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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去把你师父的那串骨链带出来,我拿着它去找那老疯子,说明我是出去讨贼,路上偶遇青云观二长老,想研修论道却被误会,这样就解决了呀,你这小子怎么就冥顽不灵。”大长老蹙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抱怨道。

“你个登徒子赖在青云观半个多月,三番五次去烦二师叔,搅得弄云间不得安宁,竟还好意思提修经论道?没曾想堂堂剑宗大长老竟然是这样的宵小之辈……”我连忙拉开了口无遮拦的凝霜。就算师叔的确行径并不妥当也不应该这样诋毁啊,至少在本人在场时……

“师叔莫怪晚辈执拗,是在是恐难从命。一方面师父修为高深,想要拿到骨链绝非易事;另一方面听凝霜所言,也证实了小人甚多,恐会在掌门面前诋毁师叔,三人成虎,怕师叔难以自证清白啊……”连忙打断凝霜的指责,给师叔指明要紧之处,暗中给凝霜一个眼神,还希望凝霜能克制住自己的直性子,尤其是在师叔这儿,

师叔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凝霜的指责,捻着耳边的青丝思索着。“小尘子说的在理,是师叔考虑欠妥……”“不敢当,师叔性情直率,晚辈不及师叔坦荡境界……”连忙拱手,想要打断师叔将要顺承下来的一问。“那么小尘子怎么看呢?总不能看着师叔露宿山林吧……”师叔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心理压力的把问题抛了过来。

“……嗯,师叔知道最近要迎接新弟子正心吗?”

“嗯?这件事还是有耳闻的……”

“其实掌门并不是责怪你去打扰、额,去青云观论道,而是想让师叔尽早担起门派重担,将剑宗传承。也就是说,只要让掌门看到师叔为门派鞠躬尽瘁,那一定会功过相抵,冰释前嫌……”

“嗯,就这么办吧,那我就先去小殇那儿帮忙了,事成后来师叔经楼里给你挑几件东西,还是小尘子靠得住啊……”说罢朗笑着御剑离去了,似乎是沉墨台方向,向着沉墨台的方向长揖:五师叔,多有得罪了……

“喂,无尘,你这油腔怪调和谁学的啊,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啊?”凝霜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口,满脸怒气,不知怎地想起了琼姐之前带我们去看的刺鲀……

“可他毕竟是我师叔啊,我总不能去说长辈的是非啊。”

“那你为什么瞒着去离姐啊,去离姐还是你师父呢,这登徒子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袒护?”

“……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谁知凝霜听罢竟笑出了声,揩掉眼角的眼泪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个口齿伶俐啊,将来得骗走多少好人家的闺女啊?”

苦笑两声,假意的拱了拱手:“那就借君吉言了……”

冷不防的,凝霜一个趔趄没站稳,竟踩空了青砖,我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凝霜,今天好像是二十九日……”

凝霜微微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嗯,麻烦无尘哥了……”她搂住了我的胳膊,靠了过来。

从小凝霜就患有眼疾,在夜里目不能视,听闻他的父亲曾遍访名医但仍寻不到病因,每逢晦朔无月之夜,凝霜几近成盲,近几年似乎更加严重了,白日里与他人无异,夜里即便是几尺的距离也看不清。

秋风乍起,深秋时节林间愈发萧索,明月如钩,青砖铺就的小径上藻荇交横,影影绰绰。丛生的野草染上一层银霜,映着些许月辉给萧索的秋平添几分寒凉。

小小的两人簇拥的行走在秋林间,皎月下,渐生湿苔的青砖上;远处不知明的灵器荧光点点,身旁万籁阴翳下虫声窃窃。

似乎有话哽在嘴边,酝酿着却化成彻骨秋风里凝固的些许水汽。月光寒凉,一路无言。

月夜太清冷了,即使是只言片语也会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沉默着,我便能驻足在此,我便能回到从前。

一夜无梦。

送走了一师叔后心里踏实了不少,睡得格外踏实。凝霜的睡相也老实了很多,竟然没有从床上摔下来,实属罕见。

真是美好的一天。如若没有隔壁屋子翻箱倒柜的声音。

记起来了,今天是晦日。

剑宗每逢月初便会给内门弟子发放月例十两银子用于生活计用,而对于长老则没有什么月例。

直至师父在一个月倾家荡产在外门拍起了自己炼制的几样灵器,为了处理灵器使用不当,补贴造成的损失贴了数百两银子之后给长老也有了月例。虽然只有个别长老会腆着脸去和弟子们挤着去抢那可怜的二十两银子。比如我的师父,比如一师叔。

而五长老为了能按时发放下去月例,一般会在月末最后一天就开始发放月例。当然,也有些许的接济意味。

而我的师父,孤鹤阁四长老,为了不再吃咸菜配面饼,不对,这个月面饼也没了。为了改善生活,她义无反顾的决定晦日便踏进沉墨台。

而此时,师父并不是在找她那件已经发白的青色道袍,而是找当初在外门买卖灵器时穿的内门弟子的白袍。

“小无尘快去把凝霜妹妹喊起来,领了银子师父带你们吃酒去!”师父满面春风的向我招手,一边抽出压的变形的白色道袍。

“额,师父,你是让凝霜去领剑宗的月钱吗……”

“怎么,凝霜妹妹也是去非姐的关门弟子,沉墨台还能不认了不成?”师父莞尔一笑道。

我默然。

于是,我们三人着象征着内门弟子的白袍去了沉墨台。

“师姐怎么穿着内门弟子的衣服来了呀?”藏书阁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内门弟子来领月例,五师叔一抬头便看到了刚进门的我们。

“诶?今天怎么是小殇亲自当班啊,我还以为最近负责证心论道忙的不可开交的……”师父眼看着计谋不成无奈下哂笑道。

“话说也真是奇了,昨晚正为笔墨试的卷子发愁,谁知去浊兄翻窗而入,非要让我把笔墨试出卷的活计给他,这下我反倒成闲人了。这不,来藏书阁打打算盘解解闷。”五师叔停下手中的账本,无奈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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