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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

在深夜。

那你碰到过那种东西吗,她声音突然变大,又轻轻说到是那种东西。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曾经在深夜一个人奔跑到凌晨。树木在我身旁沙沙作响,一股冷气在我后脊不停升起。我看着相隔2公里的路灯,未曾回头。

那东西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我们谁也没碰到过。这只是一篇故事,虽然惊悚,但内容纯属虚构。

她靠近我,轻轻的说:我碰到过。我还见过猩红的眼睛,两只,在树林里,晃晃悠悠。想要靠近我。

也许是大楼的防控障碍灯光呢。你只是加班太累,它一闪一闪造成了你的错觉。

不!她仍然看着我,就是那种东西。我肯定没有看错。她试图说服我。

她继续说道,我骑着电车,那条路没有路灯,幽暗无光,因为路程,我每次下班都会从那里走过。节省很多时间。但那天,我因为加班,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太疲倦了,只想回到家,好好休息。

道路两侧树木高度10米以上,光秃秃,嶙峋怪异。周围一点声音都可以,它们像孤独的守卫者。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在离地半米的距离飘荡着丝丝白雾,朦胧但并不具备美感。往前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旁种满了绿色竹林。

她眼神恍惚,是在回忆过去。

就是那片竹林,我清楚的记得,夜间并没有风,但到了那里听见了模糊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走路,那似乎好像是脚步。

我没有在意啊。只想穿过去,回到家。但你知道吗,半夜谁会在那里,而且!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脚步。

我补充道:那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不是!她纠正我。是那东西。

鬼吗。我在心中想到:那种被蛆虫蚕食了半张脸,漏出血肉和白骨,颤颤巍巍的靠近你,歪着头,穿过树林,伸出手,指向你,要把你拖进竹林,压在你的身上。蛆虫掉进你的眼睛,嘴巴,让你变成它的同类。

她说:我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那两只猩红的眼睛。感觉它特别近,仿佛在等我。我电车加到最大,离开了那个地方。可是…

可是什么。她不在讲话。我想继续了解,所以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可她神秘的说,我没有摆脱它,它离开了树林,跟在我身后,回了我的家。

这几天,我总是梦见它。它离我越来越近,先是进入院落,继而趴在窗户,现在正在打开我卧室的门。

她猛的抓住我的手,你要救救我,它马上就要打开门,抓走我。

我决定今晚留在这里,陪在她身边。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但在此之前,我要去她说的地方看看。

那段模糊人影紧随其后,倏忽闪逝。我以为是幻觉,但这片竹林,似乎真的有事情在曾经发生。

她对我说鬼魂缠绕,让她夜不能寐,日间也会感到惊悚。温暖白灼的日光中,后脊也会有寒冷凝而不散,如巨蛇张开大口,两颗大牙滴落毒液,一点点的惊蓄在心口,直到最后被吞没。

我说我不信鬼神之说。只是你的压力太大。

她精神萎靡,目光哀怨:难道非等我死了你才选择相信。

她叹了口气,轻轻的。

有一个地方叫万寿陵,不过我把它称为失乐园。死后得尸体被燃烧,骨灰放进木盒。木盒放置失乐园。

它或放在墓中,或在公共祠堂。

你知道它像什么嘛。她对我说道。

就像事无人认领得快递,无声得等待,或许不久,或许很久。等着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

非得等到那时候,你也像他们一样点香,静默,在心底默念:我还没有忘记你呢。

——————

她看出我的踯躅,又对我说:今天晚上,你留下来,我指给你看。

黄昏在等待中降临,四周的一切影影绰绰,我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喝了袋牛奶。

在它来之前。我听她说了很多。

起初是一种异响,窸窸窣窣,就在大门外来回兜转。静谧的黑暗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我不该起身去打开门,更不该打开大门。现在想来,卧室离门那么远,怎么会听的见呢。

我开了门,打开灯,四周很安静,也没什么东西。但是!一切的起始源于那个夜晚。也源于门。如果我不打开门,那东西就进不来,只会徘徊,或许很快就会离去。

门开了,它才会进来。

它处于不同的时空,在不同的维度出现。神秘的面容让人神经错乱。那是无法理解的内在现象。

它像一个恐怖的旧人,挖掘出我最惊悚的记忆,眼眶两点红色的烟火一隐一闪。如同勾魂的灯笼,我想闭上眼睛,但心底却怎么也忘不了它的笑。

门开了一条缝,它把头探出来,带着血丝的手指数向我,丈量我与它的距离。

从门口到卧室一共二十三步,一个星期它就会敲响卧室的窗,打开卧室的门,把我带走。

还有二天,就要一个星期。昨天夜里我透过窗,伴着月光,看着它踱步在院落。它低着头,时而朝向我,一会儿背向我。

它刚开始转圈的距离很小,后开越来越大。再过两天,它就会朝向这间卧室。我以为的安全箱。

你没试着搬出去?我问道。

我不敢!我害怕我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时间在记忆中轮回。过去岁月恐怖的场景重现。那是心渊不会想起,但从未忘记。与深夜的两点红光构造成独特另类的恐怖体。

它有着类人的形象,但肢体更加不可思议,头皮,脖颈,胸膛,后背,手上都是白色的眼球,且在不停的蠕动。在窜动的过程中留下浓黄的汁液,就像一个移动的雕塑。汁液落在地面滴滴拉拉,刺穿了她的耳膜,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时间差不多来到12:00,我们停止了交谈。静静地等待…

它越来越聪明,这几天的时光并没有浪费。符咒对它的震慑逐渐变弱。

符咒与它同样不属于这个时空,二维符咒对它来说如同天堑,阻挡它迈入现实。

几天前我驱车来到云台寺求得这几张符咒。

林冠告诉我,符咒有维度之分,我们平常人所见的属于三维符咒。极易理解与模仿。但对于它而言,犹如小儿持剑,引人发笑。

至于四维符咒,可遇不可求,那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曲线。譬如呐喊,譬如梵高。他们所见得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现实。

它如一个虚无缥缈的,浮荡在另外一个空间,无日无月,无时无间。只有被目光触及,才会寻着时空罅隙追寻而来。它不是恶魔,不是鬼怪。只是像菟丝子,狠狠的扎在发现人的心底,吸食恐惧与血液,与它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难道就没有辛免于难的人?我问道。

林冠又说道:古往今来,几千年的岁月文明,出现了无数这样的情节。在静谧无声的坟墓群,在崎岖不平的石沟中,又或是树林,角落,水边,桥头。都会出现。

他又说道:之前你听到过那些匪夷所思,瞠目结舌,无可描述的故事。贯透古今,或多或少都有它的影子。

它是什么。我问。

不知道。不过根据猜测它本质也是宇宙的宠物,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而已。

除了符咒,还有其他办法吗。

林冠看向我,除了生死,没有办法。你强,你生,你弱,你死。

我对生死没有恐惧,我只想救那个姑娘。

那天夜里,我见到了描述的东西。

被它看向的瞬间,心神恍惚,全身冰凉。只有心窍一股热血缓缓流淌。它看向我片刻,似乎漏出笑容。转过身,又轻轻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碰了一下我,小声得问,你看到它了吗。

我回过神,从震撼中醒来,心情十分低落。

她手抓我很紧,喃喃自语,还有一天,还有一天!

我看着这张苍白年轻的脸,岁月还没来得及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丽。但此刻吹弹可破的脸上剩下慌张。

浑浑噩噩的过到天明。我找到了林冠。

晃点时光,竟不知不觉谈到来现在。

我说我想救那个姑娘。

林冠笑了笑,说她已经没事了。她可以继续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拿着奶茶,和男朋友穿梭不同的街道,看不同的风景与人群。站在河上的桥头,大声的说我爱你。风把她的爱吹的好远好远。

林冠又说,它盯上了你,自然放弃了她。你比她强壮,也比她热血。你更吸引它。七天是一个循环,而它多了6天。你这个比其他的更强大,符咒帮不了你了。它已经见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不想走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一句话:现在,压力给到了男足这边。突然有些想笑。

林冠又说,不过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商周时期,地球界壁漏洞百出,时空罅隙脆弱不看。以至于它们泛滥。所以才有了封神传奇。

跟我什么关系。

林冠神秘一笑,去盗墓呀。难道你不想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保持自我理智吗。

你知道去哪。

当然啦,我的朋友。林冠站起身。看向我,我一定会救你。

下午的黄昏伴着光在他身上。如同一个战神,神威凛凛。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也未曾预到我们以后会经历怎样的传奇。

不过我们再次之前,我们还要待上一晚。我要给那个家伙一个教训。林冠说道。

夜晚很快降临。我内心惴惴不安。我是个勇敢的人,但面对恐怖却始终不能释怀。

凌晨初启,它踱步而来。

林冠似乎能看到它,它也发现了林冠。

一股阴暗晦涩的气息它身上发出,我感觉整片空间被压缩,心灵与肉体的压抑无法描述。

气息幽暗,似乎要进入我的心口,剥夺我的意识。

林冠双指绕动,空间变得模糊,我恍然发现,我与它之前有一条虚无缥缈的虚线,将我和它紧紧环绕。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天涯海角也逃不脱的秘密。聪看到它的那一刻开始,我与它就有了羁绊。生死在我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

林冠的指法像在温柔的拨动时间,他似乎把手放入水一般的维度中,勾勾搭搭,把维度提取,另成一个空间。

在他塑造的空间离,维度不再是深奥不可揣测而是另外一种方式呈现。简单,清晰。林冠与我,站在了维度之外,时间之外。

它明白了林冠的意图,林冠施展三维符咒从容逼迫,将现世中冥冥相连的牵挂斩断。这是它进入现世的唯一机会,岂能拱手让人。

它血手双拳一抓,宛如平静湖水起波纹,空间似乎开始不在稳固。一条血色匹练被搓成红棍,朝林冠双指点去。

红棍如入水蛟龙,带动空间元气,气势澎湃,恶意昭潭若示。

林冠指尖似乎泛起微微白光,他速度极快。符文几乎瞬间而出。白光初淡,是一张恶鬼脸庞。张开大口,狠狠地向红棍咬去。

我突然目晕头眩,腹内一阵阵恶心。

我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倦怠的行人行走在沙漠里。看不到希望,也不存在希望。只是一直向前走。

在林冠与它的对决中。我无法预估时间。

直到林冠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仿佛刚睡醒。

林冠点了一支烟,说它还会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我心有余悸,问了问林冠,能不能画几道三维符咒给我防身。我现在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林冠说不可以。因为每一个游离于空间之外的厉鬼都有不同的属性。现在的人符咒适用于它,却不能适用于每一个它。

就像电视剧,那些符咒不都是临时画的吗。

他看出我的疑惑,对我说道:时空罅隙大小,没有相适应的体型根本出不来,机缘巧合,因缘际会,时空罅隙随生随灭。它能来到地球,也是运气使然。

时空罅隙过于巨大,小的鬼怪靠近就会湮灭,大的根本出不来。这是天地间的法则,也是一种根本。

血气透过时空罅隙指引鬼怪,这是你的劫数,但是它的缘法。

他继续对我讲到,从人类开始献祭,强大得血气引动未知恐怖。我与它们变不死不休了。

过了很久,当我面对林冠时,我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第二天醒来,那个姑娘给我打电话,声音欣喜得跟我讲,我昨天仍然没有睡好。我问她那东西找你去了。

不!不是!她继续说到,是因为它没有啦。

我对她说你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了,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外传。就当没有发生过。

和她的谈话结束后,林冠发信息给我,让我去他家,他要叫我一些基本的符咒。

我驱车30分钟,来到何楼。林冠居住在一个新农村。

见面之后,他继续给我讲解一些符咒的术法纲要。

因为我有幸没有寄生。因此具备了一些特殊感应的能力。这种能力在深夜里尤为突出。符咒本质就是引动地球与外空摩擦,产出罅隙。

我问:符咒怎么画。

林冠笑了笑,说先吃饭吧。这事情得晚上再说。

咱们先去买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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