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些什么项目？要不要抽血？”

“那是当然！”她笑着说，此时正拿着一个方形金属盘子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几个小药瓶，棉签和注射器，还有一些奇怪的小东西。

“可是我——我晕血诶。”灵均弱弱地说，实际上他并不晕血，这样说只是为了制造点麻烦。虽说他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但他并不想事情太顺利，这样才会比较有趣。

“哦，是吗。”女孩笑着说，然后转头给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一会儿方博士来了，他有办法的。”女孩说话间，推着一个小小的推车走了过来，推车上面放着那些医用物品。她把推车放在一旁的玻璃门后面，然后直直地站在他面前，笑着说:

“脱吧。”

“诶？”灵均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又看向女孩:

“脱——脱什么啊？”

“体检都是要脱衣服的哦。”女孩依然面带微笑，灵均浑身一颤，接着女孩伸出一根手指依然笑着说:

“一件都不能留，还有内衣哦。”灵均无奈地伸出手臂:

“这叫我怎么脱啊。”

“没事，能脱的。”她说，接着门又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身形高瘦的年轻男性，他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三七分黑色短发，皮肤白皙，同样戴着眼镜，看起来沉默寡言。他也穿着白大褂，双眸深沉而理性。女孩把盘子里的手套递给他，他就戴上了，同时也不忘看一眼灵均说:

“快脱吧。”

两个人死死盯着他，他不得不脱了。等他赤身站在两人面前，他却面红耳赤，甚至都不敢看女孩一眼。男人戴上口罩走过来，抽了点他的血，然后绕着他上下打量。女孩则站在远处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等着记东西。男人先拿出听诊器按在他胸口，过了会儿他皱了皱眉:

“你不用太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他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接着男人收下了听诊器:

“心率八十三，正常。”接着他凑近灵均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睛，他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瞳孔反应很快，整体反应也偏快，正常偏上。”接着他打量着灵均的躯体，用手按了按他的腹部:

“体脂量为百分之十四左右，肌肉含量为百分之四十八，正常。”接着他扒开灵均的嘴凑上去看了半天:

“没有呼吸道疾病，舌头正常，牙齿正常，口腔正常。”他说话间，女孩手里的笔在纸上不停写着。她洁白的头发垂在同样洁白的脸上，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的手洁白滑嫩而小巧，像一颗小珍珠。洁白的头发护在艳红的嘴唇两边，突出衬托了那一抹娇滴滴而不妖艳的绝美的红色。

接着男人绕到他身后，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按了按他的后背。

“骨骼坚硬，骨架正常。”男人继续说，女孩继续在文件夹上写字，前面的光打在她身上，她周身的洁白让她看起来美得像个天使。或许这是他在这地狱般的经历中唯一的慰藉了吧。

“嗯，一切正常。”说完他便绕到灵均面前，再次用酒精消毒液清洗了手套就把手套扔进了垃圾桶:

“行了，你可以穿衣服离开了。”

“就这？然后呢？”他竟然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同时眼睛余光瞟向那女孩。男人皱了皱:

“你还想怎样？来，拿着这个能量饮料去登记，别给我闹事儿了。”他说着拿起办公桌旁冰柜里的一瓶小饮料递给他，像打发小孩似的把他打发走了。

接着他被领到了里面大厅的一个窗口处，填了个表格，按了十个手指的指纹，提取了毛发样本就给放走了。接下来他再次来到通往建筑后面的走廊处，就看到老虎正等在那儿，而那先前领他去体检的女孩就走了。老虎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前走。他们走进了一扇门，里面是一条足够长的长廊，长廊灯光昏暗幽长，洁白的墙壁显得单调而压抑。长廊两边有序地排列着无数道门。门上面都有序号，而每一扇门都紧闭着，整个长廊完全不透气也不透光。

“这里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儿？”灵均问道，老虎沉默片刻才说:

“跟你说了，先体检，登记资料，然后再收押。”

“这里就是监狱了吗？”灵均内心在打鼓。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对这种特殊监狱未知的恐惧，还是失去自由的恐惧，总会有的。

“没错，你的在最里面。”老虎简单回答道。

“也就是说，这前面的都住满了？”

“没错。”老虎重复道。灵均苦笑着，问道:

“我能看看前面的监狱吗？熟悉一下环境。”

“不用了，你的几步就到了。再说了，每个监狱的环境都有些差异，你看了也没用。更何况那里面的东西恐怕会吓着你。”老虎说着转头看着灵均，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的表情，吓得灵均浑身一颤。接着它转身继续往前走，灵均试探性地问:

“你之前说，我可以自由？”

“那是副局和局长说了算，我不是管这个的。”老虎淡淡的说。

“我要去见副局。不，局长，我要见你们局长。”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斩钉截铁地提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要求。

“抱歉，局长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他平时很忙，不可能专门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囚犯而亲自出面。”老虎说的很绝情，灵均见这样没用，便转换了思路:

“那我说我想见你们副局总可以吧？”他刚说到这儿，老虎停下了脚步，灵均差点撞到它。老虎沉默半晌，说:

“你想见我们副局？为了什么？”

“就是——你说的可以让我自由啊。”灵均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这时老虎转头看着他，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这就显得本就严肃的苦瓜脸更加严肃呆板了。

“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提出要求，副局对你的安排你就必须无条件服从，不然你只能去监狱待着。”老虎一字一顿地说，

“我想清楚了，我要去见副局。”他也一字一顿地说，直视着老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