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外门弟子年终考核的日子。
杂役弟子,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候补外门弟子;自然也有资格参与。
“姜师弟,你真要去参加外门的年终弟子考核啊?”
“不错,”姜临应道,笑了笑,“黄管事您放心,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在青阳宗里,姜临的朋友不多,或许也只有黄管事这个能够说的上话的人了,黄管事虽然偶尔有些古怪,但人却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时常照应姜临。
当然,不止是姜临,黄管事手底下管的十几个杂役弟子,都或多或少的受过黄管事的关照······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出门靠朋友,既然你们喊我一声管事的,作为老大哥,我得对你们“负责”啊!
“负责”这一词有几个意思,黄管事说;你们不必知道是哪一个意思——嘿嘿嘿!
黄管事有些古怪,但还是在宗门里有着很好的人缘······
“姜师弟,那就祝你旗开得胜了!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起,我就知道,姜师弟你并非池中之鱼,咱们杂务监早晚会容不下你这条金鳞的!”
黄管事感慨道,向身后吆喝一声,道,“走,叫上咱们厨房里的十几个师兄弟们也去给你助威!”
······
“入门一年,你们修行得如何,今日————正是宗门考核你们成果的日子。”
台上,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道,“你们谁先来?”
外门弟子的考核极其简单——形式简单,在比武台之上一对一公平较量,彼此角逐前十之位,其余者不作分论。
因为前十之外的排名,没有意义······
考核只需要决出前十名来,所以,即便是身为外门弟子但不参与考核也没有关系,这是由弟子们自己决定的。
但————外门弟子考核的前十之名,不仅是一个听着响亮的名号,还能够获得宗门的奖励。
比武的擂台不同一般,乃是独立悬空的场地,犹如一座空中孤岛,气势恢宏,磅礴伟观!
擂台有十座,高度依次降低分为一到十号,也就是第一到第十名。
谁人可登天擂?
众人翘首以盼······
外门的弟子有很多,但参加比武的人并不多,同是外门弟子,平日里的修行彼此都是有目共睹的,谁强一些,谁弱一些,都大致了解;当然,即便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看不清差距也没有关系,还有平日里总是一道修行的伙伴师兄弟呢————
“二狗子,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打擂台,验证自己这一年来的修行成果,你们为我加油罢,我会努力争取取得前十名成绩的。”
“我看你是疯了吧!台上那几人是你能惹的吗!”
那位“壮志未酬”的少年还未冲到擂台下方,便已经被自己身旁的同伴们死死按倒在地上。
“二狗子,我们师兄弟几十个为你感到惋惜啊!师兄弟大伙儿们快过来······既然他非要上台去挨一顿打,不如现在我们就打他一顿,说不定,我们师兄弟们下手还狠一些,好让他这一次就清楚明白明了明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往后不要跟人争强好胜,轻易送了性命!”
“嗷呜——!”
身后黑压压一片人影齐声响应,目测,真的是有几十个人。
那位少年被拖进了小树林。
“你们······干什么!我是去打擂台,是一对一的单挑!你们!别过来——!不要哇!嗷呜······!”
······
这一段小插曲对整个考核比试并没有什么影响。
对自己实力的评估,也是考核的一项,若是没有这个实力,却挑选了不相应的擂台————比如竞争最少但却最激烈的第一第二号擂台,那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位置,如此这般的话,即便是被教训得成死狗一样,也没有人会觉得可怜。
自信,同时强大而有实力,这样的人方能登上第一号擂台之上睥睨众者。
听闻,这样的比试方式还是当今青阳宗主亲自设下的,这般雄才大略,一般人已是难以企及。
青阳宗是荆国境内六大仙门之一————目前是。
······
“听说有一位杂务监的弟子也要来参加前十比武,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绝对是真的!而且,那人还很自信呢!一副志得意满的骄狂模样,真是狂得没边了!”
四周观看的人群中,还未正式开始已是议论纷纷——
“我滴个乖乖儿,个杂役弟子还那么狂,这是要变天了不成?”
“谁知道呢!就看他一会儿敢不敢上场了!”
······
席台之上,那位主持的中年男子管事一声令下,声若洪钟,宝相庄严;
“下面,比试较量正式开始——!”
考核之中还有一项不算“公平”的规定,那就是:既定序位。
自高名次擂台上落败的人可以继续挑战低名次的擂台,前提是在所败擂台上落败之前至少取得过一场的胜利;而选择了低名次擂台的人,即便是连续取胜,再无敌手,也不能再挑战高名次擂台上的对手。
就好比如说;如果一开始选择的是第五号擂台,那么最终能够取得的最好成绩就只能是第五名,即使是第一名的人也真的比之自己实力较弱,也不能再挑战他。
这般“无理”的规定,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还是那句话,对自身和对手修为实力的审度,也是考核的一项内容。
在青阳宗里,“不成文”的规矩有很多,这让其余五大仙门的人日渐惶惶不安,莫名排斥,甚至连下属门人都对青阳宗出身的弟子没来由地带着一种暗暗的敌视。
条条框框,一大堆“无理无据”的规定······同样是六大仙门,但————
青阳宗的宗主,究竟是要培养出怎样的弟子!?
······
比试场的擂台之上,姜临与一人相对而立,这是他此战的对手。
这是一个眼神凌厉的青年,而且修的专长乃是剑道,此刻面对姜临仿佛带着胸有成竹的把握,将手中宝剑抱在胸前,眼皮耷拉地看向前方一身杂役服饰的姜临。
“你就是那个杂役弟子?”
“谁?”
“扬言要把所有外门弟子踩在脚下,独登顶峰天擂台的人!”
天擂台自然只有一座,那就是最高处的那座一号擂台,高度最高,也最雄伟,意为胜者青云直上,登临苍穹。
对方言之凿凿,气势针对,姜临没有澄清或者解释什么,但回答还是如实回答,道:
“不是,这话我没有说过。”
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还是哪个污蔑自己?
“你没有说过?”
“信不信由你。”
说来也奇怪,姜临一向低调谦虚,但今日一早从杂务监一路而来参加外门考核竟是随处可听闻这样的消息:今年杂务监的弟子要逆夺冠绝,与外门的精英一较高下!
而且还放出了很多豪言壮语,大有春风得意农田百姓翻身为主、推倒地主大老爷的气势!
这很好,想法是好想法,但话不是姜临说的。
那位外门弟子高风离冷笑一声,在自己面前方才言道话不是自己说的,还想糊弄过去?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呲啦!”一声,高风离拔剑出鞘,但动作一顿,他忽然想到,作为一个高手,先行出招岂不是有失了风范?
于是,他又把剑插了回去,拔剑,收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安然自若,不愧是学剑的弟子!
只要我收剑的动作足够流畅,又有谁能够证明方才我已经出了剑?
甚好————
高风离满意地抱剑在胸,看向前方已被自己的王霸气势和高手风范所震慑,呆然在地的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