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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一个时辰之后,木桶中的水从原本的清澈见底变得宛如鲜血一般猩红,一层漆黑的腥臭物质漂浮在水面上,想必就是树老所说的司渊身体中的杂质了。

而处于‘臭水沟’中的司渊,其模样则是变得十分可怕。

经过吸收药性之后,他本就消瘦无比的身形再一次缩水,只剩一张焦枯的人皮包在骨头上,宛如一具干尸。原本属于淬肉境的强横气息此刻早已荡然无存,表面看去,怕是连八旬的老头都不如。

“水........水..........”

处于修炼状态的司渊忽然喃喃起来,眼眸缓缓睁开,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珠孤零零挂在眼眶之中,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加上浑身黏糊糊散发着臭气的黑色东西,说是将死的流浪汉都不会有人不信。

“小子,你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你就能完美达到破而后立了。”

树老悬浮在司渊面前,语气略显惊讶。

本来他以为司渊能够坚持到血液流失一半就会撑不住了,没想到他的意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惊人,硬是生生挺到了结束。

不过,想到最后一步的艰难,树老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顿时重新紧张起来。

水桶中端坐的司渊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将还处于思索的树老都吓了一跳。只见其仿佛疯了一般跃出水桶,一把抓住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茶水直接灌入了口中。

咕噜咕噜.......

直到将所有茶水尽数喝完,司渊才略微缓过来,微微喘息着,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晶石。

“怎么样?我成功了吗?”

树老看着他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已经顺利完成了最初步的洗经伐髓,现在,你只要完成最后也是最困难的一步,就能完成这难倒上古千万宗门弟子的古术——破而后立。”

“那就是,吸收玄气。”

司渊闻言一愣,

“只是这样?”

“怎么?你以为很简单吗?”

树老语气有些恼怒,

“你现在可以试试。”

司渊闻言沉下心来,开始如往常一样吐纳起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感应到一丝玄气,并将其纳入体内的时候,一股比之前还要强烈十倍的撕裂痛楚从玄气流经的血肉之中传来。

猝不及防之下,司渊忍不住痛苦地嘶吼起来,连忙停了下来,一脸惊悸地看着树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树老缓缓飘到司渊面前,严肃地说道。

“明白了吧?这就是破而后立最难的一步,重新吸纳玄气。”

“排出的血液虽然带走了你体内大部分的杂质,但同时也将你所有的修为和血肉之力一并带走了,所以你现在的肉身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而且,因为血液流失导致你的肉身存在众多的伤口,变得极为敏感,一丝玄气的出现都会产生猛烈的刺激,因此,你吸收玄气才会那么痛苦。”

“并且,就算能够忍受吸收玄气带来的痛苦,早已遍体鳞伤的身体也根本无法保证能够顺利吸收玄气,并及时将玄气对身体造成的损害修复,强行吸收只会身死道消,这也是那些上古的宗门弟子失败的主要原因。”

司渊听着树老的话语,神色沉凝。

“所以,只能赌一把了是吗?赌我的身体能够坚持到完全适应玄气的锤炼?”

树老看着司渊一脸沉重的表情,语气却有些轻松起来。

“我之前说的是对其他人而言,司渊小子,嘿嘿,你可和他们不一样。”

司渊露出疑惑之色,接着心中一动,问道。

“难道是........你说的生命血脉?”

“还算聪明。”

树老落到司渊肩上,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用此法的原因之一。你身怀生命法则的血脉,恢复能力比一般的人要强上许多,所以,只要你能够忍受住吸收玄气带来的痛苦,有血脉之力的保护,完成这最后一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

树老忽然语气一肃。

“也正是因为有生命血脉的修复,所以你承受的痛苦将会比其他人更加强烈,直到你用玄气将整个身体淬炼一遍才算真正成功,一旦中途你承受不住,结局也不会比那些失败的人好到哪里去。”

司渊闻言沉默片刻,说道。

“我现在是不是和当初经脉尽断的情况差不多?”

树老道,“嘿嘿,可能比你当初还要糟糕。”

司渊没再说什么,吃力地将桶中散发着恶臭的水倒掉,重新换上干净的清水,将身体重新洗干净之后,穿上衣服,慢慢朝药铺走去。

“我以为你还会立刻开始修炼呢。”

树老藏到司渊的怀中,略显惊讶。

“还有些事。”

司渊神色平静地说道。

走进药铺中,司渊就看到司尘正在和一位面容阴冷的青年相对而立,眼神立刻变得森冷起来。

没错,那人就是陷害他的罪魁祸首——司马德。

“爹。”

司渊喊了司尘一声,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司马德。

司马德也是一脸冷笑地看着他。

“渊儿,你怎么出来了?”

司尘见司渊走来,神色一急,他没想到司渊会在这时候出来,这司马德必定来者不善,而司渊则是看起来被那所谓的‘修炼’折磨得近乎失去了人形,他担心司渊会因此吃亏。

于是转身看着司马德,神情冷淡地说道。

“司马德,渊儿已经离开司家,难道你还要对他赶尽杀绝吗?”

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从其身上释放而出。

司马德感受到这股力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轻轻笑了笑,说道。

“二叔,怎么说司渊都算是我的堂弟啊,我怎么会这么对他呢?”

“那你今日过来是要做什么?”

司尘眉毛一皱,说道。

司马德嘴角微掀,摊了摊手,似很是无奈地道。

“我也是没办法啊,有人告诉了我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过来亲自调查清楚啊。”

听到司马德的话语,司尘眼中疑色一闪,而其身后的司渊则是神情一动,眼睛微眯。

“果然如此么.........”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一直不曾有动作的司马德忽然闪电般急速朝司渊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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