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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已是未时两刻,茶过三盏,姜易与李祀驱车离开。

四合院的正堂,刚接受治疗又饱餐一顿的老者与与两个姑娘家正静静看着对面一个身着唐装,约摸五十年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男子头发花白,一副金丝眼镜下眼神清澈,看着桌上的药材时不时抓鼻子嗅一嗅,皱一下眉头。

姬月看着男子怪异的动作,忍不住问:“二伯,这药材与药方不妥吗?”

“这小伙子很有胆魄,这药方开的药力不是一般的霸道。药方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里面的药材大多数都是我生平仅见的。都是些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啊。”姬姓中年男子放下手里抓起的药材,将拆开的一包中药重新包起。

姬姓中年男子扭过头向着老者一脸欣慰道:“陈老,这两个小娃娃不简单啊。那个行针的一手飞针功力连我都不敢说能比他好,那份力道与手法,嘿。那样子一套搭配的金银针我只在我师父口中听说过,没想还真是见着了,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那套宝贝那您这次真算是走运了。

另外那个呲一口大白牙的小道士也是了不得,且不说他给您按摩的手法,就是这些药材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说方子里的那味昭参,看着应该还是新采的,那品质放在拍卖市场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撕破脸打破头。这么些宝贝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真真是了不起。药不止是没问题,更是一等一的好,陈老按照他们留下的嘱咐喝药调理就好,相比这几个年轻人,我这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咯。”

一旁的姬月与孙瑾听着心湖震撼如波涛层层高叠,一时无法平静。姬月本就时常跟着自己二伯晃荡,凭借着二伯在业界的影响力自是见识广博,一般货色轻易不能入眼。姜易的手法她是能看出一二门道的,但是也不宜在普通人面前多说什么,至于那些药材能让自家二伯如此称赞那就绝非什么凡物了,对自己家二伯,姬月从来是半点怀疑都不带的。

孙瑾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对中医学虽是门外汉,但是眼力见也是一等一的,对于军中那头猛虎又是更加高看了三分。那个曾经在西亚以及非洲秘密经历三年非人般血火洗礼的男人,还有比档案上更深厚的底蕴没被挖掘出来。

日斜西边,一辆粉嫩国产剁椒鱼头悠哉游哉沿着京城城护城河逛荡着,主副驾时不时飘出两缕青烟。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呀嘿呀嘿参北斗哇……”

副驾的姜易撑了撑腰,从裤兜里摸出来那个震天响的手机,显然还是苍山上用的那个,瞥了一眼屏幕摁下了接听键:“三哥,晚上老地方啊,二哥那里我已经和他说了。”

李祀右手掸了掸烟灰,左手随意搭着方向盘提高了8个声度:“狗日的奸商,今天又捞了几个十W?我房间的那个旅行包,就是当兵的从机场给我背回来的那个,你回家把包带上一起带到陈老那里去,今晚搞点神州西南疆的特产你们尝尝。”

姜易干脆将手机递到左手,电话里传出范醴一阵兴奋声:“老大!收到!得嘞!保证!”

姜易一脸无奈道:“无量天尊个瓜怂,230斤的肉真不是喝白开水长出来的。”

京城的清凉随愈发淡黄的阳光而逐渐从各个角落里生发,一辆龟速的国产剁椒鱼头趁着下班高峰还没到来就那么沿着护城河悠哉游哉的晃荡着。

感受护城河岸边的略微清凉,河岸柳絮缓缓摇摆,在基层被诸多事务缠身的李祀也算是偷得了半日清闲,不知不觉思绪略微飘远。姜易看着主驾略微不对劲的李祀,掐了把手指也就无所谓的整个人摊靠在了副驾座椅上开始打盹。

从娆疆大山里出来直飞京都到现在,姜易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还是自家兄弟的事情呢。这回事情满解决方方面面都出力不小,老道士的指点、范醴的后勤支援、李祀的从旁协助都是大拇指般的给力。至于自己在大山里被撵的满山跑的惊险和现在功力消耗一空的疲惫,姜易是压根未曾放在心上,用当兵的话说就是屁大点事罢了。

甲子近半,李祀四人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若说活的有多长了,估摸着还能再活一个甲子;可若说活的短了,三十年光阴确实是应该活出点味道来了,绝不可能再会是浑浑噩噩懵懵懂懂,试问人生还能有几个三十年?想做的事、该做的事、要做的事都需要马上去做了。

霞光渐红,不知不觉间漫天已是橙红,那辆普普通通的剁椒鱼头也晃晃悠悠拐进了某个街角。

夜市的喧嚣伴着耀眼霓虹灯点亮一同开启,相比街边胡同一如既往的热闹,今天在一个四合院里发生的一件事情就如一颗核弹在神州军界、政界、商界的顶层无声炸开。围绕着姜易、李祀、白启为核心的相关信息已经被整理好放在了手眼通天的各色人物桌上。

京城华鼎大厦拔地高耸入空,俯瞰全城如鹤立鸡群。顶楼宽阔落地窗前,一位指甲鲜红,一身职业黑色套装的女子半仰靠在办公皮椅上,翘着二郎腿盯着左手图片上那辆略微骚粉色的剁椒鱼头车,右手来回摸着不长胡子的光洁下巴。女子鲜红嘴角逐渐扬起的笑意慢慢爬上了那双桃花眼眸,平日里深山幽潭般的眼瞳如得暖阳照耀散尽了寒意,泛起了粼粼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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