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稳!这是基础,你的手一直不受控制的颤抖,你这样是无法掌控火的!”
陈亚霖站在教堂的中央,地上摆着一盆火炭,他站在前方两只手擎在半空,火焰烤蚀着他的手掌,让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在颤抖,他的另一边是那位红袍神官,他一边喋喋不休的指导他,一边加大火力,陈亚霖在忍耐了片刻后终于坚持不住,摇头放弃了;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神官走上前看着他的眼睛,陈亚霖摇摇头,“是坚持...你一直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在最该坚持下去的时候却放弃了,这样不行,你这个样子的话很难再有进步,无论是修行还是学习上。”
陈亚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猛的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不适合这里...”陈亚霖失落的走在街上,他想要找威尔斯,跟他讲明这一切,没错,自己并非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在老伯爵死后,他失去了留在这个国度的一切理由,他现在开始有些想家了,虽然曾经那段日子自己犹如乞丐的讨生活,但他不需要面对眼前的这些黑暗,他想明白了,哪怕是离不开这里,离开他们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继续讨着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想着,他来到威尔斯的住处,一步步爬上楼梯,最终来到了门前;
“笃笃~”他伸手敲了敲门,他在脑子里迅速捋清了一遍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听到有人走进,听到门把手被拧动,他正了正衣领,然后深呼吸...
“请问...”陈亚霖愣住了,门后并没有出现威尔斯的面孔,迎面而来的是一副清秀柔嫩的小脸,大波浪金色短发随意的披肩散开,少女疑惑的看着自己,再度开口问道:“请问,您找谁?”
“我...”陈亚霖一下子卡住了,他抬头看着门牌,反复确认弗雷尔卓德交代过的话,少女依旧站在门前,一身浅绿色单衣,过膝的长裙下是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陈亚霖迟疑了片刻,试探的询问道:“我来找威尔斯.弗雷尔卓德先生,请问你是?”
“威尔斯.蕾莎。”她让开了门,“你要找的人是我哥哥,他现在不在这里,你要不等一会儿?”
“好...好吧。”陈亚霖局促不安的坐在客厅,蕾莎从屋内端出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到自己面前,陈亚霖笑了笑,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小嘬了一口...
“记住了,你可以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难不成还能比魅魔危险?”弗雷尔卓德穿着一身正装出现在伦敦最豪华的金顶酒店,他不停的清嗓子和掏怀表,看着预定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到来,他的内心忐忑不安。
“见鬼,我还没了解过这位小姐,维多利亚家的长女,脾气应该...不会差吧?”
弗雷尔卓德心一横,仿佛出征的士兵,昂首阔步的走向酒店,冲侍者出示了自己的邀请函后,他走进酒店,向预定好的桌位走去,酒店内饰金碧辉煌,充满了17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风,三三两两的男绅女淑在充满浪漫的烛光前卿卿我我,这加剧了弗雷尔卓德的社恐晚期症的发作,他一路走来如同一台大号提线木偶,迈着机械的步伐逐渐靠近目标,然后隔着五六张桌子,他看到预定的桌位上早早的坐了一个人,一顶黑色帷帽搭配一身黑色长裙,纤细的双手一只搭在膝盖上,一只端着一本书,好巧不巧挡住了她的容貌,弗雷尔卓德心中顿起惊涛骇浪...
“见鬼,我可不擅长和贵族女子打交道,尤其是这类...气场过剩的...”
蕾莎在厨房忙忙碌碌着,陈亚霖则趁这空闲去环顾这间客厅,屋内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花,在看到蕾莎那间屋子的门虚掩着,屋内似乎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溢出门缝,他好奇的起身,缓缓来到门前,用手指轻轻推开,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屋内布置的极简单,一张白色的小床,一个柜子,一个书架,以及一个衣橱,在靠近窗户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画架摆在那里,上面蒙着一层厚重的黑布,上面星星点点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伸手好奇的去掀开幕布,却被蕾莎一把拉住了;
“这是...我哥哥从别人手里拿回来的东西...他让我帮忙补完缺口,现在还没完成。”
“噢...抱歉。”陈亚霖放下手,蕾莎却冲他一歪头,笑道:“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给你看一眼。”
漆黑的水下,腐烂的半个头颅静静的躺在淤泥上,时不时有游鱼经过,然后被突然袭击,成了这颗头颅的美食,下一刻,这颗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某一个方向,无声的狞笑起来。
弗雷尔卓德走到桌前,无比紧张的站定,然后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道:“你..你好小姐,我是威尔斯.弗雷尔卓德,请问你...”
端庄的女子缓缓放下手里的书籍一双美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弗雷尔卓德顿时卡住了话节,支支吾吾了半天,维多利亚伸手指了指座位,他尬笑着,一屁股坐在软凳上,身子带动桌布将桌子上醒好的红酒给拽向自己,眼看红酒即将洒落,他本能的出手,右手拇指和食指相扣成一个OK的手势,微量的风魔法迅速裹挟住红酒将它凝结成一颗外表微结冰碴的圆球,然后滚到酒杯里,维多利亚莉莉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面无表情;
弗雷尔卓德一只手举着装着冰球的高脚杯,一只手举着OK的手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在莉莉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两只脚都能在地上扣出个豪华别墅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用打着OK的手势伸手夹出了冰球一把塞进嘴里,然后克呲克呲的嚼了起来。
“你是约翰贝德导师的学生?”莉莉安率先开口问道,弗雷尔卓德疯狂点头,一口咽下冰球,忙道:“是的我亲爱的女士,我叫威尔斯弗雷尔卓德,想必您应该听说过我...”
“没必要介绍自己两遍威尔斯先生。”维多利亚端起酒杯昂首饮下,弗雷尔卓德看着她鲜艳欲滴的嘴唇与红酒交融,顺着犹如白天鹅般的脖颈,再往下,是一枚亮丽的家徽,悬垂于一道深不可测的海沟上,弗雷尔卓德在一瞬间脑部了一万个情节,甚至都能看穿她白皙的身体和他水乳交融的画面,他摇摇头,将白日梦甩出脑海;
“我不知道贝德导师究竟是何意,居然安排他两位身份悬殊的学生来这样一家昂贵的酒店会面。”维多利亚语气平淡的随口说着,可在弗雷尔卓德的耳中却是杀机四伏的意味;
“我...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他另有安排吧?”他挠了挠头,“安排?”莉莉安眉头微蹙,“你觉得他一位已经离世的老人会拿自己的遗嘱安排什么?他可不是那种好开玩笑的人。”
“哈哈...你...你说的对...”
陈亚霖呆住了,他面前是一副三米宽两米长的巨大油画,画中的世界是白茫茫一片的雪景,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山谷中若隐若现的高塔,雪原里时隐时现的狼群...不,是一群类似狼的犬类生物,陈亚霖完全没有看懂这幅白茫茫的油画所表达的含义,只觉得有些莫名的诡异。
“我也不清楚这幅画到底代表着什么...”蕾莎撅着嘴站在他身边,“每次看到这幅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直到我哥哥让我在这上面画东西后,我才看清这幅画到底是画的哪里...”
“这画的是哪里?”陈亚霖眼角余光看到靠近画框的一隅,有若隐若现的一排亮黄色的小点,他便凑上前仔细打量着,画上的黄点居然是一群穿着铠甲全副武装的中世纪士兵,他们面朝山谷中的城堡,手举火把似乎是朝着那里进发,他起初没看出有什么,在蕾莎随后说出的一句话后一切变了...
“画上的地方,是一个叫艾尔雷斯特的地方,传说冰之巨人的藏身地,而它现在的地方,是挪威山区。”
画上的最后一名骑士忽然扭过头来看着陈亚霖,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