

“所以说何师弟还得多锻炼锻炼。”师兄指了指何南墨的腰间道:“你娘给你的玉佩到哪去了?”

“这个。”何南墨挠挠头,小声的将自己刚入镇被小户长敲诈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师兄听罢摇了摇头道:“庄主之命固然重要,但你也不能。”

“几位客官请里边聊,这门口有点。”掌柜打断师兄,何南墨道了句抱歉便将师兄师姐领到二楼自己的客房内,为二位斟上清水。

师兄喝了口水,调息心中不满之情道:“那玉佩可是你娘的遗物,等你姐来我们都不好交代。”

“这么重要的东西客官可得好好保管,下不为例了。”小胡的声音传入屋内,随后他轻轻推开房门将一物抛给何南墨,此物正是何南墨被敲诈去的玉佩。

“在下君子堂谭渭,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师兄起身抱拳,投向敬畏的目光道。

“谭师兄你不会连鼎鼎大名的盗侠令狐沙都不认识吧。”师姐冷不丁的来一句说出小胡真实身份着实惊呆在场其他三人,特别是小胡,他一把将房门关上一手做这禁言的手势一边靠近道:“敢问女侠是哪派高人?”

师姐淡淡的喝了口水回道:”静女宗唐轻柔。“

小胡快速在脑内思索,在记忆中为数不多去过几次静女宗的时候自己完全没进去,先前帮兄弟把过几回风,虽然现在那个兄弟已经被自己亲手送进监狱,这些都是后话,更何况做他们飞贼从来是去盗财绝不会去劫色,道上都没几个人见过自己这怎么就来一个认识自己的?

“女侠我话可放在前头,我从未盗过你们静女宗的东西,而且我一般都是玩两天就换回去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看吧,我就猜到。”唐轻柔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来道歉道:“抱歉啦盗。”

还未等唐轻柔说出下一个字,小胡便要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被谭渭拦下,小胡道:“别再提那些,我现在叫胡沙。”

胡沙好奇怪的名字。何南墨在心中憋笑,最起码的礼数不能丢。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的?”

“这个好猜,第一我看见你在我们谈论玉佩时便与掌柜的秘密交谈,随后你便出门而去,很明显你的目标便是玉佩,那个小户长所在的塔楼离这有大约一盏茶时间,你能这么短的时间将玉佩拿到手并上到这来轻功一定了得,目前江湖上有名人物只有他才可能做到。”

“精彩精彩。”胡沙拍手称赞,随后便又追问道:“那为何又是他而不是别人?”

“那还不是你自己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里,之后江湖中再也没有盗侠这号人的动静,再说这附近也没能排上榜的角色,不是你还是谁;既然我回答了你,说起来我倒想问为什么你甘愿在这当一个跑堂的?”

“知道我为什么退出江湖吗?”

突然从楼底下传来掌柜的惨叫声:“别砸了我三十年的黄花梨木桌!”

屋内四人听闻声响不妙,连忙出门,只见一兜帽客双手正反各持一把弯刀站在柜台前,楼下的桌椅翻倒在地,掌柜和柜台里算账的先生都躲到店内打杂女子身后,打杂女子右手化掌档于身前,左手化拳藏于身后,姿势虽然不完美但也是一个练家子。

“你果然在这里何南墨。”兜帽客完全无视面前打杂女子直勾勾盯着在二楼的何南墨。

“何师弟,这位是?”谭渭听出兜帽客口音应是塞外之人,既然对方用如此阵仗是来找师弟,也就说明此人并非善类,自己要做好动手的准备。

“师兄此人名为路天维,五轮圣火教徒,他是来抢庄主委托之物的。”何南墨先前与其交过几次手,这叫路天维的绝非等闲之辈,自己现在已无趁手兵刃,以他的武功就算师兄师姐在身边,东西也可能被其夺去,突然间后悔起自己曾经未听从师傅的教诲,多学点拳脚武功护身,略感恐惧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胸前藏宝物的位置。

这细微的动作被路天维看在眼中,右侧一步登上柜台如同一只猫般借用柜台蹬上二楼,轻稳落在何南墨身边,谭渭反应迅速一掌推开何南墨另一手用二指夹对方刺来的弯刀。

好险,若不是师兄相助,估计现在我已是一具尸体了。

唐轻柔如鬼魅般从谭渭身后闪出,一脚侧踢中路天维腰部,别看是唐轻柔她四肢白嫩纤细,这一踢着实不轻,路天维从二楼直接摔到一楼柜台内,将柜台后的酒柜子砸个稀烂,酒散落一地。

“路天维你连个女娃娃都解决不了可真是丢脸。”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

众人往声源看去只见一八尺的毛脸大汉袒胸露乳,手持一杆长四丈重约八十来斤的棒槌,步下生风快步进了客栈。

路天维怒火冲心,一掌拍地从地上跃起,恶狠狠盯向大汉喝道:“吴鹤畏你别当我不知道你来是了什么。”

“知道就好,小娃娃你还是老老实实滚回你的西疆,省的老子。”吴鹤畏边说着边将倒在一旁的木凳一脚踹的粉粉碎,“这便是你的榜样。”

“我八十年的老木凳。”掌柜躲在后院哀嚎道。

“何人在我风灵镇第四十六届缁衣捕头闫森的地盘上撒野!“一身穿隋州武官绣衣的佩刀中年男人闯入客栈,边大喝边耍着一套蹩脚刀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要是与吴鹤畏、路天维二人硬碰那便是死路一条。

“老闫已经够乱咧,你就别来添乱了。”掌柜急忙挥手示意闫三木赶紧逃跑回衙府请救兵,可没想到闫三木二话没说手中刀别腰处,一路小碎步冲向最近的吴鹤畏,样子十分可笑。

那吴鹤畏哪里会给这滑稽之人表演的机会,一个小垫步向一旁闪开闫三木刺来的长刀,随手一打击中对方的手腕,闫三木只觉握刀的手一麻,下一秒双脚离地被吴鹤畏踢飞出店。

“亲娘咧,你敢打官兵。”闫森勉强从地上爬起,血一直从嘴中涌出,见吴鹤畏对自己狠瞪一眼好似对自己说道:“你若再不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好的,你。”闫森还没把狠话放完,腿就像不受自己控制般,连滚带爬往衙门的方位慌忙逃去,双手抱着头边逃命边大嚎道:“有人闹事,有人闹事。”样子十分的滑稽,在路两旁原听见客栈内发出动静想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看到平时那般威风的闫捕头如此狼狈,纷纷打消了看热闹的心,街面上一时间乱作一团,如同一锅热油上的蚂蚁,人挤人往远离客栈处逃去。

唯独有一人,路口一大和尚穿过人群,嘴里念念有词的向客栈的方向走去,他身上那件满是灰尘的僧衣已有些许破洞,脚上的破草鞋一只用一根麻绳缠在脚跟,另一只早已不知掉落何处,虽然从他那同弥勒佛般的圆润肚皮上看不出此人已许久没有歇息,但是从他那断断续续的气息中可以感觉到和尚的疲惫与虚弱。

“大和尚你不要命了?”有逃命的好心人见和尚仍然往客栈走去,心想这和尚怕不是不知那客栈发生何事,自己提醒一句也算是积德。

大和尚双手合十回谢道:“多谢施主提醒,不过贫僧与人有约,可不敢失约。”

“这,那大和尚你好自为知吧。”好心人摇了摇头,心想这和尚莫不是嫌命长,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逃命要紧,头也不回的融入大众逃亡路线。

大和尚的草鞋一路拖着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来到客栈门口,深吸一口气道:“各位侠士,有什么事非得打打杀杀,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谈。”

“哪来的秃驴要和老子讲道理,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吴鹤畏怒目圆睁,宛如一尊金刚,睁大眼睛,眼睛突出,威猛可畏,虽抽空骂了一声手中那根棒槌可未停下一时,棍到处无不被击碎,就连棍风也连破数根上楼扶手,掌柜在后院听着店内的声响几经要昏厥过去。

何南墨十分勉强躲过吴鹤畏数棍,却步法逐渐混乱,若多过几招那吴鹤畏棍下便会多个姓何的亡魂。

谭渭见何师弟不敌对手,抬起一脚假意攻击路天维头部,骗得路天维紧急摆脱唐轻柔纠缠但招架不及,随后被谭渭紧跟变化三脚分别踢向对方腰部、胸口,最后一脚踢上面门,谭渭借助路天维的身体将自身腾空一后翻落到离路、吴二人一时打搅不到之处,落地时盘腿坐地古琴架于腿上,奏起《潇湘水云》中的风起云涌段;路、吴二人只觉丹田内犹如有洪水奔涌不止,习武之人最忌气息混乱,谭渭打乱二人气息虽没对路、吴二人造成实质伤害却也打乱对方的进攻,虽有波及在场其他人,但这也是为了帮助何南墨脱身而采取的下下策。

何南墨趁吴鹤畏没缓过神的期间,一步冲到大和尚的面前,忍着丹田胀痛问道:“您是伏魔寺的元海大师吗?”

大和尚一把扶过已经脱力将要一头倒在地上的何南墨,点点头道:“正是贫僧,可是千侠庄的何少侠?”

何南墨搭住元海的肩稍缓过气,随后立马反身面向吴鹤畏拉起架式并回答元海道:“正是,大师不好意思让您看见这。”

“无妨,少侠小心。”元海赶忙提醒何南墨别被与自己对话分心,吴鹤畏也非等闲之辈,此时已经将自身的气息调理顺畅,一记箭步冲向何南墨,手中棒槌如一条长龙冲向对方胸口,元海抬手推开何南墨,但吴鹤畏的棍已到二人之间,那棒槌如同时间停止般突然停下,吴鹤畏见这新来的大和尚如此碍事,不禁眼泛红光,恶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手中的棍横扫向元海,身如弥勒的元海如同甩饼般被吴鹤畏一棍扫进客栈,在石质的地面上连滚三圈。

“呸,臭秃驴碍事。”吴鹤畏游刃有余的收棍向地上啐了口痰。

何南墨被元海这一推直接退到了谭渭的跟前,其已心知元海的用意;谭渭将琴放置一旁起身一把拉起何南墨,眼看着吴鹤畏已经跃起一棍砸向这边,但见何南墨转身想硬接吴鹤畏这一棍,

师弟还是太糊涂了,情急之下谭渭将何南墨往窗口位一推,自己向一旁侧身闪去,棍落地的一瞬间击起地砖碎片,碎片打在身上如同成年男子有意砸向自己般,谭渭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恶贼虽然看似无脑的一击却粗中有细,是自己失算了;吴鹤畏击起的地砖碎片点住了谭渭双腿穴道,令其动弹不得,现在他就是蛛网上的蝴蝶,任吴鹤畏宰割。

“总算是把你这个君子堂的伪君子抓。”吴鹤畏话未说完,身体却已然动弹不得,立马便知自己已被人点了穴道。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小胡不知从何时到了吴鹤畏的身后轻蔑道,“别费力气了,你是冲不开这穴道的。”

这,我吴鹤畏居然被一个跑堂的打败,可恶啊,路天维那小子呢?不会已经。

“你和那个西疆就老实去大牢里待着吧。”小胡说着给谭渭双腿解穴,随后不知用何种方法的将吴鹤畏手中紧攥的棒槌抽出与从路天维那缴获的双弯刀扔到一边,小胡在一开始本无动手之意,主要是为隐藏身份,却眼见谭渭等人逐渐失去优势,再加上掌柜拿自己的月钱要挟,不得已出手,一步跃下楼,路天维正为报唐轻柔一脚之仇,用双刀慢慢折磨唐轻柔,虽唐轻柔介惊险躲过几招但已然没有还手的余地,双刀好似与自己的身体有吸引般一直缠绕在身旁,正当路天维还一心享受自己占据的完全上风中,完全没注意到此时小胡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被一记点穴轻松制服,路、吴二人介败于自大下。

“贼人莫跑,本镇唯一捕头闫森,闫三木又回来了!”正当局势稳定下来,闫森有提着刀冲进客栈,胸前还印着吴鹤畏的脚印,他的身后并无援兵,只因官府不作为;闫森跑回衙门后,官老爷闭门不见,一起共事的弟兄们见他纷纷扭头便走,无一人想解客栈之乱,随后闫森又跑往入镇关卡,结果便同衙门如出一辙,没人想来接手这烫手山芋,闫森虽说平日好面子又爱占小便宜,但他仍记得客栈内的每个人对他的好,现在的他不能坐视不管,不顾生命安全,单枪匹马回到客栈。

小胡见闫森来了,抬手打招呼道:“老闫又回来啦。”

“我滴亲娘耶,这,这是怎么了?”闫森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一脚将自己踢出门的壮汉已经在原地一动不动,情况一样的还有一名西疆人,不用说此人必定是共犯,但这里的一切又是谁做的呢?

“你看老闫你来迟了,这几位侠士都帮我们解决完这两个恶徒。”小胡顺势拍了拍谭渭的肩头,何南墨此时扶着腰从闫森身旁走近客栈,这一架打得有点懵,自从元海师傅来后自己便像一个球般被人推来推去。

闫森将刀反架在肩头走向吴鹤畏轻声嘀咕一句:“看着挺壮,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中。”

“胡。”谭渭刚想说这些都是小胡的功劳,却听小胡咳嗽一声便识趣的停下嘴。

“怎么小胡你嗓子有问题?大侠你前面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没关系。”闫森边说着边走到路天维身边上下大量道:“小伙子挺嚣张啊,都到这来闹事了?”

“我,呃,这些人就麻烦闫捕头带回去,这件事,呃,就这样吧。”谭渭灵机一动,其一怕暴露了小胡就是盗侠的身份,其二若说这二人是因何师弟而来,免不了一顿官司到时候会误了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闫森听谭渭言辞心中一喜,官府上不知道这事是这三人解决的,自己将人逮回去便是大功一件,连忙谢道:“那就如大侠所言,将这二贼带到官府严加看管。”谢罢,手脚利索跑回衙门取木枷,将吴、路二人逮回官府,当闫森给二人拷上枷锁时小胡偷偷给二人解除腿部穴道,那二人也是识趣,乖乖的与闫森前去官府,能使他们听话的底牌不止是小胡的武功与现在戴上枷锁上半身还未解穴只能仍闫森宰割,更关键是他二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小官府大牢可关不住他们。

众人目送闫森押送吴、路二人出了门,掌柜嗷呜一声瘫坐地面,手拾起几片酒坛碎片抱怨道:“我兑水的三年老汾酒,还有五十年的黄花梨木桌,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

“掌柜的,桌子是松木的。“一直躲在后院的账房先生探出头指正道。

“我不管,我说是黄花梨就是黄花梨。“

账房先生推开蓝布门帘,走到掌柜跟前一脸正经的说教道:“子曾经曰过。”

“去,我看你是不想要工钱了,快去看看账本咋样了。”还未等账房先生说教被掌柜一句打断,账房先生无奈的边摇摇头边喃喃自语的走向被打垮的柜台翻找账本,随后掌柜大声命令道:“小姚,给我出来!"

”掌柜的。“打杂女子也从后院的蓝布门帘探出脑袋小心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姚,小姚姚,我们的姚女侠怎么躲到后院去了?”

面对掌柜的嘲讽小姚从嘴里慢慢嘀嘀咕咕道:“掌柜的,这也不能怪我,那两个哪里是人家能对付的了的嘛。”

掌柜将手中的碎片往空地一摔怒道:“那你还不去做你能做的。”一声令下小姚立马返回后院拿出扫帚前往收拾残局。

“姜大厨!”掌柜站起身来,厉声向后院喊去。

一名留着短发的肥胖男子掀开蓝布门帘走出道:“掌柜的,我就一厨子,也没啥武功,这。”

“你就不会帮着收拾收拾,现在这么乱谁还会来这吃饭?”掌柜气势如虹的逼向姜厨子,姜厨子被掌柜的气势震慑住,二话不说快步走进大厅帮着账房先生与小姚收拾客栈。

在掌柜安排伙计们规整客栈时,小胡带着何南墨众人来到二楼客房,元海和尚说来也是奇怪,原本何南墨以为此人受到吴鹤畏那般重的棍击起码会昏迷不醒一段时日,当众人去救他时,他却好似没事人般躺在地上打起瞌睡,反倒是何南墨自己现在是站着也勉强。

“多谢胡大侠的援助,若不是。”谭渭拱手作揖谢道。

“别大不大侠的,我早已退出江湖多年,再说当年那些行为也算不上大侠。”小胡作揖回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找何少侠究竟是为了什么,几位还是早些休息为好以免还有其他人前来闹事,而且这下面还要我帮忙,我就先下去了,有什么需要喊一嗓子就成。”

“多谢,胡。”谭渭刚要说出大侠二字,却被小胡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打断,自觉的闭嘴默默鞠了一躬,随后目送其离开客房。

当小胡离开的瞬间,唐轻柔收起平日里略带调皮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担忧,扶着何南墨上床盘腿打坐,关切的道:“你这样冒险,等你姐姐来绝对会骂死你,明知”

何南墨边闭眼调息边回道:“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就该因我结束,唐师姐不必多言,姐姐她也会明白的。”

原被众人抬到一旁扶椅上睡觉的元海和尚不知何时醒来,发出弥勒般的笑声并称赞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贫僧很是佩服。”

【所有人都会有专属剧情,虽然想向水浒一些传统小说靠齐但写作功力还有欠缺,暂时只能这样了(为什么lao胡是违禁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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