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白镜这才‘跌跌撞撞’地回了白家,躺在属于自己的那间茅草屋中,屋顶破开拳头大小的洞,抬起头能够看到夜空中那稀松的星星。
他叹了口气,然后躺在草堆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这破旧的茅草屋内便传来了一阵呼噜声,门外一个中年男子看着茅草屋内睡着的白镜,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他缓缓抬起手,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然后还是将手放下,转身离去。
白镜并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或许他发现了,只是习惯了。
一直到三更天,白镜突然醒来,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一个人来到了后山,山顶上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背负着双手抬头看着那朦胧的月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差点将白镜打死的路武寸。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路武寸转过头看着白镜,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之色,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你要的信息。”
白镜接过来点了点头,打开纸条,原本平淡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不停地喘着粗气,鼻孔里有着一股淡淡的白烟喷出。
路武寸看了他一眼,来到他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放纵你内心的魔鬼吧,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拍了拍白镜的肩膀转身便离开了。
白镜双拳紧握,内心说不出的愤怒,此刻的他恨不得冲回白家,可是生气归生气,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娘,你放心,你留下的东西,他们谁也拿不走。”白镜狠狠地说道,调转体内的灵气,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一寸深的拳印。
他诧异地看着树干上的印记,这也着实吓了他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突然他想起了冯漠,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自己也能修炼了,如果感觉没错的话,自己这应该算是踏入后天境界了。
这个世界,前期的修炼等级划分很明确,后天(炼气)境、先天境、结丹境、命婴境。
后天境分一到十重,后三个等级都分别对应初期、中期和后期。
当阳城中,实力最高的也就只有命婴初期。
而此刻的白镜则是兴奋的开始修炼起了冯漠传给自己的功法——九幽圣魔,这是一套心法,至于是什么级别的心法,白镜并不清楚,就感觉这心法好高深莫测。
他盘膝而坐,周围的灵气疯狂朝着体内涌去,体内的九幽圣魔贪婪地吞吸着这入体的灵气,仿佛是一个行走在沙漠许久的人,突然遇到了水源一般。
很快白镜的实力便疯狂的上涨,后天二重,三重,四重……
一直到五重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只见白镜被一股神秘的气息包裹着,这气息很阴冷,白镜睁开眼,眼中划过一道漆黑的光芒。他站起身来,缓缓抬起手,然后用尽全力朝着那颗树轰了过去。
咔嚓一声,那棵树瞬间断裂,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溅起大片的灰尘,那灰尘遮挡了白镜的目光。
“不好。”白镜低声说了一句,急忙转身就跑,后山距离白家不远,此处有空寂,这声响必然会惊动白家的人,若是被白家的人发现自己,到时候恐怕小命难保啊。
或许很多人认为白镜想的可能有点多,自己实力提升,白家怎么会害自己呢?其实不是,因为他是庶出,实力就不能超过嫡出,一旦实力超过嫡出,那么到时候,白家定然会以强横的手段将其废除,甚至抹杀,他们不会给嫡出留隐患。
果不其然,在白镜离开后没有多久,白家的人便赶了过来,看着那棵断裂的树干,白家家主眼神阴沉地难看。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不知为何,这股气息让他感觉有些心悸。
最好不是他。
白家家主心中这样想到,想起这段时间白镜诡异的行为,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多次想要结束了白镜的性命,但是他还是放弃了。
他和白镜的关系,在白家那是摆在了明面儿上的,再有一段时间就是家主继承人选拔,盯着那个位置的人巴不得他犯错,只要稍有差池,对他都是不利的。
所以他一忍再忍。
突然他察觉到周围有人,急忙赶过去,只见一道身影正在和一条后天境三重的赤尾蛇缠斗。
“路家的人?”白家主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时只见赤尾蛇腾空而起,朝着路武寸扑了过来,路武寸直接一个后下腰,手中的短刃直接从赤尾蛇的下巴划开,一直到尾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在赤尾蛇落地后,直接取出蛇胆放到自己的嘴里,回过头看着白家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白镜回到自己的屋子,从墙角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像是勾玉一样的吊坠,这吊坠通体雪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是白镜母亲留给他的,这吊坠本来是一对,另一只在白家家主的手中。
传闻,这两个吊坠中藏着一个大秘密,具体是什么秘密,白镜的母亲没有说,她只是将这两个吊坠一个留给了白镜,一个留给了白家家主,也就是白镜的父亲。
从白镜母亲离开之后,白镜就从来没有喊过他一声父亲。
他将吊坠挂在胸口,然后躺在草堆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如同仙女般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将自己搂在怀里。
“镜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将另一个吊坠拿回来,切记,不要让它落在有心人手中。”说完那女子的身影便缓缓的消散。
“娘……”
突然白镜从梦中惊醒,直接坐了起来,他看着门外那道黑影,那黑影似乎是察觉到了白镜醒来,嗖的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白镜拉开门,外门空无一人,只有一阵清风吹过。
第二天天刚亮,白镜便来到了冯漠所在的地方,直接冯漠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藤椅上,白镜轻轻地喊了一句:“师父。”
“嗯。”冯漠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去后院找池廉吧。”说完挥了挥手。
白镜一脸懵,池廉是谁?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只见那个孩童从里面走出来,一脸幽怨地看了冯漠一眼,然后伸出脚狠狠的踹在了藤椅上,冯漠直接翻了出去。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对师父呢?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可是大不敬,我作为师兄,有必要好好给你上一课,你跟我来。”池廉一脸的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白镜,仿佛刚才那一脚是白镜踹的一样。
白镜都蒙了,胆子这么大的吗?话说,你踹的,干嘛赖我,敢做不敢当是吧,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带把的?
当然这个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敢当着自己的面硬是将师父从椅子上踹下去的人,还不是他能得罪的。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真当我瞎啊。”冯漠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池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池廉见状,拉着白镜就朝着后院跑去。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冯漠冷笑一声,“小王八蛋,惯得你。”
看似喝骂,但是眼底却是多了一抹宠溺之色,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冯漠也没有过多的计较,而是安安稳稳地躺在藤椅上,继续晒太阳。
“你这武器是怎么卖的?”突然一道粗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冯漠头也不抬地说道,“一百两一把。”
“一百两?”那声音突然拉长,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就这破破烂烂的东西,居然要一百两?那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不去抢?”
“那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冯漠白了他一眼身子一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