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张清风文化水平是低了点。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三岁之前估计都在逃亡，当时北方所有人族都在举族南迁，跑得慢一点都死无全尸。

自从跟了院长后，日子算是好了一点，但是这时候的帝国也可以说在分崩离析的边缘，近半国土沦丧，上百万军队被全面屠戮殆尽，更别说教育系统。

可以说，整个帝国的文化教育水平倒退二十年。

张清风审视地看着贺知秋，而对方也在猥琐嘿嘿一笑。

一个狐疑，一个自信。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卧龙凤雏。

门外的温婉目瞪口呆，她过来是叫这二位卧龙凤雏先生吃饭的，现在一时间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可以说，哪怕是在旧帝都力压满城才子大儒都没有这般艰难。

作为四人之中，或者说算上他老爹——院长大人，学问都是毫无疑问碾压的温婉此刻却已经三观尽碎。

今天的温婉上穿白色丝绸衬衣扎进素净马面裙里，两种不同的服饰结合非常融洽，提高腰线的同时极具古典淡雅。

衬衣是西方近些年改革下的产物，近些年也传入了天朝。

“什么跟什么，五五怎么就三十五了？还有，五十一天是怎么算出来了的？”

说实话，温婉有点想知道。

饭桌上，贺知秋泪流满面，总是不自然地扭动屁股，真·如坐针毡。

他一开始是主动要求去一旁吃的，被温婉少有的严肃拒绝了。

在温婉这里没有主仆、高下之分。

坐在主位上的青山保证，他就稍微思考了一下有关体质修行的问题，然后刚拿起筷子就看到快光盘的饭菜，抬头又看到狼吞虎咽的张清风。

这……你小子。

“快吃啊师兄，别客气，好吃得很。”

张清风嘴里塞满了饭菜，哪怕很忙也含糊不清地邀请了自家师兄。

青山：“我也许，不饿……”

温婉温柔一笑，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青山师兄自然是不可能饿着，温婉师姐专门开了小灶，算是因祸得福，这让一旁的张清风羡慕不已。

不过，这一次，青山就没给他机会了，直接端回了书房。

青山一边吃一边还想，或许小风应该上学了？

嗯，就这样，我是为了小风好。

犹豫就会败北，这两顿饭让青山已经深刻吸取了教训，他下午就出去了一趟，晚饭都没回来吃。

大概是戌时，正在打熬筋骨的张清风这才听到温婉师姐在院口迎接师兄的声音。

五感大幅度增强，这是修行之后不起眼的提升之一。

随后，张清风就被告知后天去应天书院报道了。

青山看着一脸懵逼的张清风会心一笑，旋即认真说道：“小风啊，心不静则无以见道，志不确则无以定功。”

“武道修行是强大力量，读书写字则是修缮内心，力量的强大能反馈到内心，而强大的力量需要完善的内心驾驭，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如此，才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张清风：“啊？？？(☉_☉)”

师兄说的话……听不懂。

对于这辈子没读过书，就简单识几个大字的张清风，读书求学好像遥远得像另外一个世界。

毕竟，他已经做好此生沉溺在杀戮之中的准备了，按照张清风的话来说，这叫兵器的觉悟。

现在多少有些突然了属于是。

而且，张清风有一种自己被嫌弃的感觉，没有证据，但，感觉很强烈。

“明天，我教你一套拳法，一套剑法，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好本事，你天资聪颖，想来一天就能学完，不耽误后天参加入学考试。”

说完这句，青山没等张清风说话，应是怕他拒绝，直接身形一闪，用了张清风不能理解的手段消失在了房间里。

温暖之家有四座竹楼。

坐北朝南的是原先院长住所，现在变成了祠堂。

祠堂边上西侧是上下三层的书楼，与书楼对立的是高度不足但进深开间都明显超出不少的‘肥胖’竹楼是青山温婉在居住，不过近些年来，青山更多时间是在书房枕书而眠。

张清风那座叫清风明月楼，最是小巧，尤其是与紧挨着的肥胖扁平竹楼对比之下更是显得娇小玲珑。

与清风明月楼对立的是灶房庖屋，就在书楼旁边。

大抵是一个对称简易四合院的模样。

此时的祠堂，正龛上斜筑的阶梯灵台摆满了牌位，最上方的神主自然是开宗立派的鼻祖，往下并没有按照传统世俗宗族昭穆制度那样左昭右穆，没有长幼、嫡庶之分。

只是一代一阶梯，最少的一人，最多的也不过七人，传承排序下来。

最下方的不是牌位，而是三盏长明灯，想来温婉是不在其列的。

至于院长的牌位，则是另起一侧，没有和那群祖师牌位放在一起。

用他的原话是：

“老子开创了武道诶，老厉害了，想来也算是开宗立派吧？才不去挤着那点破地，不稀罕，不稀罕。”

别人不清楚，但是青山知道，老头子嘴上硬气的很，心里终究还是愧疚。

青山在牌位面前静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没等多久，贺知秋的脚步响起，最终停留在祠堂门口。

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祠堂似有一道无形的界限，隔开了二人。

“你说的五境同修，下午我跟景松年推演了其中的可行性，虽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想来问题不大，还是看小风自己选择吧。需要注意的是，最强兵器的执行就不可像普通炼体那样五境同时进行，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一步步来。”

“景松年是应天书院的名誉教习，嗯，很怪异的职位，不过不重要，后面在书院他会全面负责小风的修行之事。”

“不过，”青山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此人说话做事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很复杂，总之，一切要以小风的安全为重，其他的不重要。”

祠堂外，贺知秋低头看着地面，今天有明月，月光洒满大地，明亮如白昼，因此有几只蚂蚁的忙碌身影清晰可见。

哦，那么晚了还在加班。

……

连绵起伏的雄伟山脉峰峦叠嶂，不乏山峰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耸立云霄，这是乌拉尔山脉，大陆南北的分割线。

群峰山谷之间，一处本该安静祥和的村落，此时处处残垣断壁，遍地火光，高耸蒸腾的烟雾无法阻挡夜空中几只眼中闪烁红光的秃鹫，它们‘翘首以盼’，期待仅有的残肢断臂能够饱餐一顿。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焦糊的气味也无法掩盖浓郁至极的血腥，铺满灰烬的地面突然有一只满是泥泞的手伸出，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秃鹫。

嘎，嘎，嘎~

秃鹫不满有人打扰他们的夜宵，而寂静的山林也因为几声诡异怪叫让人生怖。

一个少年艰难的爬出地面，他脸上全是凝固的血痂，因此看不清面容。

只见，他抬眼看了那些乱叫的秃鹫一眼，一束比地面血泊更血腥鲜艳的红色光束陡然勃发。

明月皎白月光下，有团团血雾。