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以来,他们可是盘问过了很多侍候陈晨轩的下人,也知道了一些情况。
“嗯,这小子今天是闹哪一出?还看书?走,咱们去看看去。”
陈洪范心里一动,便想去看个究竟,也由不得他不上心,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老爷,有什么事,让轩儿过来就行了嘛,反正差不多就要吃饭了啊。”
对于丈夫的过度反应,陈夫人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想了想,还是跟着丈夫去找儿子了。
说起来,也由不得他们不上心,通过盘问下人得到的消息着实不让人放心。
家里的奴仆居然有人想要谋害他们的宝贝儿子,而且还差点让他得手了。
这还了得,陈晨轩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岂容他人谋害。
别说是下人,即使是皇帝老儿,他们也不答应。
只是那个叫铁蛋的家伙实在是狡猾,今天一大早就偷了府里的马,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了。
虽然陈洪范已经让蓬莱府发出海捕文书,也让手下人去寻找了,但是人海茫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菩萨保佑,轩儿死里逃生,躲过一劫。”
“哼,该死的铁蛋,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路上,陈夫人都是后怕不已,同时心里也在咬牙切齿的咒骂那个坏头顶的铁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远远的,两人就听到儿子书房里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听起来是读了好久的样子了。
“好啊,轩儿终于长大了,明白事理了。”
听了儿子的读书声,陈夫人满眼含泪,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这倒霉孩子,终于明白做父母的苦心,长大了。
“奇了怪哉,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东西?”
“还有啊,这孩子的口音怎么有些怪怪的?和往常大不相同?”
陈洪范可是没有那么好忽悠,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怎么一夜间变化就这么大了?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安好。”
正在苦读的陈晨轩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便宜父母来了,急忙起身问好。
只是陈晨轩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异常举动,更是引起了陈洪范夫妇的疑心。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陈洪范夫妇对自己的儿子太了解了,这是真正的不对头了。
“好,好,轩儿,这看了一天书,也累了吧,快休息一会儿,咱们吃饭去。”
虽然心里头有十万个为什么,陈夫人还是心疼的走上前来,拉起儿子问道。
“孩儿不累,孩儿想报名参加县试,搏个功名,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被一个妇人拉着,还是个漂亮的少妇,陈晨轩心里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既然是原主的父母,就冲这一点也得尊敬,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占据了人家的身体,于是便恭敬地说道。
“我没听错吧?轩儿,咱家可是武将世家,你竟然要去考科举?”
这下子,陈洪范再也不淡定了,有些失态地问道,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儿子实在是古怪,陈家可谓是文武双全,也算是世家,他陈洪范也是武举出身。
可惜,这个孽子。
“哎,一言难尽啊!”
看着这个唯一的儿子,陈洪范也是头疼。
“回父亲大人,这些年来,孩儿虽然胡闹,但是私下里也是在看书的。”
“今日出门,听说县试即将开始报名,便想要试试,争取考个功名出来,将来好光耀咱们陈家的门楣。”
现在的陈晨轩完全不知道原主的事儿,但是为了不当满清鞑子的狗奴才,也不得不破釜沉舟搏一搏了。
“轩儿啊,可是你现在都是锦衣卫的百户了。”
“以为父在军中的地位,今后肯定也是总兵的料,还有必要去考那个劳什子的秀才吗?”
见到儿子好像铁了心一样的要弃武从文,陈洪范忍不住说道。
“啥?锦衣卫百户?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惊喜来的太快,急切间,陈晨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问道。
这也不能怪他,在后世,锦衣卫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
绣春刀,飞鱼服,想抓谁就抓谁,权力大大的。
对于历史上的大明朝,相信谁也回避不了大权在握的锦衣卫的问题。
一下子得知自己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员,还是个百户,也由不得陈晨轩不激动。
“呵呵,是南京锦衣卫的百户,不过是个寄禄官,不值一提,见你还小,因此为父也就没和你说。”
看到儿子惊讶的表情,陈洪范也不禁笑呵呵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孩儿明白了,但是孩儿还是想考个生员。”
听到是南京锦衣卫,陈晨轩心里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认真地说道。
无他,要是京师的锦衣卫,那可是实权部门,至于南京锦衣卫,那就是个养老的部门。
南京锦衣卫,全称南京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南京锦衣卫往往起到“恩荫寄禄”之用,没啥大用。
历史上,明代开国功臣之后多在南京锦衣卫世袭任职,到了明末,南京锦衣卫人数多达五六万。
据《明史》记载,明代开国功臣常遇春、汤和、李文忠、邓愈和徐达等人的后嗣就在名义上把持着南京锦衣卫。
他们分别任职“南京锦衣卫世指挥使”或“世袭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而这些职任大多是只领俸而不亲事任的。
不过也就是这个原因,估计原主的父亲这才给他弄了个南京锦衣卫的百户头衔了。
在南京锦衣卫中,真正管事的人,都是从京师任命的,不过他们人数也不多,职权也不大,属于锦衣卫中的养老部门。
“好,只要你有心,为父一定大力支持,你放心,为父这就帮你去请先生,请最好的先生。”
虽然不明白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陈洪范还是连连点头,一副嘉许的模样。
“如此,孩儿就谢过父亲大人了。”
不知道该如何和原主的父母相处,陈晨轩只能的按照自己的猜测致谢。
“哈哈哈,你我父子,搞得如此客套做什么?”
“看到你如此上进,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洪范拈须微笑着说道,摆出了一副老父亲很欣慰的样子。
面上如此,陈洪范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人是谁?这绝不是我的儿子!”
“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的儿子大变样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等两夫妻走出了陈晨轩居住的院落,陈洪范便忧心忡忡地和夫人说道。
“是呀,老爷,这转变也实在是太大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要不是轩儿身上那些特征都在,我都要怀疑咱们的儿子被调包了。”
听了丈夫的话语,陈夫人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
“看来耽搁不得了,必须要详细了解一下轩儿这几天的变化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下了这个决定。
“对了,夫人,轩儿的贴身伴当铁蛋还是没有消息吗?”
在快回到花厅的时候,陈洪范忽然问道。
“是啊,老爷,听说昨晚铁蛋伺候轩儿睡下就不见了。”
“今天询问了下人以后,我就让家丁全城找寻,可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见到丈夫问起,陈夫人也是颇为不安地说道。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我可是了解到,他前几天可是到城里的药铺买了砒霜。”
陈洪范可是个狠人,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已经得到了好多有用的消息。
“啥?砒霜?这小子买砒霜干什么?”
“他可是轩儿身边最亲近的人?哼,当初要不是老爷心软在路上拣了他,他早被野狗吃了。”
“这小子,良心真是太坏了。等找到他,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小子。”
听到竟然有砒霜,陈夫人也是怒不可遏。
“唉,这人能和狗争抢东西吃,我就知道,这样的人是喂不熟的。”
“这小子肯定是对轩儿做了什么,然后担心事泄,提前逃走了。”
说到这里,陈洪范也是有些后悔,这是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儿子身边啊。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谁的人,又为何要害轩儿。
哎呀呀,脑壳疼啊!
见到两个便宜父母终于被自己忽悠走了,陈晨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多时候,他不仅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们的问题。
这也难怪,由于王晨枫没有继承原主任何的记忆,自然没法适应。
而作为原主最最亲近的人,朝夕相处的儿子身上出现的变化,肯定瞒不过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等父母走后,陈晨轩借口要温书,便让人将饭菜送到他的房间,避免再和熟悉的人会面。
这一下午,陈晨轩都是在看书中度过的,一直看到天阳落山,天黑下来才肯作罢。
“唉,没想到高考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又回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子了。”
王晨枫感叹一声,心里充满了无奈,这样的日子真有点不适应。
在另一个时空,他每天都是手机不离手,甚至连上卫生间都是抱着手机。
从早到晚,从上床看到半夜,有时候刷短视频,甚至一个不留神还能看到天亮,真是有点颓废。
而在这个时空,想啥呢?啥都没有。
没有任何娱乐项目,只能安心的读书。
不仅如此,还只能读枯燥的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那些话本小说,抱歉,没有。
即使是有,陈晨轩估计也不想看,那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人。
试想一下,都是竖排版的繁体字,还没有标点符号,现代人怕是任谁都看不下去吧?
因此,陈晨轩也没有硬扛着,天一黑,马上洗漱睡觉。
这具身体的主人年纪还小,还在长身体的时节,可不能耽误了。
说真的,陈晨轩还是有点小庆幸。
这个家庭看起来经济状况还不错,也不缺油灯或者蜡烛,但是陈晨轩也不想熬夜。
无他,实在是不想近视眼,这个时代的眼镜可不好弄好,因此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劳累了一整天的缘故,躺下后,陈晨轩睡得十分香甜,丝毫没有换床的问题。
也可能是这具身体已经适应了这套床铺,没有任何的排他性。
就在躺在床上的陈晨轩失去意识陷入梦乡的那一刻,那个神秘空间中的王晨枫忽然醒来。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王晨枫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
还是那个样,黑乎乎的,啥都没有。
“这傻小子,都穿越了,来到新的时空,周围危险重重,强敌环伺,你竟然还能安睡,真是心大。”
瞥了眼熟睡的陈晨轩,王晨枫有些无语,他显然也忘记了底下那个家伙也是他“自己”呀。
不过就在这须臾之间,王晨枫似乎听到一个议论声,顿时将他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