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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志向,又有家人牵挂,而且他出身贫困,天然的就不是景贤那边的。

到时候找机会,问他对公主景鸾这一派的看法,就应该能确定他可否为自己所用了。

打定主意之后,徐恒生便带他去见了陆活,吩咐了这几日他需要做的伙计。

并承诺,只要做工作的好。

这科考三件套,就结算当工钱给他,并且还多送他一点石炭。

王维自此,便天天在作坊里干着活,陆活他们每日吃饭,也都捎带着负责了王维的伙食。

这炊饼和面汤也不值钱,多一副筷子而已。

期间徐恒生也曾私下问过陆活,得知王维干活勤恳,做事也挺规矩。

“而且还不死板,比好多死木头脑袋的读书人,思维要灵活。”

陆活也挺喜欢这个大哥。

徐恒生心中了然,嗯,不错的评语。

看来自己可以乘着科考前这几天,抽空确定一下他的政治立场。

虽说徐恒生从电脑系统上查的,这王维是太平公主的门客之类,甚至还给历史上的太平公主写过红豆情诗。

但那一世是那一世,这大梁朝是大梁朝,徐恒生觉得这种事,就算两人有点同名。

但也不用敏感而担心这种没影的事。

科考日一天天近了。

在十二月初二这日,徐恒生一大早赶着坊门打开时,就来到安乐坊。

王维已经在作坊里忙了好一会了。

因为实在没钱,王维自从进长安以来,都是住在安乐坊的某家小客舍柴房里。

因为客舍的大通铺太贵,二十人一间的大通铺一晚上要三个铜钱。

王维帮着客舍收了几天柴房,发现柴房除了没有正经的床,其他都特别适合。

便以一文钱一天的价格,独自一人搬了进去,晚上就睡在稻草铺盖上,白天有空了还能安心看书,王维很知足。

徐恒生在科考三天前,找到王维,想要跟他说的,便是这个事。

“科举是大事,还有三天时间,你就搬到我们这里,抓紧这几天再看看书,提升一下。”

徐恒生带着王维走进作坊里一个堆着些许杂货的房间。

“这...自从我在作坊里干活,给工钱还包一日三餐,要是再住...我...”

王维摇摇头,他觉得受到徐恒生的恩惠太多,不能再得寸进尺。

“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收拾一下,比你住的柴房强。”

“而且我也听陆活他们说了,多亏有你,这一批的制纸沤制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你不必客气,是应得的。”

因为徐恒生忙的事情太多,他只负责把控造纸品质的大事方面。

至于小细节,则都是让陆活他们自己发挥。

王维毕竟是头脑很好使的读书识字之人,来了之后,改进一些细节,工作效率自然就快了。

王维听徐恒生如此说,便不再说什么,算是默认答应了。

毕竟都要快科考了。

读书人严寒酷暑苦读,吃那么多苦,为的,不就是想中考得以金榜题名么。

“你就在住在这,安心看书吧,科举三件套一会让陆活给你拿过来。”

与王维说了些许关于科考之类的闲谈,正好提到太平公主景鸾与赵王景贤的储位之争。

徐恒生便就着如此话题,问了王维他的看法。

“你更看好哪一位?或者说你支持哪一位?可否说说?”

徐恒生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问道。

王维却是面色郑重,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

这反而让徐恒生有点在意,这兄弟性格这么认真的么。

“我从来没和人说过,其实我是公主殿下的铁杆追随者。”

王维思考片刻,才一句一字的说道。

“我出身贫寒,幼年时爹娘因为辛苦种地积劳成疾,没钱治病而亡。多亏姐姐日夜辛苦供养我读书。”

“待我长到十三岁时,家里实在没法维持,我的学业又要必须去州府里找名师。姐姐便自己贱卖,凑钱供我读书。”

“公主殿下的理念,正是我将来为官之后要努力实现的目标。徐兄你可别笑话我。”

王维神情有些激动的说完,朝徐恒生拱了拱手。

徐恒生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拍拍王维的肩膀。

“那就好,正好,我也同你一样。”

徐恒生放心了王维的立场。

便在初二这天晚上,给王维送来了一本手抄本。

这本策问集,就是公主殿下早些时候带给徐恒生的。

这原版手抄本,徐恒生是收藏起来的。

日常翻看用的,则是额外自己抄录的那本。

徐恒生将策问集递给王维,

“这本书,来之极为不易,只因今日你说的这番话,甚合编篡此书的人、和我。便在临考前两日,借你。

望你仔细翻阅,科考之时有所帮助,切记不可示与他人。你可明白?”

王维当然懂。

以一副比徐恒生还要严肃的表情,郑重点头,“徐兄放心,这几日我便不出门,待到初五日,你来屋子收回即可。”

随后,王维便真如他承诺那般,两日只步不出造纸作坊,埋头苦读。

待到初五日子时刚过,便出了房间,朝皇城内的礼部贡院而去。

万众瞩目的大梁朝开明五年的科考试,终于开始了。

徐恒生虽不用考,但从王维那里,他得知了考试进场的时间,是分时间段的。

毕竟这数千人考试,又是盘查极为细致的科考。

所以必须要留足充足时间。

考生按抓阄摸到的时间,按批次进场。

王维进场时间是丑时。

也就是凌晨两点,他就要赶到考场。

这进场时间,会一直持续到天明,才会正式开始科考。

在这深冬的天气里,穿着单面皮袄的考子们排着队伍,在火光通明照耀下,一个一个进入考场。

王维身上穿着一件薄皮兔皮袄,是徐恒生给的。

因为平常穿的就不多,冻出来的王维,看着周围那些开始脱大厚袄子的学子,莫名就有了几分信心。

往年都是二月科考,科考只允许穿五件单衣。

因今年科考时间挪动,朝廷才额外下令,允许穿单面皮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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