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1年夏雾宿岛某度假别墅
在雾宿岛最高档的度假别墅,离泳池不远的玻璃避暑房内,衣着考究的三对中年夫妇正聚一起谈笑风生的喝着茶,孩子们则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玩着手机游戏。
“柏竣原,你的腿是有残疾妈?不那么放会死?”长相清秀的少女在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帅气少年面前站着,看着少年横在路上的腿瞪着眼。
叫柏竣原的少年头也没抬,继续玩弄他的手机:“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柏玟?”慢条斯理的说着,“那么大的地方你不走,非得从我腿上过吗?”
“不是我非得从你腿上过,而是这样的坐姿足以显示一个人的修养!”
“我呸你个修养,自己腿短不说,难道你让我把腿盘脖子上呀?”
“什么?你说我腿短?”叫柏玟的女孩气得一脚踢在了他的脚踝上。
“痛死我了,”柏竣原皱眉摸着脚踝,“你个死丫头,爸,妈,”冲父母喊着,“你们怎么生了个这样的神经病?”
“哎呀,我早晚要被你们气死,”被称为母亲的中年妇女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直摇头,“你们俩都多大了?怎么出来玩还是没个消停?”
“能怪我吗?”柏玟理直气壮的叉着腰,“这么多人在这呢,他就把腿往路上一横,他就想不到别人要走路吗?”
“滚一边去,“柏竣原丝毫不让,”你就是存心找茬,别人怎么没说什么?就你呱呱呱呱像个成精的乌鸦一样!”
“什么,你说我是乌鸦?”柏玟气得从果盘里抓起一把切好的芒果块朝他脸上扔去,“我是乌鸦你就是硕鼠!”
“你这个神经病!”柏竣原站起来用手抹了抹脸上黏糊糊的绿色气急败坏的把桌上另一个满满的果盘倒在了她头上。
“啊!”柏玟尖叫一声向柏竣原扑去,“我跟你拼了,柏竣原!”
“你这个讨人厌的死丫头!”瞬间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坐柏竣原旁边那个少年放下手机无辜的甩着因为他们兄妹战争倒在他头上的半盘水果,如果说柏竣原的长相被称之为帅气,那么这个少年除了帅气,身上散发的更多的是一股贵族气质,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竣原,”他起身拉着柏竣原,“快松手,快松手!”
“柏玟,好了!好了!”另一边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也站起来拉住了柏玟。
“呵呵呵呵,真好玩!真好玩!”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一个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她从长椅上爬下来拍着手,“睿意,你看竣原哥,柏玟姐,还有睿喆哥,他们都变成彩色的了!”
“是啊,是啊,”被称为睿翼的是一个眼睛特别大,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他跟小女孩一起拍着手,“他们都变身了,忻希,他们变成了水果超人!”
“睿喆,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柏竣原用力掰着搂着他的腰的那个叫睿喆的少年的手。
“行了,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就为了那一点小事!”伍睿喆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
“我以为我怕你吗?”柏玟同样挣扎着想摆脱拉住她的那个少女的手,“忻羽,你不要拦我,我今天不会轻饶他的!”
“算了,柏玟,算了!”韩忻羽脸都憋红了。
“你们俩给我住手!”做母亲的握着拳头吼着站起了身,“你们俩都多大了?也不嫌丢人吗?”她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兄妹俩中间,“睿喆,忻羽,你们俩都松手,我看他们俩谁还敢动?”
老母亲这一吼果然把兄妹俩镇住了。
“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柏竣原把拉扯掉的拖鞋穿上了。
“柏竣原,咱们就走着瞧,看最后是谁收拾谁!”柏玟把黏在头发上的水果往下拿着。
“闭嘴!都给我闭嘴!”老母亲喊得嗓子都疼了。
“看看你们俩的样子,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父母那么教你们的!”一旁喝茶的一个满脸正气中年男人不断的摇着头。
“喝茶吧,”说话的中年男人梳着背头,对比那个男人脸上的正气,他的笑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他笑着拍拍柏他的肩膀,“孩子不都是那样闹着长大的吗?生什么气?”
“是啊,志翀,等他们长大了都会成为美好的回忆!”说这话的是坐在另一边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
“爸,我们去冲一下身上!”伍睿喆拉拉柏竣原,“还不走?等着继续挨训呀?”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去吧,我的大宝贝!”回答他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他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儿子。
“爸——,”瞬间脸红了,他偷偷的看了眼还在清理头发的柏玟,“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叫我了吗?”
“哈哈哈哈,你不本来就是我的大宝贝吗?”
“真烦人,”伍睿喆有种很丢人的感觉,“冲完我们就直接去游泳了!”
“好,去吧!”说完伍士豪又把茶杯拿了起来。
“哥哥,我也要去!”是那个眼睛特别大的小男孩,他叫伍睿意,是伍睿喆的弟弟,他拉住了伍睿喆的手。
“你去干什么?你会游泳吗?”伍睿喆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带着满满的疼爱。
“我不是有救生衣吗?要是哥有危险我还可以救哥呢!”伍睿意嘟着嘴。
“好吧!好吧!”我伍睿喆听着笑了起来,“真是谢谢你了!”
“睿喆,要看好弟弟!”是两个男孩的母亲,她的笑容带着一脸的岁月静好。
“还让我看他?他不是要去救我吗?”少年一手拉着柏竣原一手拉着弟弟向别墅内走去。
“哈哈哈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柏玟,你也快去洗洗吧,等洗完了我们去看他们游泳!”韩忻羽羞涩地看了叫睿喆的少年一眼。
“好吧,”视线也落在了伍睿喆的侧脸上,“那你等我一会!”
“姐,我要去为睿意加油!”是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小女孩。
“知道了,知道了,韩忻希!”韩忻羽笑的很明朗。
“忻希,”盘着烫头发的中年女人向小女孩招手,“到妈妈这来,妈妈给你重新绑一下头发!”
韩忻希听话的爬上了母亲的膝盖,“妈妈要给我绑得漂亮点,绑得漂亮了睿意才会喜欢!”
听着小女孩的话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士豪,”柏志翀看着两个少年的父亲开玩笑,“看来你得把聘礼准备好了!”
“是啊,是啊,”伍士豪爽朗地笑着,“会准备的!”
“这两个孩子真是早晚要把我活活气死!”发完火的老母亲念叨着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别气了,丽云,哪家的孩子不是一样?”是少年们的母亲,她给她的茶杯里加了点茶,“你说是吧,雅珍?”看向给女儿绑头发的林雅珍。
“真一样我就不说什么了,看看睿喆睿意,忻羽忻希,哪一天像他们那样了?”冯丽云喝了一大口茶。
“惠芝说的没错,”林雅珍给女儿绑头发的手没有停下来,“那是因为睿喆睿意,忻羽忻希的年龄差距大,要是年纪也差不多还不跟竣原哥柏玟一样呀?”
“就是说呀,再长大一点就会好的!”少年们的母亲叫袁惠芝,她认可的点点头。
“来来来,我们兄弟三个喝茶!”梳背头的中年男人把茶杯都倒满,“今天我们三个家庭能一起出来度假可完全是托了士豪的福呀!”
柏志翀把茶杯端了起来,“政彪说得对,要不是士豪哪有我们的今天?”
“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总说这些干什么?”说这话时伍士豪眼睛意味深长的看向韩政彪眼里那抹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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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睿喆,伍睿意,柏竣原在更衣室换着泳裤。
“伍睿喆,你还真是特别,”柏竣原看着伍睿喆的胎记,“别人的美人痣都长脸上,可你倒好,竟然长在屁股上。”
“你想要还没有呢!”对他的老生常谈伍睿喆有些不耐烦。
“还真是让人羡慕哪!”柏竣原作出崇拜的表情。
“你也只有羡慕的份。”穿上泳裤对着镜子把泳帽戴好了,“你也能不能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柏竣原充满着不屑,“伍睿喆,别跟我假惺惺的,你说这样的话良心就不会觉得痛吗?”
“我怎么假惺惺了?”
“小子呀,重色轻友可是不行的,你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爱情,在这么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那么遥远,我那颗为她悸动的心能靠得了岸吗?哈哈哈哈!”柏竣原说着大声笑了起来。
“你——,”伍睿喆脸瞬间通红,“偷看我的日记了?”
“哎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柏竣原搓着手臂,“你这纯情的架势怎么不去写个爱情小说?”
“你怎么能偷看别人的日记?”
“这锅我可不背,是睿意给我让我读给他听的,说你总是看着那个本子笑!”
“伍睿意——”伍睿喆生气的看向在艰难的穿着救生衣的弟弟。
“我下次不敢了,哥哥!”显得很老实。
“小子,”柏竣原继续调侃,“你好像还在研究生理知识呀?是有成为性学家的志向吗?”
“你——”
“行了行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都是男人,我还能坑你吗?我就是提醒你做人要厚道,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兄弟的道义都忘记!”
“你——,你要是敢跟柏玟胡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柏竣原得意的看着他,“只要你够公道,我柏竣原的嘴是很牢的!”
“哥哥,快来帮帮我,我的救生衣穿不上呀!”伍睿意还在用力的拉扯着他的救生衣。
“小鬼,要是你下次再敢翻我的东西我就打你了!”伍睿喆蹲在了弟弟面前。
伍睿意抱着哥哥的腿撒娇,“哥哥,我不是说我不敢了吗?”
“真是!”伍睿喆给弟弟拉着救生衣上的拉链,“你还给别人看了吗?”
“没有,”伍睿意摇着头,“就给竣原哥一个人看了。”
“真的?”
“真的,好哥哥!”伍睿意搂住了哥哥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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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玟,韩忻羽,韩忻希三个人站在泳池边
“柏玟,曲文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什么表白?”柏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有吗?你们班的人都那么说啊!”韩忻羽笑着。
“没有的事,都是他们乱说的。”柏玟的表情是心虚的。
“可是他不是你们班最帅的男生吗?你不喜欢他?”
“帅有什么用?别说在我们班,在我们学校还能找到成绩比他更差的吗?”
“那你是不是喜欢睿喆?”韩忻羽怀着同样的羞涩看着不远处正向她们走来的伍睿喆。
“喂,”柏玟被问的很窘迫,“你怎么也像柏竣原一样喜欢乱说话?”
“我喜欢睿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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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旅游呀,还是不能去发达国家,商业味道和人工痕迹都太重!”伍士豪看着从别墅走出来的孩子们。
“谁说不是?去那些地方只能是去看人,比起那些欧洲国家,我还是更喜欢泰国,缅甸这样的地方,风光自然,空气也好,不过这菲律宾我倒是头一次来,要不是托士豪老弟的福我还真不知道菲律宾也有这样的好地方!”韩政彪说着话时不时看着手表,脸上时不时泛出不易察觉的阴冷。
柏志翀把茶杯放下了,“菲律宾最大的问题是毒品和枪支,现在菲律宾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枪支犯罪率最高的十个国家之一,菲律宾政府得管控啊,立法得跟上,否则这旅游资源再好游客也不敢来啊!”
“你这人也真是,”冯丽云的语带不满,“别人都在说旅游,你念叨犯罪立法的,怕谁不知道你是律师吗?”
“好好好,”柏志翀笑了起来,“我不说!我不说!”
“爸爸,爸爸!”伍睿喆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小宝贝,慢点,慢点,”伍士豪张开双臂蹲下等待着儿子,“小心别摔着了!”
“爸爸,哥哥叫我来拿饮料!”
“你哥哥怎么不自己来?我们的小宝贝能拿得动吗?”
“爸爸,”伍睿意把手举了起来,“我可是宇宙无敌超级小超人!”
“是嘛?”伍士豪摸着儿子的头。
“哥哥说的。哎呀,”伍睿意用不大的手拿着饮料,“有那么多人呢,我怎么拿呀?”
“还是爸爸给你送过去吧!”伍士豪把饮料抱在了怀里。
“不行,我要自己拿,小超人不能让别人帮忙!”
“那怎么办呢?”
“用这个吧,士豪”柏志翀把身边柏竣原的防晒衣铺在了桌上,“包在里面就行了!”
“我们小宝贝确定能拿得动?”伍士豪把饮料放在里面打包好了拎在手里掂了掂。
“拿得动,小超人有的就是力气!”伍睿意费劲的接过提着向泳池的方向走去,“嘿咻!嘿咻!”
“士豪呀,你怎么能生得出睿意这么可爱的孩子?”柏志翀看着伍睿意的背影被逗乐了。
“那是我们惠芝有本事,哈哈哈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儿子的背影。
“你呀,”袁惠芝微微笑着,“又开始不正经了!”
“这不就是生活的乐趣吗?我过两年就不想去公司了,在家带带睿意也很有乐趣的!”伍士豪的眼睛再次看向韩政彪。
“过两年就想休息了?”柏志翀笑了起来,“你还正是干事业的年纪,我和政彪比你大还没说什么,你还想提前退休呀?难道要把公司关了?”
“公司又不是非得我在,不是还有政彪嘛?”
“士豪老弟你又开始开玩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政彪嘴角的诡异再次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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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竣原,你就只会狗爬式吗?”柏玟看柏竣原游泳的样子直发笑。
“死丫头,”柏竣原遭到这样的羞辱气得直发抖,“你——,你还不是连狗爬式都不会吗?”
“怎么好意思跟我比的?我是男生吗?还是你是女生?”
“这个死丫头,”柏竣原气得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水面,“你今天是不是真想挨打?”
“你敢?”
“怎么不敢?没听过长兄如父这句话吗?”
“哎呀,你也真是,”伍睿喆摘下潜水眼镜推了柏竣原一把,“嘴上不沾点便宜就那么过不去吗?”
“一边待着,我们兄妹俩的事你插什么嘴?
“竣原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韩忻羽本来并不想踏这趟浑水,只是下意识就那么说了。
“没错,就那点出息,”柏玟添油加醋,“理屈就穷疯,所以说他根本不是个男人!”
“爸,妈,”柏竣原带着满腹委屈向凉亭那边大喊,“快来管教管教你们的女儿吧,你们的儿子快给她屈死了!”
“别吵!别吵!睿意——”韩忻希向伍睿意挥着小手,“姐姐,鼓掌!快鼓掌!睿意来了!睿意来了!”
“睿意来你高兴成那样干什么?”
“我就是高兴嘛,柏玟姐也鼓掌啊!”韩忻希显然把伍睿意当成了她的偶像。
“知道了!”
“天哪,”柏竣原在水中仰天长叹,“怎么连个小鬼的待遇都比我好?”
“可不是吗?”伍睿喆回应他。
“永别了,我的朋友!”柏竣原“扑”的一声向水底钻去。
“睿意,快来救人啊!”
“收到!”伍睿意在泳池边做起了热身。
“听口号,”伍睿喆将右手举过头顶,“一,二,跳!”
噗——
“好样的,小超人!”伍睿喆向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哇!”韩忻希张开她没有门牙的嘴,“睿意真的好帅呀!”
“丫头,你知道帅是什么吗?”柏玟心想这孩子是不是也太早熟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嚷个什么劲?”
“哎呀,我不管嘛,反正睿意就是帅!”
“忻羽,不管睿喆喜欢谁我们都是好朋友吧?”柏玟突然看着韩忻羽。
“那当然!”对于这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爱情和友情同样是圣洁的,是不该有瑕疵的。
蔚蓝的天空偶尔云丝缕缕,干净而晴朗,在它覆盖着的宫殿里,清新的爱情和友情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整个画面唯美而流畅,可也是在这样的一天,所有人的一生都在悄悄地改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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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伍士豪在别墅书桌前处理公司邮件的时候看了眼正在织毛衣的老婆,“出来玩还织什么毛衣,就那么闲不住吗?”
“晚上不是也没什么事吗?这天气说凉也就凉了,睿喆和睿意去年的毛衣都穿不了了。”
“买不就行了嘛?干嘛总要自己织?”
“买的哪有织的暖和?”嘴上说着话,袁惠芝手里的活一点也没停下,“再说我也不上班,这不也是找点事打发时间吗?”
“妈妈,我要喝酸奶。”伍睿意斜躺在沙发上哥哥的怀里看着哥哥玩着游戏。
“好,妈妈去拿,”袁惠芝放下手里织着的毛衣站了起来,“睿喆,你要什么吗?”
“现在别跟我说话,我什么都不要!”伍睿喆专心致志的玩着游戏不耐烦的回了句。
“游戏比妈妈都重要吗,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妈,”伍睿喆吼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烦?”
“知道了,以后没妈妈了你就没脾气可发了。”袁惠芝唠叨着向厨房走去。
轰隆隆——
“睿喆,打雷了,别玩手机了。”伍士豪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伍睿喆抱着怀里的弟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
见没人理他伍士豪上前拿走了儿子手里的手机。
“爸——”伍睿喆吼了起来。
“不知道打雷的时候玩手机会有危险吗?”伍士豪无辜的语调却听不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坏爸爸!”伍睿意爬起来从他手里抢过手机又给了哥哥。
“小宝贝,你又不玩,你急什么?”
“哥哥不是想玩吗?”伍睿意说得振振有词。
“睿意,别说话,到哥哥这来!”
“唔!”伍睿意乖乖地又躺到了哥哥怀里。
“唉,”伍士豪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条心呀!”
砰!厨房传来枪声和玻璃的破碎声。
“什么声音?”伍睿喆抱着弟弟惊恐的坐了起来。
“快,快和弟弟躲到沙发后面去!”一道闪电闪过,白色的窗帘上映出几个人影。
“爸,出什么事了?”
“快,躲到沙发后面,保护好你弟弟!”
伍睿喆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抱起弟弟趴到了沙发后的地板上。
“惠芝!”伍士豪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跑向了厨房。
“哥哥,睿意怕!”
“别怕,”伍睿喆自己也是脸色发白,“有哥哥在!”他用力的抱着怀里的弟弟。
“孩子们!”伍士豪很快从厨房跑了出来。
“爸,”伍睿喆瞳孔放大的看着父亲满手的鲜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妈呢?”
“待在那别动,”伍士豪颤抖地打开了电视旁的保险柜从里面拎出了一个旅行包,“睿喆,你听爸爸说,”他抓住大儿子的肩膀,“爸爸要把睿意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弟弟,拿着这个,”他把旅行包塞给他,“快带着弟弟从后门离开!”
“爸,出什么事了?妈——,妈怎么了?我要去找妈!”伍睿喆挣扎着想站起来。
“睿喆!睿喆!”啪——,伍士豪沾满鲜血的手一巴掌打向自己疼爱的儿子,“你是要让爸爸死不瞑目吗?”
“爸爸,爸爸,”伍睿意吓哭了,“爸爸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小宝贝,”伍士豪紧紧地抱着小儿子,“以后要听哥哥的话!”
“唔!唔!”伍睿意不住的点着头,小小年纪的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砰!砰!门被一次次猛烈的撞击着,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明显,而这每一次撞击都像针一样直刺这两个孩子的记忆。
伍士豪一只手搂住大儿子瘦弱的肩膀,“照顾好弟弟,能做到吗?”
“唔!”伍睿喆伸手抱紧父亲温暖的后背。
“好,爸爸相信你!爸爸是可以相信我们家大宝贝的,是吗?”
“爸爸,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睿意的!”
“好,很好,”伍士豪亲着儿子的脸,“现在爸爸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
“唔!”一个少年用他最大的残忍试图冷静。
“你现在要带着弟弟马上离开,走得远远的,记住,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和任何人联系,这样你和睿意才会安全。还有,如果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那柏伯伯是可以相信的,但你们一定不能让韩政彪找到你们,”伍士豪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要说的,“听清楚了吗?”
“爸,我听清楚了!”伍睿喆双唇紧咬。
“好,现在马上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我知道了。”伍睿喆不想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父亲,但是怀里的弟弟太小了,“睿意,跟哥哥走吧!”
“不,我要跟爸爸在一起!”伍睿意搂住父亲的脖子不肯松手。
“小宝贝,”伍士豪拉开小儿子的手,“小宝贝,听爸爸的话,你先跟着哥哥走,爸爸妈妈一会就会去找你们!”
“爸爸真的会找我和哥哥吗?”
“唔,”伍士豪用力的冲儿子笑着,“一会,一会我们的小宝贝就会再看见爸爸妈妈了!”
“好,睿意听爸爸的话!”
“睿意,走吧!”
“宝贝们,”伍士豪叫住正要离开的孩子们,“爸爸爱你们!”他又看着他的大儿子,“睿喆,把弟弟交给你,爸爸对不起你!”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让他承担这样的责任对他太难了,但是伍士豪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做好的。
“爸,我和睿意也爱你和妈!”说完这句伍睿喆拉着弟弟的手迅速的向别墅的后门跑去。
砰!别墅的门被撞开了,伍士豪站起来用身体挡住了枪口,“睿喆,快跑,别回头!不要回头!”枪口慢慢地对准了他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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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唔——”伍睿喆别墅后门口停住脚步,喉咙口发出沙哑的声音,泪水从眼角划落了。
“哥哥,哥哥,我要爸爸!”伍睿意抱住哥哥的腿。
伍睿喆看着年幼的弟弟咬了咬牙,“睿意,我们快走,爸爸妈妈一会会去找我们的!”
“真的吗?”
“走吧!”雨越下越大,伍睿喆拉住弟弟的手奋力的在别墅后的森林里穿梭,树枝嘶嘶地划过他们的皮肤。
“在前面!在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伍睿意却再也跑不动了,“睿意,”伍睿喆抱起弟弟钻进了一个树丛,“嘘,别出声!”
“这两个小畜生跑哪去了?大家分头找找!”
伍睿喆屏住呼吸,他要记住这个声音,要记住这个凶手充满罪恶的声音。
“喂,韩总,大的已经做掉了,现在在找那两个小的……知道了,会做干净的!”
“睿意,”伍睿喆的嘴贴住弟弟的耳朵,“你待在这别动,看好这个包包,哥哥把坏人引开。”
“哥哥——”
“别出声,一定看好这个包包,哥哥一会就回来找你!”伍睿喆清楚的记得答应过父亲的话,如果今晚还有人可以活下去,那么他希望是他的弟弟。
“唔!”伍睿意拉住哥哥的手点点头。
“乖!”伍睿喆从腰间抽下皮带,恐惧感在逐渐消失。
“在那!在那!”
“你,去干掉他,其他人找那个小的!”
“哥哥——,哥哥——”伍睿意抱着那个旅行包在树丛里不断的发着抖。
“小子,站住!站住!”
伍睿喆竭尽全力的向前方跑着,因为他知道他跑的越远,他的弟弟才会越安全。
“你再不停住我就开枪了!”
“爸爸,如果我保护不了睿意那我也已经尽力了!”
砰!
枪响了,伍睿喆摸着左胸的殷红向前倒去。
“小子,你也别怪我,”杀手举枪慢慢地走近他,见他没有反应他的枪口慢慢放下了,他翻转他的身体把手放在他鼻翼处探了探转过了身。
“混蛋!”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伍睿喆手里的皮带已经勒紧了他的脖子。
“呵——,呵——”杀手的手肘用力的撞击着伍睿喆受伤的胸口。
“去死!去死吧!”这一刻伍睿喆忘记了疼痛,愤怒的将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双手。
“呵——,呵——”杀手的双脚用力蹬着地上松软的泥土,眼珠越来越外凸。
伍睿喆手里的皮带越勒越紧,直到那个人没有了任何动静他才捡起他掉在地上了枪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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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哥哥——”不远处的枪声让年幼的伍睿意感受到了说不出的绝望,他走出树丛向枪响的方向跑去。
“快追!快追!”他很快被发现了。
“哥哥——”伍睿意的力量太小了,而且还要拿着哥哥让他看好的那个包,脚下一滑他摔倒了。
凶暴的杀手迅速的举起了手枪。
“不要!不要!”
但他们是真正丧失人性的,在他们的世界里钱就是一切,为了钱他们什么能做,这就是职业杀手。
“哥哥——”
砰!枪响了,但开枪的却不是杀手,他们做到了因钱而生,所以他们也必须准备好为钱而死。
“你——”
伍睿喆用枪口对准了另一个杀手毫不手软的扣动了扳机。
“哥哥,我怕!我怕!”
伍睿喆用力的抱住弟弟,“不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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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竣原,玟玟,该去睡觉了!”柏志翀喝完了杯里剩余的茶。
“爸,还早呢!”
“都几点了,还早?”
“十点五十,”柏竣原看了看手表,“十点五十还差了一分钟。”
“你还知道时间?”柏志翀走过去切断了电视的电源。
“爸,”柏玟的眼神也充满着不满,“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我们的?”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教你们没有节制的生活了?”
“你爸经常说做事要一心一意,不能半途而废!”冯丽云在一边帮腔。
“就是呀,”柏玟更理直气壮了,“良好的家庭教育要从平时一点一滴做起,现在电视看了一半,正是精彩的时候却要我们半途而废,爸爸你知道这对我们的人格成长会产生多消极的影响吗?”
“果真是慈母多败儿,”柏志翀看着老婆,“孩子们什么坏的都是跟你学的!”
“是啊,”冯丽云不屑的回敬,“你是圣人,孩子们什么好的都是随的你!”
“爸,你这话说得多伤妈的心啊,妈她容易吗?为你生儿育女,还要几十年如一日的侍侯你!”柏竣原立场明确。
“妈,我也支持你!”柏玟把一杯茶送到母亲嘴边,“爸向来都歧视女性,这个家就数我们母女俩最没地位了!”
“说得没错!”
“你们娘俩,我倒是怎么歧视你们了?”见自己完全被孤立柏志翀有口难辩。
“还说没有?这些年拿我像个佣人一样使唤,这么大的家连个保姆也不请,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你怎么老跟我提这事?”
“能不提吗?”冯丽云想来就心酸,“来个客人就见我在厨房邋遢的跟个疯婆子似的,搞不清状况的人还以为我是你们家的保姆呢,又不是没钱,吝啬的连个保姆也舍不得请!”
“是吝啬吗?也就你最唠叨,你看看人家惠芝什么时候有怨言了?他们家是没钱请不起保姆吗?”
“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念叨别人老婆的好,这是种什么行为你不知道吗?”
“玟玟,还是你最了解妈妈的心,”冯丽云握住女儿的手,“以后呀,千万别找个像你爸这样的,否则你就会像妈一样受一辈子屈辱!”
“孩子也是别人的好,就听到爸怎么夸睿喆多聪明,睿意多可爱,”柏竣原边脱上衣边向浴室走去,“我呀,现在就想和爸去做个亲子鉴定,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爸亲生的!”
“你这孩子——”柏志翀想就算这个家里有人屈死也一定是他了。
“柏竣原——”
“哎呀,”柏竣原揉揉被柏玟的声音震得有些发痛的耳朵转过身看着她,“你鬼叫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不分场合的脱衣服,到浴室再脱来不及了?你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没教养的行为吗?”
“真是,”柏竣原把一身汗臭的T恤扔向她,“要是你想脱我绝不会管你!”
“爸,”柏玟不知道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哥哥,“他说的是人话吗?”
“管不了你们的事!”柏志翀记仇的把女儿顶了回去。
“妈——”
“没事,没事,有妈在,”冯丽云安慰女儿,“竣原,”她把T恤捡到桌上,“以后别这样了,玟玟说得没错,这样也太不像话了!”
“妈,”柏竣原气得双手环胸,“我什么时候到处乱脱了,这不是在家里吗?”
“在家里也不行,不是还有玟玟在吗?”
“柏玟,”柏竣原挑衅的用手指着她,“你起来!”
“干什么,”柏玟躲到母亲身后,“又想打我吗?”
“没错!”柏竣原边说边往回走。
“你敢?”冯丽云站起来挡住儿子。
“柏玟,你给我听着,”见她有母亲撑腰柏竣原也不敢太放肆,“往后你要是还敢多嘴我不光脱衣服,连裤子也脱!”
“你变态!”
“你说什么?说什么?”
嘟——,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变态!”柏玟有母亲的撑腰毫无惧色。
“你再说一遍试试!”
“好了好了,停一下!”柏志翀拿起了电话,“哪位?”
“——”
“什么?”柏志翀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很震惊的事。
“变态!”
“哎呀,气死我了!”兄妹两个还在小声的嘀咕着。
“气死了活该!”
“你们俩给我闭嘴!”柏志翀挪开听筒手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懵了。
柏志翀把听筒放回耳边,“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
“好,我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了?”冯丽云看着老公的表情有了不祥的预感。
“士豪,”柏志翀用力地拍着胸口,“士豪家出事了!”
“什么?”柏竣原一阵颤抖,“睿喆家出什么事了?”
“你柏伯伯和姜阿姨被人杀了,睿喆和睿意也不见了!”
“你——,你说什么?”冯丽云一阵眩晕瘫坐了沙发上。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柏玟连气都喘不上来。
“我现在要过去一趟!”柏志翀拿起了车钥匙。
“我和你一起去!”这打击对冯丽云太大了,白天三家人还在一起呢,她扶着沙发背慢慢地站了起来。
“爸,我们也要去!”
“那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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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和韩家第一时间赶到了附近的菲律宾警局,驻菲大使也在第一时间抵达了。
“情况我已经跟菲律宾警方了解了一下,两名死者都是头部中枪当场死亡的,孩子的情况目前还不知道,警方正在全力搜寻,其它的要等调查后才能知道,保险柜是被打开的,目前初步判断可能是入室抢劫。”驻菲大使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们。
“怎么会发生这样天哀人怨的事?怎么会发生这样天哀人怨的事?”韩政彪摸着头显得很痛苦。
“两具尸体现在暂时存放在医院等待尸检,后续我们大使馆也会及时跟进的。”
“孩子的情况目前无法估计吗?”柏志翀和韩政彪两家所有人的情绪都处于一种不确定的幻景中,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使得所有人都无法准确的释放出情绪。
“刚好下了场大雨,现场全被破坏掉了,我们还是先耐心的等待菲律宾警方的搜寻结果吧!”
“好,麻烦你了!”柏志翀双手捂脸。
驻菲大使拿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不管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联系我,我这边要是收到新的消息也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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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睿意好难受!”
“你怎么了,睿意?”在一艘不知道会开往哪的废旧渔船底仓的黑暗中,兄弟俩紧紧地贴在一起,在经历完人生的一场浩劫后眼前面临的是一条不知生死的逃亡之路。
“哥哥,睿意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来人哪!快来人哪!快来救救我弟弟!”伍睿喆大声的呼喊。
“嚷什么嚷?”头顶敞开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一个背光的人头出现在了那。
“我弟弟说不能呼吸,让我弟弟出去透口气吧!”
“臭小子,你以为是漂洋过海去旅行吗?”
“求你了,”伍睿喆抱着奄奄一息的弟弟眼泪簌簌的流着,“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我可以把它们都给你!”
“小子,你要是再嚷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可甲板上的那倒亮光已经消失了,“睿意!睿意!”伍睿喆在黑暗中抚摸着弟弟发烫的脸,“醒醒,快醒醒,快回答哥哥呀!”
“哎,”黑暗中有只手伸了过来,“给他喝口水吧,孩子可能是中暑了!”
“谢谢!”伍睿喆摸索着接过水杯,“睿意,”他抽泣的把脸贴在弟弟滚烫的脸上,“睿意,喝口水吧,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哥不能让你死!”
“人在哪里?”又有人摸了过来,“我这有清凉油,把孩子的衣服脱掉,涂在身上给他降温!”
“我这有扇子,我来帮孩子扇扇风!”
“谢谢!谢谢你们!”爸爸,妈妈,伍睿喆在心里呐喊,帮帮我,救救睿意!你们一定要帮我,睿意是你们最放心不下的,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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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韩忻羽扑倒在母亲怀里,对于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眼前的这种痛苦是刻骨铭心的,生平第一次因为心灵的悸动产生了醉心的喜悦,而这种喜悦却顷刻破碎的了无痕迹,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这个年龄的心理承受能力。
“姐姐,”韩忻希轻轻地摇动着姐姐的手臂,“睿喆哥和睿意去哪里了?”
“妈,”韩忻羽忍住哭泣抓紧母亲的手,“让爸再打电话给大使馆,问问他们是不是找到睿喆和睿意了?”
“知道了,”林雅珍激动的用手帕擦着眼泪,“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能上哪去啊?”
“妈现在就去跟爸说,现在就让爸打电话去大使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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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两个孩子都解决不了?”
“韩总,你不知道,那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哪!”
“他妈的,”玻璃杯飞向了那个人的脑袋,“你还敢顶嘴,你怎么不也跟着去了省点事?”
那个人用手捂住流血的脑袋,“那韩总,现在该怎么办?”
“不简单哪,”韩政彪用拳头敲打着桌面,“平时怎么就没看不出伍士豪还有个那么有出息的儿子?”
“谁说不是,谁能想到一个孩子在那种局面下还能干出那样的事?一个兄弟是被皮带活活勒死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每个都是一枪毙命,真是个毒种呀!”
“你他妈的还来劲了,”韩政彪抡起椅子砸了上去,“给我滚!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两个小畜生找出来,留着他们将来肯定后患无穷!”
“是!是!”那个人猥猥琐琐的向后退着。
“嗯——”门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哀息。
“谁?”韩政彪冲了出去。
林雅珍面无人色的揪紧胸口,“你——,你——,畜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快滚!”韩政彪给了那个人一脚,“你——”他拉起林雅珍,“跟我进来!”
“畜生!畜生!你不是人!不是人呀!”林雅珍瘫在地上死死的抓住门框。
“妈,你怎么了?”韩忻羽和韩忻希闻声从房间跑了出来。
“你们两个回房间,你们的妈妈太激动了!”韩政彪命令她们。
“你放开,你放开我!我要让孩子们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你们还不回房间?”韩政彪像拽一条狗一样把林雅珍拽进了书房。
“放开我,放开我,那么没人性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怕让孩子们知道吗?”
“你想干什么?”韩政彪把她逼到墙角,“你是不是还想报警?”
“是!”林雅珍瞪直眼睛,“要么你把我也杀了,你这畜生,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反正多我一个也不多,你把我也杀了吧,下去了我也能给士豪和惠芝一个交代!”
“贱人!”韩政彪揪住她的一把头发用力的往墙上撞去,“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动手啊,你来啊!”
“你想想清楚,想想忻羽和忻希,要是你想让她们戴着杀人犯女儿的帽子过一辈子你就去报警吧,”韩政彪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啊?女儿!想想两个女儿,啊?”
林雅珍呆住了,是啊,女儿,女儿们要怎么办?孩子们还小,她作为母亲怎么能亲手毁了她们?可是,可是她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你——,你——”她颤抖地指着他,“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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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志翀接到了驻菲大使的电话,和韩政彪一起出现在了警局。
“两位好!”驻菲大使在他们面前坐下了
“您好!”柏志翀的眼睛布满血丝。
“大使先生啊,是不是有我们睿喆哥睿意的消息了?”韩政彪抹着没有眼泪的眼睛。
“很遗憾,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使的语言如同他的表情。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会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个雾宿岛才多大,菲律宾的警察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的找?”
“大使馆已经跟菲律宾的政府部门进行了两次交涉,菲律宾警方的回应是他们已经对雾宿岛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地毯式的搜查还找不到我那两个可怜的侄儿?我那两个侄儿是能上天还是能入地呀?”
“政彪,冷静点,现在急也解决不了问题!”柏志翀拍着他的肩膀。
“志翀啊,你说我能冷静得了吗?”韩政彪拍着大腿,“我们睿喆和睿意在这里可是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都这么多天了,他们倒是在哪吃,在哪睡啊,我这想着连心都在滴血!
“不管怎么说,大使馆会继续给菲律宾警方施压的,会要求他们尽快找到失踪的两个孩子。我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大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昨天马尼拉发生了特大的香港游客劫持事件,截止目前已经造成了8人死亡,还有6人在医院接受治疗,现在菲律宾的形势不太稳定,国内的旅行社已经都暂停了菲律宾的旅游线路,考虑到我国公民的驻外安全我建议两位还是先携带家属回国比较好!”
“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那两个孩子还没找到,我朋友夫妇的遗体又都还在这里。”柏志翀听着有些激动
“尸检已经做完了,遗体大使馆会协助你们运回国的,至于你们留在这里,其实真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这样的形势,考虑到家人的安全也应该尽快回国。”
柏志翀低下了头。
“我说大使先生呀,我们现在的心情是寸步难行呀,我那两个侄儿在这里无亲无故,要是回来找我们找不着可怎么办?”韩政彪始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上次我也跟两位说过了,菲律宾警方的调查显示当天闯入别墅的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的遗体是在第二案发现场被发现的,还有一个目前的身份还没有确认,警方怀疑是跟两个孩子的失踪有直接关系,所以从理性上考虑那两个孩子遇难的可能性会比较大,雾宿岛四周环海,如果两个孩子遇难,尸体被抛进海里的话,可能短时间警方都提供不了结果。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吧!柏志翀微微发抖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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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走!睿喆和睿意还没找到怎么能走?”听父亲说完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也不走,怎么能把睿喆和睿意就扔在这呢?”柏玟说着又哭了起来。
“就这么决定了,我也和你们韩伯伯商量过了,你们马上都要开学了,而且你们伍叔叔和阿姨的后事也要办,等我们回去办完后事我和你们韩伯伯会再过来找睿喆和睿意的!
“士豪啊,惠芝啊,这可怎么办呀?你们就这么走了,现在睿喆和睿意也不知道在哪!”冯丽云仰头靠着沙发抽泣着。
“妈,”柏玟趴在了冯丽云怀里,“我不走!我不走!我不回去!”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冯丽云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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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睿喆和伍睿意出现过的那片树林的警戒线还没撤掉,
“睿喆——,睿意——”柏竣原站在警戒线外对着那片森林大声着呼喊着。
“睿喆,睿意,你们在哪呀?”柏玟抓着韩忻羽的手。
“睿喆!睿意!睿喆——”韩忻羽的喉咙是沙哑的。
三个人向着树林大声的哭着,大声的喊着。
澳大利亚•悉尼
巴尔莫勒尔海滩,兄弟并肩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遥望一望无际的大海。
“哥哥,爸爸妈妈不会再来找我和哥哥了是吗?”兄弟俩并肩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遥望无边的深蓝。
伍睿喆用力的搂住弟弟没有吭声。
“其实睿意知道,爸爸妈妈已经被坏人害死了!”
“乖,”伍睿喆擦去弟弟的眼泪,“睿意还有哥哥呢!”
“那哥哥也不哭,”伍睿意乖巧地用小手抚摸哥哥的脸,“哥哥也还有睿意!”
“好,哥哥不哭。”爸爸,妈妈,我会保护睿意的,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
“哥哥,睿意饿了!”
“知道了,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走吧!”伍睿意站了起来。
“睿意,”伍睿喆看着弟弟一只光着的脚丫指指自己的后背,“哥哥背你。”
“不要了,”伍睿意摇摇头,“睿意不累!”
“听哥哥的话。”
“可是哥哥会累的!”
“哥哥一点都不累!”
“唔,那哥哥累了就放睿意下来。”
“好,抓紧哥哥!”
“睿意已经抓紧哥哥了!”
松软的沙滩上,兄弟两个慢慢走远。
“哥哥,这里有很多袋鼠吗?”
“对,以后哥哥经常带睿意去看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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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士豪夫妇的葬礼办的隆重而又寒酸,浩浩荡荡的车队显示了这对夫妇生前显赫的社会地位,可寒酸的是居然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为了解除这种可悲的凄凉,柏志翀毫不忌讳的让儿子柏竣原披麻带孝,以缅怀与这位故友几十春秋的友情。
“什么?”举办完葬礼刚回家柏家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噩耗。
“志翀——”冯丽云看着放下电话的柏志翀。
“雅珍死了,雅珍跳楼了!”
“妈——”柏竣原扶住母亲栽下去的身体。
“这,这都是怎么了?”冯丽云眼冒金星,“雅珍怎么会死呢?”
“雅珍参加完葬礼回家就跳楼了!”
“我也跟着去算了!”冯丽云晕倒在儿子怀里。
“妈——,妈——”
“玟玟,”柏志翀闭上眼睛靠着沙发,“打电话给事务所的杨叔叔,让他过来送你妈去医院。”
“知道了!”柏玟颤抖的拿出了手机。
“妈,你醒醒,快醒醒!”柏竣原把母亲放倒在了沙发上,“柏玟,你看着妈,我去给她倒杯水。”
柏玟一言不发的坐在母亲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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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皮特街
“您好,您能告诉我哪里有银行吗?(英语)对不起,能麻烦你吗?请问哪里有中餐厅?”伍睿喆背着弟弟穿梭在澳大利亚某个不知名城市的街头,看到蓬头垢面的他们,路人纷纷避让着,他旅行包里装着数以千万的金钱却无法为他饥饿的弟弟换取食物,他无奈的陷入了可怕的迷惘中,“睿意,再忍耐一下,哥哥很快就能给你找到好吃的。”
做弟弟的善解人意的摇摇头,“哥哥,睿意不饿了。”
“对不起,”伍睿喆放下弟弟把他抱在怀里,“哥哥没有本事!”
“才不是呢,哥哥在睿意心里是最了不起的人!”
“睿意,我们有救了!”伍睿喆惊喜的看着路边那个戴着清洁帽在翻弄垃圾箱的中年妇女。
“所以睿意才说哥哥了不起啊!”
“您好!”伍睿喆抱起弟弟小跑了过去,“请问您是国人吗?”(英语)
“是啊!”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他们。
“阿姨,”伍睿喆舒了口气,“能给些东西我弟弟吃吗?他快饿坏了!”他下意识的先提出了这个请求。
妇女怜悯的看着那个眼睛很大很漂亮的小男孩,从她悬挂在垃圾车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面包,“孩子,拿着吃吧!”
“睿意,快谢谢阿姨,”伍睿喆感激的看着她,“太谢谢您了!”
“谢谢阿姨!”伍睿意接过面包并没有急于去狼吞虎咽,而是把面包瓣成了一大一小两快,把大的那块递到了哥哥面前,“哥哥也吃!”
“哥哥不饿,”伍睿喆的眼眶湿湿的,“睿意吃吧!”以前伍睿喆只觉得弟弟很淘气,可现在这个孩子却懂事的让他直想掉眼泪。
“哥哥吃吧,睿意吃不了这么多!”伍睿意坚持要把手里的面包给哥哥。
“睿意再不听话哥哥要生气了!”
“孩子,”妇女被这兄弟情深的画面感动的嗅了嗅鼻子,“你吃吧,阿姨这里还有呢,”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伙子,拿着!”
“不用了,阿姨,我不饿。”
“弟弟都那么饿了,难道是哥哥把好吃的都吃完了弟弟才会饿肚子的吗?”她把面包塞到了伍睿喆手里,“来,”她从垃圾车里拿出两张报纸铺在了台阶上,“坐下吃吧,这里还有水!”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这话充份表达了伍睿喆此刻的心情,若是过去,他和弟弟生活下皇家大院中,几时吃过这样粗劣的食物?可现在,这两个面包就犹如雪中送炭。
“没事,谁还没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对了,”她把矿泉水瓶打开给伍睿喆,“看你们两个不像是要饭的呀!”
“阿姨,附近有银行吗?”伍睿喆不想当着弟弟的面提起他父母的事,那对年幼的弟弟实在太残忍了。
“有,往前走两百米就有,都没饭吃了,找银行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面对一个帮助过他们的人伍睿喆本应该坦诚相待,但为了弟弟他不得不谨慎。
“这么晚了还在街头,没地方去吗?”
“唔,”伍睿喆擦去弟弟嘴角边的面包屑,“不过不要紧,今天忍一下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哎呀,怎么办?我的心又软了!”
“啊?”
“要不跟我回家先住一晚吧!”
“不用了,阿姨!”伍睿喆看了看脚边的旅行包。
“这一带晚上治安不太好,带着这么小的弟弟,要是晚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么,谢谢阿姨了!”总之不能让弟弟有一点危险,那个阿姨应该不是坏人吧?“阿姨,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伍睿喆向她许诺。
“报答?”妇人笑了,在她看来那些话只是那个少年的一份感恩之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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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们是谁?”一男一女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接过了中年妇女手里的垃圾车。
“这是我的儿子暻宁,还有我的女儿暻艺,”阿姨告诉伍睿喆,“今天你们就和我儿子挤一挤吧。”
“谢谢阿姨!”
“东西给我吧!”她的两个孩子似乎已经对他们母亲的做法习以为常了,叫暻宁的少年伸手去接伍睿喆手里的旅行包。
“不用了,我自己拿。”伍睿喆本能的把那个寄存着他和弟弟所有希望的旅行包放到了身后。
“哎哟,”妇人笑了起来,“难道里面是钱吗?”
“当——,当然不是!”伍睿喆赶忙否认。
“哎,小伙子,你怎么了?”阿姨看着突然从伍睿喆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惶恐的瞪大了眼。
“哥哥!”
头刹那间阵阵眩晕,伍睿喆的手伸向湿湿的鼻翼,他看了看手上的红色身体向一边的垃圾车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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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办?”伍睿喆已经被搬到了床上,一家三口正在商量着对策。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们哪有钱?用我们的学费吗?可我们都不认识他呀!”
“阿姨,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伍睿意向他们跪下了。
“孩子,快起来!”妇女伸手去扶那个眼泪汪汪的孩子。
“阿姨,”伍睿意哽咽着,“救救我哥哥,睿意长大了会挣很多很多钱给阿姨的!”
“行了,”叫暻宁的男孩决定了,“学费以后再说,还是先救他吧!”
“妈妈,那就那样吧!”女孩也被伍睿意的举动打动了。
“行,那允乐你背上他,我去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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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竣原,你妈没事吧?”
“医生说只是太累了,”柏竣原呆板的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往下流的液体,“有睿喆和睿意的消息吗?”
“跟驻菲律宾的大使馆联系过,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柏志翀叹着气。
“柏玟呢,还在房间不肯出来吗?”
“在家呢。”柏志翀感慨怎么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生活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没想到一起浪就是这么多人的灭顶之灾。
“去忻羽家了吗?”
“去了,家里人都很伤心。”
“是啊,”柏竣原抱着双肩趴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爸,你想想办法吧,一定要找到睿喆和睿意!”
“知道了,爸爸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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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看到哥哥醒来伍睿意终于笑了。
“睿意!”伍睿喆有气无力的看着弟弟。
“哥哥流血了,是阿姨送哥哥来医院的。”
“那阿姨呢?”
“阿姨去那个哥哥的学校了。”
“学校?“
“阿姨给哥哥治病了就没有钱再让那个哥哥和姐姐上学了!”
“是吗?”伍睿喆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吃饭了吗?”
“唔,阿姨给睿意买了,哥哥饿了吗?”
“没有,”伍睿喆看着懂事的弟弟笑了,“对了,我们的那个包包在哪?”
“在这呢,”伍睿意费力地把它从床底下拖了出来,“阿姨怕哥哥醒来会找把它拿过来了。”
“你醒了?”叫暻宁的少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走进了病房。
“谢谢你们救了我!”
廉暻宁苦笑着没说话。
“听说是用你和你妹妹的学费送我来医院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也想帮妈妈做点事,”廉暻宁故作轻松的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趟家。”
“帮我个忙行吗?”
“你说吧!“
“睿意,”伍睿喆摸摸弟弟的头,“把包包给这个哥哥。”
“唔!”伍睿意蹲了下去。
“是什么?”看伍睿意那么吃力廉暻宁把它提了起来。
“你把它打开。”
廉暻宁把包放在床沿小心的拉开了拉链,“这——”他惊呆了,诺大的旅行包里竟然是成捆百元面值的人民币。
“你帮我到银行换成澳元存进去,先把你和你妹妹的学费交了,然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用吧。”伍睿喆觉得是报答他们的时候了,因为他们对他和弟弟的恩惠他也信任了他们。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廉暻宁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钱。
“钱是我爸给的。”说这话时伍睿喆把脸转向了一边。
“哥哥——”伍睿意拉住哥哥的手。
“哥哥没事。对了,”伍睿喆看向廉暻宁,“麻烦你再带我弟弟去洗个澡,给他买些换洗的衣服吧。”
“好,”廉暻宁好不容易把视线从那一大包钱上移开了,“你放心的休息吧!”
“睿意,跟这个哥哥去吧。”
“唔,哥哥想吃什么,睿意回来的时候给哥哥买!”
伍睿喆笑了,这一刻,他彻底意识到了弟弟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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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玟,起来吧,跟我一起去学校。”
“我想再休息几天。”柏玟在床单下泪流满面。
“起来吧,你这样我都担心死了!”柏竣原理解妹妹的心情,初恋情人一家在一夜间从人间蒸发了,面对一个人的消失远比面对他的死亡来得可怕,你得不停的把他放在各种氛围中假设,活着?死了?还是比这更不幸的处于两者之间?柏竣原的感受是一样的,形成这种情绪的原因是他心中那份和妹妹不能忘怀的爱情一样珍贵的友情,但他不愿意轻易的表露,虽然他仍然不够成熟,但他想像个男人一样照顾好所有家人的情绪。
“忻羽怎么样了?你去看过她吗?”
“忻羽病了,等放学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一会我会去的,我们是要去看看忻羽,她一定比我们更伤心!”
“那我在楼下等你,要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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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翻着病历,伍睿喆坐在医生对面,廉暻宁站在他身边。
“尽快确定下下次的手术时间吧。”(英语)医生放下病例。
“下次手术?(英语)伍睿喆的表情是困惑的。
“上次的手术只是进行了紧急的止血,有块弹片卡在离你心脏很近的肋骨间,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性,需要经过你本人的同意才能进行!”(英语)
“是吗?”(英语)伍睿喆沉默了。
“手术必须尽快做,做的越晚风险也就越大。”(英语)
“所以手术不一定会成功,可以这样理解吗?”(英语)
“没有一个外科手术是零风险的存在。”(英语)
“如果不做会怎么样?”(英语)
“如果不做你就会像背着一颗定时炸弹,情绪的变化会导致毛细血管的扩张,弹片可能会割破心脏的大动脉。而时间越久,随着弹片的氧化以及弹片周围皮肤组织的畸变,手术的危险系数会不断增加。”(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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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睿喆和廉暻宁在医院的门口站着。
“为什么不做手术?”廉暻宁问他。
“手术不是不一定会成功吗?睿意只有我一个人了,要是我现在出了事他该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我在他身边照顾他。”
“你真是个好哥哥!”
“他是我弟弟,我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我也答应过我爸,发过誓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那你自己怎么办?”
“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伍睿喆的眼睛里瞬间充满着恨意,“暻宁,这件事永远不要让睿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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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睿喆轻轻地把睡着的弟弟放在了床上,看着弟弟酣睡的脸他第一次开始回忆他们的父母,“妈,对不起,”他想起最后一晚还向母亲发脾气的事,“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可却再也不能跟妈道歉了,我错了!”泪水咸得发苦,“还有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们尝尝我们受的苦,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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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羽,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都死了,妈妈、林伯伯、阿姨,睿喆还有睿意!”韩忻羽把脸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忻羽,”柏玟搂着她的肩膀,“睿喆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回来的,真的,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他——,会回来吗?”
“会的!”柏玟深信会有那么一天,她绝不相信她爱的那个人会这么轻易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