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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陈珂和蔡军跟一位汉子划拳吃菜,酒碗当水。

似乎被对方这位汉子划拳技艺精湛到了,连输好几把。

“兄台划拳不眨眼,出手快,不思索思索一下?”陈珂脸色微红,醉声道。

“这划拳啊,不能慢,慢了就让你俩想到我要出啥了,就像这锅子里的烫菜,你还想着放什么菜,我都已经吃上锅里的了。”汉子大笑说道。

蔡军点点头,这吃顿饭能学到一些实在事,也是心情大好。

举起酒碗又敬了一碗,汉子和陈珂自行回敬一碗。

一顿饭,可以认识许多人,也可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汉子是跑码头的伙夫,这一顿饭吃完,走出酒楼这个门后,以后便是人上人。

“小弟都军府蔡军,以后江大哥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给您摆平。”蔡军酒后说道。

“水镜楼学徒,陈珂,旁边这位是我师弟余年,江大哥性情中人,我没什么实权,不过江大哥有什么用的上的,叫我就可以!”陈珂也是附和道。

短短几句话,让江沉手里的酒碗微微一颤。这可都是贵人啊!

“两位高看,我也只是今日婆娘见我日夜劳累,给了些零钱让我在这好好吃上一口饭,没成想遇见二位如此待我。”

蔡军摆摆手说道:“江大哥不必见外,你不嫌我们三个共用一个锅子,还教我们这烫菜的讲究。这朋友应该交。码头的活今日酒后便不去干了,来我这做个参谋如何。”

陈珂也是点点头,酒过三巡。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舒坦。权势的快意,几句话解决一位人的一生。

江沉又是倒上一碗烈酒,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看着蔡军和陈珂一脸真挚。

“承蒙兄弟不嫌,这酒我干了。”

“江大哥又开始见外了,再罚一碗,我们弟兄跟你一碗。”

楼下声音吵闹驳杂,楼上的莱昂朝楼下微微一撇,略微皱眉。

“倒是什么人都能当上军阀了,吵闹的像个猴子,有点小势小权就在那吵闹。”

何逊邈抚须笑道:“莱先生乃是风雅人,能在老佛爷身边的,无需理会楼下的那些糟糠。”

“何御医身处此地,倒是委屈您了,京城那边我替老爷子美言几句,重新回到老佛爷身边吧!”

何逊邈听完这句话,顿时下跪拱手。

“老臣这双手,自打医治过小阿哥后,便再没有给人行过医,就盼着有机会还能在老佛爷身边,不能脏了这双手呀!”

莱昂上前搀扶说道:“何御医这是做甚,您是我的前辈,您这样,晚辈可受不起。”

何逊邈老泪纵横,摇了摇头。

该拜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楼下的陈珂听到楼上的言语,厌烦道。

基因者的他,耳根方圆百里,只要他愿意,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得罚一碗。”蔡军愣神后说道。

陈珂此时的酒意清醒一半,侧身在蔡军低语起来,把楼上莱昂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妈了个巴子的,真不能给他好脸。”蔡军掏出王八盒子,怒气冲冲。

“蔡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忽然这么气躁。”江沉刚吃了块羊肉,问道。

“楼上有几头野猪在那里学狗叫,不就是老佛爷身边的人吗,都改朝换代了,还在搞恩威浩荡一出,江大哥你先坐着,我去训一训楼上的野猪。”

蔡军领着陈珂要上楼教训莱昂一番。

跟了蔡军,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江沉仗着自己酒气还在,跟着也上了楼。

认准人了,就不能犹豫。

见着江大哥非要跟着,蔡军也不拦着,毕竟这才是江湖弟兄。

三位满身酒气,冲撞着上楼。留下余年一人在那大快朵颐。

蔡军看到雅阁内的莱昂在那拿着小瓷杯饮酒,那个举止那个调调。

气的蔡军二话不说,朝着他就开了两枪。

“啪!啪!”

莱昂身边的黑奴率先出手,一双大手直接抓住袭来的子弹。

“基因者!”

陈珂微微一惊,他感知到莱昂是基因者没错,没想到这黑奴居然也是。

能让他感知不到的,之前就只有他的师傅。

接下子弹,黑奴爆冲而上,右拳直接崩出。

“嘭!”

力拔山河,陈珂手臂挡下这一击,有些吃痛。

这一拳的力道太重了,就像天外陨石坠击。

吃惊的不仅仅是陈珂,莱昂也是吃了一惊。

自然是明白他的黑奴有多强,能挡住他一拳的,可还没有见过。

战斗没有停歇,陈珂和黑奴拳拳猛攻,速度快的浮现出道道残影,酒楼被这两打的颤抖不止。

一记手刀,陈珂每一次划过,刺耳的划拉声像是在用锋利的剪刀划开布条。

酒气早已消散殆尽,久战不下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恼怒。

酒桌上的豪言,江沉大哥和蔡军在旁边观战,这一战要是输了,输的可不仅仅是面了。

血气爆涨,陈珂速度力道越发巨大,黑奴原本和陈珂旗鼓相当的局势瞬间被压倒。

“百拳化一”

百道拳影重重叠叠,化为一道拳印。

这一拳直接砸飞了黑奴,将其镶嵌在了墙壁之中。

“嘭!”

“啪!”

黑奴的撞击声,瓷器的破碎声。

莱昂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看着这一幕,额头上的青筋直接肱起。

“小兄弟,好武艺。”莱昂此时也没有了品酒的姿态,站着说道。

“哼!现在的嘴脸可不像刚才。”陈珂冷哼道。

莱昂微微抖手,挥了挥衣袖,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能击溃黑奴的,自己自然也不是陈珂的对手,放下身段赔礼一番。

“这就行了?你不挺能说吗?”战局已定,蔡军登时上房揭瓦,讽道。

莱昂知道此时想走,也不会那么简单。

“啪!啪!啪!”

立马数个巴掌煽动着嘴角,力道很足,一下子就满嘴的鲜红。

莱昂也是狠角,直接把自己打的不成人样。

看着狂扇自己嘴的莱昂,蔡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下次说话注意点,来了这里,管你龙啊凤的,都得给我盘着。”

莱昂此时需要靠着何逊邈的搀扶,时不时点头应是。

一旁宴请的师傅们也都不敢多嘴几句,敢恕不敢言。

出了一口气,蔡军拍了拍陈珂的肩膀。“走,别让这几个蠢东西扫了我们的雅。”

至于店内的小二。

是横竖不敢说话,见打完仗,便立马收拾起残局。

别说能不能赔,这位军爷没算账就不错了。

莱昂靠着何老爷子搀扶出酒楼,何逊邈也是气的吹胡瞪眼。

皇亲国戚现在正是势弱时,搁以前,哪受过这鸟气。

时势造就,酒楼内也是无人敢多言,毕竟没有谁没事会惹自己一身臊。而参与者江沉看来,这是真军阀。

起初自己若是路人,估摸着,到家的炕头上都会碎上几句,定是军阀草菅,现在参与进后,一种兴奋感不断刺激着内心。

只有身处经历后才知道,官大真的可以压死人。

“原来无视任何规矩,是这么的畅快。”

绕是陈珂按压住体内的气血不在爆涌,一时间也是兴奋的不行。

蔡军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只要不是军衔比我高的,这片天地咱们自然可以横着走。

那个莱昂对他客气,那是觉得可以成为我们的人,可对我们出言不逊,那便是没有站我们的队,该敲打就得敲打了。”

对于蔡军的话,江沉和陈珂皆是点头,本来就和都军府捆绑在一块了,一荣俱荣嘛。

不过余年就有点嗤之以鼻了。

“你们真的是喝多了,无缘无故掏枪伤人,就算那个莱昂很讨人厌,说话难听,可这不是做恶的条件。

还有师兄,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师傅知道了定会生气。”余年一直在楼下饭桌坐着,看着下楼过来的三人说道。

揉了揉余年的脑袋瓜,陈珂给自己又倒上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这都是平常不过的事,要搁都思良在,这酒楼都被抄了。

而我只是教育一下嘴巴欠的人而已,算不得什么。怎么?难不成我还得顾虑你这样看戏人的感想不成?那我这官当的可没劲的很。”

蔡军对余年的话一句没听,毕竟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师兄我今天也是喝多了,师弟不用担忧,天塌下来,师兄担着。”

余年摇了摇头,因为一句话就大打出手,只是把酒当做宣泄的借口罢了,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这是余年的预感,对师兄的担忧愈发加重。

最主要的,就是余年开始害怕疼爱他的师兄开始走错了路。

时局动荡不安,师傅有过训诫,军阀路走不远。师兄若是深陷其中,那就真的走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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