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都九洋抹着眼泪开着车,怪陈珂为啥不拦着。
陈珂不想理会,看着路边的风景出神。
山水怡人,田野梯状如梯台,云中雾气缠绕山峰。
“下次想带师傅他们来这里玩。”
开着车的都九洋点点头,“这些地方你师傅确实也没来过,这辈子你师傅都不愿出远门,说是外面的景美,不如水镜楼的三分之一,你瞅瞅你师傅多井底之蛙。”
陈珂皱了皱眉头,怒道:“我不喜欢听到说我师傅坏话。”
“得!你教训的是,谁叫我打不过你。”都九洋笑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陈珂回道。
“那你就是固执,师傅固然好,但是别太认真,多累呀!说几句就炸毛,关系反而不好,会生疏的。”都九洋说道。
陈珂想起余年总是大大咧咧,师傅也是疼爱有佳。
他俩彼此没有芥蒂关系更像父子,自己和师傅确实真的像是师徒情谊。
“我说的没错吧!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认真了,该放松就得放松。蔡军和我说过你,当初自在来水镜楼你在思考师傅会不会答应,余年那小子就不会,他就觉得自在还不能生活自理,便要带回去。”都九洋提醒道。
这话说的在理,陈珂点点头,虽说余年问他能不能带回家。
哪怕那天拒绝了,余年也会带回去的,因为那里已经是他的家了。
都九洋也是点到为止,握着方向盘朝着窗户外吐了口唾沫,看着前方长长大道有些熬人。
“一会你来开,一直让我来,我累的很。”
“可我不会。”
“他娘的不会学啊!”说完,都九洋便停车让陈珂去开。
一路跌跌停停,刚学车的陈珂手脚很笨,副驾驶的都九洋骂骂咧咧的教导着。
说是来只猪,都已经会开回猪圈了。
这边行程继续前行,水镜楼那边事情倒是不少,余年成天把老夫子气的血压升高。
前段时间还把老夫子气出病了,说什么都不要教他,这让余婳宣气的用细竹条抽烂了余年的屁股。
余年说要和他恩断义绝,绝食了一天。
半夜爬到余婳宣门口说饿了,吃完再不理你。
余婳宣打开门,屋内的饭菜一直热乎着,扶着余年趴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喂着。
吃着吃着,余年就哭了,“师兄在就好了,肯定不让你打我。”
余婳宣笑了笑,夹了块东坡肉喂到余年的嘴里。
“你师兄顶多替你挨这顿打,绝对不敢拦着。”看着余年开了花的屁股,余婳宣继续道:“奢管家给你敷了药没。”
“我没要!”
“那你倒是硬气。”
余年吃了一口饭想了想,“看在师傅知道心疼的份上,我就不折磨自己了,师傅快给我抹点吧,真的疼得不行。”
余婳宣放下碗筷,找奢管家要了份膏药给余年擦拭着伤口,“整个戏院挑不出一个状元郎,以后你能把书读进去了,哪里去不得。”
“哪里都不想去,就想陪着…。”余年嘟囔着,话未说完便熟睡了过去,这一天也确实累坏了。
余婳宣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越发深邃,哪有不散的宴席,陪伴的日子不多了。
明白自己身体境况,余婳宣给余年披上被褥后,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姊琳红楼夜晚最是热闹,灯笼高挂,红艳似火。
出门的余婳宣站在姊琳红楼的屋顶上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
“难得见你来这。”阿娇姑娘也是坐在房顶上,看着满头白发的余婳宣说道。
余婳宣并没有看她,还是看着下方。
“不会是因为我见死不救还在生气吧。”阿娇姑娘问道。
“不是你给的续命药,我的爱徒早就没命了,又欠你一次。”余婳宣转身看着阿娇,“上次八旗的独眼被你带走,还在这世上吗?”
阿娇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草菅人命的人,他在后院打杂呢,你问这个干嘛。”
“前阵子去了趟八旗的总部,那里的人都没见过老板,唯独他说起过。”
余婳宣看着阿娇姑娘,拱手相托。“我想让他告诉我,他的老板在哪。”
伸了个懒腰,阿娇指着后院的厨房,便不再搭理余婳宣自行回到了房内。
心情算是糟糕透了,都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还不消停。
问过了独眼零,余婳宣只身准备前往闽川,不管是八旗还是几旗,最大的神秘老板就在那里。
闽川
算是三不管地带,里面鱼龙混杂,说实在点,哪怕余婳宣吞噬了八旗两位子弟的实力也不够看的。
可这次不得不去,他怕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翌日,另一边寻找大墓的都九洋和陈珂正火速前往目的地。
陈珂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去大墓的目的根本不是都九洋收集古董的癖好。
实则是这大墓据说有长生仙药,虽说长生这事有些夸大,但延年问题不大。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双眼含泪,愤怒感使得额上的青筋拱出,怒视着都九洋。
都九洋一拳将旁边的车窗玻璃砸碎,也是怒怼。
“你觉得不骗你们,你师傅能同意你出远门?”
车速开到了最快,一路狂飙。“那你还要赌石,知不知道我们没时间了。”
“你以为蔡军真他娘喜欢织毛衣,你以为真为了赌石,全都做给你师傅看的。”
距离大墓还有三日,双方拌了句嘴,便不再言语。
这一刻的陈珂方向盘都被捏的有些歪曲,不过财大气粗的都九洋也不介意,能赶路就成。
何逊邈说余婳宣没有多少时日的时候,都九洋当时和现在的陈珂同样的愤怒。
远离了松县后才把这事告知陈珂,他现在的愤怒都理解。
都军府内织着毛衣的蔡军看着屋外的自在后,便放下了手里的线针,“余婳宣出远门了?”
自在点点头,在暖阳下,黝黑的肤色闪着一些黝光。
他知道恩人遇事了,就像书上有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这次去私塾和老夫子那请了假,便来到了都军府等待安排。
丢掉手中的毛衣,蔡军整理了下衣领,“带队出发,去那姊琳红楼问个问题。”
“啪!沓!”
一声令下,百位士兵整齐列队,手拿铳枪,身材笔挺的列阵前行,步伐整齐划一。
一步步走近,步伐震耳如雷,一排排士兵出现在姊琳红楼的门口。
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整齐划一。
蔡军骑马翻身,站在楼门口,扣着指甲歪着脑袋,就这样看着。
时间仿佛放慢了不少,周边鸦雀无声,最是热闹的红楼此刻也无人再发出声。
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吵着这些军阀。
“都不说话,那我的枪可要先说了。”
蔡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姊琳红楼,楼外迎客的姑娘被吓的面色霜白,大气不敢出。
那枪械走了火可不好受,要丢命的。
“胆子倒是不小。”
寂静无声的场景总算是有了声响。
蔡军立马抬正脖子,躬身嬉笑道:“小的问个问题,问完便走。”
“讲!”
干咳一声,蔡军正了下嗓门:“婳宣若要娶你,你嫁不嫁。”
“放肆!”
“扯呼!”
蔡军立马骑上马,招呼着手下人马撤离,刚走没多久,狂风便呼啸而至。
“退!”
自在立马挡在前方,一拳轰出,将那疾风打散。
“哈哈哈,阿娇姑娘莫气,玩笑话,真有个问题,那八旗来头有多大,望告知!”
策马狂奔的蔡军丢下这句话,便和自在远行,留下呆若木鸡的士兵们不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