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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传后的老婆虽然长得肥胖,但身法异常轻盈,如鬼魅般飘至面前,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几乎是贴着我的脸细细嗅着,然后如释重负,抬起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的迷药不行,原来也是只鬼。”然后侧过头对高传后轻蔑地说:“我看这小贱货八成也不是人,别做你的春梦了!”

“哼哼!老子可不在乎,是人是鬼老子都要快活,就算是王母娘娘也得留下!”高传后已然疯魔了,欲望高涨的他已全没了禁忌。高传后色迷迷地直盯着胡三儿,如恶狼锁定猎物般凶狠、专注,气势跟我们初见时已判若两人。

“我呸!无耻!下流!我杀了你!”胡三儿被高传后屡次侮辱,气得脸色涨红,失去理智,抬手就使了杀招。只见她目中红光暴涨,一双手原本柔弱无骨,白皙温润,此刻却被毛发覆盖,指甲迅速变长增厚,从尖端腾腾的闪着红色火焰。

“哎呦!狐妖!极品!老子有口福了,嘿嘿嘿嘿。”高传后看到胡三儿的变化,不但没有半点退缩,反而越加兴奋。看来色到极致也真是可怕,禽兽不如应该就是高传后现在的状态。

胡三儿不再废话,淤在胸中的怒火化作十二分的力道全运到爪上,狠狠的朝高传后胸口挥去。可是高传后却不闪不避,瞪着发黄的眼睛,一张嘴已经咧到后耳根,狂笑着任凭胡三儿打在自己身上。

“嘭!”胡三儿的一爪撞在高传后的胸口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半手掌已插了进去。被重击的高传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头渐渐垂了下去,身体瘫软,整个人挂在了胡三儿的爪子上。胡三儿更觉厌恶,厌嫌地转过头不再看高传后,同时手上发力想把高传后的尸体甩开,却发现身体突然就不能动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胡三儿一惊,努力转动眼球斜视着高传后,发现高传后本已低垂的脑袋猛然抬起,脸上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接着高传后慢慢抬起双手,爱惜的把玩了一阵胡三儿的胳膊,然后把整张脸趴在胡三儿的胳膊上用力的嗅着,最后他有些不舍地抬起头,抓住胡三儿的手腕,缓步后退,伤口也在胡三儿的手拔出的过程中逐渐愈合。

高传后发出桀桀怪笑,说道:“美人儿,要我的心直说嘛,哥哥掏给你便是。”说话间,高传后伸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抓出一只虫子,放在了胡三儿手上,继续说道:“迟早都是我的人,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蛊师,以身化蛊,不死不灭。你已染我鲜血,没我指令你动弹不得,嘿嘿嘿嘿。”高传后说罢,把手伸向胡三儿的面纱,想要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战利品。

胡三儿再次被高传后轻薄,羞愤难当,恨不得咬舌自尽,一行眼泪从眼中流出。高传后更加得意,一只手去摘胡三儿的面纱,另一只手朝着胡三儿的腰揽去。

那边胡三儿已经被擒,我这儿也已深陷麻烦。刚刚高传后和胡三儿打斗之际,那高大怪人已经把目标转向了少爷,俯下身子在少爷身上闻着,嘴里嘟囔着:“真香,真香,娘,我要吃这个,我饿!”高传后的老婆一听,高兴不已,连忙答应:“好好好!儿子想吃,妈就给你做,等妈先把这个解决了。”本来高传后老婆说话时还满面笑容,再转头看我时却转瞬间目光狠戾,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发力时嘴上还不停,一直发着牢骚:“让你们有几个臭钱就显摆!让你们穿好衣裳!让你们碍我眼!让你们使唤我做饭!”我呼吸越来越困难,用手使劲地掰着她的手腕,可她力气奇大,我完全挣脱不开。

“啊!”一声惨叫,我瞬间感觉脖子一松,身上也轻松了不少,转头一看,高传后和他老婆两人撞在了一起,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儿?胡一郎出手了?我迅速看向胡一郎躺着的方向,果然是他!

胡一郎此时已站在胡三儿身边,满脸愧疚,不停的安慰着胡三儿:“是爷爷不好,是爷爷不好,我早该出手的,爷爷这就给你报仇。”说完伸手在胡三儿的眉心一点,一团黑球从胡三儿的皮下浮了出来。那黑球不停的蠕动着,胡一郎把胡三儿手上的虫也拿掉后,胡三儿瞬间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被封住行动时胡三儿便已泪流如注,现在被拔出蛊毒,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这份屈辱于她来说过于沉重。胡一郎转身面向高传后夫妇,目眦欲裂,怒火滔天,双手腾起紫色的狐焰瞬间把刚才的黑球和虫化作飞灰,冷笑着说:“蛊师?来会会我九千年的狐火如何?”

屋内因为胡一郎的火焰而温度暴涨,飞升的火苗把屋顶的横梁和房顶的稻草引燃,瞬间火光冲天,随时准备将所有人吞噬。胡一郎缓步走向高传后夫妇,吓得高传后夫妇连连后退,直到靠在了他们儿子身上,原本正在对着少爷流涎的高传后儿子,转头看到母亲被人“欺负”,顿时目露凶光,高喊一声“你敢欺负我娘!”之后,低头沉肩,卯足力气撞向胡一郎。

盛怒之下的胡一郎直接挥手放出一团火球,将高传后的儿子包裹其中,再把手向上一抬,火球便停在了半空。被狐焰炙烤的高传后儿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低沉、凄惨,直击心魄,听了让人心惊胆战。

解决了一个,胡一郎继续发难,又是一个火球,只是这次小了很多,打向了高川后。不过这次的火球好像是个哑弹,刚飞到高传后身前便消失了。我转头看向胡一郎,以为是他失手了,没想到那边高传后突然发出惨叫,好像有东西要破体而出,一双手在浑身上下不停的按着。

“不死不灭?不过是蛊虫聚集帮你卸力而已,我且将你体内的蛊虫一只一只除灭,看你能挺到何时!敢动我孙女,我岂能让你好过!”胡一郎越过高传后,伸手一指,封住了他的声门,高传后再也发不出声响,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像一只将死的毛虫。此时胡一郎已走到高传后老婆面前,胡一郎蹲下身子,不声不响的盯着她。高传后的老婆被胡一郎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眼睛上翻偷瞄着胡一郎,不停的求饶:“狐爷爷饶命,狐爷爷饶命!”

“饶?你等既已做下此等恶事,让我如何饶你?欺我孙女、徒儿,让我如何饶你!”胡一郎一声高过一声,怒火再次腾起,一掌劈死了这恶妇。

火势越来越大,农舍随时有倒塌的危险,胡一郎看向少爷,发现他依然酣睡,随即伸手一抓拎起少爷,一闪身又到了胡三儿身边把她扶起,转头对我喊了一声“走!”便冲了出去。我顾不得嗓子疼痛,连滚带爬也逃出了火场。

胡一郎带着胡三儿和少爷走到远离农舍的空旷处,放下少爷后手一翻变出一片叶子塞进了少爷嘴里。没一会儿少爷突然哇的一声翻身吐了起来,一直吐到嘴流清涎才逐渐好转。吐完少爷站起身子,看到不远处的火光,不免有些惊慌失措:“怎么着火了?咱们怎么到外边儿了?”

我赶忙接过话茬,答道:“那高传后一家都不是好东西,给咱们吃的东西里下了迷药,只是不知为何只有少爷您昏睡不起。”

“这高传后一家专害人命,用的迷药也是药力强劲,普通人吃了怕是三日都醒不过来。只不过人妖有别,这药对妖并不管用,亦如前几日胡府一战中“真金摄妖粉”对暖堂无效。”胡一郎见我们困惑,解释道。怪不得高传后老婆说我是鬼,原来是这个意思,同时也对自己的身体有些耿耿于怀,因是怨鬼所化的黑沙筑体,我竟被高传后老婆说成了鬼。

从少爷醒转狂吐,到我们与胡一郎说话,始终未见胡三儿出声。胡一郎和我都有些担心,看向胡三儿,发现她正屈膝坐在地上,双手抱腿,把脸深深的藏在臂窝里,身体一耸一耸,看起来极其可怜。也难怪,刚才被那高传后百般轻薄、侮辱,此时她定是恶心、悲愤、屈辱交加。这个胡一郎,为什么不早点儿出手!想到这里,我猛地侧头,瞪着胡一郎。

虽然我的行为有违辈分,胡一郎自知理亏,反而被我吓得一缩脖,连忙跑到胡三儿跟前。胡一郎在胡三儿旁边蹲下,语气轻柔、小心翼翼的说道:“都是爷爷不好,其实从饼端到桌上时我便已发现不妥,只是看这夫妇二人道行不深,才想着让你们历练一下,见识世道险恶以后好多些防备。谁知这次看走了眼,万没想到在这北方干燥之地,竟还有人修炼蛊术。唉,我真该死!真该死!”胡一郎说到最后,惭愧难当,直接自抽嘴巴,越打越响。

“好了,不要打了,长老爷爷。我......我......”胡三儿看胡一郎自赏耳光立即阻止,只是自己还没走出刚刚的阴影,“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扑进胡一郎怀里放声大哭。

胡一郎更加心疼,想起刚捡到胡三儿时,她刚刚修炼成人形,不小心撞进鬼林黑柱,险些被黑沙鬼脸吞没,正巧被自己撞见,将她救起后,她也是这样窝在自己怀里大哭不止,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三百年了,我亲手把你养大,对你视如己出,处处小心保护,生怕你再有什么闪失,谁知今日......”胡一郎敲着自己脑袋,唉声叹气。终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把胡三儿从怀中轻轻推开,站了起来。

胡三儿纳闷胡一郎要做什么,不再哭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胡一郎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看着胡三儿,然后右手轻抬,放在了胡三儿头上。还不等胡三儿发问,胡一郎周身突然紫焰暴起,把胡一郎和胡三儿都包在其中。我和少爷以为胡一郎是悲愤交加走火入魔,赶紧过来想要尽力阻止,可是刚跑到他们身边,紫焰便消失了,我们三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胡一郎,不解这是何意。

“我已度3000年修为给你,若论功力,从此你在这世上难有敌手。如此一来即使老夫不在,亦可保你平安无虞。”胡一郎说完转过身,只盯着那一片火海不再出声。

“若没有长老爷爷,三儿早已死于鬼林之中,如今您又不惜自损根基授我修为,三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护在您的身边。”胡三儿感于胡一郎的大恩和浓浓亲情,当即跪下,给胡一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胡一郎没有转身,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说道:“先勉强露宿于此吧,老夫来守夜以防再出意外,天亮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三人听罢,尊师命各自找寻平坦处休息去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胡一郎之所以没有转身对我们再说其他,是因他传功后,经脉逆流,气息大乱,口中早已吐出大量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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